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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嘻嘻，當然因為林沉哥疼我。”路什宴得意輕哼，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随口的親昵對于雌蟲而言會過于刺激，還在想着剛剛的場景：

“萊茵那讨厭鬼居然說我們都長大了，林沉哥你就不疼我，對了，林沉哥你看到剛剛他的臉色沒有，實在是太好笑了。就這還比我大一歲呢，真是一點都不長記性。”

林沉失律的心髒逐漸冷靜，默然半晌淡“嗯”了一聲。

那大概是一種因為自己卑劣解錯誤懷裏小雄蟲的單純信任，瞬間陷入自我反省和硬生生克制的冷靜。

“林沉哥。”

路什宴還不顧死活地靠在他肩膀上喊他。

香香甜甜的奶油草莓信息素還環繞在林沉口鼻間，跳舞時間越長，随着雄蟲運動沁出的薄汗似乎變得越發濃厚。

剛剛克制住的一點绮靡暧意，在已經成熟的雄蟲信息素味道下，難免重新受到影響。

林沉忍不住放開思維，好轉移控制住舞步的穩平和放在懷裏小雄蟲的視線，不至于過于灼熱，導致從幽深冷漠的眼瞳裏洩露出幾分馬腳。

“嗯？”

路什宴跳累了，習慣性趴在他肩頭偷懶，孩子氣地和另一邊的萊茵隔空炫耀，林沉等了一會，才聽到他突然沒頭沒腦皺眉湊近耳邊輕聲問自己：

“你是......不喜歡聞見雄蟲的信息素味嗎？”

林沉沒聽明白，第一下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路什宴微微擰眉，無形的精神力伴随着信息素味開始圍繞在雌蟲周圍，宛如密不透風的蛛網，絲毫難漏。

屬于林沉的心聲若隐若現出現在他的精神海裏，認真思考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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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信息#味&濃了，是跳舞%#的*&嗎？】

【其*&蟲也%聞*？】

【不*&地方%舞......煩】

“我的精神力信息素是奶油草莓味。”仔細猜測剛剛偷聽到的心聲，胡亂分析。在面對最親近的親蟲面前，路什宴完全沒有雄蟲公開和雌蟲談論自己信息素味道的私密暧昧意識，熱情推薦：

“不難聞的。”

偏了偏脖子，他示意雌蟲靠近去聞自己的後頸。

絲絲縷縷的甜濃信息素味從雄蟲衣領縫隙露出的白膩肌膚滲開，黏黏糊糊纏繞進林沉所有的呼吸空間。

林沉眼珠微轉，克制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那一塊細白肌膚上。

小雄蟲的脖頸細長脆弱，白金柔軟的頭發乖巧服帖在頸後，路什宴見誰都乖張倨傲，現在不設防靠在林沉肩膀偏頭讓去聞自己的信息素香味的信任樣子，卻乖巧的令雌蟲心髒鼓脹發熱。

【好乖】

剛剛因為聯想到其他雌蟲會聞見奶油草莓的信息素香味生出的煩躁感似乎被瞬間撫慰，幽綠眼眸深沉，林沉艱難控制住視線從那處瑩白肌膚移開。

然而伸出手的動作，卻一如既往是沉穩可靠的長輩，輕提小雄蟲衣領口遮住，他啞聲回：

“知道。”

？好什麽？

路什宴皺了皺眉，只聽到一個好字，分不清雌蟲是在想好的之類詞還又是好煩。

“雄蟲的信息素味道一般都不會難聞。高等級的雄蟲對于雌蟲的吸引力應該更高。”

不知是因為和林沉哥靠近呆的時間久了，路什宴正欺負萊茵的快樂，卻突然聽見雌蟲連續的心音，隐隐含着“信息素”、“跳舞”、“煩”的詞語。

沒想到林沉哥是真的讨厭和雄蟲跳舞，和自己都有點生煩。

路什宴這下子是真的開始憂心雌蟲的雄主蟲選事情了。

帝國雌蟲身體素質強大，軍雌作戰能力更甚，但卻一直擁有精神暴.亂的毛病，必須通過雄蟲的幫助安撫。

這場宴會舉辦的原因，其實路什宴早就通過宴會蟲員的三言兩語交談分辨知曉，再加上最近王室長輩們耳濡目染的影響，頓時內心也忍不住對最在意的親蟲生出幾分憂慮。

林沉哥現在精神暴.亂初期，自己可以幫忙，但總不能以後一直不要雄蟲吧？

路什宴此刻的心情和蟲帝吻合，開始擔憂關心起雌蟲的伴侶問題。

他頗以為貼心地和傳聞中對雄蟲不關注的雌蟲講解基礎雄蟲信息素知識，企圖說服對方要克服心性厭惡，去依靠雌蟲的生性本能喜歡雄蟲的信息素香味。

林沉分辨不出他接二連三的奇怪言論意思，卻又忍不住在小雄蟲主動提起的信息素話題中思維發散。

盛裝出席的小雄蟲在浪漫音樂聲裏帶着滿身的濃郁信息素香味，親密貼在自己的懷裏，一口一句好聞，吸引力強，再用那雙漂亮純稚如小鹿的眼睛，在嘈雜的蟲群裏滿滿只看見自己的身影。

舞會的社交禮儀，林沉沒有參與過，卻也知曉，雄蟲主動同雌蟲提及自己獨有的信息素味時，往往伴随着暧昧美好的夜晚開始。

在只有兩蟲的夜晚，雄蟲的信息素香味會變得更濃郁，奶油草莓也會很快融化成為一口就能被吞掉的美味草莓蛋糕。

因為束縛遮掩的外界服飾因素被剝奪離開散發香味的赤.裸身體，如同深海能溺斃雌蟲的信息素香味占據滿屋，不容反抗地奪取每一方供使林沉存活的新鮮氧氣空間。

即使最高大堅硬的雌蟲也會忍不住臣服，甘心軟化在對方馨香的肌膚裏。

思維過于活躍，林沉喉結微動，手背贲張的青色血管被黑色皮質軍手套完美遮掩，沒讓面前的小雄蟲發現自己冷靜動作下可怖的私念欲.望。

他沉着收回手，重新隔着柔軟織物狀似淡然放置雄蟲肩頭，配合：“嗯。”

“林沉哥，你喜歡什麽類型的雄蟲？”路什宴開始旁敲側擊。

上次給林沉哥精神安撫他不喜歡，這次信息素味道也被嫌棄，路什宴率先将和自己相同類型的排除在外，林沉哥估計不喜歡偏甜的雄蟲精神力信息素香味。

淡花香？植物類？水果類？唔，讨厭鬼的臭橘味不行，他不喜歡，林沉哥喜歡也不行。

賽爾特說他們是一家蟲，幼年除了雙親，路什宴接觸最親密的就是林沉，連賽爾特都算他家蟲話，那林沉哥起碼得排在首位。

路什宴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在這種環境去問一位單身雌蟲喜歡的雄蟲類型有何不妥，仿佛無論他問再怎麽私密的話題，面對眼前的雌蟲，都是所應當，對方還必須配合回答才正确。

然而這被他輕飄飄吐出的一句話，卻如強大電流過體，四肢百骸超載過盛。

林沉心頭一亂，差點沒控制住跳錯步伐。

他自制力太厲害，以至于這一丁點的細微怔頓，都沒有被目光始終緊盯着他，等待回答的路什宴捕捉發現。

在年幼時期，林沉就表現出驚蟲的成熟冷靜，即使此刻聽見喜歡的小雄蟲帶着滿身信息素香味當面暧昧詢問，雌蟲面上的神色卻依舊保持鎮定。

小雄蟲不像會平白無故問這種話題的蟲，林沉很清楚明白對方會邀請自己跳舞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又和那只橘毛小雄蟲鬥嘴。

路什宴才四五歲大，就知道利用少年大蟲的身份去幫助自己在一衆金疙瘩的雄蟲崽堆裏争面子，林沉懶得摻和他們小雄蟲崽間奇怪的勝負欲，但從來也不會拒絕小雄蟲崽奇奇怪怪的請求。

他帶蟲崽的經驗，全部取決于小路什宴的教導，因此即使後來意識到有些地方錯誤，也早已養成習慣，更改不過來。

離開首都星的時間過長，林沉十分沉迷于來自熟知的小雄蟲的親近，但冷靜如機器的林元帥卻還記得保持僅存的智，眼眸微挪，虛空落在舞會的空中一點聚焦，克制地照常回答：

“沒想過。”

“那你現在想想呢？”路什宴性子急，聞言立馬追問。

“......宴宴。”聽出他語氣裏的急切，林沉的腦海都快被他胡攪打亂，頓了一下，雌蟲穩住情緒，冷靜疑惑：

“怎麽了？”

這要怎麽回答？路什宴被他反問地哽住，總不能直接說因為我擔心你的感情問題。

不是不敢問，路什宴口不遮掩，不顧及他蟲臉色是常有的事，但畢竟在公共場合，林沉哥和其他雌蟲也不一樣。

林元帥是帝國蟲民心裏的保護神，路什宴是性格張狂，卻不是萊茵那種笨蛋，不知道談及林沉唯一的缺點會存在傷雌蟲自尊的可能性。

他只好繼續縮小範圍，以确定自己的推論正确性：“那......那你是不是覺得我的信息素味道太甜了？”

帝國S級的雄蟲就那麽幾個，太低了配不上林沉哥的精神力等級和身份，有雌君的肯定不行，剩下裏面還單身的路什宴差不多都認識，想要弄清楚對方的信息素味道，用排除法也不麻煩。

“......不甜。”林沉喉結幹澀得厲害，出口吐出的兩個字仿佛都沙礫滾過般艱難。

“啊？”路什宴懵住，難道林沉哥喜歡超級甜膩那種？

“嗯？”林沉瞥見他神色，以為自己的回答不夠令他滿意，卻又敏感察覺到雄蟲的不對勁。

路什宴自小就自信超乎常蟲，或許天生尊貴和受盡寵愛的身份，小雄蟲并非那種會生出懷疑自己信息素香味是不是太甜并且詢問旁蟲意見的蟲。

他竭力忍耐控制住因為雄蟲三言兩語就被挑起的欲意，避免精.蟲過腦，導致思維混亂而漏出錯誤，選擇符合雄蟲的性格，直面給出臺階：

“宴宴，你想問我什麽問題？”

“嘻嘻，”路什宴一聽，熟悉的記憶裏雌蟲問話，每次他想使壞被林沉發現，對方就會直接用這樣的語氣平淡詢問自己，聞言路什宴立馬放松口氣，再也憋不住，直接張口問道：

“林沉哥，被你發現啦。我就是想幫助蟲帝王君他們，一起給你物色物色個優秀伴侶。”

“......”

短暫的沉默。

舞曲音樂聲高潮結束，舞會裏不少雄雌蟲在浪漫的氛圍裏靠近相擁，雙手緊貼，慢慢搖晃着身肢随音樂舞動。

路什宴久等未到雌蟲的回複，忍不住擰眉，偏頭仔細打量林沉的神情。

明明林沉哥面色未變，眉眼一如既往得淡漠冷厲，路什宴卻莫名感覺對方似乎正情緒不佳，碧綠雙瞳裏的冷意猶如幽潭寒冰深冷。

他忍不住背後發涼，下意識往前更貼近了點林沉前胸，輕輕用手指勾劃雌蟲的掌心，吸引林沉注意力：

“林沉哥？”

“別亂摻和，”林沉目光細細從他漂亮的眼睛向下移動凝視到挺翹的鼻梁、殷紅柔軟的唇肉，最後消失在明晰如小荷尖的下颌，默然收回。

擡起眼皮，一雙眼瞳綠森森的，辨不出情緒對上路什宴的視線，聲音極淡：

“我沒想法。”

路什宴聞言頓時又急又擔心地緊皺起眉，這是沒想不想法的事嗎？伴侶的問題可是關系到雌蟲的生命安全：

“那你現在可以想一想嘛？就是假設、假設，林沉哥，你再想想......”

音樂聲結束。

額角淡青血管因為眼前一臉關心的小雄蟲連綿不斷的話語控制不住淺淺浮凸，林沉血壓翻湧攀升，幾乎用盡全身的控制力才不至于将心底那股對路什宴瞬間湧起的陰暗欲.望展現。

林沉暗嘆口氣，在音樂聲停止的同時，禮貌克制地收回緊纏的十指，往後倒退半步。

黑色皮質軍手套自然落回在腿側，狀似活動筋骨般攥緊又松開，他面無表情看向還未反應過來的小雄蟲，主動提醒：

“結束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