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真正的表白
真正的表白
“又是你,小兄弟,”司機笑着感慨道,“每回碰見你總是會有不同尋常的事。”
餘嘉渝慌了神,笑容僵在臉上扭頭向窗外望去,“這洛春市除了他确實還有別的出租車啊......”
那一刻,他有在認真估算自己突然打開門跳車而不會傷得很重的可能性。
樓雨見他的汗珠還在往下淌,便扯下頭紗去給他擦汗,只不過剛才是熱汗,現在是冷汗。
“你們......認識?”樓雨聽到司機的話,好奇地問。
餘嘉渝不敢說認識,也不敢說不認識,只能裝作剛才跑的太猛了還沒緩過勁,咳嗽了起來。
司機在後視鏡裏瞟着兩人,神色複雜,遲疑了片刻後還是開口:“小兄弟,不是我說,就算你自己的老婆跟別人跑了,你也不能去搶婚吶,你這跟在人家新郎臉上踹一腳有什麽區別......”
樓雨迷惑,什麽老婆跟別人跑了?
餘嘉渝如雷轟頂,說什麽也不能讓這個司機把之前的事說出來,不然樓雨肯定會生他的氣的!
她望向餘嘉渝,餘嘉渝強撐着沒讓表情垮掉,微笑的嘴角在微微顫抖,“不,這就是我老婆。”
樓雨更加迷惑。
司機掰了掰後視鏡,仔細看了幾眼樓雨的臉,“哦,對了,之前好像是......”
餘嘉渝趕忙大聲說:“沒錯,我們今天結婚了!”
“什麽......”樓雨皺起眉頭,不解的目光在餘嘉渝和司機之間來回穿梭。
“怎麽我剛才看見你倆着急忙慌地跑出來,後邊還有個穿西服胸前戴着花的新郎官在後邊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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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嘉渝雙手緊緊捏成拳頭,“那是在做婚禮游戲,我們跑上車就可以離開了。”
司機一副恍然的樣子,“哦我懂了!現在你們小年輕的結婚花樣可真多啊。”
接着他又道:“哎呀恭喜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來上次我傳授給你的夫妻和諧秘訣還挺有用哈哈哈......”司機師傅爽朗地送上祝福,還得意地笑了起來。
樓雨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什麽夫妻和諧秘訣?”她直視餘嘉渝的雙眼,問道。
餘嘉渝卻心虛地不敢看她,正在想要怎麽蒙混過去,司機又對樓雨說:“小姑娘,結了婚就踏踏實實過日子啊,這小兄弟瞧着挺好的,白淨又帥氣,有個子有身材,你就別跟那紅頭......”
餘嘉渝本就如坐針氈,聽見司機教育樓雨,差點暈了過去,如果可以,他希望現在、立刻、馬上下車,然而車子正行駛在高架上,兩旁的護欄像風一般後退而去。
孤注一擲、不管不顧地,他拉過樓雨讓她面對着自己,雙手緊緊捂住了她的耳朵,對上她迷茫而莫名奇妙的眼神——吻了過去。
兩人柔軟的唇相接的一剎那,餘嘉渝的大腦一片空白,隐約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出格的事。
而樓雨大腦“嗡”地一聲,雙眼瞪得兩倍大,模糊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餘嘉渝灰暗的瞳孔。
這個吻只是在慌亂中的避難所。
餘嘉渝沖動地貼上樓雨的唇,力道适中地摩挲了幾下,然後便呆滞住了,察覺到樓雨的僵硬,他不敢繼續,也不敢立即放開,“僵持”了幾秒,聽到司機沒有再喋喋不休地說什麽危險的話,他才把顫抖的手從樓雨臉側拿開。
“啧、啧、啧,”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兩人的“火熱”,一時不說話了,現在他們分開,他又道:“年輕就是好啊。”
“你......”樓雨此時已經不想再去追究司機剛才說過的那些奇奇怪怪怪的話,她像車窗便挪了兩下,看着面前神色木然的餘嘉渝,等着看他會不會說點什麽。
她希望他能解釋點什麽,好緩和自己對他剛才行為的那種憤怒和悸動。
可餘嘉渝什麽都沒說,他靜靜看了她兩秒,臉上劃過一抹難言的神色,然後紅着臉坐直身體,對司機說:“師傅,下了高架就找地方停一下吧。”
司機自以為了解這對“新人”的心情,笑着答應,“好,好。”說完還提了速向前沖去。
幾分鐘後,車子下了高架,餘嘉渝和樓雨在路邊下了車,司機對他們揮手:“新婚愉快啊!我走了!”
兩人木然地揮手回應,車子駛離後,一起陷入了沉默。
餘嘉渝感到了那種拼命逃過一劫的虛脫感,卻在單獨面對樓雨時再次陷入慌亂。
“你......”在一棵梧桐樹下沉默了片刻,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樓雨說。
“你的裙子......我幫你把拉鏈拉好。”
剛才抱着裙擺坐在車上,樓雨沒感覺到,現在才發現,抹胸的裙子已經掉到了危險的邊緣,她連忙将裙子向上提好,捂住胸口。
餘嘉渝繞到她的身後,幫她把拉鏈拉好,順手提起裙擺拿在手裏。
“走吧。”他說。
“去哪?”樓雨問。
“回你的花店。”
“那為什麽要在這裏下車,為什麽不讓司機送我們回去,你和司機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他說你有老婆。”
“......”
餘嘉渝聽到樓雨直接問出來,反而心裏松了一口氣。
可是他突然又覺得很累,要面對那些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抛棄的謊言。
“是一個誤會,之前有次來洛春出差,打到了他的車,那次為工作和女同事在電話裏吵架,被他聽到,就誤以為是我老婆,因為是陌生人,我也就懶得和他解釋什麽,誰知這次又打到他的車。”
餘嘉渝望着樓雨投來的探詢的目光,假裝給她整理裙擺移開了眼睛。
樓雨聽到他的解釋,将信将疑。
“你不能這個樣子回花店去,對戚棠棠和杜司程倒沒什麽,如果被周圍其他店鋪的鄰居看見了,可能會多很多閑話,這附近有商場,一起逛逛買套新衣服,把婚紗換下來吧。”
雖然樓雨自己并不在意閑話什麽的,但聽到餘嘉渝這樣貼心的想法,她的無名之火消了大半,和他向旁邊的商場門口走去。
還有那個吻,她想聽他說點什麽,追問:“還有呢?”
餘嘉渝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樓雨還在問為什麽在這裏下車這個話題,便說:“沒有了,就是覺得你應該換身行頭。”
樓雨見他逃避問題,十分失望,恐怕剛才那個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吻是他心血來潮的挑逗,于是心裏不快,将裙擺從餘嘉渝手中抽出來,自己抱着,快速向前走去。
“換身行頭的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不勞你費心陪着。”
餘嘉渝見她不開心,意識到了她剛才真正想問的問題,便要追上去解釋清楚,然而他想到自己吻她的真正理由,又遲疑了。
有什麽好說的呢,如果自己沒有真的喜歡她,沒有動心過,那編什麽理由都無所謂,但偏偏自己喜歡這個人,所以一切事情都變得不那麽輕松,花言巧語和謊話成了折磨自己的存在。
樓雨在前邊走着,見餘嘉渝只是在身後隔幾步遠的地方跟着,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失望更深。
“對樓雨,我會掏出一顆真心來,歡迎你們監督。”樓雨的腦子裏又響起了那天餘嘉渝說過的話。
這句話讓她高興了很久,雖然不是正式表白,但她能感受到彼此兩顆逐漸貼近的熾熱的心。然而在她還在期待兩人正式确定關系的時候,他吻了她。
他的真心到底是什麽,有什麽不能說的?自己只是想要他一個答案而已,只是想知道那個對現在而言很突然的吻是出于喜歡而已。
距離那句話才過去不久的時間,樓雨忽然覺得自己看不太清餘嘉渝的真心。
兩人在商場裏一前一後沉默地走着,一襲雪白婚紗的樓雨招來了無數路人的目光卻渾然不覺。
餘嘉渝追上樓雨,拉住她的胳膊,從她的懷裏拿過裙擺,“我來吧。”
樓雨卻不領情,又将裙擺從他手裏搶回來,聲音冰冷,“謝謝,不用了。”
見她生氣,餘嘉渝心裏有些苦澀的無奈,還有些歡喜。他知道怎樣能解決樓雨的不快,但是現在的情況并不是最好的時機,他也知道樓雨的怒氣是因為對自己的喜歡。
算了,想太多算太多最後也未必如意,也許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只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處,相信現在的緣分不會是那麽脆弱淺薄的東西。
這樣想着,他将樓雨拉倒商場一家女裝店旁邊的拐角裏。
“跟我來。”
樓雨皺着眉頭,有些抗拒。
“有什麽話,非要在這裏說?”
“一些很重要的話。”
樓雨聞言,耐下性子等着他開口。安靜的角落外偶爾有兩三個人經過,樓雨背靠牆壁,面前是餘嘉渝起伏的胸膛,她擡起臉與他四目相對。
“樓雨,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餘嘉渝兩頰泛紅,英氣的眉宇間充滿柔情,一貫清冷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光波流轉。
樓雨一愣,雖然自己有在期待這種時刻,但會不會太突然太直接了?簡直跟那個吻一樣。還是說......
樓雨抿唇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你要是因為我不高興就說這些來哄,倒是沒有必要。”
餘嘉渝聽她這樣說,有點急,“不不不,我不是因為你不高興才說這些的,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忽然覺得也許我的理想型就是這樣的,之後和你接觸發現你善良堅韌,何況我們小時候還有故事,我想我們之間的故事能變得更長、更好。這幾次來洛春市,每次回去的時候心情都很不舍,回到星光市後,只要一閑下來腦子裏也都是你,有時候我想什麽都不管,不管亂七八糟的工作,不管異地,也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我只想把這種心情告訴你,我......有時候真羨慕戚棠棠和杜司程......”
樓雨擡頭,望着餘嘉渝憐愛誠懇的表情,心中的不快頓時化為烏有,轉而被一種甜而暖的柔軟感覺取代。
她覺得又喜悅又好笑,“你羨慕他們倆幹什麽?”
“羨慕他們每天在你身邊啊,不像我,在星光市只能和你手機聯系。”
樓雨笑着輕咳一聲,還是沒有回答他的請求,繼續追問剛才的問題,“那剛才在車上......你作何解釋?”
話說到一半,她羞紅了臉,向旁邊別開頭。
“剛才那個不算什麽。”餘嘉渝直率地說。
“什麽?”樓雨愕然。
“我的意思是,剛才那個吻太沖動了,而且吻得不好,只是我......只是我好多天不見你,婚宴上又發生這種事,好不容易能單獨和你坐在一起,就......沒控制住自己。”這話說得真比假多,餘嘉渝也紅了臉。
“哦,哦。”樓雨覺得歡喜中微微有些尴尬,呢喃了兩聲。
“我、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她繼續說。
“真的?你答應了!”餘嘉渝的眼睛湧動着興奮幸福的光,他伸出雙臂,将樓雨擁入懷中,婚紗群窸窣作響。
“雨兒,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在星光市還有些事要處理,等做好那些事,我就搬來洛春市,實在不想和你異地。”
樓雨心中甜蜜,聽他這樣說,心頭卻有些糾結。
“那你的工作怎麽辦,不用非搬來洛春市的,也許過些時候,我也會回星光市。”
等弄清楚父親事故真正的原因,找到兇手之後,也許,那一天不會遠了。
餘嘉渝知道樓雨說的話肯定與花店有關,雀躍的心情頓時沉了幾分,但是,他相信,只要他盡快搞清楚花店的秘密和海秉義的陰謀,就能幫樓雨獲得更自由的生活,他們就可以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
“好,看來我們都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真正生活在一起。”餘嘉渝釋然笑道。
“剛才那個吻不太好,那現在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他問。
“啊......這在大商場裏,人來人往地......”
餘嘉渝從樓雨手裏拿過頭紗輕輕一揚,罩在了兩人頭上,然後,彼此呼吸交錯,在溫軟的唇相吻的剎那,他們閉上了眼睛,像是沉入了一場甜蜜的夢境。
餘嘉渝捧着樓雨的臉,心想,如果有那麽一天,希望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會讓樓雨穿着比現在這件美上十倍的婚紗。
樓雨在商場裏試好衣服,将婚紗收了起來,餘嘉渝正說要帶她去吃午飯,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是戚棠棠,樓雨趕忙接起。
“喂,雨兒姐,你在婚禮上回來了嗎?”
聽戚棠棠的聲音有些急切,樓雨有種不祥的預感。
“嗯,回來了,在路上。”
“快點回來,花店不對勁了,這些花.....幾乎是所有的花都不對勁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嚴重嗎?”
“很嚴重!比之前見過的都嚴重!”
樓雨神色凝重,“好,我這就回去,你先不要着急,把店關了去杜司程那裏待一會兒吧。”
“好,我等你回來。”
見氣氛不對,餘嘉渝關心地問:“怎麽了?”
樓雨支吾着,不确定現在要不要把花店的事情告訴他,上回他見到花店一派蕭索的樣子還是第一次光臨的時候,那時他以為是自己疏于打理。但這次花店裏是什麽樣子,自己還不知道,萬一狀況真的很慘,又該怎麽和他解釋呢......
她笑笑,“就......店裏有點事,也不是什麽大事,棠棠讓我趕緊回去一趟,你如果......”
她想說你如果有別的事,就別跟我一起回去了,但她終究沒說出口,因為感覺這句話似乎會把他推遠,她從心底裏不想他離她很遠。
餘嘉渝臉上平靜無波,但他望着樓雨的雙眼中,探詢與期待越來越濃。
“那我們回花店吧。”他說。
樓雨猶豫兩下,最終做出了決定。
“好,回去吧。”
既然自己喜歡餘嘉渝,既然已經和他确立了戀愛關系,既然以後想更久地在一起,那麽花店和花圃的秘密,他早晚都要知道,如果是現在的話,那便也沒什麽關系。
餘嘉渝的胸中有什麽一直在緊繃的東西慢慢松弛下來,就像一只來回盤旋的鳥,終于發現了可以突破牢籠的縫隙。
他緩慢吐出一口氣,笑意盈盈拉起樓雨的手。
“我們走。”
路上,樓雨并未說什麽,她等着餘嘉渝看到花店的情形時向自己提問。
當他們在花願前面的街上下車時,就看到戚棠棠和杜司程在美術教室門口來回踱步,臉上布滿焦急。
看見樓雨的人影,戚棠棠趕緊跑上前去迎接,準備将情況詳細告訴她。
“雨兒姐你快看看,這次的枯萎危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剛說兩句,卻見餘嘉渝從車子的另一邊出現了,話頓時卡在喉頭。
“餘先生?”戚棠棠非常訝異,“雨兒姐,怎麽餘先生跟你一起回來了?”
昨天樓雨跟她說過今天餘嘉渝也會去婚禮所在的酒店,但她沒料到花店發生了危機,樓雨還會帶餘嘉渝回來。
戚棠棠使勁對樓雨使眼色。
樓雨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他來沒事的,他現在是我男朋友。”說完,臉有點熱。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戚棠棠和杜司程齊聲問道。
“就今天。”餘嘉渝心安理得地裝作對花店的情況一無所知的樣子,甚至看上去心情有點好。
“嗬,婚禮真沒白去哈,這是看見人家終成眷侶自己也想幸福了。”杜司程打趣樓雨。
想到婚禮上劉圓圓郁郁的樣子,樓雨覺得五味雜陳。
“今天的事,說來話長,一會兒再告訴你們,店裏怎麽樣了?”
戚棠棠一邊将鑰匙插入花店的鎖孔中,一邊說起方才發生的事:“剛才我去旁邊的便利店裏買東西,回來的時候在門口就聞見了那種奇怪的香味,打開門一看,所有的花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我有點慌了神,還沒分辨出是從哪種花先開始的,就已經都枯得分辨不出了......它們現在都已經這種樣子了。”
說完,她推開門,花廳裏像是幾百年沒住過人一般,原本鮮豔的花草現在像僵屍一般橫七豎八地倒在容器和花盆邊沿。
“啊,比剛才的狀況還慘,簡直死透了。”杜司程震驚道。
樓雨倒吸一口涼氣,在她的印象裏這種慘狀只有在自己知道父母離婚的那次出現過。
如果花店已經成了這樣,那花圃肯定也受到了明顯的影響。不過好在,她有心理準備,并且知道自己遲早要面臨這種情況。
餘嘉渝盡管已經想到了花店裏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如果用一個詞形容自己身處的花店,他只能想到四個字:死氣沉沉。
樓雨回眸,看了眼緊皺眉頭還處于震驚中的餘嘉渝,然後跑到保鮮櫃前查看裏面的花朵,也是無一幸免。
“也淪陷了,”戚棠棠無奈地搖搖頭,“不過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保鮮櫃裏的花們還算能看,這一會兒工夫,也這樣了”。
樓雨心裏隐隐覺得此事和前兩天賣出去的那批花脫不了幹系,但還是心懷一絲僥幸,問戚棠棠:“今天上午有賣出去什麽花嗎?”
戚棠棠搖頭,“沒有。”
“好吧......”樓雨這回也沒了辦法,反而苦笑出聲,“這幅樣子現在也搞不清是從哪種花開始的了,也無法查到買花人是誰。而且,聽棠棠你的描述,那麽快的速度應該不會是從一種花開始的,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搞成這個樣子......”
餘嘉渝沉默地聽着三人的交談,結合自己在實驗室中掌握的信息推測着什麽。
見他不說話,杜司程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我說老兄,你真淡定啊,看到花店這個樣子,你就不奇怪嗎?我和棠棠第一見到的時候,還沒這嚴重呢,都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你就沒什麽想問的嗎?”樓雨嘴邊挂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問道。
餘嘉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太過從容了,恐怕他們起疑,便趕緊找補:“就算是好幾天前的花也不可能枯成這個樣子吧......我的問題太多了,還沒想好先問哪個......”
“那你先想着,棠棠,我們把這裏收拾一下吧。”
“好。”
“我也來。”杜司程撸起了袖子。
“我也......”餘嘉渝剛想說他也去幫忙,但看到杜司程一副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就有些不快,再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樓雨的男朋友,便什麽都沒說去整理花瓶了。
四個人還沒開始忙活,只聽門外兩聲短促的車鳴。
樓雨走到門邊透過玻璃向外看,只見一輛警車停在外面,而從車上下來的人,是汪海強。
樓雨的心跳咚咚加速,他來這裏幹什麽,莫非和父親的事故有關?
汪海強也注意到了門後的樓雨,他面無表情,幾個大步跨到門前,身上的襯衫略有些皺,一張臉上的皺紋好像比上次樓雨見他的時候深了幾分,看起來有些疲憊。
樓雨定定心神,打開了門迎出去。
“汪警官。”
“樓小姐,又見面了。”
“來這裏有何貴幹?”
樓雨站在門口,沒有讓汪海強進去的意思,汪海強瞥見樓雨身後花廳裏的狀況,微微睜大眼睛。
“這店裏是......”
樓雨淡淡道:“哦,沒有照料好,這些花就這個樣子了,所以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說着,她踮起腳擋住汪海強的視線。
汪海強收回目光,正色道:“是關于清波區水晶酒店婚禮上新娘失蹤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在說什麽。”
“原來是這件事......這件事,我清楚。”
“很好,那麻煩樓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汪海強做了個“請”的手勢,指着旁邊的警車。
“你有什麽想問的,不如就在這裏問吧。”餘嘉渝站在樓雨身後開口。
“必須回派出所做筆錄,而且你也要去。”汪海強對餘嘉渝說。
樓雨和餘嘉渝對視一眼,汪海強解釋道:“新郎報警了,我在附近執行任務就去看了看,在監控裏看到你獨自和新娘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然後又戴着口罩直接出了酒店,将畫面放大可以看到,那個人的眉眼跟你完全不同,樓小姐,新娘早就走掉了,蒙着頭紗和你身後這位男士逃婚的是你才對。”
樓雨和餘嘉渝無言以對,他們沒想到逃婚竟然逼得新郎去報警了。
不過事情既然來了也躲不掉,那就去一趟好了,樓雨正好也有事要再問問汪海強。
“走吧。”餘嘉渝牽起樓雨的手,向店外走去。
“什麽逃婚?發生了什麽,你們要對他們做什麽?”戚棠棠和杜司程聽到汪海強的話,一臉驚恐。
“放心,只是做個筆錄,他們沒犯什麽事,最多......也就是個尋釁滋事。”
“什麽!樓雨、餘嘉渝,你們在婚禮上都幹了什麽啊!”杜司程沖着二人的背影喊道。
“說來話長——”樓雨站在遠處對他喊,餘嘉渝沖他聳聳肩,接着二人鑽進了警車裏。
戚棠棠的目光落在剛才餘嘉渝提着的一個大紙包上,走上前去拆開一看,裏面是一件婚紗裙和一截頭紗。
“我滴神啊......”戚棠棠大氣都不敢出,拿着婚紗的手微微顫抖。
“我滴神啊......要不咱們跟着警車一起去看看好了,我實在太想知道這裏面的故事了。”杜司程直勾勾地盯着婚紗,眼裏閃動着興奮的光。
戚棠棠看看婚紗,看看滿室黑灰色枯萎的花,看看遠去的警車,又看看眼前一臉八卦的杜司程,感到了一種只有事情徹底完蛋的時候才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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