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他親她一下 就被扇了一耳光

第80章 他親她一下 就被扇了一耳光

誰在外面?

白辭聽見裴朝朝問這話, 下意識把輪椅往前挪了點——

他并沒有回答,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很輕地滑動輪椅, 到了前面的門側邊。

這是一個視覺死角,呆在這個位置, 就算一會裴朝朝聽不見回音, 打開門查看, 抑或是打開窗查看,都無法看見他, 只能看見一扇镂空的花窗。他将輪椅滑到這位置,又調整了下角度,讓自己被那面花窗遮擋得嚴嚴實實, 然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最初是來抓奸的。

結果只是聽見她問了句話,

他就下意識怕被她厭煩,自己先躲藏起來了。

這顯得他才像是被抓奸的那個人!

白辭差點被自己氣笑了, 本身就壓着的火氣又燒得旺盛了點, 在胸腔裏橫沖直撞,憋得慌。但沒辦法, 他不敢惹裴朝朝厭煩, 怕被她抛棄, 所以哪怕平日裏是個高高在上的刻薄脾氣,這時候也還是繼續憋着火氣,沒有繼續去抓什麽奸。

他停在原地,攥着輪椅扶手,盯着裴朝朝的房門看。

他看了半晌,覺得自己來這裏還是有點太沖動了。

他是要抓奸, 但要抓的是白策這個騷狐貍精。

他是很生氣,但是是氣白策這個浪貨沒臉沒皮地勾引她,他也不是不生她的氣,氣她給了白策這賤貨勾引她的機會,但追根究底,她又做錯了什麽?

她本身就冷心冷情,誰給她利用她就多施舍誰一點目光,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這個性格,這怪不了她。追根究底,都是白策這個賤人的錯,她能上鈎,還不是因為白策這個賤人懂得利用自己的價值,從她那裏換得垂青了!

白辭目光變得陰沉,

他想了想,準備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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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不是她的錯,都是白策這個浪/貨勾引她,那他處理白策,也不應該在她面前,擾了她的興致髒了她的眼睛!

他推動輪椅,準備從旁邊的回廊繞路離開。

然而剛往前一點,就又看見薄夜。

薄夜還是透明的形态,因為剛才施的咒術,所以白辭仍舊能看見他。

白辭這時候擡眼,就正和他對上視線,

薄夜的眼睛有點發紅,但視線還算是平靜,畢竟他這個人一如既往的都很安靜平和。然而眼下,這份平靜裏卻壓着一點兒難以察覺的陰冷,那點陰冷總讓人聯想到陰暗潮濕處潛伏着的毒蛇,看不見它,卻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他站在這兒,俯瞰白辭,微笑問:“白長老,這就走了嗎?”

他在和白辭說話,但卻沒有聲音,因為眼下,是白辭通過咒術才能看見他,所以他說話時,聲音是直接浮現在白辭腦海中的:“朝朝和你弟弟還單獨在房間裏,白長老不管嗎?”

白辭眼皮跳了下,幾乎要氣笑了。

他覺得薄夜這是想激他進去,把裴朝朝和白策分開,把他當槍使。

他沒回應,面上維持着貴公子的驕矜,語氣輕飄飄地反問:“應該我問太清道君。為什麽會出現在我未婚妻房間外面?”

未婚妻這詞落在耳中。

薄夜視線裏的陰冷感更重了,語氣仍舊慢條斯理:“朝朝是我很親近的小輩,我來看看她。”

他說:“但并不曾聽她和我說,她和白長老訂親了。”

他這語氣,顯得他和裴朝朝多熟稔多親密一樣。

但他也确實占了裴朝朝師尊的身份。

白辭不悅地想。

但當初結師徒印時裴朝朝選了我,是薄夜這個賤人強行和她結印,搶走了師尊這層身份。

白辭沉默地看了薄夜一會,半晌,喉間溢出一聲笑:

“你沒聽說我和她訂親,這很正常。畢竟就算你曾是她的師尊,關系親近,但這名頭不也是從我這搶的嗎?你親近她,她心裏真正親近的人卻是我。更何況在重明境外你捅了她一劍,不管她現在是否好好活着,但你一個行兇者,還有什麽資格頂着她師尊的名頭,要知道她的私事?”

白辭很突然地就直接把話給挑明了,毫不掩飾,字字句句和刀刃一樣,直接往薄夜的痛處戳。

薄夜笑意淡了點,浮于表面的溫和搖搖欲墜。

白辭看着他:“不過也多虧你。”

薄夜身上的陰冷氣變重了:“嗯?”

白辭虛僞地笑:“如果不是你搶走她師尊的名頭,我還沒機會和她成親。畢竟師徒關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長輩和小輩的關系,若産生男女之情,可是天下之大不韪。”

這話一落。

薄夜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

這個素日平和的男人看起來有點瘋魔了,像是要發作,四周驟然狂風大作!

白辭身體羸弱,往後退了點。

他手中掐訣,好像也随時要出手。

然而就在這時,

旁邊的房門從裏面被推開了。

下一秒,裴朝朝從房間裏走出來。

她發梢還有點潮濕,沒有穿鞋,赤着腳。

腳步輕輕的,走路時只發出一點點聲響來。

然而就是這一點聲響,卻好像休止符一樣,讓外面肆虐的狂風和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停了一些。

她走到回廊上,于是什麽視覺死角都失去了作用,一轉頭,就能毫無阻隔地看見白辭。

白辭就和她對上視線。

他下意識把掐訣的手松開,視線往下,落在她光裸的腳上——

她腳上有一點紅痕,像是被人一下一下舔/吻出來的。

白辭掐了下指尖,眼皮跳了幾下,強迫自己別去想白策這個賤人和她在一起時的細節。

他安靜了一會,很快又稍微滑動了下輪椅,到她面前。

随後他彎下身,捧起她的腳,用衣袖幫她擦幹淨腳底,輕描淡寫說:“地上冷,怎麽忘了穿鞋?”

裴朝朝沒回答:“原來是你在外面。”

白辭動作頓了下:“……”

裴朝朝又問:“來幹什麽?”

白辭擡眼,看見她微笑着。

她笑意有點懶散,應該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也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

但她向來惡劣,即使知道,也仍然壞心地又要問一遍,看着他難受。

白辭捏着她腳踝的力道緊了緊,心裏有點酸澀。

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彎着脊梁,捧着她的腳,自己委屈了半晌,又繼續幫她擦拭,擦完了,調整完情緒,才若無其事擡頭看她。

他終于将自己低到塵埃裏,氣勢洶洶地來抓奸,見到她了,卻默不作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不敢戳破,只敢維持表面的和諧:“就只是路過。”

裴朝朝低下頭,正和他對視。

不得不說,她很喜歡白辭現在的樣子,這是她馴化他的成果。

她欣賞了一會兒,然後把腳從白辭手中抽了出來,沒有繼續踩在地上,而是腳尖略略踮起,兩只赤/裸的腳分別踩在他幹淨昂貴的鞋面上,把他當腳墊用。

白辭手裏空了下,感覺有點失落。

他直起身子,剛要和她說話,然而下一秒,她就彎了彎身,漫不經心在他眼睛上親了下,權當獎勵:“好乖。”

這吻一落下,

周圍的陰風似乎又肆虐起來,把廊檐上的燈籠刮得晃來晃去。

這時候,

如果白辭往旁邊看,就能借着咒術看見薄夜近乎是結霜的表情。

然而他卻無暇往旁邊看了,他心跳卻驟然加快,好像剛才的委屈和失落一瞬間都被抹平了。

他捏住她的指尖,覺得自己沒去抓奸是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選擇,如果他去抓奸了,她還會在這裏誇他乖,會親他嗎?

不會!

他就應該在他面前表現出能容人的賢夫樣子!

至于白策這個賤人,她利用白策是因為他還有價值,等她利用完,他再偷偷處理掉白策就是了。

他這邊正想着,

裏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白策提着一雙鞋走出來。

白策之前在屋子裏,先用法術幫裴朝朝把頭發烘幹,又幫她把衣服穿好,結果剛穿好衣服,她就出去了。他只好趕緊穿戴好,看她光着腳,于是又拿了雙鞋出來,準備給她套上。

結果一出來,

就看見薄夜站在旁邊,臉色罕見地有點冰冷,周圍狂風大作。

他有一瞬的驚訝,随即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是白策用了白家專有的咒術,這咒術能看見平日看不見之物,所以他能看見薄夜。

剛才在屋子裏,那個不幹淨的東西應該就是薄夜。

白策想起薄夜和裴朝朝的關系,有點不悅,但他自己和裴朝朝顯然更為親密,倒也沒什麽好嫉妒薄夜的。但他視線往旁邊挪動,就看見裴朝朝光腳踩在白辭鞋面上,手則撐在他輪椅扶手兩端,微微彎身,親了下白辭的眼睛——

她主動親白辭!

比起看見薄夜,

看見裴朝朝和白辭,才是讓他最妒火中燒的。

他剛才和她在水裏,他想親她,結果唇剛剛碰到她臉頰,就被她扇了一巴掌,他現在臉還有點火辣辣的疼。

他連親她都被扇耳光,不配親她,而她竟然主動親白辭?

白辭這癱子算個什麽東西!

白策捏着她的鞋,額角突突地跳,看着白辭的目光都有點怨毒起來。

那一邊。

白辭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轉眼看向白策,可以看見白策脖頸的抓痕,這痕跡很暧昧。

白辭心裏有點酸,恨不得直接扒了白策的皮,然而卻壓制住了,他和白策短暫對視,從白策這個蠢貨的目光裏讀出嫉妒,這證明裴朝朝應該沒親過白策。

他心裏突然有一種割裂的愉悅感,心說即使她和你做了又能代表什麽呢?她是利用你才和你做,但你都不自愛到了這個程度,這樣勾引她了,卻連她一個吻都沒得到,而她卻主動親我。

他想到這,用一種看失敗者的目光看着白策,壓着情緒出聲道:“既然拿了鞋出來,怎麽站在那?”

他聲音竟有一種詭異的溫和:“拿給我吧。我給她穿,她還光着腳。”

這語氣像端莊貼心的賢夫在使喚小妾一樣!

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白策幾乎要氣笑了。

但看見裴朝朝确實還光着腳,他扯了扯唇,拿着鞋子走了上去。

然而他并沒有把鞋遞給白辭,而是自己蹲下身,捧起裴朝朝的腳,幫她穿起來:“哥,你腿腳不便,彎身也不方便,你給她穿鞋,說不準穿得她不舒服,還是我來吧。”

白辭垂眼,眼神泛涼,但沒說話。

兄弟兩人之間的氣氛無聲,卻劍拔弩張。

周圍陰風陣陣,黑雲壓低,廊檐上的燈籠亂晃,也是壓迫感十足的陰森氣氛。

裴朝朝看了看檐下的燈籠,無法推測薄夜具體在哪個位置。

但是看白家兄弟的反應,他們兩人好像都能看見薄夜,應該是用了白氏特有的咒術,只有白家人看得見。

這時候,

白策還在幫她穿鞋,她垂眼看着,突然生出個念頭來。

于是她故意作勢要揉一揉白策的頭頂,笑道:“其實你也很乖,對我也挺好的。”

這話說完,她的手正要落下,

卻好像有一陣風輕輕拖住她的掌心,一點微不可查的阻力在阻止她觸碰白策。

那陣風有點陰冷,應該是薄夜,下一秒,她就擡手一抓:“師尊?”

這話一落。

白家兩兄弟同時頓了下。

這時候,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倒是減淡了不少,他們不約而同往旁邊某個方向看過去。

薄夜原本站得離她并不算太近。

他的威壓被動地凝結成了一陣陰風,若有若無阻止她觸碰白策。

然而這時候,她好像伸出手在抓那縷風,于是薄夜眨了眨眼,認為她在找他。

他臉上的冰寒和陰冷一下就又被溫和取代了。

哪怕她看不見,他仍舊做出溫和的表情,然後走近她。

他伸出手,去觸碰她的手指,像是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孩子。

裴朝朝好似感覺到了什麽,沒有将手收回來。

她這是有點縱容的态度,溫和問:“是師尊嗎?”

她看不見他,然而白家兄弟看得很清楚,就看見薄夜接收到她這縱容的态度後,又靠近了她,他沒有實體,和空氣一樣,擡起手将她環抱進懷裏,雪白的發絲籠罩住她肩頭,而他似乎要将她摟得很緊,像是冷血的巨蟒一樣,一點點将她纏繞得密不透風,然而伸出蛇信子,貪婪地親吻她脖頸上的紅痕。

他的唇一路往上,最後流連在她耳廓。

裴朝朝微微側頭,

低聲說:“我要成親了,師尊幫我選一選,究竟選誰?他們對我都很好。”

這聲音不大,像是呢喃,卻也能叫白家兄弟聽見——

她故意讓他們覺得,她将他們上位的選擇權放在了薄夜手裏。

他們兄弟之間可以争搶,但是當有外來者打破這個平衡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先一致對外,解決掉薄夜這個外敵。

她故意這樣,想引白辭白策對薄夜出手。

這念頭是剛才生出來的,既然大家都在這,那不如借着白家的禁術驗證一下她的猜想。

她覺得薄夜的本體應該被困在歸元宗,無法出來,而白家兄弟如果用禁術驅走薄夜的分/身,她不僅能确認自己的猜想,還能借着這機會,确認薄夜究竟是被什麽困在了歸元宗。

她對困住薄夜的東西,有猜想。

她這邊謀劃着,又用出一點神力,不着痕跡放回薄夜的身體裏。

于是下一秒,

薄夜的力量好像變強大了一點,雖然仍然無法顯形,卻可以用力量凝結出一點文字來。

他在她掌心留字,因為力量有限,只能言簡意赅:「都不選。」

她攤開掌心,看着掌心的字。

薄夜不知道她的打算。

他溫和地看着她,期待她的回應。

白家這兩個男人都與她不匹配,更何況他的孩子還太小,怎們能夠成親呢?

而此時,

白辭和白策也順勢看見這幾個字。

他們也不知道她的打算,

于是下一秒,

白辭用了個咒決,将她掌心的字抹掉,微笑道:“太清道君修為高深,若來了,怎麽會不顯形,只留幾個字?”

白策掌心蓄靈力,催動白家禁術,他彎着眉眼,無害地笑了下,和白辭一唱一和,語氣極為真誠:“對呀。阿姐別被外面的孤魂野鬼蒙蔽了,這是個僞裝成太清道君的壞鬼,道行不夠,來蒙騙阿姐。”

多年不和的兄弟在這一刻竟達到了詭異的默契。

裴朝朝佯裝驚訝,順着他們的話:“是嗎?”

薄夜聞言,皺了下眉。

白家這兩個不知羞恥,滿口胡言的賤人,當真以為這樣說,朝朝就會信嗎?

他又用了一點力量拉住她的手。

他又要在她掌心寫字。

然而還不等他落下字跡,

裴朝朝竟将手收回來,看着白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

她這話一落,

薄夜提字的力量落空,他一頓,又擡眼看向白辭和白策。

白辭仍舊是矜貴,高高在上的表情,

白策卻眼睛亮亮的,笑起來,裝得天真友善,但眼底的挑釁還是露出來一點:“阿姐,我這就幫你把這壞鬼驅逐出去。”

他說完,正和薄夜對上目光。

然後一道禁術直接打出去。

下一秒,一股力量抵禦似的,和禁術撞上去。

裴朝朝看着差不多了,于是後退一步,

緊接着,

她剛才站着的地方狂風大作——

他們三個直接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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