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如果哥哥喜歡我的未婚妻 那我…………

第64章 如果哥哥喜歡我的未婚妻 那我…………

祠堂門被踹開的時候, 裴朝朝就聽見聲音,然後是有點亂有點急的腳步聲。

她餘光瞥過去,就能透過層層疊疊的輕紗幔帳看見兩道身影, 白策和趙息燭。

白策在原地略微停了下,

趙息燭倒是氣勢洶洶, 有種抓奸的架勢。

裴朝朝輕輕眨了下眼, 覺得這場面很有趣, 她現在頂着的是她自己原本的臉,至于之前戴着的人皮面具, 它被白辭撕掉了,這時候正放在他手邊的桌案上。

她微微偏了偏頭,看了眼那人皮面具。

也就是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 她的唇和白辭的分開了一點。

就像是要中止這樣親昵的舉動。

白辭察覺到, 平靜地擡了擡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旁邊的幔帳無規律浮動,像随時要被人擡手撩開, 而眼下這樣親密的場面, 的确最好不要被外人撞破,畢竟這裏可是祠堂。兩人應該在別人闖進來之前, 直起身子, 佯裝剛才無事發生, 維持一點距離感與體面。

但——

他按在她後腦上的手掌卻在此時微微用力,将她的動作按住,然後手掌往下挪,落在她後頸,指腹一點一點摩挲她後頸細膩的皮膚,然後微擡下巴。

于是略微冰涼的唇就又含住她。

這人高高在上, 傲慢矜貴又倔強,像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但親吻卻柔和而纏綿,黏黏糊糊,戴着一點不易察覺的占有欲和侵略性,像沼澤,要一點一點将她吞噬下去,這還不夠,要一寸一寸地占有、标記。

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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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朝被他按住,愣了下。

她下一瞬就反應過來,這人是怕她聽見腳步聲,怕被抓奸所以要起身,在人前做出疏遠的姿态,和他撇清關系。

她覺得好笑。

她向來不怕和人親密時被撞個正着,反而那樣的場面會讓她感到未知、亢奮,剛才偏頭,只是想看一看那張面具而已。

她沒有再動,很随和地由白辭按着她的脖頸,任由他親吻。

頭發因為彎腰垂頭的動作而垂落下來,帶着一點木槿葉的氣息,像藤蔓一樣将白辭困住,比剛才還要親密,好像并沒有被那腳步聲影響,也并不在意外面的人會不會進來。

也就是這一瞬,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重,

發出腳步聲的人像生氣了,發出更重的聲響威脅裏面的人,告訴她她有人來了,讓她快一點和白辭分開。

但如果不分開呢?不分開他會怎麽樣?

進來撒潑嗎?

那腳步聲氣勢洶洶,這時候已經到了幔帳前。

透過影子,能看見他擡起手,下一步就是要直接撩開幔帳。

裴朝朝彎了彎唇,将手按在白辭肩上,咬了下他的舌尖,回應他的熱切,

白辭一只手原本環在她腰間,被她這樣刺激了下,下意識收緊,

于是她就順着他的力道跨坐在他身上,他雖有腿疾,但身形也算高大,這樣的姿态下就能輕輕松松把她擁在懷裏。

這比剛才還要更親密。

足夠讓走到幔帳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

能看見外面那人的動作頓住了。

撩開幔帳,捅破那層窗戶紙,然後呢?

抓奸嗎?

趙息燭手停在半空,捏了下指尖,他突然感到茫然。

他進去,她難道就會停下來嗎?

到時候他走進去,問她在幹什麽,她如果光明正大說在和白辭親吻,

那他又該做出什麽反應?

他突然發現一個荒謬的事實——

他沒有身份抓奸。

她這時候連人皮面具應當都沒戴,頂着她自己的臉,他甚至連裝成出來抓自己妹妹的兄長都不行。

以他的身份,掀開幔帳,走進去,看見她和別人親密,也只能退出去,說一句不好意思真是打擾了。

多狼狽啊?

他連這時候站出來,把她拉開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和她甚至連一點越界的親密接觸都不曾有過。

她高高在上站在那裏,她垂憐誰,誰才有資格,而她垂憐白辭,垂憐白策,垂憐瓊光君,垂憐所有人,他們所有人都有資格在這一刻掀開幔帳,把她和白辭拉開,質問她在做什麽。

只有他沒有。

因為她的垂青,她的憐愛,從來沒有落到他頭上。

好像有一雙手猝然攥住他的心髒,用力地捏了捏,有點發緊有點發酸,連帶着有一種牙齒都在泛酸的感覺,喘口氣都覺得胸腔裏密密麻麻地發着酸,焦灼而煩悶。

他手握成拳,眼睛泛紅看着裏面兩人親昵,

繼而好半晌,他才緩慢地将手收了回來。

他的腳步也沒再往前。

他就這樣站在外面,用陰暗的、血紅的視線看着他們。

這時候,

後面的白策也挪動步子,他走上來,行進間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響。

他往幔帳裏看,視線雖模糊卻也能看清白辭和人在幹什麽。

他有點驚訝。

白辭這人挑剔又難伺候,平時高高在上,還有點心理潔癖,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別人碰他一下,他都要洗手。

現在怎麽就坐在這裏,按着人家姑娘的腰和脖子……

而且看起來白辭還是那個更渴求對方愛憐的人!

白策喉嚨間溢出模糊的一聲笑,帶點譏諷,但擡起頭,仍舊是用困惑的語氣問:“哥,你和誰在裏面?”

他說:“聽說父親給我安了一樁婚約,牽扯趙家和白家的因果,剛才我聽見因果鐘的聲音,說明那姑娘來祠堂裏滴血訂親了。哥,不會這麽巧,你身邊的是我未婚妻吧?”

這話一落,

周圍安靜了一瞬。

沒人想到他會說這話,連外面跟着進來的侍從們都一瞬間安靜下來。

侍從心說小少爺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尤其是這個語氣也不像抓奸,反而天真爽朗,就是他平時說話的語氣。

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大哥搞在一起,是什麽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感覺……

怪怪的。

然而下一秒,

就見白策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掀開幔帳,走進去。

與此同時,

白辭将裴朝朝按在自己懷裏,一只手落在她側臉,将她臉上露出的部分都遮擋住。

他手心很冷,捂在她側臉時輕輕的,但是手背卻繃出一點青色脈絡來,像是克制着情緒,極為不悅。

這份不悅是對着白策的。

他掀起眼皮看向白策,聲音發冷:“怎麽,離開白家太久,教養被狗吃了嗎?誰讓你進來的?”

白策舔舔唇:“哥,你急什麽?”

他眼睛是琥珀色的,唇角微微翹,頭發也有點微卷,怎麽看都是天真無害的模樣。

這時候看着白辭,他彎了彎唇,笑起來:“我進來就是想看看這位是不是我的未婚妻,不過分吧?而且,雖然這是我的未婚妻,但如果哥哥喜歡的話,我也可以讓給哥哥的。”

這話一落。

身後的侍從們面面相觑。

白辭擡眼看他,似笑非笑:“讓給我?”

白策點頭,語氣是僞裝的天真,

他喜歡給白辭添堵,喜歡暗地裏和白辭搶東西,但這一回,他确實也不想和什麽趙木楹成親,于是這話就說得真心誠意了幾分:“畢竟哥,我們是親兄弟,有什麽不能相讓的?”

白辭最讨厭白策這樣。

他毫不留情拆穿他,語氣譏諷:“是嗎?”

白策微笑着聳了聳肩:“好吧,是因為我不想和她成親。”

白辭沒說話,就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繼續說。

白策視線微動,

見白辭把那女人護在懷裏,他看不清臉,但在滴血訂親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這女人多半是趙木楹。

他這時候和白辭說話,其實話是說給她聽,讓她清清楚楚知道他不娶她,她也不要再在這裏和他結什麽婚契,既然和白辭這樣親密,那不如直接嫁給白辭好了。

于是他對白辭道:“我已經和別人有了肌膚之親。”

祠堂裏人雖不多,但到底還有人在,

白策這話說得簡直是有點不知廉恥了。

白辭眼皮一跳:“肌膚之親?”

白策彎着眼睛笑:“是。所以我不能和趙小姐成親。對趙小姐不公平,也對和我有肌膚之親的那位姑娘不公平。”

這話一落,

還不等白辭有反應,

白辭懷裏的裴朝朝就先笑出了聲。

她沒有回頭,還任由白辭将手落在她臉上,聲音有點點啞。

白辭垂下眼看她,正和她對上視線,

她眼睛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動人心魄,

但白辭突然之間,有了一點兒不太好的預感,他眼皮跳了下,問白策:“那位姑娘……”

他說到一半,話音頓住,似乎沒思考要怎麽問、問什麽。

白策心領神會,到底是親兄弟,雖然水火不容,但有時候血脈就是這樣奇特,他能精準地理解白辭的想法:“我找不到她了,這次回來,也是來找她。”

白辭突然感覺到有點冷。

他垂着眼,仍舊和裴朝朝對視。

裴朝朝沒有再出聲,她笑着對他眨眨眼,仿佛在期待什麽。

她的惡劣刻在骨血裏,有時候會從眼睛裏露出來一點,可是她的眼睛太漂亮,太誘人,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哪怕将有毒這兩個字明明白白寫在身上,卻仍舊引人垂涎,讓人忽視掉她的毒性,靠近她,滿足她。

白辭另一只手擡起來了點,指尖輕輕覆住她的眼睛,

他心裏隐隐知道她在惡劣地期待什麽,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追問下去,可是他仍舊聽見自己問:“她叫什麽名字?”

白策道:“她叫——”

他話音未落,

這時,後面站了一會的司命突然走進來。

他許久沒有說話,視線仍舊是陰暗的,落在裴朝朝和白辭身上。

他出聲說:“白小公子,和兄長交換心意固然很好,但難道不該先看看,你兄長懷裏這位是不是你那未婚妻嗎?”

這話一出,

白策點點頭,說了句有道理,然後往前走到白辭身邊,

他一邊走,一邊繼續解答白辭剛才的疑問:“她叫裴朝朝。”

話音落下的時候,

白策正好走到了白辭身邊,腳停在他和裴朝朝身前一點,

白辭心裏則猛地一跳,

他下意識垂下眼去,

與此同時,

裴朝朝擡了擡手,她拉掉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擡起眼,再度和他對視,

在他的目光中,她甚至彎着眼睛笑了下,惡劣地垂了垂頭——

在他指尖上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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