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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原中也和他的輔佐官最後在距離約定地點還有五十米的時候留步。這兩人一個冷酷一個冷靜,說是和警察無法和平共處,怎麽也不肯再近一步。
鹿野又為此表達了遺憾。
“竟然真的是鹿野又。”居酒屋的門被拉開,餐桌的對面,見到鹿野又明川的女警前輩震驚。
“活的鹿野又诶。”她說。
“什麽叫活的?”
“感嘆啦感嘆。”
“等等,雪咲,你吓到他了!”
“可是和傳說裏的一樣小只,你們難道不好奇嗎!田中教官說他的眼睛還是金色的!”
“……”
幾道謹慎的目光投了過來,鹿野又明川拉開門的手頓住,遲疑地打出個問號。
什麽小只啊,他有一七三了,也不是很小吧。
鹿野又明川看了看四周。
才十七歲!還在生長期呢!只是因為裝的是二十二歲所以看起來才小的!
“我要離萩原和班長遠一點。”得出結論的鹿野又明川說道,他改變了原來的方向,狡猾地擠到其他人身邊。
“誰又惹你了?”松田陣平看他一眼,也不介意這樣的行為,甚至還擡手讓了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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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法則第一條,不可以當着別人的面說壞話。
鹿野又明川打起十二分精神,尋找食物時正正經經地回了句“才沒有”。
降谷零注視着他的舉動:“他僵住了。”
諸伏景光無奈:“真的是很不擅長和陌生人相處。”
降谷零補充:“尤其是好好地和陌生人相處。”
幼馴染二人組說到這裏對視一眼,默契地哈哈大笑。
鹿野又明川咬了口餅幹,沒跟上思路。
松田陣平揚了下眉梢,見怪不怪。
“有什麽好笑的。”卷毛警官說道,“他剛進班的時候不是也這樣?”
“一動不動地盯着人也不說話,還以為是來找我打架的。”
鹿野又明川的語言藝術只适用于敵人和叛徒,不挑釁的情況下,起初完全和自己的任務目标們找不到共同話題。
“是這樣嗎?”人群中有人好奇地問道,“我只聽說他每天都要學習到淩晨三點。”
“我怎麽記得是四點?”
“五點才對吧!我有一次起了個大早,結果聽人說鹿野又才剛走。”
卷王的恐怖故事。
鹿野又明川的事跡起初還會被各個班的教官拿來當認真的例子稱贊,結果當大家發現以嚴厲著稱的鬼冢八藏每天都戴着痛苦面具後也就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了。
“其實不睡也可以。”鹿野又明川回憶,“但zero把我的嘴用膠布貼住了,我有點無聊。”
女警1號眨了眨眼:“膠布的話撕掉就好了吧?”
可以那樣嗎?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
“但zero嫌我煩人,把我的手也捆住了。”少年遲疑道,“我本來想給他表演一個大變活人的魔術,結果zero看到我掏出彩帶後就生氣地把我拖回了宿舍。”
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被所有人盯着的降谷零坐立難安,忽然覺得自己碗裏的菜不香了。
萩原研二在這時痛心地搖了搖頭,打趣道:“小鹿野果然還是最喜歡降谷。”
同樣身為受害者的萩原研二只口不提某人被拖着還要堅強地計分的事,企圖将痛苦全推到降谷零一個人頭上。
“他嫉妒了。”降谷零阖眼,平靜地喝了口茶,“鹿野又,萩原上次考試的分數比預估的差了六分,他一直不敢告訴你。”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我又不是唯一一個,小陣平的理論課有一門還擦及格線了呢!”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那是填錯答案的緣故——怎麽沒有人說諸伏,這家夥遲到五分鐘被白扣了十分,他才是最應該被譴責的那個吧!”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你這樣說的話,我就必須得提zero實戰課輸給班長的事了。”
鬼冢班的五人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在隔壁班不理解的眼神中,力圖用全部手段證明對方比自己更差。
鹿野又明川就這麽安靜地咽下了最後一塊餅幹。
半分鐘後,嘈雜的聲音徹底消失。
原本還在為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人物而感到開心的女警1號疑惑,不是很能明白自己為什麽手上突然多了只筆,從吃飯直接升級到了做試卷。
“他當哆啦A夢一直可以的。”松田陣平說,填完選擇題後将試卷翻了一頁。
好,好快!
女警1號瞳孔地震,下意識地看向周圍。
以寫到第三頁的降谷零為代表,短短十分鐘,大多數人已經寫到第二頁了。
這是合理的嗎。
什麽叫壓迫感!這就叫壓迫感!
莫名其妙被激勵的女警1號低頭,奮筆疾書。
不愧卷王組成的班級。
可惡,她今天晚上也要卷到淩晨五點。
-
鹿野又明川吃飽喝足是在兩個小時過後,期間等得不耐煩的中原中也順手去解決了一個任務。鹿野又明川收到輔佐官的郵件後很快點了删除,他坐在原地,漫不經心的樣子與周圍幾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隔壁桌有人在這時發出了輕笑。
“給自己的同伴下藥,真是惡劣的手段。”間隔的障子門被拉開,條野采菊向後仰了仰的同時,軍綠色的制服也跟着露了出來。
鹿野又明川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瞥了眼他身邊同樣穿着制服的末廣鐵腸:“今天是什麽?”
末廣鐵腸捧着冒着熱氣的茶杯:“醬油咖啡。”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好喝嗎?”
末廣鐵腸點頭:“還不錯。”
“是嗎。”鹿野又明川伸手,“借我喝一口。”
末廣鐵腸:“哦。”
奇怪的東西被喝進了肚子,兩個人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條野采菊沉默,希望馬上去死的對象增加了。
“然後呢?”鹿野又明川側過臉,這才看向自己的老熟人,“那位找我有什麽事?”
軍警特殊鎮壓作戰部隊·甲分隊。
這支至今為止因鎮壓了無數異能力者活動的隊伍,隊長是被稱為“遠東的英雄”的名叫福地櫻癡的男人。
“倒也沒什麽特別的,只是聽說你棄暗投明跑到警校讀書了,所以特地來看看。”條野采菊悠閑地微笑,“當然,隊長說這是好事,如果你想通了,我們[獵犬]還是随時歡迎你加入。”
鹿野又明川:“不去。”
條野采菊繼續微笑:“回答得太快了。”
鹿野又明川滿臉寫着拒絕:“全身腐爛而死這種事情才不要呢。”
為了保證[獵犬]的身體能力,所有成員必須每個月接受一次異能技師操刀的維持手術。
拒絕一次就會渾身潰爛而死——這是保證軍隊裏超高忠誠度的前提。
條野采菊:“……”
條野采菊:“這和那個醫生對你做的事有什麽區別?”
鹿野又明川理所當然,又喝了一口末廣鐵腸親制的醬油咖啡:“沒有森先生的話,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就像之前說的一樣,超越者不受法律管轄,是國際上公認的最強。
而未能擁有超越者的日本,在異能犯罪和戰争方面,完全喪失了話語權。
為了培養能與之匹敵的異能力者,也為了能擁有與鐘塔侍從等異能組織抗衡的戰力,在森鷗外作為軍醫期間,鹿野又明川一直在接受軍警的培訓。
換句話說,經常暗島一戰,軍警裏的高層認為,在擁有“請君勿死”的情況下,鹿野又明川是日本本土內最接近超越者的存在。
編號A4627,從未有人找尋過到他五歲前的任何資料,就像突然被誰創造而出現的一樣,不僅找不到過去,就連名字都是森鷗外取的。
不過,沒有過去的人才更好操控。
親手培育到現在的武器,那群人大概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親手割棄。
條野采菊惡劣地勾起唇角,剛想說點什麽,卻被表情突然嚴肅的鹿野又打斷。
“最重要的是!”黑手黨的幹部就這麽大聲宣布道,“你們的隊長!我讨厭他!”
條野采菊:“不就是被捅了兩刀?”
鹿野又明川:“你不是剛被挖來獵犬嗎?這你都知道?——而且是六刀。”
條野采菊:“別把自己說得和受害者一樣,是你先揮了個電線杆在那裏晃來晃去,嚴重點都算得上異能犯罪。”
鹿野又明川冷哼:“誰讓他要挑撥我和森先生的關系。”
不理解,那家夥極端得不行,有什麽可值得稱作英雄贊頌的。
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稱為黑手黨的森先生呢。
沒錯!
鹿野又明川堅定。
森先生才是無敵的!
“快走啦。”少年嫌棄地擺擺手,當着條野采菊的面像在驅趕小雞仔一樣地說道,“都是因為你們,害我犧牲了培養小白菜的珍貴時間,時間就是金錢!這種事對本來身為犯罪組織幹部的你來說明明很清楚吧。”
條野采菊沉默,希望這人去死的願望超越了希望自己的搭檔去死的願望。
不過小白菜是什麽?
條野采菊若有所思,雖然喪失了視覺,但憑借敏銳的聽力察覺到對方将身邊的同伴扶起的動作。
在鹿野又明川趕赴這場聚會前,他們就已經到達這裏了。
安眠藥?連緩沖期都沒有,用異能強化過了?
竟然不是給人下毒,真是難得的貼心。
想到這裏的條野采菊稍稍提起了點興趣。
可話說回來,鹿野又這家夥的朋友不是在一年前的那場暴動中死光了嗎?
條野采菊若有所思,聽見背對着自己的少年蹲下身的聲音。
“有人醒着嗎。”
他的衣角擦過條野采菊的手背,好像是戳了戳誰的臉。
“快醒醒,我們來玩老鷹捉小雞。”
“……”鹿野又的話理所當然地沒得到回複。
被下了藥的警官們保持着沉默,倒是一旁的末廣鐵腸頓了頓。
末廣鐵腸:“條野。”
條野采菊:“……”
末廣鐵腸:“他好像在罵我們。”
條野采菊:“……”
末廣鐵腸:“也有可能是在說你。”
在鹿野又明川站起來的同時,末廣鐵腸得出結論。
末廣鐵腸:“條野小雞。”
末廣鐵腸咧嘴:“呵。”
莫名其妙的綽號從搭檔的嘴裏冒了出來,配上末廣鐵腸那個具有嘲諷意味的标志性笑容,條野采菊的心理防線終于徹底瓦解。
畢竟條野采菊清楚地知道,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得到靈感的鹿野又明川都會逮着“條野小雞”叫了。
他不僅自己叫,肯定還會帶着港口黑手黨的其他人一起叫。
這不,發現了更有趣的游戲的鹿野又明川又挪了回來,開始認真和末廣鐵腸探讨“小雞”和“小雞仔”哪個更可愛的問題。
于是條野采菊就在這樣的議論聲裏,心平氣和地拔出了佩劍。
一個兩個。
他們還是一起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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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