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時間管理大師
時間管理大師
“真的嗎,太好了,太感謝了!”一大早,樓雨就接到一個廠家打來的電話,十分興奮,終于有一家洛春本地的小廠商願意幫她制造一組小型保鮮櫃,價格雖然不便宜,但在樓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我們今天就把詳細的需求整理一下報給您那邊......嗯嗯,感謝。”
樓雨挂了電話,長舒一口氣,這件事總算有進展了。
“太好了雨兒姐,這下店裏的花安全多了。”戚棠棠正在一旁插花玩。
“是啊,雖然我們的店變得更奇怪了,但總比把市面上的立式保鮮櫃擺一屋子好。”
“他們大概需要多久能完成啊。”
“剛才說一個月內,這一個月內,我們繼續暫不營業。”
這許多天來,蔔植再也沒有出現過,樓雨心裏十分沒底,為了花店的安全,她決定暫時不做生意了。
“哦,”戚棠棠有些失望,花店不做生意,定制保鮮櫃的事情也解決了,她每天在花店裏無所事事,有些無聊。
樓雨敏銳地發覺了她的情緒,走近揉了揉她的腦袋。
“是不是覺得沒事做不開心了?還是擔心我不給你發工錢了?”她半開玩笑地說。
戚棠棠嘟起了嘴,“當然是因為前者,不發工錢我也能理解,畢竟沒有收入了。”
樓雨笑出聲,“小傻瓜,我當然會給你工錢的,雖然這個月沒有收入,但是花店之前的經營還有積蓄的。”
“那這一個月我們做什麽呢,幹坐在店裏等着壞人找上門來嗎?哎——那個段先生,為什麽之後再向他打聽蔔植就沒消息了呀,真是的!”
戚棠棠煩悶無聊地趴在桌子上,腳掌擡起又放下,一下下拍擊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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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好的時光,怎麽能浪費在等待上呢?”樓雨對戚棠棠眨眨眼。
“雨兒姐有什麽計劃?”戚棠棠來了興致。
“什麽什麽計劃?”杜司程要去老年大學上美術課,正準備進入花店和兩人問早,恰巧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接下來一個月花店不開張,我打算約棠棠出去旅游,什麽時候廠家把保鮮櫃做好了,什麽時候回來。”望着戚棠棠驚喜地張大了嘴的表情,樓雨也燦然一笑。
“什麽,你們倆都去旅游,那這三人組豈不是就剩我自己了?”杜司程憤憤不平地喊,“也就是說接下來一個月我只能跟另一邊隔壁兇神惡煞的按摩大娘打交道了?”
樓雨聳聳肩,“之前想過帶你一起的,但是沒辦法,你平時要畫畫,還要上課嘛。”
戚棠棠則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放心吧老杜,我們會給你帶很多紀念品回來的。”
“如果那群人再來找你呢,豈不是錯過了和他們交鋒的大好機會?”
戚棠棠聽杜司程這樣說,覺得不無道理。
“雨兒姐,如果那個叫蔔植的家夥來了怎麽辦,我們已經找了他這麽多天......”
樓雨剛才燦爛的微笑漸漸收斂為一抹冷漠的弧度,她冷哼一聲說:“從汪海強那裏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之後,我反而沒那麽心急了,他們既然想要我的花店,只要沒弄到手就會繼續上門來的,不用我們專門去等。”
“至于那個叫蔔植的人,我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樓雨胸有成竹地說。
“什麽?!”戚棠棠和杜司程十分驚訝。
“現在是網絡時代,只要知道了他的名字,再對上他的臉,就能查到他的底細。”
樓雨将自己收藏的鏈接發在群裏給二人看,裏面是一個腦科學研究的公衆號一年前發布的一篇文章,文章的開頭,介紹了作者的名字與身份:蔔植,華仁大學腦科研究所博士......
而這段作者介紹下面有張本人照片,赫然就是之前化名蔔木的男人。
“這、這人竟然是華仁大學的博士!”戚棠棠和杜司程都出乎意料,“之前看他那樣子,說是社會混混我都信。”
與之前他們見過的樣子不同,照片中的蔔植身着黑色西裝,雙臂交叉置于胸前,頭發油量一絲不茍,一副學術精英的氣派。
“雨兒姐,你是怎麽找到的?上次我們一起搜這個名字,明明出來的都是雜七雜八的信息。”戚棠棠佩服地問。
杜司程附和,“是啊,我上次和你們一起翻網頁也翻到頭疼。”
樓雨笑道,“只要多試些渠道總能捕捉到一些痕跡,然後根據蛛絲馬跡一直找下去,就找到了。從最初的浏覽器和各大社交媒體得出了名叫蔔植的人幾種可能的身份,再去搜這些身份的性別和年齡排除掉一部分,剩下的根據他們留下痕跡的事件和場合一一再去深挖繼續排除,最後終于讓我找到真的了。”
“好!要學習樓雨同志這種百折不撓、锲而不舍的精神!”杜司程在一旁起哄。
“雨兒姐,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你為什麽不想主動出擊去華仁大學找他,而是打算出去旅游呢?”戚棠棠不解,樓雨應該特別希望事情盡快推進才對啊。
“我沒有不想,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急不來,這個人既然是華仁大學的博士,當初他口中說的老板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導師,或許就是那個羅教授,然而汪海強又說羅教授在日臨市,其中不知道有什麽彎彎繞繞,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貿然去找,可能只會碰一鼻子灰。”樓雨解釋道。
“難道你還是只能等着嗎?”杜司程迷惑地問。
“棠棠,接下來一個月,你要和我出去旅行嗎?”樓雨話鋒一轉,又談起了旅行的話題。
“啊......好啊。”戚棠棠遲疑着回答,說實話,她還蠻想有個機會出去游玩的,小時候天天待在練舞室裏,後來有些本事了也去了不少國內外的大城市,只不過都是去表演的,沒多少時間可以悠閑自在地當一名游客,後來腳受傷更是哪裏都沒再去過。
“你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嗎?”樓雨問。
“目前還沒想好,等我一會兒搜搜看......可是......”她想繼續問關于蔔植的話題卻被樓雨打斷。
“好啊,一個月的時間能去很多地方呢,我想去的只有三個地方,剩下的時間都由你。”
“哪三個地方?”戚棠棠和杜司程齊聲問。
“去陌港看看我媽,然後去日臨和星光。”
戚棠棠和杜司程頓時明白了樓雨的意思。
“好家夥,你這是要去旅行還是要去追殺仇人啊?”
樓雨借着杜司程的打趣說道:“正是去追殺仇人,怎麽,要幫我嗎?”
杜司程一臉堅決:“幫!”
戚棠棠詫異,“你要跟我們去旅行?”
杜司程點點頭,“嗯。”
“可你不是還要畫畫,還要給老年人上課?”樓雨問。
“上課不是問題,老年大學的課是按課時給酬勞的,他們随時可以再找新老師。至于那幅畫......經過我這些天的晝夜奮戰,進度飛速,你們只要再等我五天,啊不,三天,我就可以完成個大概了,到時候把錄下來的過程簡單剪輯一下傳到賬號上,剩下的細節回來再潤色一下。”
樓雨和戚棠棠對視一眼,戚棠棠笑問:“老杜,你就這麽黏我們嗎,連現在的工作都不幹了也要和我們出去。”
杜司程咧嘴笑了,“我自從畢業後,就基本沒出過洛春市,天天在這裏上課、畫畫,我也憋得慌啊,我又想出去玩又黏你們,你們帶不帶我吧。”
說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俨然一副不帶我我就賴在這的樣子。
“帶,帶,”樓雨笑着說,“正好我和棠棠兩個人缺一個保镖和腳夫,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杜司程聞言,嘴角翹也不是,耷拉也不是,不過最後還是翹了起來。
“給你五天時間,”樓雨繼續說,“三天怕你累昏過去,就只能一個人獨守空店了。”
“好耶。”杜司程愉悅地打了個響指。
“哎呀,忘記時間了,雖說今天要請辭,但不能讓老人們等我上課,我先走了!”說罷,他一溜煙跑出了花店。
“五天時間,棠棠也好準備準備,看看有哪些感興趣的景點,以及需要采買的東西。”
“嗯,那雨兒姐你呢?”
樓雨垂眸笑了一下,“我麽,想先去星光市一趟,看看餘嘉渝,自從上次他回去之後,變得特別忙,每次跟他打電話他都看起來很疲憊,這次我閑下來,而且之後一個月都不能見面,想趁這幾天去陪陪他。”
戚棠棠了然地點點頭。
“正好也趁機去華仁大學看看,之前在星光科技大上學,都沒怎麽往隔壁的這個鼎鼎名校去過。”
餘嘉渝的研究開始逐漸有了眉目,他覺得每天在住處和實驗室之間來往通勤太麻煩,索性申請了學校的宿舍,今天傍晚,他從實驗室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收拾東西,打算帶着行李再折返。
剛回到租住的小區,只聽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他:“嘉渝。”
餘嘉渝僵在原地,怔愣着回過頭去。
“媽?你......怎麽會來這裏?”
白潔祥将車窗按上去,跟司機交代了兩句,下車走上前來。
她帶着怒容,話語間卻是無可奈何的寵溺,“明知故問,手機聯系你你總是躲着,只好親自來找你。”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安排人在華仁大學門口蹲守,蹲了你好多天才跟上你摸到這裏。”
白潔祥用力揪住餘嘉渝的耳朵,是真的在撒氣,“你小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啊?你知不知道你爸和你哥生了好大氣,你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那種荒謬的事,是嫌餘氏集團太平?”
“疼疼疼。”餘嘉渝求饒。
白潔祥放開小兒子的耳朵,“不請我上去坐坐?”
餘嘉渝引着母親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前,打開指紋鎖将她請了進去。
“啧,一點人味都沒有。”白潔祥環顧四周,又去各個房間裏視察一圈,最後在沙發上坐定。
餘嘉渝現燒開一壺熱水給母親倒上,“好多天沒去超市采購了,現在這裏只有白水。”
“沒事,我也不能喝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潔祥端過熱水,瞥見了面前小櫃子上的一束玫瑰花,紅豔如火。
剛才看了一圈,她确定了餘嘉渝是自己一個人住的,那這束象征愛情的玫瑰花是?
“你還挺有情趣,雖然家裏沒人,倒是有花,自己買的?”
餘嘉渝看了眼上次離開洛春時樓雨送的玫瑰花,點點頭,“嗯,好看又能清新空氣,就買來擺着。”
白潔祥走到花瓶旁,發現那束紅玫瑰已經是半幹枯的狀态,然而花朵盛開顏色依舊鮮活,在稍遠的地方看去會以為還是新鮮的。
“說說那個女人吧。”她開門見山地問。
“媽你餓不餓,我想想晚上吃什麽......”
“逃避沒有用,你知道我專程來找你是為什麽。”
白潔祥的語氣忽然嚴厲起來,“要是你不告訴我實話,下次就是你爸你哥來!你覺得他們還會像我這樣好聲好氣的嗎?”
餘嘉渝放下拿起的水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沙發上,“随他們,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找不到我。”
“你!”白潔祥只覺得頭痛,想想自己的身體,看看眼前叛逆的兒子,她嘆了口氣,恢複平靜。
“其實,我們已經查了那天的婚禮,還找到了新娘本人。”
餘嘉渝緊張起來,“什......是嗎?你們知道了什麽?”
“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是你媽,不是審問犯人的警察。”
白潔祥嘆了口氣,“我們找到了那個叫劉圓圓的新娘,和她交涉兩次才發現她根本不是那天你抱着跑出酒店的人,她無疑是知道僞裝新娘的人是誰的,但就是不肯說,利誘也不行,不知道那傻女人在意什麽。”
聽他們找到的是劉圓圓,餘嘉渝暗中松了一口氣。
“不過,在酒店的監控裏捕捉到了那個女人的行跡,他們報了警,警察也沒查出什麽,新娘新郎的家人親戚都說不認識她,反而都說你是新娘的高中同學,搞笑呢,你高中在美國上的,她高中在洛春市某個不知名中學讀的,你怎麽成了她的同學?”
白潔祥逼問道:“你怎麽會去一個陌生人的婚禮現場,以及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什麽身份,你們在人家的婚禮上都做了什麽?”
餘嘉渝望着母親精明審視的目光,轉開了頭,“只不過一場烏龍,何必這麽大動幹戈呢?”
白潔祥揉揉太陽穴,“你就氣我吧,還嫌我身體太好是嗎?”
餘嘉渝不作聲。
“一場烏龍?你知不知道視頻在網絡上流傳開後,家裏人花了多大的精力和財力去讓各大平臺上相關的信息銷聲匿跡?你以為你不怎麽出現在媒體上,那些人就不認得你嗎?你可是餘氏集團的二公子,多少雙眼睛都盯着你呢,要不是我們及時把那些東西壓下去,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過這麽平靜的生活?”
餘嘉渝也頭痛地掐了掐眉心,他知道母親說的有道理,那件事雖然是機緣巧合下發生的,但總歸對自己和餘氏集團造成了些不良影響,還得靠家裏擺平,是自己理虧。
不過,他還是不會告訴他們樓雨的事情的。
“媽,那個女人只是新娘的好朋友,新娘想要逃婚,她就和新娘互換了身份,我碰巧看到,她拜托我幫忙,我就幫她逃跑了。”
白潔祥把“一點不信”寫在了臉上,好整以暇問道:“是嗎,我小兒子什麽時候這麽樂于助人了?”
“之前她也幫過我,這次只是還個人情。”
白潔祥來了興趣,“是嗎,這麽說你們之前就認識了,她幫過你什麽?”
“之前有次去洛春市,手機和包都丢了,多虧她幫忙才能回來。”
白潔祥半信半疑,“你去洛春幹什麽?”
“散心。”
“她會不會知道你身份才會幫你?”
“不會,是我主動找她幫忙的,沒有了手機和包,我只能向路人求助。”
白潔祥沉默幾秒,似乎相信了兒子說的話。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會去陌生人的婚禮?”
“不是特意去的,只是恰好住在那個酒店。”
“為什麽他們說你是新娘的同學?”
“是為了幫新娘逃跑編造的說辭,他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新娘的同學。”
“你這人情還的也太認真了,至于把人抱起來跑嗎?”
餘嘉渝幹咳一聲,“咳,畢竟不能把她一個人丢下,當時那種情況,跑慢了怕是要被打的。”
白潔祥又沉默了幾秒,繼續問:“你和那個女人還在聯系嗎?”
餘嘉渝矢口否認,“沒有,都沒有她的聯系方式,連對方叫什麽都不知道。”
白潔祥舒了口氣,向後靠在沙發上,“這還行,不要跟來路不明的女人有什麽糾纏。”
她伸手輕拍兩下餘嘉渝的肩膀,用責備又寵愛的語氣說:“你啊,有時候真是一根筋,她幫了你,你再轉給她一筆感謝費不就兩清了?還非得親力親為去幫忙?有必要這麽善良嗎,你這樣太容易被人拿捏了。”
餘嘉渝無聲笑了一下,用錢解決一切問題,是家裏人一貫的做法,直白、有力又無情。
“我記得小時候,隔壁的鄰居肖阿姨有次幫你攔住了一條亂咬人的狗,後來你們生意大起來就讓她失業的丈夫劉伯來做管家,當時你怎麽沒想用錢解決問題呢?”
白潔祥噎住片刻,然後冷哼一聲,“當時還年輕,傻呗,現在想想當時就應該給他家一筆錢還個人情算了,不然也不至于讓你栽進霁月湖去。”
餘嘉渝冷笑出聲,小時候他已經解釋多遍,但被親哥一把推下湖這件事,在父母看來似乎是個荒謬的笑話。
“算了,不說這個了。”白潔祥趕緊止住這個不愉快的話頭,對餘嘉渝笑道:“嘉渝啊,你也不小了,确實是時候身邊該有個女伴了。”
她慈愛地打量着自己的兒子,滿意地說:“你跟媽見過的許多富家公子都不一樣,頭腦聰慧,潔身自好,雖然有些冷淡,但終歸比他們強太多了,所以,媽決不允許你被一些亂七八糟的拜金女人纏上,從現在開始,媽會為你物色外表頭腦家世都好的女孩子,你調整調整狀态,随時準備相親!”
餘嘉渝閉上了雙眼,古井無波的臉上湧現出淡淡的死感。
然後他睜開眼,淡淡地說:“可是我喜歡男人。”
白潔祥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呆坐了兩秒,随即大怒。
“放你娘的屁!”
她一邊罵着一邊揚起巴掌打在餘嘉渝的肩背上,雖然她化療了許久,身體虛弱,但打起兒子來力氣一點沒減。
母親的巴掌帶來的又痛又麻的感覺餘嘉渝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現在甚至有點享受。
“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爸你哥會打死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在美國談過女朋友,還喜歡男的,我叫你胡謅!”
“你以為我願意操這個心?還不是怕你像上次一樣被野女人玩了......”
餘嘉渝有些尴尬,之前在美國談女朋友的時候還年輕,把一些戀愛日常發到了網上,所以那段失敗的感情家裏人都知道。
“哎呀好了媽!”
餘嘉渝站起來躲開巴掌,撫着生疼的臂膀。
“餘嘉澤還沒完婚呢,我着什麽急?”
“你哥不用操心,從小就省心!”白潔祥氣喘籲籲地說。
“反正你哥訂完婚了,下面我就盯你。”她銳利的目光鎖定着餘嘉渝的臉。
“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今天回來就是為了收拾東西去住學校宿舍的,媽你還有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收拾東西去了。”
餘嘉渝轉頭向卧室走去,白潔祥在後邊跟着。
“忙成這個樣子?!這工作不幹了行不行?”
“不—行—”餘嘉渝無奈地拖長音調。
“唉......你啊......”
白潔祥想繼續責備兒子,但內心湧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只是在卧室門口看他來回收拾東西,然後又坐回到沙發上靜心。
“嗡——”餘嘉渝的手機落在了茶幾上,此時突然震動起來。
白潔祥拿起一看,是個視頻通話來電,名字顯示是“樓雨”。
如果僅僅是這樣,她還不至于多想太多,但令她震驚的是,名字後面還有個紅色的愛心,而且頭像看起來和自己兒子的莫名有些相配。
她猶豫一秒,果斷挂斷了電話,望着餘嘉渝的背影,怒極反笑。
好小子,到底糊了多少層鼓皮?不管你糊多少層,都得給你揭開!
白潔祥走到餘嘉渝身後,用輕松的口吻說:“正好,你收拾了東西去學校,把房間給我騰出來。”
餘嘉渝疑惑,“什麽?”
白潔祥笑道:“你以為我來了就走?星光市我好久不來了,可是打算多玩幾天。”
“一定要這幾天嗎?我最近很忙,很難抽出心力來照顧你,你的身體......”
白潔祥心裏有一閃而過的不是滋味,然後釋然道:“放心吧,我的病在逐漸好起來,不用你照顧,你也不用分心,我每天給你做好飯送到學校裏,剩餘的時間我就到處去玩。”
“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給我送飯去學校。”餘嘉渝無奈地說。
“在媽這你永遠都是孩子,之前你上學的時候,我好像很少親自給你做飯,更沒送過飯......”
望着老媽自責的表情,餘嘉渝心軟,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算了,我收拾下另一間卧室,等你回日臨我再搬去學校宿舍吧,你在的這幾天,我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白潔祥笑開了花,“真的?诶呦真是寶貝兒子。”
說着,她要去揉餘嘉渝的腦袋,卻被他躲開了。
晚上,餘嘉渝陪着白潔祥在附近的餐館裏吃了晚飯,出門的時候他發現了樓雨打來自己沒有接到的電話,心裏十分忐忑,坐在餐桌旁食不知味。
好容易熬過了一個晚餐的時間,他趕緊給樓雨打過去。
“什麽?你明天要來星光市找我?”餘嘉渝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發愁。
“沒有不歡迎,只是最近工作比較忙,可能沒有多少時間顧得上你。”電話那邊的樓雨聽出端倪,他趕忙解釋。
“我給你訂酒店吧......前幾天刮臺風房間出了點小問題,正在維修......好......”
挂斷電話,餘嘉渝已經預料到自己接下來幾天的生活,起大早去研究所趕實驗,中午和樓雨約飯,再從下午奮戰到晚上,回家陪老媽吃飯,然後再回實驗室加班,最後深夜回樓雨那裏休息。
時間管理大師,不過如此。
第二天,樓雨獨自一人拉着行李箱,拿着一捧向日葵來到了星光市,落地正是中午時分,餘嘉渝說要來接她,她不想讓他來回奔波,執意不肯。
餘嘉渝發了個地址給她,說可以直接來找他吃中飯,樓雨打車前往目的地。
兩人見面,迅速沉醉于小別重逢後的甜蜜之中。
餘嘉渝挑了一個位于高樓之上的高檔餐廳,選了靠窗的座位,可以俯瞰整個星光市的繁華。
望着地面上螞蟻大小來來往往的車輛,樓雨有些好奇,“你在同游上班,為什麽吃中飯要選這裏?我記得同游不在這個區,來回會不會太遠了?”
餘嘉渝給樓雨剝好一只蝦遞到她嘴邊,笑着搖搖頭:“我開車來回,挺方便的,一會兒我先開車送你回酒店。”
樓雨咬下那只蝦,邊嚼邊拒絕,“你中午休息時間夠嗎,不要因為送我被領導責備。”
餘嘉渝輕笑着拉長了語調:“放—心—吧—我和領導的關系還不錯。”
下午,餘嘉渝送樓雨回了酒店,自己便又一頭紮進實驗室裏,再擡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才剛六點多,還不着急回家吃晚飯,便給樓雨發了條消息。
“我剛忙完,你今天下午去哪逛了,吃晚飯了沒?”
樓雨立馬回了條消息:“正在吃。”
然後發來一張美食的照片,餘嘉渝莫名覺得有些眼熟,這......怎麽這麽像華仁的某食堂推出的新品?
接着樓雨又分享了自己的地址,餘嘉渝看到後只覺得眼前一黑。
原來就是那個食堂!樓雨現在在華仁大學裏,和自己的實驗室相聚不到一千米!
她怎麽會來這裏?
餘嘉渝的心頓時失了節奏,雙手盡力拿穩手機打字,“你怎麽去華仁大學了?”
樓雨回:“很奇怪嗎?這可是星光市的頂流之一,我之前在隔壁上學的時候沒來過,這次回來可要好好參觀一下。”
來華仁大學的真正目的,樓雨沒有告訴餘嘉渝,今天中午見面的時候她覺得他憔悴了一些,不想讓他再額外擔心什麽。雖然上次說要學會依賴他,可樓雨明白,有些時候就是應該靠自己。
“嘶——”無人的實驗室裏,餘嘉渝倒吸一口冷氣,閉上了雙眼。
“好,現在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和樓雨聊完,他特意避開了樓雨所在的食堂那條路離開了校園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來,兒子,今晚老媽做了低脂健康的飯菜,而且保證好吃!”
白潔祥剛把最後一道菜端上飯桌,正巧餘嘉渝進了家門。
餘嘉渝洗了手二話不說,坐在飯桌上就開始吃飯。
白潔祥呆呆看了他幾秒,“中午沒吃飯嗎?這是餓着了?”
餘嘉渝僵了一下,“沒。媽,我一會兒還有工作要忙,還得回學校,今晚通宵不回來睡了啊。”
白潔祥一聽頓時坐不住了,“什麽?!這工作非得今天晚上幹完嗎?”
“對,正到關鍵節點上,得去實驗室守着。”
“什麽玩意兒讓我兒子晚上都不能睡覺,是不是你導師壓榨你?你導師叫什麽來着,嚴什麽?”
餘嘉渝害怕自己悍厲的老媽直接找導師“談話”,趕忙說:“不幹導師的事,是我自己想盡快搞完。”
白潔祥望着兒子執着的面容嘆了口氣,想說什麽但終究沒說出口,關于職業選擇這個話題,餘嘉渝已經和家裏争執了多年,現在看着已經是無法改變了。
白潔祥想,或許他是真的熱愛吧,這樣也好。
“那你明天什麽時候補個覺啊。”她問。
“明天不忙,但是要待在實驗室裏,我見縫插針小睡一會兒。媽,不用擔心,我明天晚上回來睡。”
片刻後,餘嘉渝放下了碗筷。
“吃飽了,我先走了媽。”
白潔祥站起身送他:“路上慢點,困了就睡會兒,累了就歇着,別傻乎乎的一直幹。”
餘嘉渝諾諾答應着出了門,白潔祥看着他有些疲憊的面容心疼不已,甚至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回日臨比較好,不要在這裏繼續打擾兒子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白潔祥腦中的另一根弦馬上繃緊了。
她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秘書撥通了電話:“喂,小陳,有件事你幫我辦一下。”
餘嘉渝工作到深夜,九點的時候,樓雨給他發消息問何時下班,想去他公司接他,他只好說還不确定。
樓雨怕耽誤他更多時間便沒有多說。
餘嘉渝面對今天新獲取的數據,揉了揉脹痛的眼睛。
雖然現在還不是坦白一切的時候,但是進度已經比之前推進很多了,烏夢清那邊似乎也有些不尋常的發現,這兩天找機會好好和她聊一下,只要掌握海秉義的把柄交給樓雨,不管自己之前對她說了什麽謊,她都一定會原諒自己。
“咚咚”兩聲清脆敲擊玻璃的聲音響起,将餘嘉渝從思考中拽回現實。
“喲,餘博,這幾天對研究很上心嘛。”段希哲推開門,并不進來,站在門口和他說話。
“當然,畢竟在段博士眼皮子底下,不敢不努力。”餘嘉渝陰陽怪氣地說。
段希哲嘴角抽搐了一下,“難得這個點還能在實驗室看見你,是有什麽重要發現嗎?”
餘嘉渝笑道:“想多了,這個點還在實驗室就是因為還沒什麽重要發現。”
段希哲的目光迅速變冷,但仍然客氣地說了句“那可要抓緊了”,然後轉身打算離開。
“說起來,已經很久沒見到蔔植博士了,同是一個項目的,他的小組不用抓緊嗎?”餘嘉渝問起蔔植,觀察着段希哲的反應。
段希哲背對着餘嘉渝,但仍能看出他僵了一下,他微微側過臉說:“教授給他安排了別的任務,不用你操心。”
然後便離開了。
餘嘉渝暗笑,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位教授。
等他離開實驗室時,旁邊的圖書館、教室等都已經漆黑一片了,唯一的亮光來自段希哲窗簾之後的辦公室。
餘嘉渝望着那一小片亮光搖了搖頭,然後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按下遙控解鎖,正打算開車門,只聽見車另一側後面的草地上有些窸窣的動靜,很像人的腳步聲。
“誰?”雖然在校園裏可能性不大,但餘嘉渝懷疑是個小偷。
他三兩步繞到另一側想确認一下,但在昏黃的路燈下什麽都沒看到,只有兩只校園流浪貓那在那裏警覺地望着他。
見沒有人,餘嘉渝驅車離開了。
片刻後,一個人在草地上的一棵樹後走出,身影逐漸被昏黃的路燈照得清晰。
一個年輕女人,劉海有些蓬亂,在夜風中裹緊了大衣。
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哈——好消息,證明他對白總撒謊了,壞消息,跟丢了。”
她一邊嘟囔着一邊向校內接待中心的賓館走去。
“真的服了這母子倆,他們鬥智鬥勇遭殃的是我這個打工人,好好的秘書大半夜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夜深了,樓雨帶着一身疲憊在酒店房間裏等餘嘉渝回來,但他遲遲沒有出現,樓雨的眼皮不停打架,最後終于徹底合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摩挲的聲音喚醒意識,只覺得身邊的床塌陷了下去。
熟悉的氣息萦繞周身,樓雨及時有些迷糊,也知道是餘嘉渝回來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沙啞地問。
“有一會兒了。”餘嘉渝在背後抱着她,下巴埋在她的頸側蹭了蹭。
“怎麽會忙成這個樣子?”樓雨心疼地問。
餘嘉渝低聲解釋:“不常有的,只是不巧最近特別忙。”
“抱歉,我原想等你回來的。”
“沒什麽好抱歉的,我進來的時候你燈都沒關,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如果一直等到現在,抱歉的是我才對。”
樓雨轉過身,在黑暗中向餘嘉渝伸出手去,摸到他穿着酒店的浴袍。
她的手上移,輕輕撫摸着餘嘉渝的臉頰,嗅到樓雨塗過的護手霜淡淡的牛乳香,感受着臉頰柔軟的觸感,餘嘉渝的神經漸漸松弛下去。
“睡吧,睡吧......”樓雨悄聲哄睡,他很快沉入了夢鄉。
沒有訂鬧鐘,第二天餘嘉渝早早自然醒了,聽到身邊的動靜,樓雨知道他要起床了。
“你這才睡了幾個小時?”樓雨有些迷糊地坐起身,旁邊的被窩裏還有餘嘉渝的熱度。
“夠了,這幾天把事情做完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沖個澡,你繼續睡吧。”
“不,我去給你買早飯。”
樓雨伸了個懶腰起身,蓬松的頭發和迷蒙的睡顏讓餘嘉渝一陣心動,他又俯下身撲在床上抱住她。
樓雨撫着他同樣蓬亂的頭發,“最近也太辛苦了些......我來,是不是打擾你了?”
“怎會,”餘嘉渝的頭埋在樓雨腰間,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你來,我還能充充電,你不來,我還更辛苦些。”
“後面很多天我都去旅行,不在洛春市,可能不好見面,到時候我每天打電話給你彙報行程。”
餘嘉渝擡起頭望着她,失落地說:“那怎麽辦,我要沒地方充電了。”
樓雨安慰道:“只是暫時的,暫時的。”
餘嘉渝指着自己的臉說:“那我要提前多充一些。”
樓雨笑了笑,俯身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餘嘉渝搖頭,“不夠,還要。”
樓雨又親了一下。
“不夠。”
樓雨有些無奈地看着他:“怎麽感覺認識的時間越長,你越像一個小孩子似的。”
餘嘉渝的眸子暗了一下,對于樓雨說他像小孩子不是很能欣然接受。
他猛然坐起身,将樓雨反抱在自己懷裏,一半被子都差點被弄到地上去。
“那這樣,還像小孩子嗎?”他對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樓雨回應着他,剛從睡眠中清醒過來的意識很快又陷入到另一種混亂而隐秘的境地中去。
她感受着他的呼吸,只覺得越來越火熱、急促,像是急欲将自己吞沒的獸。
而唇部的快感蔓延開來,兩個人緊貼的皮膚有些發燙。
不對勁,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擦槍走火。
樓雨還沒準備好,她用力推開還在癡癡糾纏的餘嘉渝,面紅耳赤地喘息着說:“那個......注意時間,我怕你遲到。”
餘嘉渝的眼神逐漸清明,看樓雨的反應,他了然地笑了笑。
“今天可能要下雨了。”他說。
“什麽?”樓雨不明白話題為什麽突然跑偏。
“朝霞這麽紅,都投射到你臉上了。”他打趣道。
樓雨反應過來,笑着用拳頭去捶他,“你倒是會開玩笑!”
“痛痛痛.......”
“好了,不打你了,快去洗澡!我換好衣服去給你買早飯。”
“謝謝親愛的。”餘嘉渝最後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迅速閃身去了浴室。
餘嘉渝出門後,樓雨在手機上再次查起了“海秉義”這個名字。
昨天出發去華仁大學前,她訪問了華仁大學醫學院的官網,想着在裏面能不能看到更多關于蔔植的信息,雖然沒有關于這個人的新發現,但是其中有個教授的面容莫名熟悉。
這個叫海秉義的教授,腦科研究所負責人,樓雨覺得自己一定在什麽時間見過,只是想不起來了。
最關鍵的是,蔔植也在這個腦科研究所工作。
昨天她在華仁大學的醫學院辦公樓和腦科研究所門前踩點觀察了許久,今天她決心一定要進去看一看。
沿着昨天熟悉的路線,樓雨先來到了醫學院辦公樓門口,正是上午八點多的樣子,許多學生和教師正魚貫而入。
大門口有四個閘機,每個人都必須刷卡才能進去,閘機的反應很快,要想不刷卡擠在一個人後面跟進去,還不被旁邊保安注意到,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四個閘機旁邊還有一個通道,是供裏面的人出來的,可保安現在正堵在通道入口看着衆人刷卡。
一籌莫展之際,樓雨看見大門口附近的一棵槐樹下,兩個女生手裏拿了煎餅在啃,一邊說着話。
一個女生身穿白大褂,黑長直的頭發披在肩後,另一個女生一頭紫色頭發很是惹眼,穿着皮衣短裙長筒靴,看上去很有個性。
樓雨走近時,聽見她們在說什麽“附屬醫院受試者”、“正規來源”、“違規醫學試驗”,明白她們就是醫學院的學生。
“不好意思同學,我的卡昨天忘在樓上了,能不能借你的卡先進去,拿到卡我再給你送下來。”
她先問了那個穿白大褂的學生。
兩個人對視一眼,穿白大褂的學生看起來有些社恐,一邊微笑一邊遲疑着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卡來:“好......好啊,不過我馬上也要進去了,麻煩盡快。”
樓雨喜出望外,“好,謝謝同學!”
那個紫頭發的女生看着樓雨刷卡進入,說了一句:“要是她不是醫學院的學生呢。”
白大褂女生說:“不會的學姐,不是醫學院的學生她來這幹嘛?”
烏夢清心虛,自己不是醫學院的學生,但已經去過了很多次醫學院學生都去不到的地方。
“好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烏夢清和白大褂女生揮手作別。
“學姐客氣,下次親友面基活動再一起去啊,我一個人不行,太社恐了!”
“好,下次我帶無料給你。”
白大褂女生是烏夢清在一次同好聚會上認識的,了解之後發現對方也是華仁大學的,并且還是醫學院的,便趁機向她打聽了許多醫學院學生才會知道的事。
樓雨進入大樓後,看到樓層導引,一樓是行政辦公,二樓是教師辦公室,三四樓是為學生設置的自習室、讨論室、小型實驗室等,樓雨火速向二樓奔去。
當她看到二樓每個辦公室門口都挂着一塊個人信息的牌子時松了口氣,這下好找了。
在長長的走廊裏走了一段,終于看到了海秉義的牌子。
如果說看到醫學院網站裏N年前的個人照片時樓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見過他,現在看到今年更新的個人照片時,樓雨非常确定自己見過他,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那裏、什麽時候見過。
辦公室裏拉着窗簾,漆黑一片。
旁邊有其他辦公室的老師走過,見樓雨在海秉義的辦公室門前有些踟蹰,好心提醒道:“找海教授嗎?他平常很少來這裏,都在腦科研究所辦公的。”
“哦,好的,感謝。”
“不過他最近不在國內,去國外開學術會議了,你有事找他可以線上聯系。”
樓雨再次道謝,只好轉身離開。
在下樓的時候,正好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教師與她擦肩而過。
男人說:“恭喜王老師,又發了新論文,這下沖副教授可穩了吧。”
女人的語氣混雜着驕傲與謙虛,“這才到哪啊,還要繼續努力!”
男人又說,“你的論文給海教授看過了吧,要評副教授,院內可得得到他的認可。”
聽到他們談論海秉義,樓雨停下了腳步。
女人說:“還沒,他最近去了國外,發給他恐怕也沒時間看。”
男人說:“他這兩年越發懶得管院內的事務了,整天忙他那個神神秘秘的花草實驗,你得多騷擾他幾遍,他才會回你......”
兩人說着話,上了二樓。
“花草實驗”四個字清晰無誤地落到了樓雨耳中,在她心湖裏砸出大大的水花。
一個醫學院研究腦科的教授做什麽花草實驗?除非這花草是自己家那些奇怪的與人類情感聯系緊密的花草!
樓雨二話不說,奔下樓将身份卡還給白大褂女生,向腦科研究所的方向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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