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鬼宅’再遇 如此神秘
第3章 ‘鬼宅’再遇 如此神秘
孤月獨懸夜空,風聲裏黑鴉叫的凄涼。
洛州城,城上守軍打着瞌睡,突然被一陣大力推醒。
“誰!哪個不長眼的攪人清夢!”
睡眼惺忪的士兵罵罵咧咧的睜開眼,拿着刀,就要出鞘。
突然脖子一陣冰涼,長劍鋒利的劍刃抵着她的喉嚨,威懾十足。
方才還叫罵的士兵頓時啞了聲,吓出了一身冷汗。
來人卻并沒打算取人性命,反而是掏了塊小巧精致的玉牌,遞到士兵眼前。
“開城門。”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城門早已下鑰,非緊急軍報,貴人鸾駕親臨此二種情形不得開。
士兵眼睛微微瞪大,借着月色,看清了玉牌上的紋章與小字,登時不敢造次,連連應是。
偌大的城門在寂靜的黑夜裏,吱嘎一聲,沉悶的打開。
兩列守軍燃起火把,整齊列于城門兩旁,目送着車隊進城。
馬車四檐風鈴聲清脆,車轱辘軋過青石磚,帶着獨有的辘辘聲響,悠悠的行過街道,在‘鬼宅’前停下。
外頭侍衛搬來梯凳,在馬車前放下,站到一旁。
馬車車廂內,侍兒扶着阮言卿起身,侍候主子出了車廂。
幂籬皂紗長及膝,小郎君身上獨有的清淺藥香在夜風裏顯得格外醒目。
梁宣玉張開雙目,借着翹檐遮擋,坐起,扒着瓦礫,眼睛裏露出一絲意料之中的淡淡笑意。
她就說能在瞬息間識出她劍招的小郎君不簡單。
果然,就連再見,都是如此的透着神秘。
梁宣玉倚着翹檐,劍柄摩挲着下巴。
他究竟是什麽來歷,莫非真是如她所想,這小郎君是那位大來頭人物所豢養的美侍?
若是如此,這小郎君的地位看來在那位眼中舉足輕重。
她是不是得花些功夫在他身上?
梁宣玉若有所思的擡手擱在劍柄上,這小郎君難接近的很,想通過他搭上那位大來頭人物的線,貌似有些難。
梁宣玉腦海裏回想起茶鋪裏出手救這小郎君的事,不禁微微搖頭,俠客與美人的話本故事貌似不适用這小郎君。
她得想想其他法子。
至少得接近的了小郎君才行。
梁宣玉矮下身去,身輕如燕的越過院牆。
‘鬼宅’的大門也在這一刻打開,侍衛們魚貫而入,排查各處。
侍兒們拿着燈籠将各處點亮,将挨着花廊池塘最近的一座僻靜院子拾掇出來,焚香灑掃,帳幔換新,擺上棋案,書冊,古琴,不見一絲忙亂,更是聽不見一絲嘈雜之聲。
阮言卿在書案前坐下,依舊不曾摘下幂籬。
侍衛擡了兩箱東西進來,放下,步若無聲的退了出去。
梁宣玉靠在梁上,抱劍,掃了眼那兩個箱籠。
沉甸甸的,看來是金子簪玉之類的值錢物件,這小郎君奢靡鋪張,倒也沒什麽意外的。
梁宣玉收回了目光,落在靜坐書案前的身影,微微挑起了眉,怎麽連在屋內都不去了幂籬,好生奇怪?
莫非臉上有疤?
梁宣玉想到這,搖了搖頭,若是生的醜,如何會成為她人豢寵,大抵是這小郎君随了主子脾性,故而才如此得寵。
正思索間,下頭傳來動靜。
兩個箱籠被打開,一摞摞賬冊被搬出來,轉瞬侍兒們就将書案快堆滿了。
小郎君坐在賬冊堆裏,清清冷冷的擡手将一本賬冊拿下,執筆過一會兒就在那賬冊上寫些什麽,不多時,一本賬冊就翻到了底。
用時之短,令梁宣玉有些吃驚,抱着劍,屈起一側腿,眯了眼,仔細看了看小郎君筆過處留下的墨跡。
一絲不差。
梁宣玉咂舌,她掰着指頭,算算自己用的功夫,簡直是望塵莫及。
這小郎君看來不是個以色侍人的,有一手算賬的好本事,怪道受到這般看重。
梁宣玉心生了些許佩服,忽而又可惜起來,那不摘幂籬,大抵是相貌真的有些瑕疵。
燭光下,幂籬被染上了一層暖色。
梁宣玉看了許久,漸漸的被那執筆的手吸引。
該怎麽形容呢?
那手白玉似,指若削蔥,精致又纖長,柔胰處微微帶着粉意,指甲蓋都透着水潤的光澤,似桃花初綻,粉中透白,俏生生的立在枝頭,沾着晨露。
梁宣玉一時有些看呆了,長劍抱在手裏,下巴抵着劍柄,連戳出個印子都毫無所覺。
“郎君,盛京來人了。”
外頭侍衛在屋外禀報。
小郎君執筆的手一停,涼涼如玉般沁涼的聲音自幂籬間透出,“不見。”
“是郎主的人。”
侍衛站在屋外,又道。
一直端坐的小郎君這時才有了些許反應,他放下筆,沉默良久。
梁宣玉看着下頭,心頭忽然有些好奇所謂的郎主是誰,怎麽能讓看着不留情面的小郎君竟然有所遲疑了。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
小郎君終于出聲道,“叫她在屋外回話。”
“諾”,侍衛退了下去。
很快一個風塵仆仆的侍衛被帶到屋外,站在屋外的石階下止步。
“郎君”,那侍衛行禮,低着頭回,“郎主說這事是他疏忽了,他會好好處置那些不長眼的,讓郎君寬心,安心手頭的事。”
“就這些?”
小郎君擡眼,幂籬中,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似是隐隐的有些失望,并不十分明晰。
“郎主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愛重郎君和女君一樣,不希望郎君為此事心有芥蒂,郎主近幾日已經為此事斥責女君了……這幾日的藥都未曾斷過。”
侍衛低着頭,語氣沒有一絲變化,最後才添上了一句看似自己說的話。
小郎君的頭微微低了些,手擱在案沿,微微蜷了手指。
“知道了。”
“郎君體貼郎主,屬下還要回盛京複命,屬下告退。”
侍衛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将話說完,行禮後,就退了下去。
院子再次恢複了寂靜。
梁宣玉看向下頭始終保持着方才姿勢的小郎君,一時對他們話中的郎主,女君,感到了一絲違和,她微微坐直了些,長劍在懷裏從左肩換到右肩,眼睛透着若有所思。
下頭,小郎君卻在這時突然将硯臺揮落在了地上。
‘咚’
刺耳的碎裂聲,在屋內蕩開。
整個屋子所有的侍兒,無論是忙着活計的,還是站着候在角落的,全都一下跪在了地上。
阮言卿站了起來,“誰也不許跟着。”
此話一出,侍兒們低着頭面面相觑,不敢違命,卻又似乎有着某種顧慮,膝蓋隐隐有要起身,攔阻的意思。
可是直到小郎君走出屋子,誰都沒有真正敢攔在主子面前的膽量。
梁宣玉起身,飛身從梁柱上腳尖一點,迅疾輕靈似貓,閃身落在了廊下陰影中,腳一勾,攀上廊上檐,輕盈的跳躍在廊脊間。
玄色劍袖刺繡銀紋別致精巧,下擺随風輕揚,孤月下,飛影似箭,遙遙跟着幂籬及膝的小郎君,一路出了‘鬼宅’。
梁宣玉很好奇他要去哪兒,或者說,小郎君這樣的性子,心中氣悶時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在僅僅兩面之緣中,梁宣玉對這樣一個冷清性子,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小郎君起了極大的興趣。
若是可以,此時趁虛而入,做一做紅顏知己也不是不行。
梁宣玉這般打算到。
她的腳下步子漸緩,已經距離太近了,她怕她的跟蹤,會讓小郎君有所察覺,隔着十來丈的距離,她時而跳上屋檐,時而拐入小巷,目光始終跟着小郎君的背影。
很快,她發現跟随小郎君出來的影衛一個接着一個被中途出現的黑衣人給牽制走了。
梁宣玉眸間劃過絲警惕,腳尖一點,不再遮掩身形,拉近了和小郎君的距離。
女君身姿輕盈的在小郎君身側落下,劍鞘一揮,将一個黑衣人淩空打落在了街邊的一個木樁上。
“小郎君,夜深了,你似乎又欠了我一個人情,這回打算拿多少金子來謝?”
梁宣玉收回手,挑眉沖着幂籬及膝的小郎君壞笑,“我瞧你孤身一人,也不可能帶錢在身上,怕不怕我起了壞心,将你拐走?”
阮言卿呼吸一輕,下意識後退,手裏又捏上了那枚泛着絲藍紫光澤的銀針。
“看來小郎君也不是一直心無畏懼,如此深夜,下回還是別貿貿然出來,不然我可未必次次都會及時出現。”
梁宣玉笑起來,收了逗弄的心思,長身玉立,長劍在手,風姿神貌,格外的令人莫名信服。
阮言卿一時眸光微起波瀾,不知為何收了銀針,垂下眸,沒做反抗。
梁宣玉見他放松下來,上前,拿劍的手,隔着劍攬住了小郎君的腰。
“得罪了。”
話音未落,縱身而起,飛身上了屋檐,身姿飄若游雲,遠遠的将一幹人全甩在了身後。
阮言卿遙遙回望,眸間若有所思,風聲裏,幂籬皂紗飄舞,借着月光,他看向女君,神情帶着些許異樣。
梁宣玉發覺他的注視,眸光微動,輕盈的落下,将手收了回來。
“小郎君,可是有話要說?”
“你跟蹤我?”
小郎君語氣微帶冷意,未見得救後的歡欣,只是退了兩步,隔着幂籬皂紗,眼神透着警惕的質問。
“這話從何說起?”
梁宣玉抱劍,正經極了。
“你不承認也無妨。”
小郎君卸磨殺驢,徑自回轉腳步,就要擡步。
梁宣玉連忙閃身到他跟前,抱劍的姿勢變了,從左邊換到右邊,組織着說辭,而後又察覺不對,她這是被先發制人了,若是氣短,豈非不打自招?
又放下手,叉腰。
“小郎君,我可是救了你,那些人都沖着你來了,你的影衛根本保護不了你。”
阮言卿止步,幂籬下,好看的墨眉微微蹙起。
“小郎君,你這是無言以對,還是氣悶的不想搭理我?”
梁宣玉微微低下身,仍然覺得這小郎君冷冷清清的樣子,生起氣來,也與旁人不同的很。
女君輕笑。
不過也許就是這樣特別,才會在一群美侍中脫穎而出吧。
梁宣玉心裏揣度着,又想到自己的目的,不禁看着眼前人,眸光些微帶着幾許思量。
只是不知若是拿這次相救交換去天一樓的機會,這小郎君會不會願意相助?
“你在算計什麽?”
阮言卿警醒的後退一步。
梁宣玉直起身,微微笑起來,背着手,拿着劍微微的敲着肩背,“小郎君,你的身份,挺讓人好奇,我在想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阮言卿眸間劃過抹深思,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梁宣玉的意圖。
小郎君沉默着,依舊任由女君打量。
梁宣玉不氣餒,微微踱起步子,繞着小郎君,邊走邊道,“小郎君,你是出手大方,可你怎麽不問問我想要什麽?”
阮言卿側過頭,隔着幂籬皂紗,終于問道,“你想要什麽?”
“我學藝初成,初入江湖,自然是想要有一番作為。”
梁宣玉停步,笑意誠摯,眼睛裏閃着微光,像是真的暢想揚名立萬的年輕俠士一樣,壯志淩雲。
“你想去天一樓?”
阮言卿鳳眼中神色莫名。
“是,我打聽了,天一樓是為朝廷做事,而且專門招攬江湖人,所以我想另辟蹊徑,走一走這條門路。”
梁宣玉沒有隐瞞這點,颔首。
阮言卿透過幂籬皂紗,見女君一副神往的模樣,忽而主動走近幾步。
梁宣玉詫異的微微揚眉,不明所以的正向他。
阮言卿遞出了一塊玉佩,纖細蔥白的手幾乎與玉佩相輝映。
梁宣玉頓了下,有些遲疑,“給我?”
“這是天一樓的通行玉牌,洛州權貴人手一塊,我并不需要這個。”
阮言卿道。
梁宣玉反應過來,揚眉嬉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小郎君……”
“天一樓,你想去,我自然不會攔着。”
阮言卿又道。
小郎君的話裏似乎有着別的含義。
梁宣玉伸手接過,神情若有所思。
冷清少言的小郎君卻在此時,突然奚落,“誰讓你急着送死。”
梁宣玉摩挲玉佩的動作一頓,思緒散去,揚眉輕笑,“小郎君,你在關心我?”
“……”
阮言卿後退兩步,掉轉頭,忽然疾步而走。
梁宣玉跟在他身後,長劍抱在手裏,将玉佩收進袖中,笑意玩味,興致十足,“小郎君,你放心,咱們兩清了,這份大禮我很喜歡。”
女君笑語聲自身後遙遙傳來。
幂籬下,阮言卿微微蜷起手指,不知為何心裏一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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