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剛拜完堂 就把我忘了?
第93章 剛拜完堂 就把我忘了?
此時, 天極岸。
整座城池都被濃霧籠罩住,這霧氣粘稠,像在眼前結起一層細密的蛛網, 視線之內除了一片白,就很難再看見別的東西。
于是也無人能看見, 在這一片霧氣之中——
喜堂裏的紅綢, 桌椅, 甚至于屋子裏的人,不管是白家人趙家人還是滿屋子賓客, 都化作飛灰,一瞬之間消失了!除此之外,白府的亭臺樓閣也開始漸漸消散, 連帶着整個天極岸的所有人事物都開始湮滅。
這場景格外詭異,
看起來就好像這整座城池都是虛幻的,像夢境,像鏡花水月的倒影, 只要伸手進水裏攪一攪, 就能全部攪散。
不過須臾間,
天極岸的一草一木全部灰飛煙滅, 就只剩下破碎的升仙臺還在原處。
*
升仙臺由靈玉砌成, 看起來就是一座華貴些的高臺, 然而高臺正中央卻是空的,像一口井,裏面被霧氣籠罩,看不清深度,也看不見裏面究竟有什麽,這樣的未知則更讓人感到恐懼。
然而它裏面什麽都沒有, 甚至也不怎麽深,就像一口尋常的枯井。
只不過這裏面無法動用任何靈力或者神力。
裴朝朝從上面跳下來,因為無法用靈力,于是摔在“井底”,聽見自己腿骨發出咔嚓一聲,随即腿上傳來一陣劇痛。
她小聲嘶了聲,試圖挪動身體,然而卻發現腿動不了了。
應該是摔斷了。
她戳了戳腿,能感覺到疼,不過一時半會用不出任何靈力,沒辦法治腿,倒是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在觀察腿傷上。于是她轉移注意力,開始環顧四周,發現周圍仍有薄霧籠罩,四周很黑,除了高高的牆壁,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擡頭看,因為有霧氣籠罩,也看不清上面的狀況。
不過她對上面的狀況有大致的猜想。
現在只需要驗證一下。
她想了想,把袖子撩起來一點,看見手腕上的靈力繩。
她将指尖放上去戳了幾下,那根半透明的靈力繩就散發出微弱的光。
沒多久。
她聽見江獨給她傳音:“你在哪?我現在來找你……”
江獨話沒說完,她就先出聲了。
但她也沒回答江獨的問題:“你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現在在哪,周圍還有人嗎?”
那一邊,
江獨聞言,脫口而出:“我當然還在喜堂裏,你突然跑出去,外面還在打雷,吓死……”
他這話還沒說完,話音就頓住了,餘下的話卡在喉嚨口。
因為他擡手撥開周圍霧氣,往前走,卻發現周圍什麽也沒有了。他好像站在了一片全然空白的地方,沒有邊際也沒有人,只有茫茫無邊的霧氣,什麽喜堂、賓客,早就消失無蹤了。
他說:“不對,我在……”
周圍一片大霧,霧外的世界像是沒有盡頭,他也說不出自己現在在哪,但他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哪:“周圍确實沒有人了,我現在來找你,你——”
他話說到這裏,稍微頓了下。
他想叫她別怕,但他比誰都清楚她不會害怕,于是他改了口:“你等我。”
裴朝朝沒出聲。
她已經從江獨嘴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天極岸大霧四起,已經沒有人了,甚至一草一木都盡數堙滅。
她猜,
天極岸裏這些人這些建築,都在升仙臺被劈碎的那一刻,就像虛幻之物一樣灰飛煙滅了。
因為天極岸裏的所有東西,乃至于天極岸這座城池,本身就是虛幻的。
她從進入天極岸,在天極岸看見趙息燭,又在趙府裏找到和趙息燭神魂有關的半個玉簡後,就一直有這樣的猜測。直到後來,白辭和她說外鄉人難以進入天極岸,再到現在,她已經完全确定了。
升仙臺就是連接整個六界的樞紐,通過升仙臺可以從人間去往天界,但升仙臺之中并沒有什麽升仙考驗,裏面的是司命神君的一場夢。
天道設下升仙臺,就是讓人間與天界聯通,凡人亦可升仙,然而神族想要阻斷凡人升仙的路,于是趙息燭的一部分神魂和夢境被剝離出來,放入玉簡之中,存放在天極岸,用來監視每一個想要通過升仙臺飛升的人。
作為夢境的主人,他觀察着夢境,主宰着夢境,決定每一個進來之人的生死。
而天極岸是升仙臺的伴生品,是被司命夢境催生出來的一座虛幻之城,這裏的人、事、物,都是虛幻的水中之月,他們存在的所有意義就是掩蓋住升仙臺的存在。神族不想再有人飛升,也不想再有人發現升仙臺。而天極岸裏這些人本就虛幻,受司命的意志支配,于是才有了天極岸各大世家聯合封印升仙臺的故事。
所以天極岸這個地方才如此特殊,外鄉人難以進入。
但倘若外鄉人進來了,就會像江獨一樣,所有天極岸的人都消失了,他還在。
她從袖子裏摸出和趙息燭神魂有關的那一半玉簡。
這就是趙息燭被剝離出來的夢境,存放在天極岸趙家。
另一邊。
江獨一直沒聽見她再說話,于是道:“你還在嗎?”
裴朝朝聞言,眨了眨眼,直接一用力捏碎了玉簡:“你現在再看一看周圍,霧是不是散了。如果霧散了,告訴我周圍有什麽,看起來像什麽地方。”
江獨原本在用靈力繩感應她的位置,然而靈力繩只能讓他們傳音,卻根本感應不到她的位置。他這時候正煩躁,聽見她的話,又擡眼看了眼,就發現周圍的霧氣果然開始慢慢散開,而霧氣散開後,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劇變,不再是天極岸的樣子,轉而變成了——
雲彩為地,蒼穹無垠,仙宮巍峨。
“霧是散了,”
他有點驚訝:“但周圍怎麽有點像天界的模樣。”
魔域有書籍記載,天界就是這個樣子。
裴朝朝嗯了聲。
确實該是天界的樣子。
她打破升仙臺的封印,引天雷劈碎升仙臺,就是為了讓天極岸和升仙臺之間的界限徹底消失。天極岸和升仙臺相生相伴,卻要跳下升仙臺才能進入趙息燭的夢境,現在界限消失,眼下只要有人身在天極岸,就會被直接拉入夢境。
虛幻的人全都消失了,所剩下的,只有外來的江獨和薄夜,本就是神仙的白策和趙息燭,還有脫離六道的瓊光君。
至于白辭。
白辭本該是虛假的人,随着天極岸中衆人的消失,他應該一并消失。
但不知道為什麽,裴朝朝仍舊能感覺到和他的羁絆,或許愛恨嗔癡打破了虛幻,讓他生出靈魂,長出血肉也未可知。
她沒花太多心思去想白辭的下落,凝視着掌心碎裂的玉簡,繼續思忖。
捏碎玉簡,釋放出趙息燭的夢,則會讓整個天極岸進一步變成趙息燭最熟悉的地方的模樣,也就是會讓周圍的一切景物變成天界的樣子。并且,趙息燭就是因為将夢境剝離出來,存放在玉簡中,所以才能在夢境中擁有觀測者的視角,清楚地知道這是他的夢。
現在捏碎玉簡,他就失去了觀測者的視角。
也就是說——
他現在被拉進了自己的夢境,但他不再有視角觀測,而是如同每一個被拉進夢中的人一樣。
他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眼下身在夢中。
他原本是夢境的主人,
但現在裴朝朝把他拉到和自己一樣的處境裏,他就無法再主宰她是否能飛升。
而她只需要打碎這場夢境,離開這場夢境,就能飛升。
但同樣的,
所有人包括夢境的主人都一同被拉進夢中,這種情況下若要離開夢境,打碎這幻境,則需要先意識到這是一場夢。
裴朝朝看見周圍環境依舊,開感覺到有點頭暈。
被拉入夢境裏的這些人,現在誰也不知道身在夢中,她卻知道。
她不是夢的主人,所以她可能會被強行洗去記憶,忘記這是一場夢。江獨他們則會好一些,因為他們不知道這裏是夢境,所以不會被夢境的規則強行洗掉記憶,但這夢也會很真實,自動修複一些邏輯上的錯漏,讓他們無法察覺在夢中。
她按了下額頭,對江獨說:“你繼續往前走,找一條河,那條河在很荒蕪的地方,那裏群山環繞,天是黑的。河邊有一口枯井。我可能在井裏。”
升仙臺連接天界人間,其實天界也有升仙臺的出口,就在幽山盡頭的河邊,它看起來橡一口井。她現在在升仙臺中,而外面的環境已經變成了天界的樣子,那麽要找到她,應該也要找到這口“井”。
她得要江獨快一點找到她。
她越來越暈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昏迷過去,于是和江獨說:“找到我以後記得提醒我,我是誰。”
*
濃霧散去。
趙息燭觀察周圍的場景,卻發現已經不在白家喜堂。
雲彩為地,仙宮巍峨,偶爾有神仙們路過,看見他,神仙們恭恭敬敬打招呼:“見過司命神君!恭喜神君回天!”
這不對。
趙息燭示意周圍的神仙們閉嘴,指尖按了下額頭。
他分明還在天極岸白家,在裴朝朝的婚禮上,周圍一片混亂,天雷打下來,她跳下了升仙臺。
他試圖回憶再之後的事情。
可是記憶好像有一瞬間的空白,再之後的事情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難道這是一場夢?
或許天雷把升仙臺劈碎了,他被拉進了自己的夢裏。
趙息燭想到這,迅速去感應自己被剝離出的夢境,然而他沒獲得任何觀測者的視角——
如果被拉進他自己的夢裏,他應該能以第三視角,看見自己站在一群神仙之間。
然而他站在這,就像是真真實實站在這,站在天界。第一視角太真實,不像是在夢裏。
他開始回想。
因為觸碰天道禁制,他被懲戒下凡,但因為用了些手段,他雖下凡,卻去的是天極岸。
整個天極岸都是他夢境催生出來的,雖在凡間,卻是一座虛幻城池,就連天極岸趙家,以及他在趙家用的那具軀體,都是他提前為自己準備好的。
對他來說,
回到天界也并不難,只需要殺了裴朝朝。
他現在在天界,只能說明——
她死了。
這念頭滾過,趙息燭有一瞬怔住,覺得近乎是荒謬好笑了。
他不過是引一道天譴,讓天雷劈過來,她就毫無防備跳下升仙臺被劈死了?
怎麽可能。
趙息燭想到這,突然往南邊拔足狂奔。
天界以南就是幽山地界,升仙臺的出口就在幽山盡頭的河邊,像一口井,連接人間與天界。
他要去看一眼。她要是跳升仙臺死了,從天界升仙臺出口往下看,也總能看見屍骸。
在天極岸當凡人當久了,用到瞬移的次數很少,趙息燭都忘記自己可以直接瞬移過去。
他跑到一半,才想起來瞬移去幽山。
到了升仙臺的出口,他腳步頓了頓,在“井”邊站了很久,才往下看。
下一秒。
就看見幽暗的枯井之下有人倒在那。
太幽暗,又有點深,很難看清井底之人的模樣,于是他手撐住井口,跳下去。
然後他看清這人的模樣——
她穿着婚服,頭上的珠簾散落,閉着眼睛生死不知,皮膚白到有點兒透明,看起來很虛弱。
就是裴朝朝。
趙息燭還是頭一回看見她這樣安靜虛弱的樣子。
說不上來什麽感受,他覺得自己應該有一點作為勝利者的喜悅,但他只覺得有點荒謬。他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看見她一條腿在流血,流出來的血幹涸了,粘在婚服裙擺上,還有地面上。
趙息燭蹲下身。
這時候,應該要确定她死了,且死透了。
要确認她是不是死透了,方法也很簡單,摸一摸她的鼻息,探一探她的靈府。
但他莫名地不想去探她的鼻息,也不想去探她的靈府。
他不是不想去親自确認她的死亡,只是漠然地想,到底是和他拉扯争鬥了這麽多年的人。
死在他手上,他或許該讓她的屍骸漂亮一些,至少幹幹淨淨,不那麽狼狽。
他面無表情地擡手,将手按在她那條腿上,或許是打算用個咒術,把她腿上的血跡清理幹淨。
然而手落上去的時候,
他摸到她的腿骨好像都斷了。
也是。
從這樣高的地方摔下來,腿肯定摔斷了。
趙息燭意識到自己今天格外奇怪,他又想,死都死了,幫她把腿接上也行。
他按住她的腿,微微用力。
與此同時,
她稍微動了下。
趙息燭手一頓,
下一秒。
他看見她眼睫顫動了下,然後睜開眼。
她看着他。
趙息燭這時候也看着她。
他手仍舊按在她腿上,力道不自主放輕了一點,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點平日裏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好半晌,他開口譏諷:“還沒死透?命挺大。”
裴朝朝聞言,眨了眨眼。
她看起來有點茫然:“你是誰?”
他是誰?
趙息燭差點聽笑了,心想這時候又開始裝失憶了是嗎?
裝失憶也沒用。
他來給她收屍,發現她沒死透,那肯定要幫她死透一點。争鬥這麽多年,終于把她弄死了,總不能再讓她活過來給他添堵,給他使絆子。她就是該死,知道了天界的秘密後不消停該死,不和他認輸該死,跳升仙臺也該死。
他突然發神經了一樣,手上狠狠一用力,咔嚓一下把她的腿給接回去。
然後他欺身湊近,準備掐她脖子,直接把她掐死。
然而手剛湊近,
她就擡起手,“啪”的一聲把他手給打開:“你手好髒,別碰我。”
趙息燭被打了一下,氣笑了:“我手上是你的血。”
裴朝朝哦了聲。
她頭很痛,很暈,看着眼前人,覺得他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他是誰。
她仔細想了想,然後發現自己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她失憶了。
但很奇怪,
她并沒有什麽驚慌的感覺。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她看着眼前人,想了又想,又看了看旁邊的地面,發現地面上寫了個名字,又被劃掉,那名字是江獨。
是她自己寫的嗎?
她寫這個名字要做什麽?是她失憶前寫的嗎?
按照常理,她看見這名字,應該安安靜靜不說出來,先試探周圍人對自己的态度再看情況考慮要不要提起這個人。然而她卻總覺得,自己寫下這名字,就是為了要自己失憶後說出來的。
她只是失憶了,不是傻了,她絕對了解她自己。
她想到這,盯着眼前人,問:“你是江獨?”
這話一落。
眼前人臉色黑了黑。
随後冷笑着問:“真忘了?”
裴朝朝不說話,她垂眼盯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這只手伸過來,原本是打算直接掐死她的,她能感覺到。
然而這時候,這只手又擡了擡,這一次卻沒有再掐她脖子。
趙息燭手在她脖頸前停了一下,最終手掌落在她臉上,有點用力地捏住她的臉。
他很了解她,知道她這個反應,不會是裝的,一定是忘了個幹淨。
算了。
忘都忘了,死不死的也沒什麽意義了。
他大拇指指腹在她臉上蹭了蹭。
她臉上其實是有血跡的,他原本想幫她蹭掉,但手上本來就沾了她的血,于是把她的臉越蹭越髒。他手放在她眼下,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終冷笑回答:“江獨?”
裴朝朝看他這反應,肯定地說:“你不是。”
趙息燭嗯了聲。
裴朝朝就垂下眼不再看他,也不問他是誰了。
然而那一邊,
趙息燭捧起她的臉,又發瘋一樣,把手擦得幹幹淨淨,然後把她的臉擦得幹幹淨淨。
他也不管她問不問,盯着她半晌,木着臉說:“剛拜了堂,就把我忘了?”
裴朝朝:?
裴朝朝啊了聲。
趙息燭越扯謊越自然,臉都不要了。
他說——
“我是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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