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我是她的嫁妝 難道還需要請柬嗎
第90章 我是她的嫁妝 難道還需要請柬嗎
四目相對。
裴朝朝按在箱子邊緣的手指就這樣頓了下。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 難得地感覺到有點意外。
那一邊。
江獨也有點意外,沒想到這箱子會擡到喜堂裏,更沒想到她會現在開箱子。
他腦子裏空白了兩秒, 随後就是一種很強烈的心虛感襲上來,他心髒砰砰跳, 不敢再看她, 怕她生氣, 甚至本能地又垂了垂頭,湊近她按在箱子上的手指, 像只小狗一樣輕輕親吻她的手指。
這是一種無聲的讨好。
裴朝朝傳音問他:“裏面原本的東西呢?”
江獨一頓,知道她是在說那半個玉簡,也給她傳音:“我放袖袋裏了。”
他頓了頓, 又伸手要把那玉簡拿出來:“你要嗎?”
然而就在這時。
趙息燭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我倒是也很好奇, 這第一擡嫁妝裏裝的是什麽。”
他語氣有點漫不經心,但聲音并不小,一邊說, 一邊走到裴朝朝身邊:“剛才不是急着要拜堂?這時候怎麽又跑來掀箱子, 也不怕誤了吉時。”
裴朝朝用身體擋在嫁妝前面,手扶在箱子上, 只是打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縫隙, 所以從旁人的角度來看, 只覺得她是準備要掀箱子,但還沒有把箱子掀開。
但趙息燭只要再走過來一點,就能看清她和江獨現在的動作。
趙息燭應該是感應到了什麽,或者在懷疑什麽,所以才突然說這話。
裴朝朝很了解他,知道他下一步大概是要支開她, 然後親自檢查箱子。她不能讓他看見那一半玉簡,還好江獨這時候已經把玉簡拿在手裏了,于是她迅速伸手從江獨手上拿那玉簡。
箱子口開得不大,所以拿東西的動作也并不太大,
于是兩人的手就因此有了一瞬間的交疊。
也就在這時候,
趙息燭走到了她身後,擡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稍微用力,把她往後帶了一點,不着痕跡地讓她遠離箱子。他一邊做這個動作,一邊催促不遠處的喜娘,語氣有點危險:“還不快帶着三小姐去拜……”
他話音未落。
視線往她這一掃,就看見她身前的箱子其實已經打開了條縫隙,大約兩根手臂的寬度。
而她的手也并沒有按在箱子上,而是伸進了那道縫隙裏。
不知道她的手在裏面幹什麽,是在觸碰什麽,還是在試圖從裏面拿什麽?
趙息燭話音頓了下。
裴朝朝沒把手抽回來,一點也沒有瞥他一眼,慢條斯理笑了,慢聲問:“很好奇嗎?好奇箱子裏有什麽。”
趙息燭捏了下指尖:“好奇?”
哪裏是好奇呢。
是不放心,是戒備。他根本就沒覺得她今天會安安分分的,剛才背她過來的那一路她卻什麽也沒做,太安分了反而反常,趙息燭覺得不對勁,直到現在看見她開箱子,才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就知道她不會什麽都不做。
“是有些好奇,不如你打開給我看看裏面是什麽,”他扯了扯唇:“總不能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裴朝朝說:“這邊有習俗,拜天地時才能打開。”
趙息燭皮笑肉不笑:“你現在不是已經打開了?”
他手落在箱子上:“放心,看完我給你蓋回去,拜堂的時候再打開一次。”
這話一落,
裴朝朝沒出聲,也沒動作,他自然也不會給裴朝朝再抗拒的機會。
他手腕一用力,直接将箱子掀開,下一秒,就看見——
箱子裏,
江獨靠坐在裏面。
而他的手正和裴朝朝的手牽在一起!
趙息燭瞳孔縮了下,根本沒想過打開箱子會看見這一幕。
她到底怎麽敢的?
就這樣衆目睽睽之下,她自己的婚禮上,
她的姘夫躲在嫁妝裏,
她還偷偷把手伸進箱子裏和人牽手!
趙息燭太陽穴猛跳,直接轉眼看向裴朝朝:“你——”
他強行壓低了聲音,不讓別人注意到這,但只說了個你字,話音就又頓住了。
裴朝朝則慢吞吞地抽回手。
趙息燭來的時候,她剛從江獨手裏拿過那一半玉簡,但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揣進袖袋裏。于是她幹脆傳音給江獨,讓他在趙息燭打開箱子之前,幫她把玉簡放進她的袖子裏。借着箱子的遮掩,這并不難。
這時候,
玉簡已經被塞進她袖子裏,她就把手收回來了,過程中甚至還佯裝不經意地攤開手掌,讓趙息燭注意到她手裏什麽都沒有。
他開箱子之前可能懷疑她藏玉簡,或者懷疑她什麽別的,但這時候,注意力應該也都在江獨身上了。她加了把火:“都說了叫你不要打開。”
她語氣很無辜。
趙息燭這回真氣笑了,剛要張嘴說話。
但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喜娘開口說話了。
因為趙息燭和裴朝朝的身體擋在箱子前面,喜娘沒看見江獨在箱子裏,她說:“三小姐,吉時到了,我帶您去拜堂吧?”
喜娘這話一落。
裴朝朝就點了點頭,她挪動步子往喜娘那個方向走過去,還不忘擡手點了點嫁妝箱子,和趙息燭說:“我先去拜堂了,你看完了就幫我把箱子蓋上,按習俗一會兒拜天地的時候還得再開一次箱呢。”
至于江獨在箱子裏,而衆目睽睽之下又要打開這箱子,到時候賓客們會是什麽反應——
裴朝朝不太在意。
她确實沒想到江獨會藏到箱子裏跟過來,但她喜歡這種未知,覺得很有意思,并且一會兒婚禮上越亂越方便她行事。總歸對她并沒有太大的壞處,那她在意賓客們的反應做什麽呢?
*
喜娘攙着裴朝朝去拜堂。
放第一擡嫁妝的地方是喜堂最末端的角落,拜堂則在喜堂前邊,隔了一點距離。
趙息燭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看裴朝朝離開,這時候又不能再把人叫回來,他就只能盯着她背影。
就看見喜娘把她帶到白辭身邊,拿出一根紅綢,她和白辭各拿着紅綢一端,好像就這樣牽住了兩人間的紅線。
趙息燭胸口那股氣的存在感好像更強了。
他有點喘不上氣,漠然地把視線轉回來,手按在箱子上,和江獨說:“滾出來。箱子擡上去你要讓她贻笑大方嗎?”
這話一落。
他自己先頓了下。
真是氣昏了頭才這麽說話,他也沒那麽為她考慮,怕把江獨擡上去讓她丢人。他只是怕江獨擡上去後場面亂了,方便她渾水摸魚。
那一邊。
江獨聽見趙息燭這話,黑着臉罵:“你算什麽東西,使喚我?”
他話說到這,又稍微停頓了下,想拒絕,但仔細一想,又覺得趙息燭說的話有道理。
他現在知道這箱子要在拜堂的時候打開,那他還留在這裏,不就是給她添亂嗎。
他不想給她添亂。
他低聲罵了句髒話,最終還是準備起身。
如果不是不能給裴朝朝添亂,他早就把趙息燭舌頭割下來了,哪來的下賤玩意還敢在這命令他。
這時候。
前面的喜娘已經唱完了祝詞,高聲道:“一拜天地——”
喜娘的聲音嘹亮,足夠讓整個喜堂裏的人的聽清楚。
江獨被吸引了注意力,起身的動作頓了下,往那邊看了一眼。
那一邊喜娘喊完了,
然後裴朝朝和白辭就牽着紅綢拜天地。
拜天地的禮是要對着天地的方向叩首跪拜三次,但白辭的腿腳不好,原是不需要對着天地跪拜叩首的,只需要彎身長揖,反複三次即可。
然而他仍叫喜娘扶着他站起身,然後艱難踩在地上。
這是一個很卑微的姿勢,卑微又虔誠,這位目下無塵、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卻很認真地抓着手裏的綢緞,在滿堂賓客的視線裏,忍住膝蓋和足踝的刺痛跪下身,背脊很直,對着天地虔誠叩拜,一下,兩下,三下。
叩拜的過程并不快。
每一拜之間都要隔一會兒。
賓客席上,白策有點焦灼,他盯着手掌心,掌心的召喚陣法被他擦去,所以現在手上很幹淨,什麽也看不見,沒法看召喚的進度。但這陣法已經生效,按理說,那惡鬼這時候應該出現了。
怎麽還沒來?
都已經開始拜天地了!
他不着痕跡地四處張望,沒看見惡鬼的蹤跡,但看見有個下人正往喜堂後面繞,要去後面擡那第一擡嫁妝上來。
周圍人多,白策想重新畫召喚陣看一下進度都不太方便,他掐了掐指尖,然後悄悄起身,走到那下人那邊:“你去忙別的,我去後面幫你擡嫁妝。”
那下人見狀,有點驚訝:“二公子,這……”
白策心裏着急,但臉上不表露,他笑了下,看起來很友善:“沒關系,我哥的婚禮,我來擡嫁妝應該的。”
白策在人前一直表現得很友善,偶爾也确實會幫下人們幹活。
今天大婚之日本身就缺人手,見白策這樣說,下人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就忙別的去了。
白策繞到喜堂後端。
他将指尖刺破,正想着再畫個召喚陣,然而一踏進後面,一擡眼就看見——
嫁妝的箱子開着。
之前被他趕出白府的少年,正坐在箱子裏。
*
喜堂前。
天地已經拜完了,按照習俗,這時候就該開嫁妝了。
然而剛才吩咐去擡嫁妝的下人遲遲沒将嫁妝給擡上來,喜娘有點着急,又開始打圓場,對賓客們說:“派去擡嫁妝的下人還沒回來,興許這第一擡嫁妝比較重,畢竟趙家也是大世家,這第一擡嫁妝裏應當是什麽吉利的大家夥,擡過來要花一些功夫,大家稍安勿躁。”
喜娘說完,又寬慰裴朝朝:“應該一會兒就擡過來了。”
裴朝朝沒出聲。
她視線往下賓客坐席看了眼,看見白策的位置空着。
她又把目光挪到喜堂後端,放嫁妝的地方。
那地方被一道結界隔開,
這結界設得巧妙,誰若在放嫁妝的地方,就能透過結界看見喜堂前面的動靜;但喜堂前面,不管是賓客還是新人,都被結界擋着視線,沒法看見放嫁妝那地方的動靜。
裴朝朝視線落在那道結界上。
她看不見結界後的情況,但總感覺隐隐約約聽見那邊有點聲音。
結界能隔音,所以那聲音聽不真切。
她眼梢擡了擡。
這時候,
喜娘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緊接着,賓客們看見喜娘往那邊看,也都往那邊看過去。
也就在這時。
結界後面驟然爆發出一陣靈力,像是一群人打架的時候終于克制不住了,于是那靈力猛地往前一沖,發出“轟”的一聲!
下一秒。
結界被那靈力打碎,
露出一群白家侍衛的身影,還有白策,趙息燭,江獨。
侍衛們正試圖押住江獨,一群人好像正在說話。
白策說江獨沒請柬,不能留在這,叫侍衛們把他丢出去,而江獨一招反制,把侍衛們都擊退,對着白策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說我沒身份在留在這?”
他話說到這的時候,
隔音的屏障因為結界碎裂,也跟着一同消失。
但他餘下的話還沒說完,
于是全場賓客暢通無阻地聽到他繼續說——
“好,我告訴你我是什麽身份。我是她的嫁妝!我陪她嫁過來難道還需要請柬嗎?!”
這話一落。
衆人驚訝地看着江獨,随後又轉頭看向最前面的裴朝朝和白辭。
嚯。
這在第一擡嫁妝裏放個少年人,四舍五入,相當于當堂送了白大公子一頂綠帽子啊!
大世家可真夠會玩的。
一衆賓客思緒就活絡起來,驚恐又驚訝地想着。
喜娘人都傻了,想着打圓場,然而還不等說話,下一秒,屋外就瞬間刮起一陣陰冷的狂風!
那狂風帶徑直襲進喜堂,徑直朝着白辭襲去。場面本來已經有點不對勁了,但在這陣陰風之下,白家侍衛們迅速出招抵禦那陣陰風,一時間,各種招式從四面八方甩出來,原本還好端端坐着的賓客們站起來四處逃竄,桌子椅子翻倒在地,整個場面一瞬間變得混亂至極!
也就是這一片極致的混亂之中,
有小厮小跑着帶着最後一名賓客進場。
小厮身後跟着一位白發男人,男人很安靜,氣質溫和,像是高山積雪,只不過腳步很快。小厮就小跑着把人迎進喜堂,一邊迎人一邊說:“真沒想到太清道君您會從歸元宗過來,這會兒有點晚了,新人估計已經開始拜高堂……”
他話還沒說完,
一擡眼,看見喜堂裏滿地的狼藉,于是最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裏。
與此同時,
又有個撐着傘的男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喜堂中央。
他身上鬼氣森森,一出現,整個喜堂裏的溫度都驟然降低了,那陣陰風也刮得更加劇烈。
這裏沒有陽光,他緩緩收了傘,擡眼看向高臺上被侍從們簇擁保護着的那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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