75 打 所有證據都被一一駁回

第75章 打 所有證據都被一一駁回。

包仕昌應允。

宋懷豫這次親自帶人去戶部調取錢三和錢賤女的人籍戶口, 以免有人偷換。

和小梨兒的人籍戶口一樣,戶部查戶口需要很長的時間,這一耽擱, 大家便只能都散去, 先去吃午飯, 吃完後, 等開封府接着審。

飯桌上, 大家都心情沉重。

李庭繪:“怕是不樂觀。”

紀平安:“是啊, 小梨兒的人籍戶口能無端改,錢三和錢賤女的戶口就能平白造。”

江厭十分害怕地摟住小梨兒:“小梨兒不會被抓回去吧?”

紀平安安撫地握住江厭的手。

柳星淵問道:“不是說地窖裏有很多被解救的姑娘嗎?”

紀平安:“回來時,我問過開封府的衙役了。說是那些被解救的姑娘中有被父母賣的, 有被拐的。除了小梨兒,只有最漂亮的那三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是被拐的。也正是因為人數不多, 所以那個鮑鵬天才敢公然在公堂上指鹿為馬, 颠倒黑白。小梨兒的人籍戶口已經改了,那三位姑娘的, 很有可能也改了。”

紀平安想不明白, 賭坊背後的人到底地位要高到什麽地步才能手眼通天到如此可怕的境界?

李庭繪:“一般老百姓若是不想要女兒, 生出來就溺死了。但凡能女嬰能活下來,大部分都是家人舍不得。長得漂亮的就更不用說了。随便賣給富貴人家當丫鬟,做妾,或者嫁出去都能收一筆錢,沒必要把自己好端端的姑娘賣進花樓。

恐怕就是因為這樣, 這些人買不到漂亮姑娘, 才會開始拐這些清白人家的姑娘。那米鋪掌櫃也招了,說是花樓那邊因為花柳病的事情處死了很多姑娘,花樓缺人才會抓緊抓人。

我也聽爺爺說過, 花柳病出來後,章臺巷那邊的花樓很長一段時間生意都不好,許多人怕染病都不願意去。也是最近兩三個月生意才好起來。怕是花樓生意好了,需要的姑娘多了,這段時間才會有漂亮姑娘頻繁失蹤。”

紀平安:“若是真讓鮑鵬天紅口白牙以黑為白脫罪了,不只是小梨兒要受委屈。以前那些被抓被害的姑娘就都救不回來了。也是幸虧全城忽然戒嚴,賭坊花樓不準營業,不然現在小梨兒就不在賭坊,已經被送進花樓了。”

冬春罵道:“一群可惡的狗東西。”

柳星淵:“說得對,狗東西。”

周晟看向紀平安:“現在可以說了嗎?”

紀平安不明所以。

周晟輕啓薄唇,吐出兩個字:“刁民。”

這兩個字出來,柳星淵和福如海都心領神會,鮑鵬天死定了。

下午,開封府繼續審理鮑鵬天一案。

包仕昌詢問錢三和錢賤女的人籍戶口,宋懷豫将自己親自去戶部,親自跟随戶部官員從檔案室調出來的人籍戶口拿了出來,與小梨兒現場蓋出來的手印對比。

一模一樣。

分毫不差。

江厭抱着小梨兒臉都吓白了,“怎麽可能?小梨兒明明是我的女兒。那麽多人都知道。他們都見過小梨兒。”

鮑鵬天輕笑一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有相似又有何不可?興許是錢賤女和你家小梨兒有什麽特別的緣分,長得相似,這錢賤女賤骨頭賤命,不願意被賣入花樓便謊稱是你的女兒,把你騙了罷了。”

江厭:“那我家小梨兒昨夜被救的時候還穿着我親手給她縫制的棉衣。”

鮑鵬天:“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賭坊的老板,有人抵自己女兒,我收了就是了。也或許是拐帶你女兒那人嫌衣服太顯眼,就從你家小梨兒身上扒下來扔了,剛好被錢三撿到了。那錢三又不是個看重女兒的,自然不願意給自己女兒買衣服,便将舊衣服給自己女兒穿了。”

鮑鵬天說完,看向包仕昌:“通判大人,事實很清楚了。是錢賤女和此婦人女兒長得像,鬧了一場誤會罷了。請大人将錢賤女交還給小人。”

驚堂木一敲,包仕昌怒道:“放肆!公堂之上,還輪不到你教本官做事!”

鮑鵬天趕緊低下頭:“小人知罪。”

宋懷豫說道:“大人,即便吳梨人籍戶口有瑕疵,那另外三名女子呢?昨夜救下的另外三名女子難道也是巧合嗎?”

鮑鵬天笑:“也許真的是巧合呢?大人,有沒有可能是那三名女子的父母将她們賣了,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那等賣女兒之人,所以詐稱女兒被拐?不然大人可比對賣身契上的指紋。”

鮑鵬天這話一出,宋懷豫立刻明白了,“包大人!那三名女子父母曾經賣過糧食給米鋪,雜貨鋪,簽過賣貨單,鮑鵬天如果和米鋪雜貨鋪勾結,那麽他便有那三名女子父母的指紋。那三名女子的父母并不識字,甚至有可能他們以為自己簽下的是賣貨單,結果卻是賣身契。只有吳梨不是本村人,吳梨的母親江厭也沒有賣過糧食給那三家店鋪。所以才不一樣。”

鮑鵬天:“通判大人,這是憑空猜測,根本沒有證據。如果每個人都憑猜測胡說八道,小人如何辯駁得清?請通判大人明察!”

包仕昌冷冷地看着鮑鵬天,他心裏其實更傾向于宋懷豫的說辭,但是也确實沒有證據。

甚至現在人籍戶口都不能證明小梨兒的身份。

就算現在有人站出來說他們認識小梨兒也無用,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也正常。

包仕昌冷靜地想了想,看向江厭:“江厭,你的丈夫可還在?”

江厭:“回通判大人,民婦的丈夫早在幾年前過世了。”

包仕昌:“屍骨何在?”

江厭:“葬在城東十裏外的南婆坪。”

包仕昌:“宋懷豫。”

宋懷豫:“卑職在。”

包仕昌:“帶人去将屍骨挖出來,滴血驗親。如果吳梨血液能與江厭夫君屍骨相融,便說明她是吳梨。”

鮑鵬天怔愣了一下,沒想到通判大人會突然拐到這一頭上。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

鮑鵬天:“通判大人,不可。”

包仕昌:“你有何話辯解?”

鮑鵬天:“通判大人。世界之大,人有相似,确實不假。但還有一句話,姐妹之間,血脈至親,長相相似,實屬平常。即便滴血驗親成功,能證明錢賤女是這位婦人丈夫的女兒,誰能保證,錢賤女不是她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

因為是私生女,所以這婦人的丈夫才不想要,将女兒送養了出去。這也能解釋,為什麽錢賤女和吳梨長相如此相似,也能解釋,錢三身為錢賤女的親生父親,卻給她取名賤女二字,甚至毫無父女之愛地将她抵債給賭坊。”

這麽說也不無道理。

所有證據都被一一駁回。

包仕昌也陷入了沉默。

宋懷豫質問鮑鵬天:“既然你說是錢三将錢賤女抵給你的,那麽現在錢三在何處?是何月何日何時抵給你的?”

鮑鵬天哭喪着一張臉,委屈道:“大人,你這不是為難小的嗎?那賭坊每天進進出出那麽多人,小人是老板,本身就很少在賭坊,如何能記得那麽清楚?錢三在何處,那不是應該大人您去找嗎?”

鮑鵬天身後的打手也哭着說:“是啊,大人,賭坊每天那麽多人,抽煙的,打牌的,搖骰子的,罵人的,吵架的,打架的。每天抵賬的人那麽多,我們哪裏能記得清誰是誰?大人,明察啊!”

紀平安捏緊了拳頭,好想沖過去,把這群颠倒黑白的畜生打一頓。

李庭繪和冬春也氣憤到了極點。

這種明知道真相如何,卻拿一群畜生無可奈何的感覺真的快把人氣瘋了!

宋懷豫又問:“你說她不是吳梨,她怎麽能将吳梨的生平記得清清楚楚?就連字跡都和吳梨一樣?”

鮑鵬天:“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過大人,這丫頭精明得很,被她爹抵給賭坊之後,好幾次逃跑被抓回來。這麽聰明的丫頭會套話并不奇怪。小孩子寫字并不穩定,十分容易模仿。我相信開封府的大人們英明公正,必然會以人籍戶口官方證據為準。”

包仕昌不願意放過嚣張的鮑鵬天,敲了敲驚堂木:“此案證據模糊,供詞不清,暫且擱置。”

鮑鵬天:“大人,既然證據不清,暫且擱置,是不是可以将錢賤女和其他抵給賭坊的女人還給賭坊。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這些人都是抵賬的,若是不拿來換銀子,賬面虧損太大,小的便只能關門了。”

一聽要把小梨兒再抓走,江厭抱緊了小梨兒:“不可以不可以。這是我女兒,誰都不準碰她。”

啪!

包仕昌拍打着驚堂木:“放肆!”

鮑鵬天抹了抹眼淚:“大人,沒有證據,全都是猜測,平白無故,小人好好的一家店鋪倒閉了,小人沒法向店裏那麽多工人交代啊。當然,若是這婦人願意出錢,幫錢三把賬還了,小人也可以将賣身契給這個婦人。”

江厭哆嗦着嘴唇:“你、你要多少錢?”

鮑鵬天拿出錢三的欠條:“三千兩。”

艹!

紀平安想打人。

三千兩怎麽不去搶?

平常老百姓種一年地也就十兩銀子不到,除去一家人的吃喝拉撒睡基本剩不下錢。

江厭毫無辦法,只能求助地看向紀平安。

三千兩,紀平安不是拿不出來,就是心裏氣。

三千兩,她拿出來建書院,修路,給路邊的乞丐都比給鮑鵬天這種惡臭的人渣強。

氣死她了。

可是不給,小梨兒就要被抓回去了。

還是在公堂上,衆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合情合理合法。

真真氣得她肺都要炸了。

紀平安:“冬春,給錢。”

冬春咬着唇,不想給,憑什麽給這種潑皮無賴狗東西。

三千兩,有這麽多銀子給小梨兒置辦衣服房産地契不好嗎?

冬春從懷裏掏出銀票,走到鮑鵬天面前:“賣身契。”

鮑鵬天笑了笑,遞出去,公堂之上,他相信冬春不敢耍詐。

一手交錢,一手交賣身契。

拿到賣身契,冬春仇恨地瞪了鮑鵬天一眼,轉身來到江厭身邊,将賣身契撕了個粉碎。

狗東西。

早晚有一天弄死他!

最終,因為沒有證據定罪,鮑鵬天被當庭釋放。

那些被救出來的姑娘又被送回去了。

尤其是那三個被擄走的姑娘,他們的父母得到消息馬不停蹄趕來,居然聽到的是自己把自己女兒賣了。

怎麽可能?

三對父母哭着喊着求開封府主持公道:“大人,冤枉啊!我們怎麽會賣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們就是把自己賣了也不會賣我們的命啊!”

包仕昌和宋懷豫面沉如墨,可又無可奈何。

周晟看了一眼柳星淵,柳星淵心領神會,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下。

“氣死了!”

李庭繪和冬春站在開封府門口沖着天空大喊。

好氣好氣好氣!

想罵人打人殺人!

冬春:“小姐,我不服氣。我們找人把鮑鵬天打一頓吧。”

就像以前打猥亵小梨兒的那個混蛋一樣。

紀平安:“好,打。”

紀平安也是氣瘋了:“不僅打,咱們找人,趁天黑把那些被抓的姑娘全都救出來,再放一把火把罪惡的賭坊燒了!”

李庭繪也來勁兒了:“真的?”

紀平安用力點頭。

李庭繪:“那你剛才還給銀子?你不知道,給銀子的那一瞬間,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紀平安:“其他姑娘沒出庭指證,那鮑鵬天不會記恨他們。小梨兒出庭指證了,我怕鮑鵬天帶小梨兒回去後報複小梨兒。”

周晟默默聽着,然後問:“你們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去哪兒找人?”

宋懷豫忽然如鬼魅一般從後面閃了出來:“我會武功。”

紀平安驚住了。

古板嚴苛的豫表哥也能幹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

紀平安:“再找幾個人,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花錢顧不到人。”

她就是花百倍千倍的贖身錢揍鮑鵬天那夥人,也絕不再給鮑鵬天一分錢。

周晟扶額,哭笑不得。

紀平安:“他玩黑的,咱就也跟他玩黑的。”

周晟:“獵戶也會武功。”

宋懷豫古怪地看了周晟一眼,默默将勸說皇上的話咽了回去。

紀平安:“那兩個人了。要不叫上謝浯嶼?”

周晟聲音微冷:“不用。柳星淵也會武功。三個人夠了。”

紀平安:“他不是秀才嗎?”

周晟:“嗯,打獵不行,才轉行考功名。沒想到考功名也不行,一事無成。”

紀平安默了,獵戶表哥,獵戶表弟,很合理。

紀平安:“三個人可以嗎?賭坊打手有十七個诶。”

周晟:“呵。”

紀平安:“…… ”呵你個大頭鬼。

說定後,紀平安一行人和宋懷豫約定好了行動時間,回了醫善堂。

過了一會兒,柳星淵回來了,壓低聲音對周晟說:“表哥,人剛回賭坊,我便将他帶回了開封府地牢。人綁了,衣服扒了,牙齒也全部敲掉了,絕對不會自盡。”

周晟:“嗯。”

周晟淡淡地應了一聲,“準備一下,晚上行動。”

柳星淵:“啊?做什麽?”

周晟:“打家劫舍。”

柳星淵:“…… ”

晚上,一行人行動。

柳星淵和周晟,福如海沒和紀平安一輛馬車,坐的第二輛。李庭繪坐第三輛。

同時,第二輛車內還有宋懷豫。

柳星淵:“陛下,不合适吧?”

堂堂天子,禦前侍衛,首領太監,三人組團,深更半夜,打家劫舍,傳出去,顏面何在?

宋懷豫低着頭,仿佛被屏蔽了五感。

周晟閉目眼神:“閉嘴。”

柳星淵求助地看向福如海,福如海沖他笑了笑。

別問他,他現在已經完全不了解陛下了。

到了地方,月黑風高。

紀平安和冬春李庭繪戴着面紗,躲在一旁看蒙面的周晟,柳星淵,宋懷豫三個人打架。

哇哦。

原來這就叫碾壓啊。

三個人的功夫太俊了。

別說十七個打手,就是再來十七個也完全不是三人的對手。

三個人星星眼看着周晟柳星淵和宋懷豫。

等打得差不多了,紀平安,冬春,李庭繪拿着棍子往上沖,啪啪啪地揍那些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打手。

福如海拿着兩只手臂粗的棍子,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他一個首領太監,除了當小太監時和人打過架,就再也沒有親手打過人了。

福如海一會兒上前半步,一會兒又後退半步,整個人看起來很忙,又什麽都沒幹。

砰!

一個打手飛落在福如海面前,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

福如海看了看手上的棍子,又看了看地上的打手,擡起棍子用力往下揍。

啪啪啪。

福如海:“我打死你!”

幾棍子下去,福如海身心暢快。

哇哦,原來打壞人這麽爽的嗎?

他忽然能理解為什麽紀大夫她們痛打落水狗能打得那麽暢快了。

福如海得了趣,打完這個,抱着棍子沖向另一個。

過了一會兒,宋懷豫和柳星淵拿繩子将這些打手全都綁了起來,扔到賭坊外邊。

宋懷豫按照經驗,找到地窖,将所有姑娘放出來,讓她們上馬車跑路。

紀平安和李庭繪,冬春,福如海開始倒油。

最後,柳星淵一個火把扔下去。

轟,大火瞬間将整個賭坊包圍。

賭坊周邊除了其他賭坊沒有別的商鋪,紀平安也不怕火勢蔓延連累正常人。

火勢一起,所有人擠進一個馬車離開。

紀平安和李庭繪,冬春,三個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論着打人打哪裏最疼,以後就照着最疼的地方打。

周晟沉默了。

宋懷豫沉默了。

然後,福如海興致大開,加入了讨論隊伍,完美融入姐妹群。

柳星淵沉默了。

下馬車後,柳星淵拉住冬春問:“冬春,你以後能不能不打我?”

冬春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我什麽時候打過你?”

柳星淵嘿嘿傻笑:“那就好,你不打我就好。”

冬春:“…… ”傻子。

冬春:“你問這個幹什麽?”

柳星淵撓着頭:“那個,我喜歡你,我怕你以後打我。”

啪!

冬春一巴掌抽柳星淵臉上:“無恥,流氓!”

說完,冬春氣鼓鼓地跑了。

周晟站一旁看熱鬧。

柳星淵完全不明白,不是說不打他嗎?怎麽忽然就打他了?

冬春氣憤地跑進醫館,臉都氣紅了。

紀平安問:“怎麽了?”

冬春:“小姐,真的氣死我了。那個姓柳的占我便宜。”

紀平安:“啊?柳公子好像不是那種人吧?”

冬春紅了眼眶:“我把他當好朋友。他家裏有妻子,還跑來說喜歡我!”

紀平安:“那确實混蛋。”

李庭繪也幫腔道:“有妻子,還招惹清白人家的姑娘。呸,不要臉。”

紀平安:“好冬春,咱以後不理他了。”

冬春委屈巴巴地點頭:“他把我當什麽了?我就算是個丫鬟,也不會沒皮沒臉地給人做妾。”

紀平安抱住冬春安慰道:“好好好,是他混蛋,是他不要臉。好冬春,別氣了,為那種人氣壞了自己,不值當。咱以後再也不讓他進醫館的門了,好不好?”

冬春哭着點頭。

……

開封府地牢。

府尹陸庭升和通判包仕昌已經侯着許久了。

周晟坐下:“用刑了嗎?”

陸庭升:“陛下未曾明示,下官等不敢擅作主張。”

周晟點點頭,倒是謹慎。

周晟:“将人帶上來。”

陸庭升:“是。”

鮑鵬天被押了上來。

周晟穿着獵戶裝,卻坐在主位,陸庭升和包仕昌都站着。

鮑鵬天就算用腳指甲想也知道周晟身份不一般。

鮑鵬天被拔光了牙齒,聲音有些含混,哭着喊冤。

周晟懶得聽,直接問:“小梨兒的人籍戶口是怎麽改的?”

鮑鵬天愣了許久。

那小丫頭片子到底什麽來頭?怎麽護着她的人一個比一個官大?

鮑鵬天害怕,但也不敢洩漏背後之人,只能說道:“大人,冤枉啊,那小丫頭真的是錢三抵給賭坊的,叫錢賤女,根本不叫小梨兒。再說了,人籍戶口保存在戶部,小人一個開賭坊的,如何改的動?”

周晟目光平靜,聲音低沉:“你的意思是,朕認錯人了?”

朕?

鮑鵬天瞪大了眼睛,“皇、皇上。”

他這到底是闖了什麽天大的禍了,居然招來了皇上?

鮑鵬天:“皇上,你講講道理…… ”

“放肆!”柳星淵一腳踹鮑鵬天身上:“敢說皇上不講道理?”

福如海也訓斥道:“皇上是天,皇上的話就是道理。敢質疑皇上,狗膽包天。”

鮑鵬天涕泗橫流:“可、可…… ”

周晟沒耐心了,慢條斯理道:“用刑吧。”

開封府七十二道刑罰,一個一個的試,什麽時候嘴不硬了,什麽時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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