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他在幫她梳 被別人弄散的頭發(大修)……
第81章 他在幫她梳 被別人弄散的頭發(大修)……
三個人迅速打成一團, 于是場面一瞬間混亂起來。
裴朝朝則沒有繼續呆在這裏,她轉身進了房間,拿出那塊玄玉。
她剛才在藏書閣裏看白家秘術書, 已經記下了制作碎萬界符的步驟,除了要在玉上雕刻特定的符咒外, 還需要滴血進去, 在滴血之時默念白家的禁咒, 讓自己的靈力融入玉中。
于是她翻出那把玄鐵匕首,先開始在玉上雕刻起來。
因為動作不是很熟練, 所以她雕得很慢,很小心。
刀尖劃過玉石表面時,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神力在跟着微弱波動。
之前趙息燭試圖操控白策的意志, 放了一縷力量在白策識海裏, 那時候她察覺到異常,也進了白策的識海,用靈力反打了趙息燭。趙息燭很聰明, 透過她的靈力就猜到她換了身軀, 有了神力;他也足夠了解她,推測到她成親的最終目的是引出升仙臺, 打破升仙臺的封印。
打碎升仙臺的封印, 應當需要碎萬界符的助力,
趙息燭算計好了,送來這塊玄玉,在玉中下了某種神族咒術。
她是神軀,只要一碰到這咒,就會直接被吸走神力。
她的神力源于幽山帝君,神力像這樣波動起來的時候, 薄夜體內的神力也同樣波動,于是他這才恢複了一點記憶,想起自己或許是幽山帝君,甚至通過這點神力的共鳴,感知到她的位置——
他們神力共通,神脈相連,以至于身體與意識都在交纏,密不可分。
裴朝朝一邊雕刻玄玉,一邊清理思路。
照這樣推測起來,薄夜這具身體或許并非凡軀,因為他若是凡軀,就不可能能被她的神力牽引出共鳴。
他當初下凡為她尋重明石,後來都傳他遭受天譴,隕落了,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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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具身體就是他的本體。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長相同從前不一樣了,或許是被什麽東西封印住了?
裴朝朝想着,雕下最後一筆。
符咒成了,她按下思緒,然後按照步驟開始默念白家禁咒。
念完後,她又劃破指尖,将血滴入玉符中。
血滲入玉中的那瞬,玉中的靈力浮動起來。
她垂眼觀察着這塊玉,察覺到一點異樣——
這玉中的靈力似乎有好幾道,
有點雜。
這玉中本就有咒術,雕琢過程中也入了白家禁咒,現在又滴進了她的血,按理說其中靈力駁雜也是正常的,
然而這玉是趙息燭送來的。
他在裏面放了咒術,吸她神力,讓她的神力暫時和這玉綁定在一塊,玉若碎了,她的神力也會無法克制地爆發式外洩,到時候被天道察覺,必遭天譴。
她要破升仙臺的封印,則可能需要捏碎由這玉制成的碎萬界符,他算準了,才送這玄玉過來,算盤打得歹毒,就是逼着她遭天譴。
她倒是猜到了他的計策,就連那日探白策識海時,也是故意洩出神力讓他察覺的。
然而即便如此,
她仍舊不打算放過這玉的一星半點異樣。
她将這玉符置于掌心,又把另只手指尖的傷口撕開了一些。
于是血瞬間湧得更歡快了。
她紮了眨眼,然後将淌血的指尖按在了玉符上。
緊接着
玉中駁雜的靈力開始更劇烈地波動起來!
與此同時,
另一邊,趙家。
趙息燭小幅度地把臉往旁邊別了下,然後驀地睜開眼。
下一秒,
他看清眼前裝潢,才有點回過神來,視線往旁邊掃了一圈。
就見下人們都在很遠的地方,他身前、面前都沒人,很空蕩,沒人在看着他,更沒人在觸碰他,只有他自己伸出一只手,指尖落在旁邊桌案上放着的符紙間——
這是半道神族咒術。
他畫了一道,卻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燒成了灰,引入了玄玉裏送去白家,給裴朝朝下套;另一半則留在他身邊。
一道咒術一分為二,兩半互相關聯,即使分開了,也能互相感知,方便他随時感應那快玄玉的動向。
就在剛才,他感知到那玄玉中有靈力波動。
這應該是因為裴朝朝拿到了玄玉,還将它雕成了碎萬界符。
玄玉送去白家也會先被放入藏寶閣裏,要做碎萬界符,更是要先看白氏秘術書。
她一個外姓人能拿到玉,看見秘術書,少不得有白辭幫忙。
她現在制成了碎萬界符。
白辭是不是正在她身邊?
趙息住漠然地推測。
雖然眼下一切都和他預想中的走向一樣,但他卻仍舊感到煩躁,想感知她那裏的狀況。
于是就在剛才,他劃破指尖,将血點在符術上,引入靈力和那符術建立鏈接,相互感知。
與其說是感知,其實說是監視則更為恰當,因為将靈力引入咒術中的那一瞬,他的一縷靈識就進入了玉符中。
他閉上眼,就能實時看見她那裏的情境。
……她只穿了件裏衣。
衣襟甚至都有點松,因此露出一點鎖骨來,皮膚有點微微泛紅,好像剛才壓到哪裏、蹭到哪裏了。
她頭發也披散着,有一點潮濕,柔順地披散在肩頭。
像剛沐浴過還沒穿戴好。
房間裏沒人,只有她自己。
趙息燭額角跳了下,生硬挪開視線,然而一點靈識進了玉符這樣的死物中,他不管怎麽挪開視線,都能看見她,要麽是泛紅的皮膚,要麽是漂亮的鎖骨。
他不看了。
他剛要停止監視,将那點靈識抽離出來,然而下一秒,她就擡了擡手,淌者血的指尖按在玉符上。
他一點靈識在玉中,所以有五感,她觸碰在玉上,就像被她按了一下臉。
趙息燭:“……”
他驟然睜開眼,一睜眼,就看不見她那的場景了,而是看見自己書房的裝潢,他身前空無一人。
但即使是這樣,身上的觸感卻還存在,哪怕他往旁邊別過臉,也能感覺到自己在被觸碰。
她的手指好像從玉符頂端,下移到尾端。
她的發尾垂落下來,掃過玉符。
他則好像感覺到,她有點微微涼,微微濕漉的指腹輕輕從他下颌,游移到脖頸側。
還感覺到她略帶點濕氣的發尾掃過他的脖頸,肩膀。
然後那觸覺再往下……
趙息燭一瞬間捏緊了符。
他下意識發出一點喘息聲,但很快就克制住了。
然而周圍下人們仍舊聽見一點聲響。
他們擡起眼,就看見這位時常一副懶散姿态,但威壓感十足,喜怒難測的公子——
眼尾有點紅,脖頸繃緊了,上邊青筋搏動,好像在隐忍着。
這是一種有點可憐兮兮,像是剛被玩弄過的姿态。
下人們:?
下人們有點驚恐了,有人小心翼翼出聲:“公子,您——”
趙息燭飄紅的眼尾往這邊掃了下。
他明顯是怒了,但不知為何,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懶散出聲叫他們滾,而是擺了擺手,用手勢示意他們快滾。
就好像他怕發出聲音,被誰聽見一樣。
下人們面面相觑,一邊趕緊退下了,一邊思忖——
可是這屋子裏,也沒有誰是能令趙息燭害怕的吧?
*
另一邊。
裴朝朝指尖在玉符上時輕時重地按壓着。
她甚至垂着眼睛,含笑盯着那玉符,察覺到符中某道靈力變弱了,才慢條斯理笑了聲——
她将手指搭上來的瞬間,就猜到趙息燭借着玉中符術,将靈識渡進來一點,感應她這邊的動向了。
她原本還想看看他要幹什麽。
結果就只是被她随意摸一摸,玩一玩,現在就受不了準備要跑了?
她正想着,
這時候,卻聽見外面的打鬥聲變得更厲害。
于是她捏着符,邁動步子,準備出去看一看他們打得怎麽樣了。
因為在走路,
那一邊,
趙息燭就感覺到她觸碰他的動作頓住了。
下人們都已經退下了,屋子裏空蕩蕩,他準備将那點靈識從玉符裏抽離出來,暫時先不監視她了。總歸她一個人在屋子裏,白辭又不在她身邊,他也不用擔心這兩個人合謀和他做對。
他正把靈識往回收,
然而下一秒,卻聽見她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閉了閉眼,一閉眼,就又看見她那裏的畫面。
她正往門邊走,手伸出去,搭在門上,似乎準備推門出去。
他這才注意到,門外有聲響,好像有人在外面。
她要見誰?
這樣披頭散發,穿着件裏衣,衣領都沒拉緊,就要推門出去見人!
趙息燭火氣一瞬間竄起來了,原本要抽離靈識的動作頓了下,變成繼續往符裏滴血。
在兩人的血于玉中、于符術裏交融時,他結了個陣法,借這陣法,操控她的一點意識。
與此同時,
裴朝朝感覺到腦海裏倏然蹦出個念頭。
這念頭讓她很想把自己的衣領拉嚴實,再在外面套件外衫,順便再坐回桌子前,把頭發梳一下。
這念頭來得突然,像是她自己的意志一樣。
然而她捏着玉符,感應着裏面的靈力波動,知道這是趙息燭在用陣法控制她的意識,就用的是當時他試圖控制白策時用的那個陣法,反噬起來很嚴重,直接會傷及神魂。
他用這種陣法,
就為了讓她穿衣服紮頭發?
裴朝朝愣了下,随即彎了彎唇,覺得很好笑。
他不想外面的人看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
但想沒想過,外面的人其實就在剛才,就和她有過更親昵的舉動?
甚至她的頭發都是外面的人施法烘幹的,衣服鞋子都是他們為她穿上的?
他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她突然有點期待。
但她秉性惡劣,身體裏的每一滴血都淌着毒,喜歡耍着人玩。
如果現在就推開門,趙息燭可能就是生氣,但如果她現在順從他的意思,由他控制着她穿戴整齊,梳好頭發,再推門出去讓趙息燭知道外面的人剛才和她做過什麽,這樣的落差之下,他可能會直接被逼瘋。
她喜歡逼着人發瘋。
于是她彎了彎唇,把推門的手收了回來。
她裝出沒察覺到他在悄悄操控她意識的樣子,順着他的意願,整理了下衣領。
然後她繞到衣櫃那邊拿了件外袍批上,坐在了桌子前。
再然後——
她不動了。
趙息燭見她不動,本能地要觸碰她的頭發——
他和她也有過關系親近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曾教她習字畫符,和她一起練劍,幫她梳過頭發。
她很懶,最不喜歡梳頭發,平時就拿一根緞子将頭發攏起來,但緞子束發并不牢固,練一練劍就會掉下來。那時候他和她每日會一起練劍,練一回劍,她要停下來束好幾次頭發。
後來他看不下去了,直接親自上手幫她梳頭。
可是她偏偏要求又很多,自己束發時拿緞子攏一下,他給她梳頭時,她又要梳仙界神女們最時興的發髻。他就每天給她編辮子,梳發髻,到後來成了習慣,她的每一個發髻都是他給她梳。
關系變得惡劣後,
兩人見面就是打,倒是再也沒給她梳過頭發了。
千百年沒有再梳過女子發髻,趙息燭以為自己已經忘記怎麽梳了,然而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操控着她的意識,操控着她的手,給她梳起頭發來了。
看起來是她自己在梳,
然而她根本不會紮這種樣式的頭發,這發髻的每一個步驟,都是他操控她的意識,讓紮法出現在她腦海裏,她順着這些念頭跟着紮的。
趙息燭驟然停住了。
裴朝朝見腦中沒有新的步驟冒出來,于是也停了手。
頭發梳了一半,
兩人誰也沒先有動靜,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直接僵持住了。
也就在這時,
外面又驟然傳來更劇烈的打鬥聲,帶出來的風宛如暴風,呼嘯作響,竟是直接将房間的窗戶給吹開了!
于是措不及防,窗外的場景就印入眼簾。
趙息燭還和她僵持着,這時候分出注意力往外看,就看見——
外面三個男人在打架。
一個白辭,一個白策,他們兩個用了白家禁術,那禁術籠罩住整個走廊,于是走廊上所有肉眼不可見之物都無所遁形,能看見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個透明的影子。
眼下他們打成一團,白辭白策主要在打那影子,但團結中又帶着一絲絲的不團結,有時候,白策會趁亂對白辭下手,看樣子想要把白辭一起弄死,白辭也會趁亂掐訣往白策臉上招呼,像是想直接毀了白策的臉,場面混亂得要命。
而這時候。
前面三人似乎也聽見窗戶被吹開的動靜,默契地停下打鬥,往這方向看過來。
于是屋裏屋外,兩邊的人就這樣對上了視線。
趙息燭的靈識在玉符裏,
他們看不見他,但他看着他們,認出那透明的影子是薄夜——
就是歸元宗的太清道君,裴朝朝之前在歸元宗時綁了師徒契的那個師父。
趙息燭漠然地回想着薄夜的身份,幾乎要氣笑了。
好,好,好!
假死來了天極岸,先是白策這姘夫千裏迢迢追過來,現在薄夜也過來了!
一個接着一個來,
她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趙息燭深呼吸,覺得腦仁有點發脹。
他垂下眼,看見裴朝朝此時的表情。
她臉上表情很自然,看見外面足足有三個人,卻一點也不驚訝。
她早就知道外面是這三人在打架。
不。
不對。
外面這三個人是因為她才打起來的,或許她剛才就和他們接觸過。
又或許是因為她和他們接觸時故意表現出了偏頗,對某一個人更好,另外兩人不平衡,所以才打起來。
趙息燭足夠了解她,知道她喜歡這樣,玩弄人心。
他幾乎是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這樣推測着,太陽穴就開始跳了。
偏偏也就在這時,
裴朝朝一只手拿着梳子,有點百無聊賴似的,另一只手擡起來撐着腦袋,問他們:“打完了?”
寬大的袖口因動作而滑落下來,露出一截小臂,上面有一點淡紅的痕跡。
像被牙齒尖尖輕輕含着,小心翼翼磨着,弄出來的。
趙息燭眼皮一跳。
合着她剛才到底在幹什麽?!
總不能。
總不能是剛才已經和他們裏的哪個人做過了更親密的事情,做完了,沐浴完了,所以披頭散發,衣冠不整。
那我呢?
趙息燭腦袋裏轟一聲炸了——
我現在可能是在這裏,
給她梳被別人弄散的頭發,披被別人弄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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