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抓奸 一抓抓兩個
第79章 抓奸 一抓抓兩個
薄夜這時候力量太弱了, 已經沒辦法幹涉她任何事情,只能像個幽魂一樣,就連這種時刻, 也只能無形而無聲地盯着她。但到底也是人世間絕無僅有的大能,修為頗高, 哪怕是分身周圍的威壓也極為強烈, 即使無法主動和她互動, 但也會被動地影響周圍的環境,情緒劇烈被動時, 周圍多多少少有些動靜。
此時,
屋子裏的風似乎刮得更猛烈了。
陰冷的氣息彌漫在周圍,桌子上的東西幾乎全都被掀下來, 發出嘈雜聲響, 幔帳翻飛,連窗棂都在嘎吱作響。
這動靜已經無法忽視了,
白策察覺到, 于是從浴桶裏站起來。
他手裏蓄了些靈力, 似乎是準備找到鬧出這動靜的始作俑者,一身濕淋淋的, 又準備往外跨。
然而還沒來得及動, 胳膊就被裴朝朝拉住了。
她手裏用力, 再一次将他拉回水裏,聲音輕輕的:“別動。”
她動作間,擡眼看了他一眼。
她這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白策心裏下意識一跳。第一反應是——
她需要他。
然而很快,他就又反應過來,她這樣只是因為想要盡快和他雙修, 把煞氣渡完,早點拿到隐神珠。
于是白策心裏就又有點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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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剛才告訴她隐神珠的下落,問她可不可以雙/修,是打着給她奉上她所需之物,借此上位的主意的,
然而等她真的拉他下水,發現她的情緒毫無波動時,白策捏了捏手指,又擰巴地覺得心裏酸酸。
她覺得他可有可無,他卻眼巴巴把自己的身子往上送,顯得很廉價。但他偏偏就是犯賤,争搶着要當這工具,明明最初是被她強迫的,結果現在還上趕着被她利用。
他這邊正想着,
突然,
他感覺到她的手落在他腰間,扯了下他的衣帶。
他呼吸又是一抖,身上肌肉繃緊了,垂眼看向她。
按理說,
隐神珠有獨特性,白辭沒辦法拿給她,所以她最終還是要找他拿,他不用擔心她選擇別人。如果想有點骨氣,不倒貼給她,不給她當工具,其實現在應該推開她,直接離開,他應該和她博弈,顯得自己沒這麽廉價,等她放低身段,再将煞氣渡給她。
但他無法推開她。
她離他這樣近,只是一點點觸碰,就已經讓他滿足到幾近顫栗,心裏那股子酸酸澀澀的感覺裏帶上了愉悅,
他心裏想着要推開,然而眼睛卻一眨不眨看着她,他眼底水光潋滟,身體微微前傾了一點,方便她繼續動作,
緊接着,他光速說服了自己——
算了,他上趕着送,和她主動找他拿,結果不也都一樣嗎?
更何況,她需要利用他,難道不也是需要他嗎?
仔細想想,別人想給她當工具還沒機會呢。
白辭那個賤貨,就連被她利用的機會都要從他這裏偷!
所以他能被她利用,被她當工具,是他的福氣!
白策想到這裏,瞬間自洽了。
這時候,衣帶落入水底,
少年人的胸膛就露出來,濺在身上的水滴順着鎖骨和胸脯的溝壑滑落,又落回水中。
與此同時,周圍的聲響變得更猛烈了。
那陣風又在屋子裏掀過,似乎帶着點威壓。
白策又被那聲音吸引注意力,但這次他沒擅自起身,而是攥了下她的手腕,低聲說:“屋子裏好像有不幹淨的東西,阿姐,要不要我先看一下,把那東西——”
然而他話音未落,
下一瞬,
她卻擡手按住他的肩,聲音很慢很輕,卻能聽出帶了點惡意:“沒關系。”
是薄夜自己說要一直一直注視着她。
那他也應該知悉,他要注視她,要看着她,不止是她看書寫字時看着她,不止是她走路說話時看着她。
她和人親昵,甚至和人成婚拜天地時,他也要看着她的。
她聽着耳畔不停卷起的狂躁風聲,掐着白策的肩,緩慢坐下去。
白策手就下意識抓緊了浴桶邊緣。
他脖頸無法抑制地仰起來,他似乎極力克制着聲響,卻還是紅着眼睛,喉嚨裏發出很低的喘//息。
于是屋子裏聲音又淩亂起來,
各種聲音裏,帶着一點兒混亂的水聲。
然而就在這些聲音之中,又混雜進來一點碎裂聲。
這聲響是妝臺上的銅鏡發出來的,鏡面在這一瞬不規則地碎成了蛛網狀。
而那陣風聲在又大作了一瞬後,突然停息了。
裴朝朝敏銳地注意到這點。
她想起他說的話,說他要一直看着她,一直這樣看着她。
然而此時,
那種黏膩的,如同蛇一般纏繞的目光卻消失了。
她無聲笑了下。
她完全可以接受被這樣注視。
不能接受的,明明是薄夜啊。
*
與此同時,白家藏寶閣。
白辭和白策打完架之後,并沒有立刻離開。
他叫下人們把所有樣式的成品婚服全都拿過來。
他選好了最近的吉日成婚,就在三天後,這時間很近,沒什麽功夫再耽擱,于是他一邊叫下人們去籌備婚宴、發請柬,一邊開始在這堆昂貴的婚服裏,為裴朝朝挑選合适的衣服。
他看中一件墜着明珠的婚服,于是他将衣服展開,攤在腿上,準備量一量尺寸。
剛要吩咐下人們去拿量衣的尺,然而就在這時,他手指突然僵了一下。
緊接着,
他感覺到一陣怪異的感覺爬過背脊。
這感覺很微妙,有點難以形容,像是每一滴血液都突然被點燃,蒸騰出一點又麻又癢的感覺,順着背脊爬上後腦,讓他忍不住想要戰栗,渴求更多。
這種感覺來自于他和白策的兄弟共感,但并不算太陌生。
他被裴朝朝進入識海時,是類似這樣的感覺;他親吻她時,也是類似這樣的感覺。
這是……
白辭指尖突然扣住輪椅。
他耳廓有點發熱,但臉色卻直接陰沉下來——
他在這裏給裴朝朝選婚服,白策卻在幹什麽?!
這個賤人跑去裴朝朝那裏了,還和她……
白辭幾乎要把輪椅掐爛了,因為和白策共感,身體上的愉悅感一下高過一下,然而腦海裏卻空白了一瞬,痛苦得像是被烈火烹燒,煎熬着!
白策這個賤人,浪/貨,不知羞恥的狐貍精!
雖然裴朝朝說誰給她更多,她就選誰,但白策除了一個隐神珠,還能給她什麽?他比白策的權力大,比白策聰明,比白策更知道怎麽給她當狗。她要什麽他都能給她,是個人都知道她一定會選他,難道白策不知道嗎?
但白策揣着明白裝糊塗,明明沒什麽勝算,現在卻跑去勾引她!
白辭心裏怨恨得不行,想要把白策千刀萬剮,然而身體上卻愉悅至極,他快要被這樣的反差感撕成兩半,攥着拳頭強迫自己不要去關注這感受,然而越是強迫自己不感受,身體的感受卻越明顯,他甚至忍不住想到那一邊的畫面——
該死!
房間是他給她選的,他給她布置的,房間裏的枕頭錦被、妝臺浴桶都是他親自挑選的。
現在白策卻在他給她布置的房間裏,和她……
他有點喘不過氣,似乎情緒波動太劇烈,甚至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身體佝偻下來,他咳得幾乎要吐出來,眼尾薄紅潋滟,很漂亮,目光卻淬了毒一樣。
下一秒,
他平複好呼吸,直起身子,把婚服先放在了一邊。
他要去弄死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他滑動輪椅,往裴朝朝房間的方向過去,周圍的下人們看見他,原本還想打招呼,但迎上來一看見他的臉色,就都又不敢出聲了,感覺大公子像是要殺人了一樣,整張臉,臉色都陰沉沉的。
白辭脾氣本來就不好,下人們見狀,更是都不敢招惹他,
于是他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裴朝朝的院子裏。
眼下還是下午,天氣晴,但一進到她院子裏,天色卻暗了下來,院子裏好像有風刮過,這風甚至有點兒狂亂,氣壓很低,一股子陰寒氣息,像是陰雨天時的風一樣。
白辭眉頭皺了下,下意識感到不對。
但他這時候,眼睛看着前面的寝房,一想到白策在裏面勾引裴朝朝做什麽事情,就妒火中燒,并不想去追究是哪裏不對勁。
他氣勢洶洶地推着輪椅往前去。
然而将将要到她門口的時候,
他又不由自主放慢了動作——
他身體上的愉悅感還沒有止息,說明白策和她還沒有結束。
現在進去抓奸,她會不會心煩,覺得他打斷了他們?
這想法一落地,白辭幾乎都要被荒謬笑了,他可是在抓奸啊,可是他這個抓奸的人,現在連推輪椅都不敢太大動作,怕發出的聲響太大了,煩到她,讓她厭煩他!
白辭深呼吸。
他直接停下了動作,沒有繼續往前去。
于是輪椅就停在原地,就在她門前不遠處。
他手背青筋迸發,是忍出來的,他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究竟要不要現在進去抓奸。
他進去了,她可能會心煩,萬一一氣之下選擇和白策成親呢?
他不進去,白策豈不是更加猖狂?而且他來都來了,在外面等着,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卑微了?
除非他表現出自己從沒來過,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
白辭越想,越心煩意亂,垂着眼睛,餘光間看見自己手上有傷,袖口也淩亂。
這是剛才和白策打架的時候弄出來的,他修為散盡,雖說能用咒術和白策過招,但到底還是有點吃力,最後受了點傷,衣服也不可避免地有點亂,他又一直在藏寶閣,沒來得及回去收拾。
白策呢?
白策見到她之前應該收拾過了吧?
白辭思緒飄到這,又煩躁了,他擡起手,理了理衣襟,理了理袖子,不能被白策這個狐貍精比下去。
他這邊正想着,
突然間,
身後的陰風刮得厲害了些,将他的輪椅往前推動了一點。
白辭動作一頓,又按住輪子,不讓輪椅繼續行進。
他愈發覺得不對勁,因為糾結抓不抓奸,心裏亂,這時候,他感受着周圍陰冷的風,那種焦灼的情緒好像找到了出口。
于是他用了個咒術,這咒術能讓這裏所有肉眼不可見的東西無所遁形,他逃避着不去想抓不抓奸的事,開始借着這咒術,觀察周圍的環境。
緊接着,
他發現前面不遠處,一個透明的影子站在裴朝朝門前。
借着這咒術,
他甚至能看見那影子的模樣,就看見對方白衣白發,生了張安靜漂亮的臉,合該是溫柔沉穩的氣質,這時候,眼睛卻通紅。
白辭一頓。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點意外,又覺得荒謬:“太清道君?”
他幾乎要氣笑了——
來這一趟抓個奸,
一抓抓到了兩個賤貨!
與此同時。
屋子裏的人似乎聽見外面的動靜。
裴朝朝帶點微喘的聲音響起來——
“誰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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