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餘氏二公子
餘氏二公子
“送?我當然可以送給你......只是疏于照料,店裏的花都不太新鮮了,你可不可以明天再來......”
男子看着眼前不好意思拒絕自己因而有些手足無措的人,笑意更深了。
“可是我今晚就要離開洛春市了。”他擺出一副失落的樣子。
“這樣啊......”
樓雨也有些失落,但想到保鮮櫃裏的花還算能拿出手,便問:“你用花要做什麽呢?”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買一束擺在家裏。”他笑道。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後再買呢,現在各種快送平臺下單很方便的呀。”戚棠棠問出了樓雨本來打算憋在心裏的疑問。
男子沒有回答戚棠棠的問題,只是對樓雨聳聳肩,好整以暇地微笑望着她。
樓雨在他的微笑裏讀出了一剎那的隐秘和執着,她潛意識裏覺得,就算自己繼續拒絕,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何況她不想讓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變得不友好,他之前幫過自己不是嗎?
“好吧,”樓雨走到保鮮櫃前打開它,拿出一束粉色的風信子。
“這束花算是店裏狀态最好的了,你看可以嗎?”
男子從樓雨手中接過那束風信子,在它還算□□的花枝上嗅了嗅,濃郁的花香頓時侵入他的肺腑。
“可以,那麽我就帶它走了,謝謝你。”他得意而滿足地笑着,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樓雨叫住他的同時卻突然想到他即将帶着花離開,那麽就沒有讓他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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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轉過身,“還有什麽事嗎?”
樓雨臉頰發燙,“沒事沒事,”她讪笑着解釋,“我們店裏有會員系統,注冊成為會員以後買花會有優惠,本來想問你要不要成為我們的會員,但又想到你不在洛春市......”
男子的目光掠過一絲警覺,唇角依然帶着淺笑:“嗯是的,所以會員就不必了。”
“好。”樓雨應道。
男子站在門口沒有動,沉默兩秒後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樓雨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有些意外又有點高興,“我叫樓雨,樓閣的樓,雨水的雨。”
男子笑笑:“很好聽的名字,我叫餘嘉渝,從星光市來的,有緣再見。”
說罷他揮揮手,推門而去。
戚棠棠望着餘嘉渝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樓雨慢慢放下的手,走到她身邊一臉看戲的表情,揶揄道:“雨兒姐,你是不是對他有好感,要不要我去追他要聯系方式?”
樓雨剛剛安靜點的心髒又撲通撲通跳起來。
“你別亂說,他只是我今天才認識的一個陌生人!”
“你剛才跟那位帥哥說話好幾次害羞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那是社恐,社恐!”樓雨紅着臉分辯道。
戚棠棠臉上一抹壞笑更深,想再說些什麽打趣她,樓雨趕緊手忙腳亂地繼續收拾殘花枯葉:“快幹活吧,還沒收拾完呢。”
“遵命,老板~”戚棠棠強忍笑意應道。
很奇怪的是,樓雨再次面對着花廳裏的爛攤子,卻不覺得像剛才那樣疲憊和窒息了。
餘嘉渝抱着那束風信子,步行回到了離花店很近的一家酒店,他站在酒店房間的窗戶前,若有所思地盯着花願門口看了片刻,随即收拾東西離開了洛春市。
原本打算在這裏多住幾天挖掘更多信息,但日程提醒他過兩天就是哥哥餘嘉澤的訂婚宴,他只好回日臨市準備準備。
飛機上,餘嘉渝看着手機裏保存下的海秉義此次在洛春大學學術活動的日程表,回想着他今天到洛大之後,剛剛應酬完一場便急不可耐地快步走進那家花店的身影,心裏的疑雲洶湧翻騰。
如果事情真像自己想的那樣,那麽海秉義就是在對自己說謊——研究的樣本,那些花,根本就不是在某個偏遠山區培育出來的,而是在剛剛那家花店買的,雖然自己只目睹一次他親身進入花店,且空手而去,但之前他在洛大頻繁的學術活動如此看來,就不是全無道理了。
畢竟洛大只是國內一所普通的大學,海秉義作為腦科學領域的領軍人物,卻似乎對它情有獨鐘,引得全國各地的研究者經常跑去洛大聽他的學術彙報,這太令人費解了,尤其是他從沒說過洛大對他而言有什麽特別之處。
餘嘉渝将頭仰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花店裏一派萎靡的景象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那些花,那束枯萎的嘉蘭,很可能就是自己研究的那些花朵還沒完全幹枯前的樣子。
他摸了摸手邊的花,像摸到了真相,只要再等幾天,他就可以回實驗室用設備觀察一下,到時自然可以明白......
飛機很快落地,他拿上所有東西準備回家,不是爸媽和哥哥家,是自己在外面租住的一套小房間,自從在美國留學歸來,他就不再和家人住在一起,理由是自己喜歡安靜。
然而真正的理由家裏人應該都明白,但都不想明白。
想到這裏,餘嘉渝自嘲地苦笑一聲。
偌大的機場裏晚間仍是人來人往,他信步往出口走着,盤算着一會兒怎麽給家裏發消息告訴他們他已經回來。
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餘嘉渝?”
餘嘉渝愣了一下,停住腳,擡頭四望,看見父親西裝革履,身後還跟着五六個下屬朝自己走來。
他的心頓時緊縮了一下,但臉上卻揚起微笑,一副很驚喜的樣子:“爸?你怎麽也在這?”
餘鈞天看到小兒子,目光不改平日的嚴厲,表情仍然像塊鐵板。
“回來了?”
“嗯。”
餘鈞天身後的下屬彼此交換着目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這個他們鮮少見到的二公子,餘嘉渝渾身一陣不舒服。
餘鈞天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回家去,你媽和哥嫂在外邊接我們。”
接着便下指令讓下屬們自去了。
餘嘉渝道:“爸,你和他們回去吧,我回自己那把東西放一放。”
餘鈞天現出不高興的神色,“你最好先跟我們回去,等兩天就是你哥嫂的訂婚宴,今天我回來,一些媒體也在前頭等着呢,你不跟我們在一塊,他們就會亂說。”
餘嘉渝的眉頭皺了起來,但還是順從地說:“那好吧。”
餘嘉渝果然遠遠看到一群人在不遠處擠着,趕忙拿出口罩和帽子戴上。
餘鈞天昂首走在餘嘉渝前面,臉上露出親和的笑容,走到鏡頭中間,還和記者愉快地揮了揮手,但對他們關于商業計劃、對未來兒媳的看法等問題一概沒有回答。
餘鈞天還穿着在洛春市的那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刺眼的閃光燈下,他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在周圍人群的關注下,他腳步僵硬地走向前來迎接的親人。
豪華的車子面前,伫立着三個人,幾個保镖在四周将他們與人群隔開。
餘嘉渝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間的母親,她今晚穿着一套深紅色套裝,發髻利落地挽在腦後,精明強幹的面容也抵不住時間的流逝,尤其在她生病之後更見蒼老了些。
母親左邊是哥哥餘嘉澤,他深黑色的西裝熨得筆挺,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個子高大,卻因為工作上的應酬有了發福的跡象。
母親右邊是他的嫂子,萊其集團掌控者的女兒夏曉時,一身淡雅素麗的旗袍,披着波浪卷發優雅地站在那裏。
白潔祥望着丈夫身後那個把面部遮得嚴嚴實實的人,愣了片刻才從有點熟悉的走路姿勢認出來是自己的小兒子,于是立刻喜上眉梢,對餘嘉澤道:“哎,嘉澤,你看你爸後邊那個人,那不是嘉渝嗎?這個小東西,之前問他什麽時候來,只說還沒定,結果今天和你爸一起回來了。”
餘嘉澤皺眉望着那個越來越近的人影,心裏不知為何閃過一絲緊張,随即笑道:“還真是他,這回不用催他了。”
夏曉時第一次和丈夫的弟弟見面,她知道餘嘉渝很小的時候就獨自去美國上學了,去年才回來,也聽餘嘉澤說過他這個弟弟小時候多麽頑劣,因此也多了些拘謹。
白潔祥向着越來越近的父子倆迎上去,對餘鈞天點頭說了聲“快上車吧”,然後就去擁抱了小兒子一下,随即拍着他的後背說:“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在今天來接你爸能把你一起捎回去,來,上車,我們回家。”
注意到他還拿着一束花,于是她更加高興:“這花真好看,是給我的嗎?”
說罷就伸手要接過來,餘嘉渝一尴尬,稍把花往旁邊拿開,“呃......不是,媽,這花是我買來......”
說話間一家人已經登車,向家的方向駛去。
白潔祥聽說花不是給她的,有些失望,但馬上又興致勃勃地問:“不是給我的,那就是給你嫂子的見面禮了?嘉渝真是有長進了,有些禮節知道做了。”
餘嘉渝慶幸夜晚車裏黑暗,不然自己耷拉的嘴角肯定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夏曉時聽聞,趕忙笑道:“嘉渝太客氣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什麽時候見到你,我給你準備的見面禮還在我家裏呢。”
話說到這,餘嘉渝只好重新挂起一個微笑,轉身将花遞給夏曉時:“嫂子不用給我什麽見面禮,我這段時間比較忙,回來沒準備什麽,只能先在路邊一個花店裏買束花聊表心意。”
夏小時接過花,笑道:“謝謝弟弟。”
“不客氣。”餘嘉渝看着夜色中泛着微光的花束離開自己的手,咬着後槽牙說。
餘鈞天開口問道:“工作可還順利?”
“挺好的。”
餘鈞天的臉隐在黑暗裏,表情難以捉摸,語氣卻十分不滿:“行,争取早點做個石破天驚的研究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餘嘉渝知道回家一定會面臨父親對自己事業選擇的責難,早已有心理準備,聽到他的陰陽怪氣只閉口不言。
白潔祥在後邊戳了戳餘鈞天示意他別掃興,餘鈞天裝作沒發覺,嘆了口氣道:“還是嘉澤靠譜,好好幫我管着公司裏的事,還找了個好媳婦回來。”
餘嘉澤笑道:“那還得是爸媽培養得好,曉時才看得上我。”
夏曉時發出兩聲熱切而得體的笑聲:“的确是爸媽培養的好。”
“也幸虧還有嘉澤,要是只有一個天天泡在實驗室裏的兒子,那咱們家的生意算是完喽。”
餘嘉渝心底的不耐煩越來越重,黑暗中的眉毛蹙成了一團,但仍然沒有接話,副駕上餘嘉澤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白潔祥又狠狠捅了餘鈞天兩下,餘鈞天回頭怒視她一眼,但什麽都沒說,白潔祥趕忙活躍氛圍,對餘嘉渝笑道:“嘉渝,這回打算待幾天?你哥這麽大喜事,要不多待些日子吧。”
“等訂婚宴結束了我就回去,學校裏還有好多事呢。”
“哦。”白潔祥有些失落。
“還是嘉澤好,”餘鈞天評判道,口氣威嚴,“既能繼承家業,還能守着父母,你媽媽前年一場大病,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好,你哥可比你盡孝太多了。”
餘嘉渝煩亂的內心湧上一股愧疚,他低頭靠在車窗邊,無精打采地說:“我忙過這一陣後多回家看看媽。”
“好,好。”白潔祥笑道。
“那頂什麽用,”餘鈞天繼續批判他:“我看你也不是真心的,只是在應付,當初要不是你媽生了病,你都不會回國。”
餘嘉渝望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路燈和樹木,只覺得頭痛,聽到父親這樣說,心底的火苗一下竄了起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壓低了聲音憤憤地說。
“跟沒回來有什麽區別?當初你說要回來的時候,我連公司裏的職位都給你安排好了,結果你跟我說要去大學裏搞研究?搞研究能賺幾個錢,你那研究也沒見和家裏的生意有什麽關系,還非得去星光的華仁,就好像日臨的慶信大學配不上你似的。”
連珠炮似的幾句話說完,轟得餘嘉渝七竅生煙,只覺得頭暈目眩,一股酸水泛了上來。
“爸,你別說他了,他跟我不一樣,從小就聰明,智商高,适合搞研究,萬一成了知名科學家也是咱老餘家的榮耀啊。”餘嘉澤感受到車內的低氣壓,趕忙勸了兩句。
“假惺惺。”餘嘉渝在心底吐槽一句,他知道他的親哥正樂得看這樣的場面。
餘鈞天嘲弄地笑了一聲,“确實聰明,但就是沒用對地方。”
對餘鈞天來說,批評自己的小兒子已經成為一種讓他痛并快樂的習慣,哪怕自己的兒子已經二十七歲。
“行了!餘鈞天你有完沒完!”白潔祥在後面吼了兩聲,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閉嘴坐車,要不就滾下去!”她雖然不否認丈夫所說的話,但覺得在這個全家團聚的夜晚如此不看氛圍大煞風景的行為實在令人憤怒。
坐在她旁邊的夏曉時聽見婆婆突如其來的吼聲打了一個寒噤,頓時覺得手裏抱着的花有些燙手,她鼓起勇氣說道:“媽,咱一家子關起門來說些心裏話,您別生氣,身體要緊。”
白潔祥見餘鈞天老實了,終于吐出一口氣,仰靠在座位上,繼續打聽餘嘉渝生活工作中的瑣事。
餘嘉渝打開一點車窗,灌進來的涼風終于讓他好受一點,他回答着母親的問題,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名叫花願的花店,以及那個白裙長發、清麗脫俗,名叫樓雨的花店老板。
這次算是白跑了一趟洛春市,拿到的樣本成了給嫂子的見面禮,只好下次再去一趟那個花店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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