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那些勾引她的賤人 他們都是客棧,只有……

第38章 那些勾引她的賤人 他們都是客棧,只有……

重明石現世, 就連天界的神仙們都感應到這異狀,

此時重明境中,各宗弟子們都開始各自往剛才靈氣迸散出來的地方趕去;重明境外, 各宗長老們盯住水幕,不敢錯過一點畫面;天界, 轉生陣中瓊光君的封印正被緩慢燒毀, 神仙們靈力還鏈接着, 能看見瓊光君周圍場景,借此觀察着重明境的動向。

這時候,

秘境中地面已經停止震顫,風也停了,再一次恢複了風平浪靜的景象。

然而氣氛好像不知不覺間變得緊繃, 空氣都變得稀薄, 好像平靜之中危機四伏。

裴朝朝看見遠處靈氣突然暴/亂,好像已經有人打起來了。

她将手從地面收回,順勢撿起來那腰牌。

白辭還沒有切斷視訊,

能看見他那裏的畫面很雜亂, 好像腰牌被他砸在地上。

她大概能想像出白辭剛才暴怒的樣子,雖沒看見他表情, 但腦海中勾勒了一番, 她喜歡看人失控, 愉悅地出聲道:“白長老?”

話音一落,

腰牌上的畫面動了下,好像畫面另一端的人彎下了身體,想要撿起被扔下的腰牌。

然而手指剛落在上面,還沒等撿起來,就又停住了, 于是從視訊中能看見腰牌上的畫面動了一下,但僅僅是這一下,就又恢複了靜止。

那廂畫面靜止,連聲音也沒有。

這廂瓊光君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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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餘光掃到腰牌上畫面,又聽見她喚白辭,唇角往下壓了壓,環住裴朝朝的雙臂用了些力氣,他臉壓下來,眸色深寒如潭,呼吸卻帶着狂熱的溫度落在她唇間,同時伸出一只手要去拿她腰牌,有種又要開始發瘋的感覺。

裴朝朝稍微偏了偏頭,手也擡了下,似乎在思忖是擋住他還是推開他。

然而下一秒,

就感覺到他愈發靠近的呼吸停下了。

他沒試圖低頭親吻她,像只是單純地俯首靠近她,在臉離她有兩拳距離遠時就停了下來,手也只是輕輕拿過那腰牌,沒有試圖砸碎那腰牌,也沒有試圖強行終止她和白辭的視訊,就像是不知道她和白辭在視訊一般,将它重新別在她腰間。

他語氣輕描淡寫:“腰牌邊角摔碎了,別劃破手。”

裴朝朝頓了下:“……”

這舉動有些出乎意料。

裴朝朝沒有動作,安靜地觀察他。

而他接下來也沒別的過分之舉,幫她別完腰牌,就直起身來和她來開了些距離。

他幾乎是平靜地看着她,半晌後問:“秘境裏應該已經打起來了。所以你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這樣的舉動稱得上是正常,問出來的話也很正常。

但是近些時日,他發瘋是常态,像條瘋狗一樣,所以眼下這樣的正常舉動,反而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與此同時,

天界的神仙們看着這幕,也感到不可思議:

“瓊光君怎麽這麽冷靜?”

“對啊,雖然我印象裏的他就是很冷靜的形象,但他之前發瘋的樣子真的吓到我了,我還以為他會直接摔爛腰牌,繼續強吻朝露,被扇巴掌還興奮的那種……”

神仙們對瓊光君喜歡裴朝朝的事情已經從難以置信到接受良好,這時候再看見他這幅樣子,反而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了。

“據我觀察瓊光君很善妒啊,怎麽現在像幫妻子納妾的大房啊?不作不鬧好體貼。”

“好恐怖啊,我怎麽感覺在憋大的,總感覺他平靜的樣子比之前發瘋的時候還瘋。”

“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麽……”

裴朝朝這時候聽不見神仙們的議論。

然而她也在思忖着,不知道瓊光君弄這一出是要幹什麽。

但這樣的反常令人興奮。

胸腔裏的心跳得快了點,她頭一次體會這樣的感覺,那種興奮感就更強烈了。

她捂了捂心口,壓下這感覺,笑道:“好像之前就同你說過。我來這裏,能把天鐵還給你。”

瓊光君扯了扯唇:“可你知道我沒恢複記憶,至少知道我沒完全想起來,說天鐵只是為了試探你。”

“朝朝,我知道你來這裏有你的目的,”他這時候直接承認了,甚至沒有再叫她朝露,語氣有點自嘲的味道:“你不需要騙我。”

他擡手按了按覆在她眼睛上的白緞子,沒忍住還是抱住她,但動作很輕,在她耳邊低聲解釋:“……因為我會幫你,你勾一勾手指,我就會像條狗一樣任你差遣。”

他以前從未這樣說話,用近乎是卑微的語氣長篇大論地剖白自己。

很突然,像知道掙紮無用,于是自暴自棄地向她投降,知道是泥沼依舊放縱自己沉淪。

裴朝朝卻不覺得他會就這樣投降。

她從他這反常中嗅到了一點癫狂的味道,然而卻沒有表露。

她順着他的話,笑道:“好吧。我進來是要找一把劍。”

她說的是實話。

她并不打算先去找重明石——

此前幾番推敲後,她覺得應該從那把從善劍入手,即有很大的概率重明石才是她的心髒。

她說不出太多先找劍的理由,

但也不需要太多理由,她是願意賭的性格,從善無法斬滅神魂,她卻在劍下魂飛魄散。單這一點就足夠她去賭這一把,哪怕或許耽擱了找重明石會讓她邁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她也确實想利用瓊光君來得到從善。

命簿裏曾提過,

瓊光君在重明境裏得到從善,這劍只有他能拿。

她被圈在瓊光君懷裏,聽見他略快的心跳聲,

半晌,她慢條斯理地實話實說:“只有你能幫我拿到這把劍。”

瓊光君一頓,承諾道:“我會幫你。”

裴朝朝微笑誇贊道:“乖狗。”

瓊光君垂下頭,将下巴抵在她頭頂,

鴉色的睫毛将眼中的癫狂與偏執掩蓋住,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更多記憶碎片,每一幕都關于她,但每一幕都令人不滿,心裏的妒火沒有消減,那些陰暗瘋狂的占有欲幾乎要填滿胸膛,這占有欲來自于過去的他,也來自于現在的他。

記憶仍不完全,但想起的東西越多,他就越沒有裝出裝恢複記憶的樣子試探她。

他沒有再說話,卻忍不住從喉嚨間溢出笑來——

讨好是沒有用的。

但他可以裝出乖順的樣子,讓她放心地使用他、依賴他。

他要足夠了解她,要讓她放下戒心變得足夠誠實,這樣才能在她毫無防備時,将她徹底占有。

有些狗其實并不乖,只是伺機而動。

另一邊,

天界神仙們聽見瓊光君要幫她拿劍,又一次炸開了鍋——

“別再管瓊光君冷靜起來吓不吓人了,他要幫她拿從善!”

“該死,這劍本來是讓他用來殺她的,但現在這樣子肯定會幫她拿的!”

“沒人關心朝露要拿劍幹什麽嗎?她不僅恢複記憶了,好像還知道命簿上的內容,不會要捅死瓊光君吧?”

“知道命簿的內容又怎麽樣,就算她知道答案了,但我們可以改題啊。”

“對對,雖然幹涉不了人間事,但像秘境這種空間不歸屬于六界任何一界,咱們還是可以動一動手腳的。”

*

重明境中有處懸崖,崖底有一頭兇獸。

按照命簿中原定的走向,

瓊光君有一回進重明境,不慎落入這崖底,他斬殺了兇獸,而後兇獸體內的兇煞氣掃蕩四周,原本空無一物的山石間憑空出現一把劍。

這劍就是從善,明明劍名從善,卻被兇煞氣所滋養,要等兇獸被斬殺後才會出現。

裴朝朝知道命簿上的內容,

所以也知道現在要拿到從善,就只需要讓瓊光君去斬殺那兇獸,然後讓他将從善捧到她面前。

這不困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她思忖到這裏,頓了下,狀似無意地擡了擡頭,像是往天界的方向看了眼。

天界的神仙們這時候應該正注視着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覺得拿從善會像預想中的那樣容易,但沒有表露出什麽,帶着瓊光君來到那崖底,又将兇獸的事情告訴他,讓他去斬殺那兇獸。

她自己則到了從善将會出現的山石間,尋了個幹淨地方坐下。

然而剛坐下,就聽見很輕的一聲嗤笑。

聲音從她腰牌處傳來,

是白辭的聲音。

這時候,

裴朝朝注意力一轉,把腰牌拿起來擺到面前。

她故作驚訝,出聲道:“……白長老?您沒切斷視訊啊。”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又露出個苦惱的表情:“那我剛才和季師兄說的話,您也全聽見了?”

白辭之前強行接通視訊,又氣得砸了腰牌,

但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卻一直沒有切斷視訊,但雖未切斷,卻也主動說話,只是一言不發,靜靜聽着她和瓊光君說話。

這時候聽見她問話,他才輕飄飄道:“是聽見了。”

他已經平靜下來,恢複了那種居高臨下的矜貴氣質,隔着腰牌的畫面看了她一眼:“你就算讓他殺一百次兇獸,也拿不到劍。”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意思是殺了兇獸以後,肯定還需要做些什麽別的事情才能拿到劍。

但他沒有将話說透。

也不知道說這話只是打算高高在上嘲諷她一句,根本沒打算說透,還是在等着她繼續問。

裴朝朝則像是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她臉上表情很純粹,語氣遺憾:“是嗎?可我真的很想要那把劍。”

那一邊,

白辭沒等來預想中的回應,臉色沉了沉。

他盯住她,半晌,才緩緩扯了扯唇,譏诮道:“沒點腦子,就知道坐在這等着,怎麽……”

然而話音未落。

下一秒,

裴朝朝撐着臉,對他笑,打斷他的話:“要不白長老幫幫我?”

她這時候慢條斯理回應他那半句譏諷:“也不算只是坐在這等。您沒切斷視訊,我不也一直沒主動切斷視訊嗎?”

她知道白辭沒切斷視訊,一直都知道,所以聽見他聲音時并不意外,只是假惺惺地故作驚訝問候了一句。

她也沒有主動切斷視訊,因為她猜到神仙們可能會從中作梗,阻止她拿到從善。神仙們基本放棄了從瓊光君入手,就只能在重明境中動手腳。

但他們能在秘境裏用的法術不多,最多是用空間類法術在秘境裏創造出一個看不見的次等空間,把從善藏起來。

這樣一來,即使瓊光君殺了兇獸,從善出現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見,摸不着。

白氏禁術中就有一類法術,能破開一切空間法術。

她任由白辭從腰牌看着她這裏的動向,也就是想試探一下,如果神仙們真的用了空間類的法術,白辭一定會有所反應——

他在抗拒她,但又忍不住想要被她注視。

她将他的心理摸透七成,便微笑着補足前面的話,蠱惑他,操控他:“因為我知道你會幫我。”

這話一落,

白辭下意識想要否認。

然而那一邊,裴朝朝咄咄逼人:“不然怎麽會一直不切斷視訊?”

白辭手攥緊輪椅邊緣。

他的自尊叫嚣着讓他反駁,他怎麽會幫一個出身低微,靈根下品,秉性惡劣的瞎子?

可是他說不出話,他看見裴朝朝擡手觸碰腰牌上的畫面,

她指尖似乎落在腰牌上,摩挲畫面裏他的眉眼。

他抿住唇,盯着她,一言不發,沒有答應她也沒有拒絕,更沒有否認沒有嘲諷,像無聲僵持。

那一邊,

裴朝朝又開了口,進一步把他逼進死角:“不然又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聲,提點我如果不做點什麽,只是光坐在這等是沒用的?”

她微笑道:“是想讓我求一求你嗎?”

這一刻,

分明她只是用手指觸碰腰牌畫面裏他的眉眼,

但隔着空間,他好像感覺到觸感,眼耳驀地發起熱,像燒起來,那股火在血脈裏沸騰,他陡然打碎了這陣空間隔膜——

白氏禁術可以打碎空間法術,

視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空間法術的一種,

所以只要白辭想,他就可以出現在她身邊,例如現在,腰牌猛然碎裂,周圍的霧氣裏被撕開個裂口,白辭劃動輪椅,跨越那道裂口,來到她身邊。

随即,霧氣中的裂口合上,一切恢複原樣。

裴朝朝手頓了頓,往前一探,真的摸到他眉眼,誇贊道:“白氏禁術果然是很厲害的法術。”

她并沒有對此表露出驚訝。

白辭見怪不怪,已經不去思考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他知道她藏着很多秘密,例如她出身荒村卻能知道如何弄斷命線,毫無靈力卻似乎也能感應到此處有空間陣法。

她這樣的人,外表無辜純淨如同無色的白紙,

可是一切的矛盾點都恰到好處地為她添上鮮明色彩,醒目,抓眼。

白辭陡然按住思緒。

他攥住她的手,被逼到盡處反而就不否認了,恢複高高在上的模樣:“是。你要我幫忙,難道不應該求一求我嗎?”

裴朝朝微笑問:“那要怎麽求?”

白辭攥着輪椅扶手沒說話,依舊陰着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來。

裴朝朝覺得好笑,

她欣賞了一會他表情,然後很惡意地低下頭,直接在他唇間輕輕碰了下,是很輕的一個吻:“這樣?”

與此同時,

白辭攥着她手腕的手驟然收緊。

唇上觸感輕到不真切,他大腦這瞬空白下來,只有順着背脊爬上來的渴望和癢意,讓他想要更多。

什麽倨傲和矜持都不剩下。

這時候,

前面大霧中,瓊光君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眼。

下一瞬,妒火從指尖燒到四肢,他甚至感覺到指尖在顫栗,陰暗的酸意和憤怒鋪天蓋地籠罩下來!

他猛地一劍擊在兇獸身上。

那股靈力勢如破竹,有種恐怖的威壓感。

這威壓感太強,波及四周,

白辭被拉回了一點理智,擡眼看過去,和瓊光君對上目光,

他擡了擡下巴,又将視線收回,就像沒看見他一樣,将人無視得徹底,唇角卻彎了彎,像挑釁。

瓊光君幾乎要捏碎手中劍,強忍着一劍捅死白辭的沖動——

他要再忍一忍,不要再在她面前發瘋了。

他會徹底擁有她,等那時候,再一點點剃了這些妄圖勾引她的賤人的骨頭和皮肉,一片肉一片肉剜下來,讓他們生不如死。

又是一劍刺進兇獸身體,

“铛”的一聲,那兇獸的骨頭被盡數擊碎。

這聲音很突兀。

裴朝朝聞聲直起身,要往那邊看,

白辭察覺到,于是下意識把她往自己懷裏拽,一只手按上她後腦,反客為主地又貼上來,因為常年服藥,他身上和呼吸都帶着清苦的藥香味,而因為身體羸弱,呼吸方才一急促點,眼睛就潮濕起來。

即使這樣,他也仍強勢地按着她,加深這吻。

直到裴朝朝推開他。

他才擡眼看向她,下意識将眼底亢奮和癡迷藏起來,眼尾薄紅更甚,卻勉力維持着那副矜貴姿态。

裴朝朝直起身,懶散笑起來:“原來是想我這樣求您。”

她慢條斯理道:“我還以為被我這樣的下等人親吻,對白長老來說是冒犯呢。”

白辭輕飄飄道:“別想多了。”

他目光往瓊光君那撇了下,繼續道:“只是好奇為什麽親一親,他就會像條狗一樣任你驅使。所以試一試罷了。”

裴朝朝沒出聲,就笑。

白辭按了下唇角,找回最後的自尊:“也不過如此。下次還是換別的法子求我吧。”

這時候,

瓊光君殺掉那只妖獸。

他拎着帶血的劍回來,站到她身邊,把她往身後擋了擋,隔開了她和白辭。

他像是剛剛才注意到白辭,側目問裴朝朝,注意到她唇上一點輕微咬痕,幾乎要把劍捏碎:“白長老來找你做什麽?”

這話一落,

還不等裴朝朝回答,

白辭就出聲回答:“她想要一把劍,很可惜,只有我能幫她得到那把劍。”

他微笑起來,語氣是虛僞的禮貌:“我和她差點結成師徒,也算有緣分,她求我幫忙,我就來了。打擾到你們了嗎?”

這話和針一樣刺耳,

瓊光君将手指捏得咔噠作響,他目光變得愈發危險陰暗,是要發瘋的兆頭。

然而就在這時,

裴朝朝微微側頭,對他道:“那兇獸已經殺掉了嗎?”

瓊光君胸口起伏着,眼睛都開始發紅,他強壓下那股殺意,回答道:“嗯。”

他扯了扯唇,像看死人一樣看着白辭,聲音冷:“白長老來得是時候,談不上打擾。”

只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瓊光君反複告訴自己,等他讓她眼裏只能看見他,這些賤人又能算什麽呢?

不過是過客罷了。

他們都是客棧,而他會是家。

瓊光君再一次對白辭開口:“只差拿劍這一步。”

她想要那把從善劍,

但那把劍屬于他,雖然甚至沒見過那把劍的樣子,但他依舊能感應到自己靈魂與那把劍之間有強烈的羁絆,那把劍奉他為主。

或許那把劍從前就屬于他。

即使已經恢複不少記憶了,但關于這劍,他想不起來太多,

只知道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能拿起這把劍,除非他死;而她如果想要得到這把劍,則不得不把神魂和他的捆綁在一起,靈識相融,她會開始依賴他,會像着魔一樣離不開他。

他沒有把這點告訴她。

但那又怎麽樣呢?

只差這一步了,他們現在已經結下了同生共死的咒術,他再把劍給她,神魂與命數再糾纏,她就真真正正地屬于他一個人了。

瓊光君想到這裏,幾乎抑制不住地感到愉悅,指尖都在顫栗着,他感到自己快要笑出聲來,于是扯了扯唇角,壓下這狂熱的亢奮感,向白辭補了一句:“有勞。”

暗潮湧動,但明面上還要是風平浪靜。

季慎之話都這樣說了,白辭也不再說話,用禁術在空間之上撕開一道裂口。

霎時間周圍狂風大作,

這風是從那空間裏刮出來的,冰寒刺骨,走進裂隙裏,就看見周圍是一片冰天雪地,

這空間裏結着冰,連地面上都是又厚又堅硬的冰層,偶爾有一些積雪覆蓋,光是看着,就給人一種寒氣逼人的冷感,空冷到幾乎有點恐怖了,而從善就深深插在冰層之中,劍身泛着淡藍色,看起來像堅冰一樣冷冽堅硬。

裴朝朝踏在冰面上,

突然覺得這裏帶給人的感覺,很像瓊光君的氣質帶給人的感受。

不管是這裏的環境,還是這把劍,還是瓊光君,

都一樣的冰冷,死寂,又瘋狂。

她這邊正思忖着,

那一邊,

瓊光君已經将從善抽出來,他微微彎下身,姿态像獻禮一樣,小心翼翼近乎是虔誠地将劍遞給她。

她卻沒有第一時間接下劍。

于是瓊光君就一直維持着遞劍的姿勢,像是如同這空間裏冰封的萬物一樣被凍結了,

他胸口起伏着,觀察她的反應,周身的氣壓也漸漸冷起來。

他沒有告訴她神魂相融的事情,

她為什麽不接劍?

發現了?

他開始焦躁起來,捏着劍的手緊了緊,随後,另一只手輕輕拉住她的手:“朝朝,不要劍嗎?”

裴朝朝像是這才反應過來劍已經在她身前。

她按了按眼睛上的白緞子,然後伸出手,接過了那把劍。

那種焦躁感終于随着她的動作減輕下來,

瓊光君猴頭滾動了下,近乎癡迷地看着她,一只手輕輕替她整理了下額前亂發,

他正要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

裴朝朝突然反手執劍,狠狠捅穿他心口——

第二次!

她第二次捅他刀子了!

瓊光君胸前驟然刺痛,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裴朝朝手腕翻轉,把劍在他心口轉了一圈:“我剛才想起來了,這把劍曾經在天界就是你的東西,後來不小心掉入人間。”

她說:“既然它和你有羁絆,那我只有殺了你,才能真正得到這把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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