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屋內一片漆黑。
這次變更出發時間,楊舒屹并沒有刻意和梁文開打招呼,因此房子裏沒人她絲毫不意外,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趁着周末和狐朋狗友們出去放松了。
生物鐘和精神負荷将她的腦海攪成漿糊,她拖着已經趨近極限的身軀去洗澡,頭發吹幹後就匆匆入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嘈雜的聲音吵醒。半夢半醒間,她還以為她仍在獨居,條件反射地就去摸床頭櫃的刀具。伸手摸了個空,才迷糊地意識到她現在在梁文開家。
那廂梁文開也發現了床上的動靜,啪嗒一聲把電燈打開了。
“咦,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梁文開扔掉手中的皮帶,欣喜地朝她走來。他還沒忘記早上那通電話,他想,她心底還是有他的,這不是特地給他驚喜了嘛!
楊舒屹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視線終于清明起來。收入眼底的不只是他臉頰上那個足以膩死人的酒窩,界限分明的腹部肌肉線條,還有散了一地的衣衫和皮帶。
“我還以為是我早上出門,或者是鐘點工走的時候忘記關房間空調了呢!”他在床沿落座,随手将摘掉的手表放置床頭櫃上,身上的酒意清晰可聞,望向她的那雙眼睛像是沁入了霧氣,迷蒙又深情。
“沒和你說,想給你驚喜。”睡意被驅散,大腦重新開始運轉後,她同樣想起了早上那通電話,主動摸了摸他微紅的臉頰,感受到指腹上的溫熱後,問他,“喝了多少?”
“沒多少。”他伸手扣留住她覆在他臉上的手,輕輕摩挲着。
楊舒屹知道,他酒量很好,能讓他喝到微醺,已經是常人會喝到吐的程度。感受到他望向她的目光比往日要遲鈍,她輕輕推他。
“去洗澡吧!”
他卻扣着她的那只手,放倒身體重心,将頭埋進了她的肩窩,用起伏的呼吸掀起她脖頸處皮膚的漣漪:“有點累,讓我休息一會兒。”
累什麽?近期工作進展不順利,女朋友還擺明了不是很願意結婚,這就是梁文開比往日喝得要多的原因。煩惱和朋友說,朋友嘲笑他女朋友不識好歹。是吧,他其實多少也有點不忿,但這些壞情緒在發現她乖乖地在家裏等他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他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她只是還太年輕,對未知感到茫然而已,并不是不愛他。
他不像往日一樣目的明确,楊舒屹拿捏不準他在想什麽,只好摟着他的脖頸問他:“衣服都脫了,不冷啊?”室內空調調到25度,梁文開這樣很容易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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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不信你摸摸。”他拽着她的那只手覆到他的胸口,試圖證明他真的不冷。然而這個沒有多少旖旎的尋常動作,卻因為掌下的皮膚光裸,而突然變了味道。
肌膚相貼,楊舒屹自然也感受到掌心下的心跳不尋常的加速,猜測到這人喝下去的酒精滋生出一些少兒不宜的情愫。
果不其然,下一秒,高挺的鼻梁和柔軟的唇珠就開始沿着光滑的人體曲線一點一點地下滑。那只攥着她的手也沒閑着,帶着她往下,觸過他堅實的小腹。
掌下分明的觸感太好,她不由得珍惜地流連起來,她深知要在繁忙的工作中保持身上的鍛煉痕跡有多難。
隔着真絲睡裙,他重重地咬了咬尖端,如願聽見她的嘤咛聲,更賣力地将那一片布料打濕出花朵般的痕跡。
她望着胸前匍匐的發旋,不由得惡從心起,指腹順着肌膚往下,去搔刮迅速鼓脹的褲料。
猶如過電那般,身上那人敏感地顫了一下,連帶着齒尖的力量加重,激得她也難耐地揚起了脖頸。
她終于被重重地按倒,發絲淩亂地鋪散開來,兩只腳踝被蠻力一拽,裙子也因為這番動作自然堆積至腰間。
……
噴薄出的灼熱氣息終于慢慢平複的時候,他輕輕在她唇角吻了吻,喉結滾動,望向她的眼神還覆蓋着一層愉悅過後尚未散去的雨霧,聲音輕佻又莫名鄭重:“屹屹,結婚吧!我會對你好的!”
困倦在放松後遲緩地爬上神經,又被這樣沉重的話題驅散,她假意打了個哈欠,沒骨頭一樣地窩在他的肩頭,朝他的鎖骨吹氣:“對我好就先去給我倒杯水。”
溫熱的身軀抽離,空調打出的涼意一寸一寸地爬上毛孔。背道而馳的兩張面孔的唇角不約而同地耷拉下來,無形的隔閡再次如栅欄般豎起,仿佛剛才那樣親昵炙熱的溫存是一場午夜時分的旎夢。
但當梁文開拎着礦泉水回來的時候,兩人的面上都恢複了慣常的神色。
他擰開瓶蓋遞給她,随手替她整理因為汗意黏連在臉上的發絲:“喝慢點。”
楊舒屹本來就沒有那麽渴,喝了小半就将瓶子還給他,起身走向洗手間。他将瓶中剩餘的水一飲而盡,随手将瓶子扔在地上,再次擰開了洗手間的門。
冷凍過的礦泉水瓶上橫七豎八地布滿着他們的手印,像是難舍難分,又像是若即若離。
次日,楊舒屹難得睡到了九點半。
等她差不多拾掇好自己的時候,梁文開也終于醒來。他坐在床上盯着那道窈窕的背影,這才想起來她這次到來的原因:“你去你舅舅那裏?”
“對。”之前已經編造了舅舅找她有事的謊言,楊舒屹現下也不好推翻,“我給你買了腸粉和豆漿,放在桌面上。”
“好,要我送你嗎?”
“不用,你快洗漱吃早餐吧!”
“嗯嗯。”梁文開若有所思地下床。腸粉冷了并不好吃,他對食物挑剔得很,平時她才懶得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今天大概是出于愧疚或者其他心理,她還是特地給他叫了份外賣。
為什麽是外賣而不是親自下樓去買?因為楊舒屹似乎就是互聯網中所說的那類“服美役”的那類人,她絕對不可能穿着睡衣邋裏邋遢地下樓買早餐。
一早收到這樣罕見的關懷他并不怎麽開心,但是趿拉着拖鞋走到洗手間,發現昨晚被他亂甩的衣服已經規規矩矩地放在洗衣簍裏的時候,那顆起了褶皺的心髒還是被這些微小的細節熨平了。
楊舒屹和他是同類,一樣讨厭做家務,只不過他的程度更誇張一點,屬于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那種甩手掌櫃。他前女友曾經做過一個測試,往卧室床頭地板上扔了一包紙,并交代鐘點工不要動那包紙,結果她出差一周後回來,那包紙仍然處在原地,氣得她吹胡子瞪眼的。
生活習慣很壞的他,自然和誰生活都會産生龃龉,哪怕是同樣懈怠家務的楊舒屹也不例外。她有意無意地吐槽過很多次關于他洗過澡後的浴室別人沒辦法用,他總是在家亂扔東西的壞習慣,但是都被他用鐘點工會解決,不用她處理的态度糊弄過去了。
楊舒屹不愛幹家務,心也足夠寬,既然有人會處理那她非必要絕不沾手,直接視那些堆積的家務如無物。
但,人大概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前女友追在梁文開身後锱铢必較像媽媽一樣照顧着他的時候,他只感到頭疼,怎麽會有這麽不可思議的女人。現女友和他一起無視那些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家務時,他欣喜于找到同類的同時,又有一種不那麽被關注的失落感。
好在,楊舒屹是極為聰明的那類人,她并不是完全不照顧他,她偶爾會幫他熨一熨衣服,收拾地上亂扔的衣物,幹一些不怎麽費時間的瑣碎事情。物以稀為貴,她的照拂像昙花一現,卻又足以讓他感受到她的貼心。
因此,梁文開特地去抽屜裏翻找出兩張購物卡,放在了卧室的梳妝臺上,朝一牆之隔的衣帽間方向說了一聲:“家裏還有兩張公司端午節發的購物卡,放桌面了,你等下拿去給舅舅吧!”
楊舒屹聞言将頭發撩到前面,笑盈盈地朝他走過去,在他頰邊獻上一吻:“謝謝文開,你真貼心,我剛還在想要帶點什麽回去呢!”随後轉過身來,不客氣地指揮他,“幫我拉一下拉鏈。”
他幫她把剩餘的發絲捋到前面,再掐着她的腰,将這條裙子背後的拉鏈拉上去。
“沒有我你要怎麽穿啊?”
“所以不能沒有你呀!”精心裝扮過的楊舒屹得逞般地笑,眼角眉梢的風情瞬間傾灑而出,勾得他一大早呼吸一熱,握在柔軟腰際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扳過她的臉,強硬地分享了一個沒刷過牙的吻。兩條滑溜溜的舌尖席卷交織,她口腔中的薄荷牙膏味道太重,重得他沒一會兒就嫌棄地松開了她,喉結滾動,一個勁地幹咽口水。
“啧,你果然又不沾水刷牙,刷完還不漱口。”
“你不懂,這才是正确的刷牙方式。漱口會縮短氟化物與牙齒的接觸時間,不利于保護牙齒。”楊舒屹混不在意,還有心情笑,扭身去照找鏡子确認她的妝容被破壞的程度。
“上哪學的這些歪門邪道,我怎麽記得氟有毒,不讓咽下去呀?”梁文開舔了舔唇上殘存的味道,還是有些嫌棄。
楊舒屹擦拭被唇邊溢出的口紅的手一頓,随即輕輕地笑了起來,眼底浮光如流金般閃動:“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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