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為何在此 感到安心
第7章 為何在此 感到安心
楊汀吓得倒仰在地,揮舞衣袖,直指梁宣玉。
“快……快殺了她!殺了她!”
百餘名護衛亮出兵器,神色忌憚,卻又滿是嗜血的盯着馬車上的女君,微微展開架勢。
梁宣玉眸底映着雪亮劍光,衣袖翻飛間,轉瞬挑了三人兵器,攔腰劃過五人肚腹,一劍捅入一人心髒。
瞬息間,九人倒地,血花灑落一地。
護衛們驚駭的後退兩步,震驚于女君的速度,紛紛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齊齊攻上。
梁宣玉腳尖一點,飛身在半空,踢飛一人,迅速退出包圍圈,一瞬又收割了防守薄弱的數十名護衛性命。
鮮血噴灑,将滿地的金銀珠寶染透了血色。
楊汀扒着箱子,躲在馬車一側,驚魂失聲,指尖摳着箱子,指甲都崩裂了,也毫不自知。
梁宣玉劍鋒劃過數人咽喉,血順着劍身滴落,劍氣蕩開,将兩人震的氣血翻湧,步步倒退,撞的樹身微晃,滿樹落花飛下。
女君在花雨中,衣袖挾風,劍花一挽,斷去四人筋脈,帶起一地花雨。
漫天花瓣,紛紛揚揚,繞着女君周身,随着劍氣滌蕩滿園。
無數護衛幾乎在同一時間兵器脫手,只覺某處一涼,而後便倒了下去。
血色在花雨中奪目而又耀眼,震懾着餘下護衛每一個人的心房。
她們的手顫了起來,幾乎都要握不住兵器。
梁宣玉劍尖着地,一步步走向她們,眉眼含笑,卻又漫不經心,就像是故意折磨一樣,劍尖蹭着地面,帶起一陣刺耳又讓人心顫的聲音。
那聲音冰冷而又帶着警告,就像是蛇信子舔在臉上,讓人麻木又懼怕。
餘下的護衛不自禁的癱跪在地,兵器丁呤當啷的掉落一地。
梁宣玉止步,眉梢微挑,“還算識時務,趁着我還沒改主意,快滾。”
話音未落,一人跌跌撞撞的爬起,連連沖着梁宣玉哈腰,一瞬便跑沒了蹤影。
剩下的一一效仿,生怕梁宣玉後悔,散去的極快。
酒池肉林間,梁宣玉掏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拭去劍身上的血色,微微擡眸,看向探出頭,意圖跟着遁走的楊汀。
“是你自己了斷,還是我幫你,楊坊主?”
楊汀剎那臉白無人色,顫着牙,一瞬縮回馬車後,躲在箱子後頭,腿軟的走不動道。
“看來楊坊主到現在都還沒認清楚形勢。”
女君微笑,随手将帕子揚在地上,将長劍輕撫,劍身閃着雪亮寒光,倒映着女君眉眼,目光清亮,燦燦生輝。
“我一向好說話的很,既然你不願動手,那就我來好了。”
劍尖輕拍着掌心,女君踱步緩緩的走向馬車,玩弄人心到了極致。
楊汀繞着馬車,扶着車沿,顫着腿,呼吸急促,驚恐萬狀。
“怎麽了,為惡之時,難道沒想到會有今日嗎?”
梁宣玉好整以暇的繞過車頭,忽而發問道。
“我聽說福壽.膏是你發揚光大的?害了那麽多人,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我卻只殺你一次,你說,這是不是便宜你了?”
楊汀駭的瞪大眼,這下連躲的力氣也沒了,徑直趴在地上,繞着馬車直爬。
慌不擇路下,眼前突然出現一雙腳。
楊汀呼吸一窒,一寸寸的擡頭,瞳孔放大。
梁宣玉彎着腰,逆着光,手背在身後,劍柄輕敲着肩背,眉眼含笑,“把你做成人彘怎麽樣?”
楊汀吓的膽寒,倒仰過去,背抵着地,爬的飛快。
女君輕擡腳,碾在她的衣擺上,揚眉,“跑什麽?我都不殺你了。”
楊汀飛快搖頭,白沫從唇角冒出,四肢抽搐,驚魂失色。
女君含笑點頭,“看來這個比較适合你。”
劍光一閃,長劍出鞘,女君直起身,手起劍落,砍斷了楊汀的右手,正要繼續舉劍。
“梁宣玉!”
酒池肉林外,忽聞急呼。
小郎君玉碎般沁涼的音色帶着急促,伴随着破空傳來的暗器落在樹身上的悶響,顯然情勢危急。
梁宣玉一劍揮歪,劈在楊汀臉上,頓時鮮血直冒,蔓延了大半張臉。
痛的楊汀慘叫不斷,一下暈厥過去。
女君掃了眼昏死過去的楊汀,不待思量,腳尖一點,飛身往園外躍去。
幾個黑衣人飛快的舞動手中的銀鏈,刀刃處處揮向躲閃着的小郎君。
女君淩空而來,迅速揮劍将刀刃劈開,将人摟進懷中,縱身後退,腳尖幾下點過幾棵樹的樹梢,落入酒池肉林中。
“小郎君,殺你的人還真是不少。”
梁宣玉一腳踢翻箱子,将金銀騰出,又将箱子踢正,回到馬車上,将人安置進去。
“好好待在箱子裏,我一會兒就回來。”
梁宣玉扶着箱蓋,沖着阮言卿挑眉,臨走前,戲谑的頓住身形,掏出懷中的玉佩,抛了抛,嬉笑,“讨要人情。”
阮言卿抱膝,在箱子蓋上的剎那,面色微白,指尖微微顫了下。
梁宣玉未覺異樣,察看了四周後,立刻去清退已經追進酒池肉林的黑衣人。
箱子裏,密閉黑暗的空間。
小郎君蜷縮着,唇都咬出了血,他細細的顫抖着,呼吸越來越輕,越來越急促,他克制的閉上眼,試圖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就像幼時一遍遍的背着那些書冊,記住那些冗雜的內容,捱過被關起來的時辰,就能重見天日一般。
阮言卿白着面色,微微松開唇齒,壓抑着這種源自心底的恐懼。
“很快……很快就能出去的。”
小郎君想要用幼時的法子度過當下的困境,可是任何一本書的每一個字都無法浮現在腦海,就像是空白的一張紙,脆弱的只要輕輕一撕,就會四分五裂。
小郎君漸漸的感到了窒息,幂籬早在躲避刀刃時,掉在林子裏,掩面的面紗灑着清新寧神的藥粉,因而給了他一絲清明。
箱子外什麽聲音都沒有傳來。
靠着箱壁,阮言卿慢慢擡手,扶上箱子縫隙,纖長而又精致的皓腕帶着微微的顫意,試圖打開這道嚴絲合縫的縫隙,讓光透進來。
可是恐懼似乎讓他無法自如的使喚自己的手,那個箱蓋就像是巨大的重物壓在頭頂,他撼動不了分毫。
漸漸的,阮言卿的手垂了下來,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連面紗上清新寧神的藥粉都無法讓他冷靜下來。
小郎君害怕極了,他再一次陷入到自己創造的幻境中,感覺一雙手狠狠扼制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掙紮,更無法反抗。
可是即便是這樣,小郎君也沒有流一滴淚,他的牙緊咬着,不讓自己喊叫出聲,習慣性的想要抵抗過去。
他不會認命的,哪怕再狼狽,也不會屈服。
小郎君緊閉雙目,不斷的縮着自己的身子,抱膝強迫自己安靜下來。
箱子裏寂靜極了,箱子外依舊什麽聲音也沒有傳來。
巨大的深淵終于張開血盆大口,吞沒了阮言卿。
他的手無力的落下來,身子倒向一側,呼吸漸弱。
“爹爹……”
極低極委屈的一聲低喃,阮言卿陷在了幼時的記憶裏,恍恍惚惚的半夢半醒。
箱子卻在這時一下打開,天光透進來,女君眉眼含笑,伸出手,“等久了吧,都解決了。”
她的聲音透着朦胧的暖意,是冰冷夢境裏唯一的一抹光彩。
阮言卿受到蠱惑,抓住了伸向自己的手,撲進了讓他感到安心的懷抱。
“小郎君?”
梁宣玉驚訝的張着雙臂。
一聲喚,帶着風裏花香,一下讓阮言卿清醒。
小郎君急急從梁宣玉懷中退出來,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神色冷極了。
梁宣玉抱劍,上下打量,微微挑眉,“說起來,小郎君,你怎麽在這?”
“且,你還知道我在這?”
梁宣玉目光有些探究,落在阮言卿的眉眼間。
這是第一次沒見小郎君戴着幂籬,雖然有面紗遮着,但僅憑所見,目如點漆,膚白似玉,小郎君當是生的不錯,要是神情不這麽冷就好了。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麽?
梁宣玉劍柄碰了碰下巴。
“你拿了百人榜榜首,這事,我在天一樓聽說了。”
阮言卿鳳眸垂下,從箱子裏邁出來,跳下馬車。
而後看了眼滿地的屍體,望向梁宣玉,“楊汀,你已經殺了?”
“方才去救你,還未曾收尾。”
梁宣玉挑眉,目光看向其中一輛馬車的位置。
“多謝相救。”
阮言卿側開臉,眉目清冷,玉碎般沁涼音色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
梁宣玉卻稀奇的回過頭,輕笑,“這回倒是多了兩個字,小郎君,救了你三回,下回,你該如何道謝?”
阮言卿沉默,衣袖下指微微蜷起,“我該回去了。”
小郎君想起了梁宣玉在舞伎跟前的逢場作戲,她對誰都是如此。
一時面色更冷,又恢複了一貫少言的姿态。
梁宣玉笑着從馬車上躍下,走在阮言卿身後,手背向身後,劍柄輕敲肩背,“小郎君,你欠我的人情太多了,下回就對我笑一笑如何?”
阮言卿心跳忽而快了一下,手微微緊握。
梁宣玉卻還在後頭眉目輕揚的戲谑。
“我覺得小郎君你年紀小小,總是冷着臉,未免失了鮮活,哪有閨閣郎君不愛笑的呢?”
阮言卿止步。
“梁宣玉,你見過多少閨閣郎君?你怎麽知道他們都愛笑?”
小郎君的眸底隐約有一抹酸澀情緒,又極快隐去。
梁宣玉動作微頓,跟着止步。
阮言卿沉默良久,“不是每個閨閣郎君都愛笑的,梁宣玉。”
這是梁宣玉見阮言卿的第三面,這句話,直到他離開,都還在她耳畔回蕩。
梁宣玉站在原地,手放了下來,捏緊劍。
“小郎君的話,怎麽聽着怪讓人……”
梁宣玉說不清這種剎那的感覺是什麽。
長劍抱在手,轉過身,“還是辦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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