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簡直不敢想

第91章 第 91 章 簡直不敢想。

下午趕回京城, 到王府的時候都已經快天黑了。胤禛要去石榴院,耿文華自己回的玉蘭院,進了門先看五阿哥和小格格,五阿哥正在玩兒呢, 天黑了燭光也沒那麽亮, 耿文華素來是不讓他這會兒看繪本之類費眼力的東西的。所以, 這會兒就只能玩兒了, 小格格才兩個月, 吃吃睡睡, 有奶娘在, 半點兒不想額娘的。

所以, 迎接耿文華的, 只五阿哥的尖叫聲, 小孩子撲過來抱着耿文華腿,養起臉來笑的那一下, 簡直要讓人心軟成一灘水了。耿文華彎下腰将五阿哥抱起來:“有沒有想額娘?”

五阿哥立馬點頭, 伸手在肚子上比劃了一下:“這裏想,想這麽多。”再伸手劃拉一個大圈圈。

逗的耿文華忍不住笑,使勁在他臉上親一下:“額娘也想咱們小阿哥了呢, 額娘沒在家, 小阿哥有沒有好好吃飯, 好好睡覺啊?”

五阿哥就趕緊應:“有好好吃飯, 也有好好睡覺,奶娘說不好好吃飯就長不高, 要好好睡覺才過的快,額娘就會回來了。”

耿文華去梳洗,小阿哥也寸步不離的跟着, 從這個屋子走到那個屋子,還是耿文華要更衣了,才打發他:“你去外面看看,額娘給你帶回來一對兒小兔子。”

五阿哥忙颠颠的去外面看小兔子的,雪白色的野兔,一般來說野兔都是灰色的,灰色不顯眼,生存率高。雪白這個眼色,少見的很,大多是雪地裏才會出現。他們也就是趕巧了,弄了一窩,大概有四五只,五阿哥這邊留下兩只,四阿哥這邊給留兩只。

至于三阿哥,年歲大了,要讀書,要習武,他是真沒心思養這種小玩意兒的,幹脆就不送。但也不能什麽也不給,所以那帶回來的兔子皮毛,就分了李氏兩只。

剩下的胤禛帶往福晉那邊了,福晉不管是自己留着,還是分給下面人,都是她自己做主了。

五阿哥沒見過兔子這種玩意兒,蹲在木籠子跟前稀罕的啊,小爪子蠢蠢欲動,奶娘不得已只好抓着五阿哥的小爪子:“可千萬不能摸,萬一咬你,咬人可疼了。”

耿文華換了衣服出來,知春已經将飯菜給準備好了。小阿哥原本也該吃飯的,可這會兒被小兔子給吸引注意力,就有點兒不太願意回來吃飯了。

耿文華讓人将木籠子給拎進來,放在桌子旁邊,又說五阿哥:“快吃法,吃完飯才有力氣玩兒,不吃飯小兔子可就不讓你養了啊。”

等吃完飯,她本來還想和五阿哥說說話玩一會兒呢,結果,不到一刻鐘,那眼皮子就沉重的,活像是挂上了重物,她再如何使勁都睜不開。幹脆吩咐人準備洗澡水,洗一洗,直接上床睡覺了。

白天着實是累得很了,又是打獵又是坐馬車的,幾乎是腦袋碰上枕頭,整個人就立馬睡過去了。

再一覺醒過來,就該去給那拉氏請安了。

五阿哥是早習慣了去給嫡福晉請安,還催促耿文華呢,母子兩個到石榴院,那拉氏也已經坐在上面了,正在說過年的事兒:“府裏要采買,你們各自有什麽需要的,或者是交代了府裏的管事,或者是自己想法子。因着過年了,所以呢,每個人的月例也多發一個月的。”

這多給的,就是說,府裏不另外給置辦什麽了。衣服首飾布料,就按照常規來,你自己若是要添置,你自己想法子,或者是走府裏管事的路子,或者是自己打發人出門去。

那拉氏規矩其實不算嚴苛,家裏女眷要出門,只要打聲招呼,那拉氏大多時候都是會允許的。

李氏就笑道:“也沒什麽可買的,倒是三阿哥那邊,妾身想多換些銀瓜子。”三阿哥也大了,也有交際了,身上總需得帶些能打賞的東西才行。

這是正事兒,那拉氏就點頭:“回頭弘時來請安,我給他準備着。”

剩下的人,也确實是沒什麽可要的。就算是要,人家也是要自己打發人去買,并不太想走府裏管事這條路。

所以說了沒幾句話,那拉氏就打發了各人回去。

鈕祜祿氏還是和耿文華順路,一邊走,一邊問耿文華:“王爺帶你去莊子上住這麽幾天,你是不知道,府裏那酸的……我都覺得像是住在醋缸子裏。”

那拉氏大約是知道一點兒內情的,再者,她素來賢惠,就算是心裏想什麽,面上也絕不會表現出來的。所以,就是年氏和武氏,當然,鈕祜祿氏心裏肯定也不舒坦,可當着耿文華的面兒呢,她能說自己也不舒坦呢?

她只說別人:“先是年氏,說是她大哥想建立個園子,打算修建一個觀星臺,她想請王爺去看看。”

鈕祜祿氏一撇嘴:“什麽觀星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商纣王……”

耿文華趕緊噓了一聲,可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再說了,那也不一樣啊,人家年希堯,确實是在這方面有天賦,人家想算一算天文天象什麽的,也是正常的對吧?怎麽說呢,康熙這個皇帝呢,歷史上的評價大部分是很正面的,當然,做皇帝哪兒沒有負面評價呢?就是李二,被人提起來不也總說一句得位不正,從他開始,這皇位争奪就成了一種戰争,再也沒有禮了嗎?

不管歷史上怎麽評價吧,耿文華心裏呢,也覺得這個算是好皇帝,就算不能打滿分也能給七分。但偏偏呢,運氣不算好。

不好到什麽程度呢?

明朝末年,就已經開始是天災不斷了,那會兒都說是王朝末年所以天災預警,到了皇太極和順治那會兒吧,戰亂比較多,百姓日子還是不好過。

好不容易熬到了康熙,康熙治國是很有一套的,但是呢,天災又卷土重來了,自打康熙繼位,年年地震,光是京城這邊的特大地震,就發生過三次,除了地震,還有旱災,水災,雪災。

連番災害下來,康熙朝的百姓呢,就只落一個能活着。封建王朝的百姓,其實能吃個八分飽,都算是朝代富裕,帝王聖明了。康熙朝的百姓就算是略差點兒,但也不能否認,康熙确實是明君。

再者,先不說明君不明君的,人家至少現在還活着呢,當朝帝王。

你用一個當朝帝王的官員,去和商纣王比較,這話合适嗎?

再者說了,商纣王那觀星臺修建的目的是什麽?年希堯修建觀星臺的目的又是什麽?這都不一樣,能混為一談嗎?鈕祜祿氏這話不合時宜也就算了,一下子得罪好幾個人。

耿文華岔開了話題:“你以為我跟王爺去莊子上是享福去了啊?王爺是去看那莊子上的冬麥了,今年這雨雪有些少,怕是麥苗長不好,影響來年麥收。那大冷天的,我難道不知道在府裏更舒坦嗎?”

她笑眯眯的伸手:“你看看,去莊子上幾天,給我手指凍的,都生了凍瘡了。”

倒也不嚴重,就是有些紅腫。這可不是她下地凍的,就是她自己昨兒打獵扒雪堆凍的,但這事兒吧,鈕祜祿氏難道還能找胤禛核實一下嗎?怎麽說還不都是她一張嘴?

“府裏好歹處處有火盆,莊子上……你是不知道,那木炭點起來都冒煙,我可是受不了那煙熏火燎的,幹脆就不用,結果倒是好,生了凍瘡了。”耿文華嘆氣說到,鈕祜祿氏心裏頓時有些別扭的舒坦了,很認真的建議耿文華:“需得用熱水泡一泡,再塗上藥膏,凍瘡這東西,你一旦放任不管,來年會長的更厲害,需得斷了根才行。”

耿文華忙點頭:“多謝鈕祜祿姐姐提醒,回頭我就求福晉賞賜些凍瘡膏。”

福晉手裏的,那肯定是宮裏出來的,效果可要比外面買的好。

鈕祜祿氏也不說年家的事兒了,又說起來武氏:“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沒生孩子,心裏憋屈,說話也是陰陽怪氣,一會兒說咱們府也就你命好,一雙子女湊一個好字,一會兒又說你得寵,在王爺心裏,怕是誰也比不上你,這不,走哪兒帶哪兒的。”

耿文華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這是給她拉仇恨呢?

一院子都是王爺的人,你非得要在裏面拔個尖兒出來,那誰能看這尖兒順眼了?

耿文華一點兒不生氣:“嘴巴長在人身上,人家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咱們若總在意別人說什麽,這日子還過不過?”

鈕祜祿氏看她一眼,笑了笑:“你倒是好脾氣,這要是說到我跟前,我定是要和她争辯一二的,我生了那是我肚子争氣,你自己個兒肚子不争氣,你怨誰呢?”

耿文華心裏一跳,趕緊攔着:“好姐姐,這話可不能說,說出去招人厭。”

鈕祜祿氏就瞧不上耿文華:“這個不能說,這個不好說,你整日裏也不知道在小心謹慎些什麽,膽量這麽小……”

也不知道怎麽就得了王爺喜歡了,鈕祜祿氏上下打量耿文華,她其實是有點兒想撺掇耿文華去和年氏鬧一鬧的。年氏有家世,耿文華有子女,這兩個若是不對付了,那就該有人漁翁得利了。

王爺畢竟是親王,親王爵位,該是能有三個側福晉的。

她聽福晉說過一耳朵,若是沒什麽意外,明年選秀,要麽是府裏提一個側福晉上去,要麽是宮裏再給賜個人進來。府裏是已經有了一個李側福晉了,若是要新進來一個,那就再占一個位置,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個名額了。

還是那句話,要選,肯定要論家世和功勞。

耿文華笑道:“我天生有些膽小,不能和姐姐相比。”

這眼看到了玉蘭院,她就又問道:“姐姐可要到玉蘭院坐一坐?”

鈕祜祿氏擺手:“四阿哥回去還要描紅,我就不過去了。小孩子坐不住,需得有人看管着。”丫鬟嬷嬷哪裏能管小主子?還不得是她這個親娘上場。

耿文華目送鈕祜祿氏帶着四阿哥離開,這才轉身帶了五阿哥進去。

早起只吃了點心,這會兒回來剛趕上早飯。吃過早飯,打發了四阿哥去兒童樂園玩兒,耿文華就開始繼續畫圖紙,她要打造的零件比較多,現在開始弄,估計得明年才能整理出來冊子。

到時候,胤禛給找的鐵匠和銀匠也就到了,正好可以開工。她打算先做一個大的出來,因為大的好做,相比之下,小零件難度就更高了些。

忙忙活活到中午,四阿哥玩兒的開心,回來叽叽喳喳的說話。說的快了就含糊不清,你還不能聽不懂,你一旦表現出來聽不懂,他就要生氣。

耿文華就只好岔開話題,換另一個,然後小格格也在旁邊湊熱鬧,跟着啊啊啊的。

母子兩個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吃完飯,帶着小格格,三個人一起午睡。

睡醒之後,耿文華繼續忙碌自己的,四阿哥照舊出去玩兒,每天他都是要出去玩兒的。耿文華就覺得,養孩子和養花花草草一樣,你總得讓他出門經歷些風風雨雨,這身體才能适應四季變化。但凡出現點兒天氣異常就不讓出門的,那就容易鬧病。

所以就算是遇上刮風下雨,只要他想出去,做好了防護,也照舊能出去。

這樣忙活了好幾天,她這日子過的……特別有規律,就跟上班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上班拿的是死工資,她這事兒要是弄完……胤禛就算是再摳門,也得分她些辛苦費吧?

這樣一想,又好像有點兒不确定,萬一胤禛就是個死摳門的呢?

上進的心忽然有些遲疑了,又想着好久沒跟五阿哥一起玩兒了,幹脆就放下紙筆,去花園那邊找五阿哥去了,離着遠遠的,就聽見五阿哥哈哈笑的聲音。

小孩子的笑聲無敵,耿文華只聽着都覺得心情大好,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來。

然後,前面小路上,就多出來一個人影。

耿文華頓住腳步,規規矩矩的打招呼:“武姐姐好,今兒得閑出來走走?”

“喲,是耿妹妹啊,你這個大忙人,今兒怎麽有空出來了?我可不是今兒得閑,我是日日得閑。比不得你,忙的連個人影都瞧不見。”武氏笑着說到,雖然臉上帶笑,但這話确實是有幾分陰陽怪氣的。

耿文華也不和她客氣:“瞎忙活呢,比不得姐姐清閑。”

武氏被噎一下,頓了頓,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府裏打算請封個側福晉?”

耿文華立馬瞪大眼睛,這樣的消息,她一點兒都不知道。

“哪兒來的信兒?”她忙問到,武氏頓了頓:“你別管我哪兒來的信,反正這事兒呢,趕在年前估計要定下來。咱們府裏,我其實是比較願意讓你來做這個側福晉的,你看看年氏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樣子,她若是做了側福晉,怕是這府裏就要為她獨尊了。還有那鈕祜祿氏,三五不着六的,說話沒個遮攔,這樣的人做了側福晉,但凡出門,怕是咱們府裏就要成為人家笑話了。”

武氏輕輕挑眉:“你若是做了側福晉……我倒是覺得很好的。”

“這事兒得王爺福晉拿主意,還得宮裏答應,也并不是咱們說了算的。”耿文華趕緊笑道,武氏往耿文華跟前湊了湊:“不過,我雖說是覺得你挺好,但是咱們府裏還有個年氏,還有個鈕祜祿氏……人家兩個呢,年氏家世好,年羹堯之前還得了皇上誇贊,雖說過完年又要去四川那邊了,那臨走之前,王爺是不是得給人家點兒甜頭?至于鈕祜祿氏呢,雖說人家沒你生的子女多,但人家四阿哥年長啊,王爺哪怕是為阿哥考慮呢,也不會是越過她來給你請封是不是?”

耿文華遲疑了一下:“那武姐姐的意思是……”

“我倒是有好主意,就看你願不願意聽了。”武氏笑着說到,耿文華眨眨眼,她不太願意聽,但是又忍不住好奇。

她這一遲疑,武氏倒是自顧自說起來了:“你也知道,我呢,為了孩子的事兒,一直在折騰。現下,我倒是有個一舉兩得的主意。事成之後呢,我也不要別的,我想撫養四阿哥一段時間,你覺得如何?”

耿文華就忍不住想後退,四阿哥在什麽情況下才會被交給別人撫養呢?一個是鈕祜祿氏犯錯,王爺和福晉覺得不能因着她壞了阿哥前程。一個是鈕祜祿氏死掉,她死了,四阿哥年幼,必得要另外交給人照看的。

武氏說的是撫養四阿哥一段時間,那意思也就很明顯了,她沒打算要鈕祜祿氏的性命,那大約就是陷害一下,讓鈕祜祿氏犯個大錯?

這種心性怎麽說呢,耿文華覺得,有些歹毒了。

你又想撫養人家孩子,又要陷害人家親娘,這事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

她自打穿越來,就一直覺得府裏的人都挺好的,福晉寬和善良仁厚,李氏低調內斂不出頭冒尖兒,宋氏老實不惹事兒,武氏雖說一直在折騰,但之前也都只是自己折騰,從沒妨礙過別人。

鈕祜祿氏呢,雖說嘴巴沒個把門的,為人卻算得上是爽快爽朗。

年氏嬌滴滴,可也明事理。

然後忽然在今天,這原本認準的印象,就被當事人給親自撞擊打碎了。武氏……并不是她之前認為的那樣,反而是有幾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想想也就明白了,她要不是個這樣執拗性子,她早該放棄找秘方生孩子這事兒了。那苦湯藥,真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她竟是連着喝了一年不曾中斷,光是這份兒忍耐,就不是誰都能比的。

“到時候,你做你的側福晉,我養孩子,若是能順帶給我帶一個親生的,那就更好了,你說是不是?”武氏笑着問道,耿文華擺手:“我不知道武姐姐說的一舉兩得是什麽意思,這側福晉的事兒,真是對不住,我之前不曾聽說。”

也就是說,她并不願意為個沒影的事情去冒險。

武氏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這事兒有八九分準,你若是不信,就找人打聽打聽,這消息是福晉那邊的人洩露出來的呢。”

耿文華挑眉:“你在福晉身邊還有人?”

武氏臉色頓時有些僵硬了,懂不懂道上規矩呢?誰是這樣直接問的?她就算是在福晉身邊安插了人手,這會兒能大咧咧的說出來讓你知道嗎?

耿文華打破砂鍋問到底:“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呢?萬一你是在騙我呢?”

武氏深吸一口氣:“騙你我有什麽好處?”

“那可多了,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話,和你合作了,轉頭你将我推出來當替死鬼,那你也不用撫養鈕祜祿氏的兒子了,你直接撫養五阿哥和小格格不就完事兒了嗎?一次性得倆,一子一女呢,哪怕是你日後再不能生,也不用為此着急折騰了是不是?”

耿文華笑着問道,武氏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我來找你是因着只有你才是最不可能被請封的人,王爺是親王,咱們府裏已經有了一個李側福晉,就算是王爺要請封兩個,你也不如她們兩個,我好心好意……”

耿文華點頭:“我信你好心好意,但我不信你這消息。除非,你告訴我這消息到底是哪兒來的,我要親自問一問。”

武氏甩袖子走人:“你願意信就信,不願信就拉倒,事到如今,說實話,也并不需要我着急。若是朝夕相處的人變成了側福晉,現在你和人家平等相交,來日裏卻要對人家彎腰屈膝,只要你自己想得開就好。”

不等耿文華再說什麽,武氏就已經錯開身體走遠了。

耿文華伸手揉一揉下巴,感覺有些牙疼。這請封側福晉的事兒先不說真假,就現在,武氏動了歪心思這事兒,她要不要提醒一下鈕祜祿氏呢?

若是提醒了,鈕祜祿氏信了,那也算是自己對朋友有誠意了。可要是鈕祜祿氏不信,再跑去找武氏印證……簡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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