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的眼睛很好看。”

除夕當天，村民們大清早開始就準備祭祖和年夜飯。

而張起靈和樓朝朝不屬于村子土生土長的人，不用參與他們忙碌。

張起靈家祭祖的方式比較特殊，不似平常人家。

樓朝朝在這個世界不需要參與這項活動。

所以，兩個與衆不同的人在睡了大半天的懶覺之後，才慢悠悠地起床準備年夜飯。

說是準備年夜飯，不如說是準備晚飯，家裏也就這條件，就一切從簡，吃個火鍋。

複刻吃殺豬飯那天的炖排骨，多加點水加點料，就是火鍋了。

所以，樓朝朝讓張起靈去楊嬸家捉一只雞回來。

兩人吃過飯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

漆黑的天幕上灑着零星幾顆白點。

這個時代，村子裏并沒有什麽娛樂設施。

吃過年夜飯之後，就一家子圍坐在火堆邊火爐邊，剝花生嗑瓜子，閑聊唠嗑，說說八卦，講講故事。

或者幾個男人聚在一塊喝酒。

而在半山腰上的小屋就顯得安靜寂寥的多。

樓朝朝感慨着：“好安靜啊……我第一次過這麽清淨的年。”

Advertisement

張起靈仰頭望天，沉默不語。他倒是很習慣這樣清淨的年。

“小哥哥。”

“嗯？”

“新年快樂。”樓朝朝柔聲說道。

張起靈愣了一下：“新年快樂。”

“今天不想早睡，我們做點什麽吧！”樓朝朝提議。

“嗯？”

“等着！”

樓朝朝翻出了楊嬸送的玉米酒，把楊嬸送來的肉切成薄薄的一小片，用之前吃燒烤用剩的竹簽子穿上，放在火焰上烤肉。

竹簽子是張起靈砍竹子來削的。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樓朝朝細聲細氣地說。

“今天沒雪。”張起靈不解風情的回。

樓朝朝：“……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張起靈：“……哦。”

家裏沒有酒杯，樓朝朝幹脆拿了喝水的杯子來盛酒。

在火焰上炙烤的肉片響起了‘滋滋’的冒油聲，肉片微微卷曲，散發着誘人香味。

雖然才吃過飯，但不耽誤樓朝朝繼續享用美食，她開心地拿起一片，灑了點鹽巴，吹了兩下，就把肉放進嘴裏。

随着咀嚼的動作，肉香充斥在口中。

她在自己吃的時候，還不忘随時投喂張起靈。

兩人你一串，我一串的吃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樓朝朝的酒量并不算好，她平時不怎麽喝酒，即便是參加什麽晚宴聚會，因為她的家世背景，也沒有人敢逼着她喝酒。

此刻，不過才喝了一杯酒的她，就已經暈乎乎的了。

她雙手捧着杯子，動作像捧着一杯熱茶，嘴巴裏說着以前家裏都是怎麽過年的，過年的時候和家裏的兄弟姐妹們發生着的趣事。

只是她斷句的地方，總是很奇怪，讓人一聽就能聽出來，她喝醉了。

說着說着，她轉過頭，熹微的燈光下，對上了張起靈的雙眼。

“小哥哥，有沒有人給你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啊。”樓朝朝笑着說道。此刻，她雙頰通紅得猶如黃昏天際的火燒雲。

樓朝朝湊得很近，張起靈完全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臉。

她的笑很甜，笑得蓬勃燦爛，很有生命力，擔得起她名字裏的‘朝’。

樓朝朝似乎也從張起靈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醉醺醺地伸出手，撫上了張起靈的眼眸。

“你的眼睛裏，好像藏滿了故事。”樓朝朝一邊撫摸，一邊嘀咕道：“一點都不像是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眼神。”

張起靈沉默又平靜地感受着撫摸在眼眶周圍的溫熱觸感。

手指輕柔，仿佛清風拂面。

醉意讓樓朝朝變得大膽，她撫摸完張起靈的眼睛，又順着他的輪廓摸到下颌，又從鼻尖摸到嘴唇：“你真好看。”

眉眼，鼻子，嘴巴，光是看着就足以讓她心生歡喜。

她輕嘆了口氣：“好想把你藏起來，只允許我一個人看。”樓朝朝的腦子一片混沌，口不擇言。

張起靈沒有動，但那張本就面色冰冷的男人，更添了幾分冷凝。

樓朝朝的手搭在他的臉上時，酥酥-癢癢的，一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傳遍全身。

若有似無得暧昧氣氛在不知不覺中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風吹過，周圍的樹枝被吹得簌簌作響。

樓朝朝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如急促的鼓點一般，和簌簌作響的樹葉聲交織在一起。

對上這一雙纏綿悱恻，含情脈脈的眼神。張起靈微微凝神，眉頭擰着，眼神越發深邃，

樓朝朝的腦子裏突然不受控地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這麽想，也打算這麽做了，她的臉緩緩地湊到他的面前。

張起靈的心中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不過瞬息，就被他徹底掩埋。

兩人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一起，也在此時，樓朝朝身體一軟。

嘴唇擦過張起靈的側臉，整個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張起靈一怔，身體似乎因為樓朝朝的倒下而輕顫了一下。

耳邊傳來的呼吸聲平穩又勻稱。

這一刻，時間仿佛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