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就這麽怕他聽見?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
第36章 你就這麽怕他聽見?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
裴朝朝早就知道白辭過來了。
那道沒結成的師徒印在她血脈裏留下一點痕跡, 導致她能隐約感知到白辭的動向,她甚至比瓊光君還要早知道白辭來了。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候看見白辭要發出動靜,她才往那邊微微偏頭,
她對上白辭的目光,彎了彎唇, 指尖抵在唇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白辭看見她這手勢, 指尖微頓。
他目光在她身上定格半晌, 看到她臉上那副無辜的表情,指尖最終還是輕輕落在輪椅扶手, 沒發出聲響。
他并不是受她蠱惑,對她言聽計從。
白辭心裏一遍又一遍機械般地告訴自己,
他不發出聲響, 只是因為想看看她接下來還要和季慎之說些什麽, 季慎之又會怎樣回應她。
那一邊。
瓊光君注意到她往白辭那方向側頭,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更用力了些,裝作若無其事詢問:“怎麽了?”
裴朝朝說:“沒什麽。”
瓊光君将她肩頭攏在掌心, 力氣不大, 但抓得很緊:“既然無事,就不必在這裏繼續耽誤時間。重明境入口快關了。”
透過一層薄薄的衣服, 裴朝朝能感知到他掌心的血脈随着呼吸搏動, 有點急躁。
Advertisement
她極擅長猜人心思, 知道瓊光君在緊張,
他太害怕她和別人扯上什麽不明不白的關系,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甚至直接答應帶她進重明境,這舉動還有點微妙的讨好意味,有點狗急跳牆的意思。
裴朝朝覺得很有趣, 如果是在天界時的瓊光君,想來并不會這樣做。
他後來也算了解她,知道不管怎樣包容她、讨好她,都無法得到想要的,與其用這樣迂回的方式讓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如切斷她所有退路,讓她只能注意到他。
她想起自己跳下輪回道的那天。
那時她已是被追殺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不過在那之前,也已經被追殺過一段時日了——
有傳言說,幽山帝君用上古神器的殘片為她煉制了一顆心。
那上古神器殘片名叫重明石,能封印世間萬物,也能解萬物封印,然而掉落在人間,結成一處秘境,但即使在秘境中,也遍尋不得。
六界之中,不管是神仙還是妖魔,都想得到重明石。
起初是邪魔外道開始追殺她,後來又傳出幽山帝君是為了給她煉制一顆心,擅動重明石,觸到天道禁咒修為散盡而死,之後天界的神仙們也開始讨伐她,說是她害死了幽山帝君。
消息是空穴來風,她胸腔內根本只有一顆頑石,用來做擺設用,從來沒有過什麽重明石。
直到後來有一天,她被追殺,修為反噬,身體終到強弩之末,倒在瓊光君的劍下。
那時候瓊光君将劍抵在她脖頸前,卻沒有動手。
他蹲下身,用劍背輕輕碾過她身上每一處傷痕:“傷成這樣,還有力氣逃嗎?”
他眸色偏執,聲音很溫柔:“真可憐。”
彼時她莞爾笑道:“這不還多虧了瓊光君您嗎?重明石的流言你推波助瀾,不就是等着我這一天嗎。”
瓊光君那時候已經接近瘋魔了,表面看起來仍然是冷銳寡言的神君,但做的事情愈發不擇手段,他要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把她的脊骨一寸一寸折斷,這樣才能逼着她去找他。
他要成為她唯一能走的那條路。
他朝着她伸出手:“後面還有很多人在追你,馬上就要過來了。朝露,只有我能救你。”
但那時,
她只是撐着頭,面露疑惑:“我只是很好奇,那重明石真在我身上嗎?我從來不知道帝君用它為我煉制了一顆心。”
瓊光君垂眼看着她,不回答。
她從他目光中得到答案——
重明石的确不在她身上,但幽山帝君的确用它為她煉制了一顆心。
那顆心在哪?人間?
她那時候,終于把手遞給瓊光君。
她看見瓊光君眼睫顫動了下,他拉起她,手指幾乎都在戰栗,一點點捏過指尖,病态道:“記得被我燒毀的那一院子靈植嗎?我下界時去重明境帶了好些回來,現在又種了一院子,和之前燒毀的那裏一模一樣。把你帶回去後,就關在那裏好嗎?”
裴朝朝沒出聲。
他想給她用個治愈術。他那時在心軟。
然而就在他把她拉起來的那刻,她猛然發力,措不及防把他往後一推,
那時候追殺她的一衆人也到了,身後就是輪回道,她在衆人震顫的目光之中直接跳下輪回道。
墜下去的那瞬,
她和瓊光君對上目光,笑得燦爛:“聽說以重明石為心能滋養出一條命來,我很好奇我是不是真有兩條命。”
裴朝朝沒想過瓊光君也會随着她跳下來。
而後記憶封鎖十六年,日複一日實在隔了太久光陰,她幾乎要将那天的事情忘記了。
這時候仔細回憶一遍,又覺得興奮。
她對重明石的事知道不多,若瓊光君恢複記憶了,肯定對此比她知道得更多。
這可能是她的另一顆心。
天界魔界之人曾為尋重明石多次避開天道下界,然而在重明境中遍尋不得。
若重明石真是她的心,她或許也不需要瓊光君的另一半情根了,整個回天界的計劃都可能随之發生巨變。
她注意力轉回他身上,疑心他并非恢複記憶,但不篤定,畢竟人間這些年的經歷,足夠将人的性格改變一些,她不如從前在天界時那樣張揚,或許他做事也沒從前那樣陰損了。
畢竟人間這一世,他沒恢複記憶時,發起瘋時挺令她驚訝的。
從前在天界時端着冷硬神君架子,瘋也是做事絕一些,但現在他的瘋癫和陰暗幾乎要溢出明面來了。
她決定再試探一下。
她暫時沒說話,瓊光君也沒說話,于是四周很安靜。
也就是這樣的安靜,将氛圍烘托得十足暧昧,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讓人不忍打破。
白辭坐在輪椅上,于遠處看着他們的親昵姿态,
他不知道他們下一刻要說什麽做什麽,會不會比現在還要靠近,還要更親昵?
他有些焦躁,
太安靜了,太安靜了,他接受不了。
她不讓他出聲,就是讓他在看着她和季慎之在這裏歲月靜好嗎?
他胸口燒起一團火來,灼燒着肺腑,分明這樣在她身旁的應該是他,
她最初分明選了他做師父的,不管是季慎之還是薄夜,他們在她身旁的這些安寧時刻都是從他這裏搶走的!
白辭難以忍受地擡手,将衣襟扯松了些,終于拿出腰牌。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他依舊遵守她的要求,保持着安靜,甚至沒有給她傳音,只是用腰牌準備給裴朝朝傳訊息。
然而就在這時。
裴朝朝側臉對着瓊光君笑了下:“那走吧,現在去重明境。”
還是得進了重明境再試探。
她這話一落,瓊光君捏在她肩頭的手松了松。
他分出一點目光往白辭那遠遠瞥了眼,随後垂眸又看裴朝朝,冰一樣冷淡的眉眼好像都在這一刻柔和了一點,聲音仍舊冷淡:“好。”
好像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
他用了瞬移的咒術,下一秒,直接帶着裴朝朝來了重明境。
*
瓊光君進重明境不需令牌,所以他那枚令牌別在了裴朝朝身上。
兩人一起進了重明境。
一進來,就能感覺靈氣駁雜,但意外地并不陰森,天色雖是灰色,但地上植被繁茂,遍地花海。
裴朝朝跟在瓊光君身後,感覺腰牌發燙。
她腳步頓了下,拿出腰牌,就看見白辭傳來一條消息:【就這麽怕他聽見動靜?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分明是一條文字訊息,但仍能感覺出一點譏諷味道。
她想象了一下白辭的表情,生出一點逗弄的心思,回過去一條:【您怎麽會這樣想?】
這消息發出去後,那邊突然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
瓊光君察覺她沒跟上來,于是駐足回頭看:“你站在那做……”
話未說完,他話音陡然頓住——
他看見她從地上摘下幾支靈草,上面夾帶着星星點點的白花。
裴朝朝擡了擡手,将那幾支花草置于他掌心。
瓊光君一頓,俯身接過,心髒跳得飛快:“給我?”
裴朝朝不置可否,莞爾問:“還記得嗎?”
記得……什麽?
瓊光君察覺到她在試探,驟然捏住掌中花葉,他拼命在記憶裏搜尋,試圖找到些蛛絲馬跡。
他臉上表情依舊克制着,看不出情緒,顯得有點冰冷:“嗯。”
嗯?
裴朝朝觀察着他的反應,幾乎要笑出來。
這花葉瓊光君應當終身難忘,看見了不當場發瘋就很不錯了,如今這樣冷靜,分明是沒想起來。
她彎了彎唇,語氣溫柔地拆穿:“根本沒恢複記憶,卻還能裝這麽久。仙長倒是很不容易啊。”
話音一落。
瓊光君呼吸滞澀一瞬。
他掌心攥緊再攥緊,幾乎把那花草攥出汁水來,一直維持着的平靜也有點裝不下去了,他喉結滾動了下,垂着眼看她,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麽。
然而還沒開口,一根纖細的手指就抵在他唇間。
裴朝朝笑意放大,聲音輕柔:“想不起來沒關系,你不需要想起來。”
她把他手指掰開,指尖摸索他掌心,将他掌中的花葉拂開,蠱惑道:“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要想起來做什麽?”
瓊光君告誡自己不要再跳進她的陷阱。
他盯住她看了片刻,眸色深深,宛若不見底的深潭:“我的反應不符合你預期,就是沒想起來?”
他擡了擡手,替她理好額間亂發:“倒是你,又擺出這副姿态。這一次想要我幫你做什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