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他要讓她看看 他是一條多聽話的狗……
第49章 他要讓她看看 他是一條多聽話的狗……
另一邊。
重明境中, 因為劍境破碎,連秘境的地面都再一次震顫,連地上都開裂出一道又一道長長的裂口, 有些傷殘的修士措不及防被那裂口吞下去,連叫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随即地面又快速閉合, 只剩空中一陣血霧彌漫!
裴朝朝被晃得頭暈目眩, 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一擡眼, 發現薄夜已經不見了——
去哪了?
她開始回憶,想起剛才劍境開始碎裂的那瞬,他好像還下意識地擡手護她;
但等到劍境徹底碎裂消失的那時候, 四周景象回歸重明境, 好像也就在那一瞬之間,她感覺身旁空了一下。
他是那時候突然消失的?
按理說這個關頭,薄夜再生氣也不會離開, 更何況是突然消失。
所以是他不得不出去?比如因為某種原因, 他根本無法進重明境?所以在這裏被劍境覆蓋的時候,他能進來, 但變回重明境的時候他就不得不被彈出去了?
裴朝朝心裏推測着, 感覺很有趣,
但現在沒太多時間深入思考這件事,她已經成功拘住了神仙們的靈息,計劃已經完成第一步,第二部是殺掉瓊光君,拿從善。
她将思緒按下,轉眼往瓊光君的方向看過去。
瓊光君和江獨距離很近, 兩人都很狼狽,江獨用刀插在地面上,以此穩住身形。
而瓊光君這時候已經支撐不住,半跪在了地上,他身上刀傷錯落,一只手背抵在唇角,試圖堵住唇間溢出的血跡,眼睛半阖着,原本深黑的眼瞳有點略略發紅,似乎随時要被心魔吞噬。
裴朝朝不太在意他現在狀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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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
瓊光君聽見動靜,強撐着擡眼。
因為重明境裏拘着神仙們的靈息,所以四周仍然充盈着神力,即使瓊光君靈魂在凡身裏,依舊可以看見她,
沒料到她會主動到自己身邊來,瓊光君愣了下。
他瞳孔略略擴張,像一條被抛棄的狗看見主人回心轉意,緊接着是一種狂喜的情緒漫上心頭——
她是來找他的!
瓊光君一瞬之間,又希望她看着他,一直一直看着他,只看着他,
可是當她真的看向他,走向他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去想她為什麽要過來找他,
是他和她做交易,用重明石換來的嗎?
她沒有心,若非有利可圖,又怎麽會多搭理他——
當初他要從他這裏拿天鐵,也是這樣!将他用完了就扔!
那種狂喜的情緒被沖淡了點,壓在心底的怨恨無法抑制,他眼中紅意更甚,盯着她。
然而緊接着,就看見裴朝朝在他面前蹲下,
兩人瞬間就離得更近了。
瓊光君看着她。
甚至她沒說一句話,只是又靠近了他一點,他心底不停來回翻湧的情緒就一瞬被壓下去。
喜悅又一瞬占了上風,他近乎是分裂地想——
她是為利益找上他又怎麽樣?
他還有可以被她利用的價值,更何況他和她換重明石,她就信守承諾來找他,按要求多分給了他一點注意力,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她信守承諾,她或許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她搶走天鐵就悔婚,是他咬得太死,太強硬,現在他如果也做出些改變,将重明石雙手奉上,她是不是就會信守承諾?
他想到這裏,瞳孔中深紅加深,又亢奮起來,心髒瘋狂跳動,
他克制地将呼吸都輕,擡手想要拉住她的手:“朝露。”
裴朝朝把手往回縮了點。
瓊光君低下頭,看見自己手上鮮血淋漓,于是又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只是衣服上也都是血跡,手越蹭越髒,
他怕她走,于是又将手伸進袖袋,着急地把重明石捧出來,想要獻給她:“朝露,我——”
他話還沒說完,
緊接着,
就聽見“锵”的一聲。
裴朝朝從地上撿起一把劍。
她拎着劍起身,下一秒,直接将那劍迅速往下紮——
第三次了!
瓊光君瞳孔一縮,這角度,那劍落下來就會紮穿他的身體,他壁無可避,擡手攥住她往下捅的劍刃,
掌心鮮血淋漓,他瞳孔已經徹底變紅,将将要墜入修羅道,先前那些思緒全成了笑話,她這人永遠不可能改,沒有心就是沒有心!
他怒極反笑,攥着劍的手狠狠一用力,将她扯回身邊,質問:“你到底為什麽?”
新仇舊怨似乎同時爆發出來,他覺得荒謬,近乎是歇斯底裏地問:“我強硬一點留不住你,像狗一樣也留不住你,你要重明石我也雙手奉上了,你現在就這樣對我刀劍相向嗎?!”
他說着,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別的,竟又歇斯底裏笑起來:“還是說你很恨我?一次一次想要殺掉我,你很恨我是嗎?”
恨也好,至少能在她心裏留下一些痕跡,哪怕是恨也好——
他竟在盛怒中感到一絲愉悅!
那一邊,裴朝朝用力把劍往下刺,
她這時候不再裝出柔弱的樣子,凡軀也抛棄了,力氣大得吓人,把劍紮到他喉嚨口:“我什麽時候找你要重明石了?很多東西不是你自作多情嗎?包括你覺得我恨你也是,有沒有可能我只是需要殺掉你,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瓊光君聞言,怔了下,
他很是虛弱,又被裴朝朝這一劍逼得幾乎是仰躺的姿态了,手掌因為握劍而皮開肉綻,血滴滴答答淌落下來,有些血珠濺落在他眼角,像是又落下血淚,因為愣在這,顯得有些陰郁茫然。
像美人泣血,又夾雜了一點微妙的瘋癫感。
也就在這時,
還不等他再說話,
一道靈力就從不遠處飛過來,擊在他心口。
瓊光君沒忍住咳了口血,攥着劍鋒的手猝然松了下——
緊接着,裴朝朝的劍就直直往下,一下紮穿了他的脖頸!
鮮血迸濺!
那劍落于喉結下方三四指的距離,直直地穿透皮肉、骨頭,将瓊光君釘在地上。
他本能地悶/哼出聲,眼睫抖動着,似乎努力想要睜大眼睛盯住她,然而眼前卻越發模糊,又逐漸浮現出水霧來,那水霧是淡紅色,會聚成淚滴,順着眼角,如珠滾落。
這次真的是泣血了。
憤怒與恨意交織,
他難得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委屈——
為什麽呢?為什麽?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想要的,為什麽?
他不斷問自己。
與此同時,
不遠處,江獨收回靈力站起身,也走到這裏來。
于是瓊光君模糊的視線裏擠進了兩個身影,
他竭力喘息出聲來,看着江獨,脖子被刺穿,連話都說得不太清楚了:“剛才……是你?”
江獨沒有回話,
他看見裴朝朝蹲着,于是也蹲下身來,可是他太高了,于是他又跪下來:“季慎之的話太多了,我剛才在那裏就出招給了他一下,我知道你要殺掉他,我幫你速戰速決——”
他壓低姿态,像條狗一樣在她面前邀功,眼睛黏在她身上,期待道:“我做得好嗎?”
裴朝朝聞言,目光挪到江獨身上。
看見江獨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她騰出一只手來,松開劍,轉而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很好。”
江獨像被鼓勵到,
他亢奮起來,跪着往前兩步,然後擡手握在劍上:“他還沒死透,我幫你殺了他。”
他說着,就舔舔唇,居高臨下看向季慎之——
這個礙眼的賤貨,哈哈!
少年人藏不住情緒,亢奮到發抖,臉上露出個勝利者的笑容,
一只手握住劍,一只腳則踩住瓊光君的手骨:“你聽見了,她是真的想殺了你,你在她心裏連條狗都算不上。”
她只有我一條狗,剛才還誇我做得好,可見也根本不在意你的感受。
江獨在心裏補上這句,手上猛地用力,就要繼續把劍往下插。
但就在這時,
裴朝朝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住他的動作。
江獨頓了下,猝然轉頭:“你按着我做什麽?你後悔了?”
他有點着急了,盯着她,想要勸。
然而這時候,
他感覺到裴朝朝引着他的手,将劍拔出來,旋即更狠地刺進瓊光君的丹田。
江獨心情跟着這動作大起大落,幾秒鐘內各種情緒都跟着體驗了一遭,
起初是恐慌,怕她反悔,然後是煩躁和着急,覺得她就是反悔了心軟了,最後手被她帶着再一次捅穿瓊光君的身體,他感覺到震驚,甚至連大腦都空白了一秒——
她沒有後悔。
她在幹什麽?
手把手帶着他殺季慎之……?
諸多想法不分先後地湧現,最後情緒定格在了震撼和興奮上。
她在帶着他殺人 !
他修為高強,手段殘忍,從來都是他要殺人,別人在旁邊勸阻,這是第一次有人握着他的手,帶他把劍插進別人的身體裏!
他沒有動,任由她帶着他,一次一次抽出劍,再一次一次捅進季慎之的身體裏!
而後聽見她在他耳邊說:“要殺修士,怎麽能光捅脖子?”
這聲音柔和,
但江獨卻感覺身體顫栗起來,連身上的傷都因此不疼了,血腥味像助興劑,他尾椎上蹿起來一陣酥麻感,直接爬向後腦,好像血液都開始一陣陣地沖上大腦,心跳聲響亮到耳畔都在鼓噪!
他正要和她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整個重明境再次顫動起來,不遠處的地面上再一次裂開深深的大口,正緩緩朝着他們這邊蜿蜒過來!
他手頓了下,本能地想要起身,帶着裴朝朝走:“這裏的地——”
與此同時。
裴朝朝的動作也停下來。
她漫不經心地瞥了眼那裂口,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裏地震不斷,是因為重明境裏拘了神仙的靈息,
這些靈息和秘境中的能量相斥,地面裂開巨口,試圖吞沒那些靈息,将它們同化成秘境中該有的能量。
裴朝朝打算拿到從善就離開重明境,
她需要這些靈息,不能讓這裂口吞噬這些靈息,但這些裂口一定要吞噬些什麽能量才能閉合,反之則會一直裂開,一直吞噬這裏的靈息。
這滿地的修士都半死不活,靈根損毀了……
裴朝朝想到這裏,垂首看着瓊光君,他和瓊光君對上目光,
瓊光君血淚如珠,眼神已經有些空洞茫然了,好似已經沒有餘力再産生情緒,
然而在她投來目光的那一刻,他視線還是清明了一些,眼睛甚至都亮了亮。
裴朝朝從他手臂間拿出重明石——
真奇怪。
他剛才準備将它獻給她,被她捅了刀子以後,卻也沒将它扔了,而是護在臂彎裏。
都這樣了,還怕她不小心捅碎她需要的重明石?
她突然覺得很好笑,很荒唐,扯了扯唇,又看向江獨。
緊接着,
她擡手一擲,将重明石扔往那道裂口。
于是重明石一下就掉進了裂口中。
她對江獨柔聲道:“不是要重明石嗎?你自己去拿。”
就像逗狗一樣,藏着深深惡意。
江獨一頓,眼睛頓時濕了:“你不能好好拿給我嗎?”
裴朝朝揉了揉他的頭發:“不是要給我當狗嗎?狗都是這樣,我扔出去的東西,要拔腿狂奔去撿。更何況,我在獎勵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江獨聞言,又看了眼那裂口。
他磨磨蹭蹭,有點不想去。
裴朝朝又問:“不要重明石了嗎?還是不想當我的狗了?”
江獨聞言,像是懵了一瞬,然後他渾身肌肉迅速繃緊,站起身來:“我去拿!”
他說着,就起身往那邊過去,
然而剛走兩步,又跑回來,突然拽住裴朝朝的手腕,
少年人力氣驚人,目光也亮得驚人,把她半身扯起來一些,這姿态,周身那股乖戾感又冒出來不少。
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這幅樣子了,自從他被瓊光君踩了手骨,她羞辱他又誇贊他,将他的人格進一步抹殺後,他在她面前就相對乖順,像一只聽話的小狗,把她當救命稻草,怕被她抛棄,只能搖尾乞憐,那副呲牙咧嘴的瘋樣只對外人。
他這時候,
似乎又回到最初見面那時,帶了點桀骜不馴的兇,像一團明亮熾烈的火,會灼人。
他将指尖用力按在她手腕。
裴朝朝沒有因為他的轉變不悅,她覺得有趣,擡眼看着他:“又怎麽了?”
江獨擡了擡下巴:“我怕我過去了你就不見了。”
裴朝朝莞爾道:“怎麽會呢?”
江獨輕輕嗤了聲:“你總騙人。”
裴朝朝眼梢微擡:“嗯。”
她沒否認,想看看他接下來要幹什麽。
那一邊,
江獨把她手腕按得通紅,像是在标記,随後念了句咒術,随後掌心出現個繩結。
裴朝朝手一頓:“要把我綁起來?”
江獨聞言,一言不發把繩結系在她手腕上,這繩結是靈力凝成,半透明的,她神魂也近乎是半透明的,倒是能順利系到她手腕間。
他松了手:“這東西你戴着,你要敢跑,我到哪都能找到你!”
還是和以前不一樣。
桀骜不馴的乖戾之下,依舊是順從和小心翼翼。
這話說完,
他才轉頭又往重明石與裂縫的地方過去。
他沒回頭看她。
知道她把他當狗,但是知道後,反而不敢有異議了,因為怕她不要他,他沒有別的身份再在她身邊。
但是當狗又怎麽樣呢?
他最開始給她留的印象不好,想要挖她血肉,他本來就還不配給她當狗,他得用更多的東西去換。
他不愛動腦,但不傻,知道她并不是想把重明石給他,她只是借此讓他去填那裂縫,她這樣的做法,就是把他送去找死,不管他的死活。
眼前裂縫深黑,像要吞噬一切,重明石小小的,掉進去像針落進深海。
重明石他需要,換做以前,他也會轉頭回去撈的——
徹底激活這重明石,就能複活他父君,傳聞中天上地下獨一位的魔神。
但是他不會明明能感覺那裂口吞噬人修為和能量,還撲上去撿,他會想別的辦法。
他想要回頭看她,再告訴她,我現在跳下去,你也別當我是真要撿那石頭,
我只是想換一個站在你身邊的機會,讓你看一看我是一條多麽聽話的狗。
江獨這樣想着,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頓,
少年人沖動勇敢,像火一樣,從不猶豫,他足尖一點,縱身跳下那裂口——
算了!
等拿到重明石,還能出來的話,就出來再和她說,
反正他還能再找到她,任何地方!
*
另一邊。
裴朝朝看江獨跳下去,然後又轉頭看瓊光君。
瓊光君眼睛盯着她,
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逐漸流失,漸漸變得不清醒,他很委屈,到現在,理智消融,本能則占據上風,恨意和委屈都不作僞,
喉嚨被血堵住,他還是很執着地出聲問她:“為什麽?”
裴朝朝手再一次落在劍上,他身上已經千瘡百孔,
這一次,劍刺進他丹田深處,直接碎了他的內丹:“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需要你死。”
瓊光君的理智更進一步地被剝離:“不、信……”
他斷斷續續說:“你不恨我,怎麽會捅我這麽多刀?”
裴朝朝莞爾道:“是因為你太難殺了,”
她說:“我之前捅你兩次,你都還好端端的,或許因為是神仙的靈魂在身體裏,所以這具凡人身軀格外堅強?”
她說着,又是一道捅下去,
捅碎了內丹,緊接着,就一下一下翻攪着,要弄碎他的靈識,攪碎他的魂魄:“所以我決定,把你的魂魄一起攪碎。”
瓊光君又追問:“為什麽?”
他腦子已經不清醒,只有茫然和恨意,或許星點愛意仍舊夾雜着,和恨意站在兩個極端,和她攪碎他靈魂的動作一起,攪碎他最後一點清醒的思緒。他想知道原因,他不信她不恨他,他想要聽見她說出他想聽的答案。
他很困惑,他想要聽見什麽答案?
他不知道。或許只是想在她這裏留下一點痕跡。
他好疼,好疼,已經肝膽俱碎,身體痛到麻木,痛到已經沒有知覺了,可為什麽只有心髒還能感覺到酸澀痛感?
那一邊,
裴朝朝聽見他一遍一遍地問,心想能為什麽呢?
她攪碎他的魂魄,就像命簿中寫的那樣。
故事的最結尾,她身軀殘破,幾乎是爬着回到歸元宗,然後被心底一直愛着的人一劍殺死,
剖碎了魂魄,取出天鐵,
她魂飛破散,他飛升回天——
為什麽?
她有時候也想問為什麽。
為什麽諸多神仙,甚至連不認識她的也對她抱有那樣深重的惡意,要看着她被抽筋扒骨,神魂俱碎才好?就只是因為那樣荒謬的一個原因——幽山帝君為她而死嗎?
她對此感到疑惑,可是沒人告訴她答案。
有些問題也并不需要有答案。
手裏的力道增加了點,她又在瓊光君身體裏戳刺幾下。
看着他已經血肉模糊陡然丹田,她想——
原來被捅穿丹田,連帶着魂魄都被攪碎,看起來是這樣的。
按照命簿中原定的結局,
那時候的瓊光君是不是也這樣把她捅得血肉模糊?以他的視角看下來,是不是也會看見這樣狼狽的她?
她歪了歪頭,感覺到疑惑,于是又把他的丹田捅爛了些。
動作間,她感覺到臉上有濕熱的東西濺落。
是瓊光君的血濺上來了。
那一邊,
瓊光君疼得麻木,只剩下身體在痙攣,
他被血嗆了下,艱難吞咽下那些血,看起來脆弱極了,即使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依舊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他試圖搖頭,但好像現在連這樣微小的動作都要耗費不少力氣,他索性又放棄了這樣耗費力氣的行為,只本能地睜開眼睛,看着她。
他看不清了。
于是只能擡起手,一點點觸摸她的臉,試圖用觸覺感知她的表情。
卻摸到她臉上濕潤。
哭了嗎?
瓊光君模模糊糊,感到困惑,沒什麽力氣再思考。
他只能緩慢觸碰她的臉,她的眼睛,低聲說:“不要哭。”
他的聲音已經模糊,黏糊糊,聽不清具體音節。
他用力想要看清她,手指把她的臉上蹭得血淋淋,遮住了眉眼,他想起這一世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點恨意好像被取代,
一如初見時,對她那種莫名的心軟,他用力抱住她半邊身體,低了低頭,吻落在她眼下:“不要哭。”
他又說了一遍。
與此同時,
那劍刺穿丹田,穿過身體,最後一次,攪碎了他的魂魄。
意識的最後,
随着唇間感受到的一點溫熱濕潤,他還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痛感,他恍惚間,意識到自己的魂魄開始消散。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血,并非眼淚,
于是最後的一個念頭是——
她為什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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