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要和你一起生……
第37章 第 37 章 我要和你一起生……
夏天雨水多, 雪沛常躲在屋子裏睡覺。
醒來後,就和陛下弈棋,看陛下批折子, 和陛下親嘴, 偶爾趁着雨後天晴, 跟飛蛾一塊兒去遛彎兒。
飛蛾徹底認命,明白自己不可能再修煉成人,于是跟着雪沛在宮裏蹭吃蹭喝,好不惬意。
唯一被要求的就是,不許随便變成大撲棱蛾子, 以免驚擾外人, 引得不安。
還有一點沒說的就是, 晚上不可以随便往寝殿跑。
飛蛾當然明白。
它對于陛下能聽見靈識不适應, 有些讪讪的,還時常忘記這一茬,上次吃飯的時候一瞄, 還飛過去問雪沛,你脖子那兒咋的了, 蚊子咬了?
雪沛悶頭繼續吃, 不吭聲。
飛蛾“啧”了一聲, 說這蚊子還挺狠,印兒真深。
剛說完, 就感覺後背一涼,擡頭瞅過去,發現蕭安禮在門口負手而立,笑容和煦。
“明白了,是陛下嘬的吧!”飛蛾激動得在空中打了個滾, “你倆這感情也有點太好了,跟我講講,啥感覺啊?”
雪沛就清了清嗓子,低聲嘟囔說陛下能聽見。
飛蛾就不說話了。
其實連蕭安禮也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突然聽見交談,唯一的解釋就是和雪沛待久了,感染到了靈識的氣息,但他沒有細究這事,而是進來坐在桌旁,含笑看着雪沛。
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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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還要親,親了會兒,雪沛就坐人家腿上了,飛蛾早跑得沒影,他趁周圍沒人,拿了枚山藥糕塞蕭安禮嘴裏:“下朝了?”
蕭安禮咽盡了,點頭:“嗯,想你。”
其實雪沛也嫌他黏糊。
但沒辦法,誰讓他喜歡陛下呢,就忍着了。
并且陛下對他太好了。
給他好多的金子和寶石,雪沛眼睛都要看花了,除此以外,還有數不清的好看衣裳。
不管是哪兒都讓雪沛去,随便跑,随便瘋,大晚上的蕭安禮批折子忘了時間,雪沛打着呵欠進勤政殿,不會有任何阻攔,自個兒爬人家腿上面對面坐下,摟着脖子,沒一會兒就睡着了,蕭安禮一手托着他的後背,另只手繼續圈點勾畫,等全部看完,就這樣給人抱着回寝殿,輕輕放下。
當然,雪沛很懂事,蕭安禮說過不拘他,他也不會真的亂跑。
那些嚴肅的場合,雪沛才不會過去。
侍梨老人的事件處理完後,宮裏的閑言碎語少了許多,再加上他倆其實挺低調——
所有的親熱,幾乎都是關上門來的。
蕭安禮再沒有做過當着衆人的面,抱着雪沛翻身上馬的事,他對雪沛的态度,既大張旗鼓地重視,又謹慎細致地藏着,所以盡管都明白兩人的關系,知道了陛下對一個小侍衛看得像眼珠子,但大多數人也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假裝不知道。
有時候,蕭安禮覺得委屈了雪沛,怕雪沛不開心。
可雪沛樂得自由。
這樣多好,該有的都有,還不必被什麽虛名所擾,他樂意陪着蕭安禮就陪,閑了就出去玩,王大海得了好大一所宅子,裏面種了玉蘭花和各種果蔬,雪沛沒事過去盯着,看見果子熟了摘回去,拿給蕭安禮吃。
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一些小枇杷,酸杏什麽的,雪沛都有些認不出來,蕭安禮卻很高興,目光灼灼地看他。
夜深了,倆人可以說些小話了。
雪沛問:“陛下,你喜歡吃這些嗎?”
他還是習慣叫蕭安禮陛下,說不上來,感覺這樣更順口。
已經是初秋了,夜深露重,到了晚上還稍微有點冷,蕭安禮抱着雪沛,跟講故事似的:“朕小時候,有次聽伴讀的孩子說,他爹爹每日回家,都要給娘倆帶點路上的吃食。”
雪沛“哦”了一聲:“我知道,這叫打野食。”
蕭安禮就笑:“算是吧。”
“朕當時只覺羨慕,有人惦記着你,在外面走遠了走累了,也要給你揣着點什麽。”
他說着就捏雪沛的臉:“可惜有人針線功夫不好,那荷包都快不堪重負。”
雪沛跟着笑:“我再給陛下縫一個。”
因為陛下也老給他帶東西,都是放進那個皺巴巴的荷包裏,久而久之開了線,被陛下縫縫補補了好幾次。
蕭安禮沒說話,拿着雪沛的手反複把玩,手腕上的紅繩虛虛地垂着,在昏暗的帷幔裏很顯眼,蕭安禮的指尖已經挑進去了:“不記得這個是誰給你的,怎麽來的嗎?”
雪沛誠實回答:“不記得了。”
他有意識的時候,手腕已經栓了這根紅繩了。
陛下卻突然有些不高興起來。
“朕也要,”他撓着雪沛的掌心,“想要和你一樣的……”
雪沛被他弄得癢癢,笑着往後躲,連着說了好幾個好,蕭安禮趁機逮着人,親了好幾口,正美着呢,眼前突然一黑,有布從天而降,蓋在了他和雪沛的頭上。
蕭安禮一怔,呼吸貼近,雪沛的眼睛很亮。
“陛下,我沒有紅繩可以給你了,但我有紅蓋頭。”
雪沛的雙手環在蕭安禮的脖子上:“我今日出宮,特意買來的呢,和你一起蓋。”
小螢火蟲的觀點還挺樸素,他覺得人間嫁娶,都是要拜天地蓋紅蓋頭的,他沒父母,蕭安禮這邊也無甚親眷,太後樂得清靜,幹脆就請天地做媒人,不必再飲合卺酒,光看着彼此的眼睛,都要醉了,幹脆拿對方和月光來當酒。
寝殿裏就他們倆人,還要把聲音放得這樣低,蕭安禮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感覺雪沛這麽柔軟,眼神,嘴唇,還有那一顆心都軟得要命,不僅帶了吃食給他,還把天底下最好聽的話講給他聽。
“我跟你好,”雪沛頓了頓,“我、我要和你一起生老病死。”
雪沛已經學了不少的詞,但這會兒開口,還是結結巴巴的。
他感覺陛下拉起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心窩的位置。
“雪沛,”蕭安禮叫他的名字,“朕這裏,也有好多的蝴蝶在撞啊。”
撞得兩人都暈頭轉向,今夜沒喝酒,但真的醉意上臉了,不然幹嘛要一塊臉紅,腦筋也不靈光了,親着倒在了床上,居然都忘記摘掉那礙事的紅布——
也不算礙事。
蕭安禮拿這個,給雪沛的手綁着了。
雪沛這才害怕。
陛下也不哄他了,話都忘記了該怎麽說,只是不停地親雪沛,哪兒都親,心跳得厲害,喘-息聲越來越大,灼熱的氣流噴在耳畔,雪沛咬住了蕭安禮的肩。
受不了了。
陛下太過激動,沒了以前親熱時的矜持和細致,畢竟今夜才是真正地擁有對方,剛開始還護着雪沛的頭,後來就顧不得了,雪沛被撞得厲害,腦袋和大半的肩頸都在床沿外邊,紅布不知什麽時候摘了,他怕摔下去,一緊張,就把蕭安禮抱得更緊。
“放松……”
陛下悶哼一聲,這才給他拉回來,喘了好一會兒,壞心眼地拍他的屁-股,說你別太緊張。
雪沛怎麽可能不緊張,他差點就要發光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兩人調轉了過來,雪沛暈暈乎乎地換到了上面,這次疼的不僅是腰,還加上了膝蓋,他被颠-簸得要瘋了,哭着罵蕭安禮不要臉。
蕭安禮卻呼吸一滞,反而給他抱起來了。
到最後天亮了,雪沛沒能按時吃上早飯。
他沒勁兒了,感覺自己四肢五骸都被抽幹了力氣,恹恹地趴在床上,蕭安禮給人擦洗完畢,正拿着帕子拭手,聽見雪沛叫他,湊近過去:“怎麽了,還不舒服嗎?”
雪沛啞着嗓子:“感覺要被你打死了。”
蕭安禮摸他酡紅的臉,喉嚨也是沙啞的:“怎麽會呢。”
“可是,”雪沛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你都戳到我這裏了啊……”
話沒說完,就被陛下捂住了嘴巴。
還好,宮人的腳步聲停留在門外,沒有聽到這些羞人的話,可飯香味已經傳來,即使晚了兩個時辰,但還和每日送來的一樣,聞着就熱氣騰騰,香氣直往人鼻子裏鑽。
雪沛噌地一下坐起來了。
蕭安禮沒來得及攔。
……眼睜睜看着對方痛苦倒下,重新縮回被子裏。
自此之後,雪沛再也不好奇什麽畫冊和話本子了,也時常勸說陛下要節制,切莫荒-淫,不能好色。
蕭安禮淡淡地掃他一眼,說朕不好色。
雪沛氣得又想罵人,就聽見陛下補上了後半句。
“朕好的只有你。”
午後的秋風吹起書頁,發出輕微的沙沙響聲,雪沛吵不過陛下,嫌酸溜溜,幹脆伏人家腿上打盹,陛下也在地上坐着呢,不過不是冰冷精致的漢白玉地磚,而是粗糙的甲板,紅嘴巴的鳥雀劃過碧波萬頃的河面,發出婉轉的啁啾。
閑暇時就這樣,陛下要看京畿的豐收情況,順便帶着雪沛出去玩,白龍魚服,僞裝成漁夫的禁衛軍劃着船槳,艙內有人已經睡熟了,渾然不覺旁邊的書籍被放下。
蕭安禮看向窗外,青山綠水,好不壯麗。
最難得是有人相伴。
波光粼粼的河水托起了群山,也托起了漂浮的船舶,晃啊晃,雪沛感覺自己仿佛飛入雲端,他被人溫柔地抱着,熟悉的淺淡香味傳來,紅日漸落,陛下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螢火蟲。
——就像無數次的那樣。
也将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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