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假死事件

假死事件

新年的第二天莫就拉着夏洛克去了唐人街，夏洛克也盡心盡職地帶着莫跑遍了整個倫敦，輪渡和晚風，當然還有薯條。

一切都那麽令人滿意，流水都是順意的，輪渡上的風順着臉頰滑過，黑色的頭發在空中飛舞露出整個額頭，莫的眉眼更加清晰得顯露。夏洛克卷卷的頭發在風中四處飄散，雙手插在大衣裏，藍色的眼睛看向莫白瑩瑩的臉，在黑暗中總能看清原來在光下看不見的，人的唇色被放大，口齒之間的動作被注視，夏洛克總是擅長觀察的。

在中餐館用餐的時候，夏洛克剛剛離開一會而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莫在被搭讪，莫坐在那裏擡頭看着搭讪的女人，周圍有些人也在蠢蠢欲動，莫緊貼并不像第一天見面的時候那樣收斂的漂亮，可能是新年穿着亮橘色的外套坐在那裏，總是帶着笑，将美麗傾瀉。

莫擺了擺手，站起來更加燦爛得笑起來，面前的女人一下子驚訝得捂住了心髒像是要暈倒，莫趕緊伸出手扶住她。

夏洛克快步走過去，那個女人調笑地說道“你真是太美貌了，你的笑一下子擊中我的心髒。”

莫有些害羞，紅暈爬到耳垂“小姐你也很漂亮，你是電影明星嗎？。”莫放開手，眨了眨眼睛真誠地看着那位女士。

夏洛克走進，“小姐我覺得你并沒有心髒病，也沒有任何其他疾病，如果有問題不如先去醫院而不是在這裏。”

女士轉頭看過來，“哦，神探夏洛克？”又轉過身來，“他是你的約會對象？甜心，他會不會太無趣了，就是因為他而拒絕我嗎？這是讓人心碎。”柯特妮裝作西子心碎，這邊莫本來就已經吸引很多注意力，柯特妮一來靓男靓女的組合更加吸人眼球，還是在窗邊的位置。

還沒等到莫得回應柯特妮莞爾一笑，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卷發“親愛的，厭煩他的時候記得第一個找我哦。”拿出餐巾紙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號碼還有親吻一枚，順帶抛了一個媚眼，放在了莫得手邊，最後不忘飛吻，“寶貝我是柯特妮，歡迎來找我玩哦，想我了可以先去看我的新電影。”

夏洛克一句話都沒有插上，完全被忽略，“完全是妩媚的，真是太美了，果然是演員哎。夏洛克你有沒有了解呀。” 莫一邊說着一邊坐下，将餐巾紙拿起又放到桌邊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看着他放下而松了一口氣，實際上知道莫的性取向也沒有讓他放下心，只有看見他只是欣賞的神情才慢慢放心，“柯特妮，一位有名的女演員……

話音還未落下，一個高大的男生走過桌前将寫好信息的餐巾紙放在柯特妮的餐巾紙上面，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就開始源源不斷的放置，大膽的直接當着夏洛克的面抛起媚眼，蠱惑莫一起離開。

莫有些無措，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夏洛克，“英國的人們挺熱情的哈……呃要不我們換個餐館？”

夏洛克朝着莫看了看，莫一下子就明白意思，立刻站起來拉着夏洛克的手一起跑起來，風在耳邊呼呼吹過，人群被甩在身後，在路燈下停下來，兩個人的體力都不錯跑了很遠都沒有太大的體力損耗。

“我們像逃婚的哈哈哈哈哈哈”莫張開雙臂擁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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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轉過身來“也像是在搶婚。”

莫擡起頭挑了挑眉，抱住面前的夏洛克，夏洛克回抱住莫，低下頭看着莫有些微紅的臉，“也許我們是在私奔。謝謝你夏洛克。”夏洛克沒有回應，只是抱緊了些。

在英國的日子恢複了不鹹不淡，莫有時也覺得奇怪：為什麽自己突然就來到了英國，怎麽就突然和夏洛克還有華生一起了。躺在床上伸了伸懶腰，接着到鏡子面前拉伸，夏洛克和華生醫生最近也閑的不行，三個人的陣地挪到了莫的公寓，主要是兩個人實在無聊，不如看看莫的舞蹈，有時也讨論發光的兔子一類奇怪的事情，或者是尋回的名畫。在這空閑的日子有時真是有點頹廢。

麥考夫作為英國政府的代表也來的頻繁，莫心裏覺得真是他真是和夏洛克一樣不愧是親兄弟，總是争執離場，但最終總是和睦的。華生醫生和莫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已經可以免疫，畢竟兩人都是普通人有時是無法融入天才的争吵裏，莫和華生醫生還培養了莫名的默契——一吵架就去研究中國瓷器，從中國帶來的瓷器足夠莫和華生醫生“炫耀”了。

實際上莫也很少完全參與他們的案件，因為畢竟是福爾摩斯和華生的主場，偶爾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降低兩個人的面臨風險。但夏洛克的身旁怎麽會永遠平靜呢？他可是夏洛克。只是這次要回到福爾摩斯的名譽之戰了，沒有人會置身事外。

夏洛克在媒體上被審判的時候，莫是無力的，他沒有能力反抗，沒有能力幫助夏洛克。其實自身也是難保的，報紙将莫和華生一起塑造成了夏洛克邪惡的“同謀”，已經很久沒有去舞臺表演，仿佛公寓陷入了困境之中。

三個人已經習慣在莫的公寓裏聚集着吸煙，沉默，沉默。

華生首先離開，準備去診所，皮鞋在地板上踢踏拖動，從衣架上取下大衣，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迷霧中看不清臉的兩人，最後關上了211B的門。

莫從沙發中掙脫出來，坐直身體，掐滅了手中的猩紅。

公寓和生活一樣，拉起了窗簾遮蓋了所有光亮，在昏暗的煙霧裏看不清夏洛克的臉，只在明明滅滅的星火中，看見夏洛克的藍色眼睛。

“我不明白為什麽，夏洛克，你的辯解。”莫仰頭癱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聽見什麽，看見什麽。”

“把一切都披露在大衆面前，這是媒體的好習慣，沒有隐私可言。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記錄在案，每一次見面都要被記錄，比你自己更清楚上床的次數。”（《奧本海默》）夏洛克站起身來走到莫的身邊，“他們想羞辱所有人，他們可以羞辱所有人。”

莫輕輕拉住夏洛克的手，仰頭看着夏洛克，夏洛克蹲下身和他平視，莫伸出另一只手将夏洛克額前的卷毛撥弄開，更清晰的看見清澈的藍眼睛，“夏洛克，你別後退，你別同他們講和。”（《無人詩》）莫湊到夏洛克另一只手上夾着的煙尾上吸了一口，狹長的眼睛裏是銳利的，牽着的手突然用力，夏洛克被力扯動，單膝跪倒在沙發旁邊，上身趴到了莫的身上，莫在夏洛克耳邊輕輕摸了摸他的耳垂，“夏洛克，現在我們背負罵名，現在我們要豐碑。不要讓他們在紙頁上拼湊你的訴狀。”

夏洛克側着頭看向莫，在煙霧中眉眼間不再是柔和笑意，尖銳刺人，劃破黑暗，好像被蠱惑，直起了身，在莫的耳邊落下一個吻，“我會的，你……  剩下的話被清涼的嘴唇突然噎住，莫雙手抱緊了夏洛克，熄滅的煙落在了地板上，灰燼撒在地面。

莫回到劇院，劇院是私人的，也是爸媽特地選的并不會因為外界的事情幹預莫。下午，莫收到了信息，奔赴向大樓，在岔道口與華生醫生相遇，一步一步向前走，周圍的人已經看不清，鳴笛聲已經消散，整個世界都是那麽寂靜.

華生醫生的手機裏傳來夏洛克的聲音，“這一切是……真的，你和莫站在那裏……你……”突然蒙上了一層昏黃的顏色，一切都靜止在這裏，莫仰頭看着夏洛克，看不見的神色，他還是穿着那件大衣，聽見一聲驚呼，手機從夏洛克的手中滑落，黑色的人影從樓頂下落。

華生醫生被撞倒在路面上，腳邊的自行車輪胎還在打轉，華生醫生的聲音被放出，莫低下頭看見了華生，華生慢慢站了起來，莫站在原地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兩人往前跑去，跑到血跡的面前時還是恍惚的，周圍人好像都陷入了慢動作，莫跪倒在地面，伸出手觸碰夏洛克的後腦勺，黏膩的血，華生醫生撲倒在夏洛克的身上。

一下子湧出一批醫護人員和救護車，将莫和華生拉開，世界又忙碌起來，好像面前從未出現過死者，好像一切都是幻覺，除了手上的血跡，華生和莫相互攙扶住幾乎無力的對方。莫伸出沾染了血的手，晃了晃手，動了動手指，是真的，是真的。

為什麽世界是黑白的，為什麽華生睜大了眼睛，為什麽天空是黑色的，為什麽會下雨，為什麽世界一明一暗，為什麽突然看不見……

華生已經搬出來公寓，另一個房間的門已經很久，沒有人打開。

所有人都說夏洛克死了，莫對于那天的記憶模糊又清晰，好像前幾天才發生，卻又看不清地上人的臉，夏洛克死後很長時間華生和莫都不再見面，莫在劇院請了大半年的假，在公寓裏休息，哈德森太太只能看見他緊閉的門。然後他又回到了劇院，緊接着就是高強度的工作和排練。

在首演那一天很是震動——《霸王虞姬》，虞姬虞姬總是出現在戲劇臺上。

莫熱衷于演這一舞，然後在半年前的一天突然之間，最終結束了這一舞蹈不再表演。華生後來也來看過莫，華生結識了新的女友瑪麗，他們的感情很好，也許會結婚。茉莉也來看過莫，茉莉也有了新男友，這次看起來也很棒。好像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繼續。

是的，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繼續，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