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沒有和離 “郁禾,別這樣跟我說話
第43章 沒有和離 “郁禾,別這樣跟我說話。”……
裴聿澤深邃的鳳目冰冷至極, 望着徐徐而行的馬車,望着馬車裏的人,不辨溫情。
金垣至今還記得當初賜婚旨意剛下時, 四大世家在京華的公子為他辦了一場晚宴,就在楊柳依依的湖畔廳中, 熱鬧喧嚣,觥籌交錯, 唯有裴聿澤一人在湖邊的窗前席地而坐,執杯獨飲, 将自己隔離在這一場熱鬧外。
窗外是連綿不盡的花燈, 将冰冷漆黑的水面照的色彩斑斓,可越是色彩斑斓, 越顯得裴聿澤的冷寂。
金垣穿過熱鬧走過去, 在他對面而坐, 問他:“你不想娶公主?為何不拒絕, 只要你拒絕, 我想皇上不會強迫于你。”
他對表哥對裴家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裴聿澤是那樣說的:“娶誰都一樣。”冷淡無波。
金垣俏皮道:“那可不一樣,聽說羲和公主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京華, 不, 大曌無出其右者, 嘿!與你正好相配!”
裴聿澤不語理會。
金垣可惜地懊悔:“今日白天本來有機會的!你偏生錯過了!”
白日他們途徑一處園子,聽說裏頭有宴會, 金垣最是愛熱鬧,就要進去,聽說羲和公主也來了,他就更要進了!結果, 裴聿澤一聽羲和公主,眉頭一皺,絲毫不留念,無情地離去。
“你是不是不喜歡她驕縱跋扈?”
裴聿澤的臉色沉了幾分:“成親後,她不再恣意妄為,我與她相敬如賓也罷。”
那時是多冷酷,多不近人情啊,如今呢......
眼看着裴聿澤掉轉馬頭,金垣大驚:“表哥,不去大理寺了?不去審問了?”
回答他的只有在秋日陽光下油光锃亮甩動的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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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垣唏噓,誰能想到,當初“不屑一顧”的裴少卿,如今做盡争風吃醋的事!
————
那是位于西市偏僻的一處宅子,古樸雅致,推門而入是滿院的茉莉飄香,水墨畫的白紗在屋檐下随風而蕩,意境缱绻。
大概是突然有人闖入,使的裏頭的主人大喝一聲:“什麽人!”
屋檐下立時走出四個青年,優雅英俊,卻因闖入者強大的氣場,讓他們神情戒備,目光淩厲地盯着院中的裴聿澤。
面對四人的敵對,裴聿澤長身玉立,依舊目空一切,清冷淡漠,氣質矜貴而迫人,讓四人不敢小觑。
“敢問閣下是?”
裴聿澤冷冽而視:“讓開。”
“閣下好大的口氣!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裴聿澤早已是怒火灼心:“從前這是什麽地方,我不知,今後,這只會是一處廢宅。”
“哈哈,裴少卿好大的官威啊!”随着一聲爽朗的笑聲,程以璋從內走出。
四位青年大驚皺眉:“這就是裴少卿?怪不得......”
程以璋颔首:“不錯,大理寺少卿,我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四品上官,裴氏未來的掌權人,如此口氣氣勢,自當如是。”他輕笑一聲,“不過,沒想到堂堂裴少卿,竟會尾随而來。”
對于他的冷嘲熱諷,裴聿澤不放在眼裏,語聲極冷:“郁禾呢?”
程以璋輕慢嘆息:“原來是來找公主的,不知少卿今日是以何種身份來找公主?”他不等裴聿澤答,兀自說道,“若是以少卿身份,那公主為尊,少卿要想見公主,可得通傳,公主願意見才行,若是以前夫的身份......好像也沒有什麽見的必要了吧?”
這個父親嘴裏的“無名之輩”結結實實給裴聿澤來了一記無形的耳刮子,他從沒想過有一日會被另一個男人觸怒如斯地步,怒極肺腑,不可遏制。
帶着不可遏制的怒意,眼眸愈加冰冷如利刃,裴聿澤緩緩步上木質臺階,四位青年被他的氣勢所攝,随着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直至裴聿澤同樣站于廊下,身高的參差,睥睨而來。
唯有程以璋仍舊傲然挺立,絲毫不怵,是一個男人的争競之心。
裴聿澤維持不了一個世家公子的涵養,手掌按住程以璋的肩,修長的手指收攏,微微使力,程以璋抵受着壓力,力持沉穩一笑。
“你還沒有資格質問本官,程編修。”
寒意爬上在場每個人的背脊,随着話音落下,裴聿澤手掌再度使力,程以璋幾乎支撐不住,膝蓋頓曲,往後退半步,神色愈發凜然不屈。
四位青年見兩人劍拔弩張,忙是上前解圍:“裴少卿莫要動怒,公主安然無恙,公主扭傷了腳,以璋知道草民這處有一眼溫泉,對得打損傷有奇效,是以,公主正在後院泡泉。”
裴聿澤極沉吐納,氣沉胸腔,洶湧迸入眼底:“程以璋,你竟敢帶郁禾來私人溫泉。”寒意刺骨的聲音極致危險。
程以璋對裴聿澤的感覺很複雜,他佩服這個只比他大了兩歲的青年,卻也嫉妒這個男人擁有過郁禾至今不願放手,內心冒氣的一點小小黑暗讓他輕笑:“那是因為公主信任下官,今日下官是公主的私人護軍,裴少卿若是想進去,還需打敗我。”
一句信任徹底将裴聿澤激怒,他要動手,正合他意:“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兩人猛勁生風,皆是空拳肉搏,出招迅猛,令人瞠目結舌。
“一直以為裴少卿槍法了得,刀法也出神入化,沒想到赤手空拳竟是這樣生猛!”
“與他矜貴清華的氣質倒是不太相符。”
四個青年識趣地退到了一邊,竟然悠哉觀戰點評了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裴少卿的招式有些奇怪?”
“十分狠辣?”
“好像......”
他的下文還未出口,卻見裴聿澤一拳将程以璋壓制在地,随之自己的肩膀也為之一顫,力度洩進一般手臂垂了下來。
程以璋正要認輸,見他如此,驀地眼底閃過驚訝,失落:“你身上有傷?你竟然身上還有傷?”他竟然連受傷的裴聿澤都打不過,看來之前在避暑山莊争魚時,裴聿澤還是“手下留情”了。
他矯健地站了起來,裴聿澤也冷淡地起身,松了松手臂,未曾應答。
“今日上午打馬球時,你尚且不曾受傷,這麽說這傷是從皇家園林離開後受的,聽聞是裴主召見?能傷得了你的,難道是......”程以璋幾乎要将答案呼之欲出。
裴聿澤斜睨他一眼:“與你無關。”
程以璋愣了一下,松弛一笑:“确然。”
他退開了身子,沒有能力再攔住裴聿澤,他不該低估一個有涵養的世家公子,事實證明,再有涵養的世家公子,在遇到軟肋時,都會變得無比可怕。
————
溫熱的泉水包裹着郁禾的雙腳,熨帖如加溫的絲綢,舒服極了,好像連扭傷紅腫的腳踝都不痛了,郁禾舒心地坐在池臺上,雙手向後撐着,仰着臉阖目,曬着秋日的暖陽,惬意極了
彩鸾坐在一邊煮茶,歡喜道:“程編修真是細心呢,這裏風景好,既能給公主療傷,還能讓公主心情愉悅,也只有程編修才能有這樣的雅致。”
青鳥看着園子裏的紅楓,笑道:“這溫泉的藥效,真是事半功倍,待會我再給公主抹藥,十天半月才能好的扭傷,不出五日就能活蹦亂跳了。”
彩鸾道:“這麽看來,程編修真是個妙人!公主,你要不要給程編修加分?”
郁禾迎着暖陽笑嘻嘻:“加分加分!”
彩鸾趁勢問道:“那是五分滿意,還是七八分滿意,還是十分滿意?”
“嗯......”郁禾唇角細抿,輕輕沉吟。
“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驀地一道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吓得彩鸾一抖,頓時把手裏的茶匙丢出了幾尺外,青鳥也吓得一個激靈,兩人具是騰地站起,又跪了下去,太過驚吓緊張,不由脫口:“參見驸馬......”話音剛落,才意識到語誤,又連忙準備改口。
“你們下去。”裴聿澤不給她們改口的機會命令道。
郁禾已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硬聲道:“她們是我的人,少卿無權命令她們,青鳥,彩鸾,過來。”
青鳥彩鸾連忙走過去,才走到一半,聽到裴聿澤冰冷的聲音。
“出去!”
青鳥彩鸾又低着頭往回走。
“過來!”
青鳥彩鈴又往郁禾那邊走去。
“出去!”
“過來!”
兩人就跟稚嫩孩童賭氣一般,青鳥彩鸾欲哭無淚,她們自然是聽郁禾的話,但是震怒之下的裴聿澤她們生理性害怕。
“公主......”青鳥彩鸾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魚,哭喪着臉向郁禾求救。
郁禾憤怒道:“裴少卿,你大膽!本公主現在命令你,立刻出去!”
裴聿澤怒極眸光越沉,不動如山。
“這是命令!少卿是要違令嗎!”
郁禾沉着臉,盛氣淩人,裴聿澤非但沒有後退,反而朝她走去,郁禾心下一顫,臉色越冷,逼視着他。
裴聿澤在她跟前停下,單膝而跪,依舊俯視着她,先一步預判了她的動作,瑩白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不讓她避開自己,低沉的聲音如鐘磬低吟:“若是公主不想在此與我說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郁禾早已見識過他的強勢,知道他完全做得出來,并且以他的身手,都可以帶她直接翻牆離開。
識時務者為俊傑。
“青鳥彩鸾,你們先出去。”可這一妥協,讓郁禾更加生氣,她推開裴聿澤的手,厲聲質問,“裴聿澤,你這樣有意思嗎?”
裴聿澤凝視着她,目光極冷:“公主這樣有意思嗎?每日與程以璋糾纏不清!”
郁禾愣住了,審視了他一圈,忽然笑了出來,涼涼道:“裴少卿,你這樣莫不是在吃醋吧?”
“我是!”裴聿澤直截了當。
郁禾的笑意頓住了,看着他眼裏的灼灼神光,怒從心頭起,一字一字,咬牙切齒:“裴聿澤,你真讓我覺得讨厭!”
裴聿澤靈魂結塊,再被硬生生砸開,利刃劃過他的肌膚每一寸,痛不欲生,他的冷冽蕩然無存,不知所措,輕撫郁禾的臉,近乎乞求:“郁禾,別這樣跟我說話。”
“那我要怎樣跟你說話?裴聿澤,你真是讓我無地自容,每一次,都是!從未有過的無地自容!”郁禾心神震蕩,訝異許久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她推開裴聿澤的手,“我是羲和公主,驕傲驕縱,你可以是不愛我,屈服于皇權接受這門親事!可你不該利用我!你讓我覺得若是我不是公主的身份,你甚至不會看我一眼!”
“不是......”
“不是什麽?難道你沒有嗎?當你一次次為了段雨瓷抛下我你沒有嗎?當你因為段雨瓷三言兩語,寫下和離書,你沒有嗎?你現在跟我說,你在吃醋?”郁禾胸口一悶,眼眶噎紅了,可她笑了一聲,無盡諷刺,“你是覺得,我是個毫無感覺毫無思想,任你搓扁捏圓,你想利用時,就能利用一下,不想利用了就丢在一邊,喜歡了就溫存一番,厭惡了再不屑一顧,現在你說一句吃醋,我就該歡天喜地地抱着你轉圈圈嗎?”
“裴聿澤,你沒事吧?”郁禾嗤笑一聲,眼淚掉下來,她快速擦去。
此刻的裴聿澤無助,絕望而孤獨,他難以自持握住郁禾的手:“郁禾,拜托你......”
郁禾還是掙紮着甩開他的手,沉聲道:“你我已然和離,還請裴少卿不要越禮,尊稱本宮一聲‘公主’。”她不要再因為他而丢下尊嚴!
“郁禾......”
“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什麽都不想聽!”郁禾“刷”地從溫泉裏抽回雙腿,顧不得擦幹水漬,也顧不得腳傷,撐着池臺就站了起來,結果卻因用力過猛,腳踝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她整個人都站不穩,直直摔進了溫泉裏。
“郁禾!”裴聿澤大驚失色,他立即跳了進去,埋入池中,将郁禾撈了起來,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讓她把嗆入的水咳出來。
驚魂未定的郁禾在看清裴聿澤焦急的神色時,更覺狼狽,怒氣蹭地沖上腦門:“你放手!程以璋!”她下意識喊出程以璋的名字。
聽到她喊程以璋的名字,裴聿澤眸色驟沉,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冷喝道:“我從未打算放手!我說過,程以璋他這輩子都休想!”
郁禾還要硬氣地瞪着他:“我們已經和離了!你一個小小大理寺少卿沒有資格幹涉我要跟誰在一起!”
“是嗎?!”裴聿澤怒極反笑了一聲,怒火的眼眸劃開一道冷冽的口子,“郁禾,若是我說,我們根本沒有和離呢?”
郁禾如遭雷擊,渾身都僵住了。
“那日我寫下的和離書,可曾落款?落款可曾蓋上我的印章?你拿走的和離書,可曾上交禮部入檔?”裴聿澤的聲音清清涼涼,卻如一記又一記的驚雷砸入郁禾心頭。
她是公主,和離這件事自然用不着她親自去辦,自有下面人去辦,那晚,她還進了宮,告訴了爹爹,難道爹爹也知道......
她動蕩着,無比動蕩着,四肢都随着心都在顫抖,接連抛下的問題,都在往郁禾心底注入燒滾的熱油,她瞪着裴聿澤良久,幾乎失控,咬牙切齒,從喉間溢出的聲音擠過齒縫,一字一字:“裴聿澤,你真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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