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血洗周梁千人坑,孩童無所困于夢
血洗周梁千人坑,孩童無所困于夢
萬千燈籠升起,寧槐序提着燈籠穿過人群走上高樓階梯
高樓上看着城中歡聲笑語,寧槐序見旁邊來人便向旁邊挪了挪,不曾想男子跳下高樓,在新春夜間幾聲尖叫
寧槐序立馬跑下高樓走上前見已無生機無奈搖頭,路人上前瞧着,寧槐序瞥見男子腰間玉佩說道:“陳家?你們認識陳家嗎?”
大嬸瞧了一眼頓時想起道:“他們家啊都出海了,可惜船沉了,如今就剩他一人。”
衙內的人拿來竹席包裹上便擡走
寧槐序走上前将玉佩塞進竹席,惋惜長嘆
桑羽涅涅坐在街上啃着發冷發硬的饅頭說道:“中午那店太黑了…現在只能啃點饅頭,稻草人你到底在哪啊!”
路過的孩童指着他問:“爹爹,那人那麽幹淨穿着昂貴為什麽在那啃生冷饅頭啊?”大叔看了一眼桑羽涅說道:“肯定是敗家玩意兒,旭兒以後千萬不要這樣。”
桑羽涅看着兩人不滿離開抱緊懷裏的幾個饅頭,路過槐樹發現異常說道:“這種樹不是七,八月才開花嗎?這…”
話音未落,桑羽涅眼睛亮起紅光一閃而過看清樹下纏着無數亡靈鬼魂微微擡手見無人注意立馬收回,槐樹漸漸恢複正常
肚子響起,桑羽涅捂着肚子蹲下說道:“好餓…稻草人怎麽還沒來啊!”他啃完饅頭後百無聊賴走在街上
寧槐序煮了一桌菜說道:“娘,你先吃,我先給你煮藥。”林娘坐下後愁眉苦臉唇色發白,寧槐序看着不對勁上前把脈
僅是愣了一順坐在旁邊說道:“娘…我想做你旁邊休息會兒,不做藥先,好嗎?”
“……”林娘沒有回應坐在椅上面無表情,寧槐序湊上靠在肩上閉眼一頓深呼吸後站起身看着林娘已經慘白的臉,紅了眼眶背起林娘便走向山的方向
一路坎坷,寧槐序站不穩伸手扶着山路依然磨破,忍着疼痛上了半山腰從腰間拿下綁好的鏟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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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得出了神不知不覺挖得深擡眼發覺洞口高過自己一個頭,寧槐序伸手夠着洞口,泥沙松散滾落進衣袖
寧槐序吃癟甩了甩衣袖看了看周圍
“寧槐序!上來!”
寧槐序聽見熟悉的聲音擡眼望去見桑羽涅伸手喊着,他背對着月光看不清臉,寧槐序看着他的手沒有說話
“你個稻草人真是榆木腦袋啊!愣着幹嘛,假裝稻草人嗎?!還真是讓我好找。”桑羽涅不耐煩說道
寧槐序确定後抓住上去後問道:“你怎麽找到我的?我當時突然改主意沒能告訴你…。”
桑羽涅指着身邊躺着的林娘說道:“你身邊多了新生亡靈便感應到你了,看樣子是你娘吧?!”寧槐序低着頭沒有回應
月光下他眼中泛起淚光,桑羽涅看見歪着頭湊上前說道:“真哭了?!”寧槐序擡手抹着眼淚,桑羽涅慌了一瞬拍了拍他的肩便起身說道:“大男子漢哭什麽?!起來…我一下午餓死了,走啦。”
寧槐序将林娘放進洞中,奮力鏟土埋下,桑羽涅看見那麽大的洞上前動手埋上,寧槐序立碑後微抿着唇看着碑泣不成聲
桑羽涅将手上的土拍了拍說道:“該回去了,太晚了。”他看見寧槐序抹着眼淚上前抱在懷裏調侃道:“抱一個,別傷心,爹爹在這。”
寧槐序推開他便走下山,桑羽涅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側躺在地上喊道:“等我啦!稻草人!”
他踉跄起身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追上前
到府後,桑羽涅看着破敗的府說道:“看來,你之前是名門貴族啊,怎麽落魄了?”寧槐序關上門放上木板長嘆道:“爹爹死後,娘生了病留下病根腿腳不好了,身邊唯一的婢女照顧着,我十五便離開家尋藥收集藥材想着治便世人少些家破人亡。”
打開房門,裏邊一塵不染溫馨簡陋,桌上擺滿秀色可餐的食物,餓了一下午的桑羽涅眼前一亮立馬坐上椅看向他
“吃吧,本來是年夜飯的……今年你陪我過吧。”
桑羽涅囫囵吞棗抽空應着
空中響起煙火聲,寧槐序開窗看着煙火迷了眼,桑羽涅塞了一嘴走來望了一眼天看向他說道:“我吃飽了,可以出去走走…順便消食。”
兩人走在空曠大街上,街上僅剩燈籠搖曳,空無一人春風長嘯,寧槐序失魂落魄提着燈籠緩緩走着,桑羽涅看着攤上的小玩偶說道:“這小玩意還挺精致的嘞!”
寧槐序拿出銅錢放下說道:“這裏都是鄉裏鄉親,因該是李叔的攤子我留了封信,給了錢拿走吧。”
桑羽涅看着木頭雕刻的小吊墜欣喜道:“這可算是你送我的第一個新春禮物啊!我得好好保存才行。”
他仔細綁在腰間,寧槐序看了一眼便走了,桑羽涅追上前将手中的兔耳朵配飾戴在他頭上調侃:“不錯嘛…之前無聊買的,現在居然那麽适合!”
寧槐序摸了摸耳朵轉身在面具牆上拿下青面獠牙的面具說道:“亡靈城主豈不是這個适合你。”
“別叫我亡靈城主了,我擴至到整個世上,那座城收留了世上所有亡靈,以後該叫我亡靈之王了!”桑羽涅雙手環胸洋洋得意道
桑羽涅見他給自己帶上面具揚起的嘴角說道:“那我帶上了……你就能不難過?!”
寧槐序怔住轉過身:“生死離別……習慣就好,沒必要太傷心。”桑羽涅拍着他後背開心道:“想開就好,我還以為你會自甘堕落,不愧是我認識的飯…搭子兄弟。”
腦子靈活轉過來後,桑羽涅捏了把冷汗看着他傻笑,寧槐序一手抓着兔耳朵紅了臉說道:“這個…還是拿下來吧。”
桑羽涅第一次見他臉紅挑逗道:“臉紅啦?!第一次見耶,怎麽?你脫不下來,想要我幫你?”
寧槐序不滿擡眼說道:“扯到頭發了。”
“哦哦哦…”桑羽涅尴尬上前解下
長風挽袖,頭發揚起寧槐序眯起眼瞥見他低下頭帶上面具擡眼對視上
寧槐序怔住風漸漸小後,桑羽涅伸手扶了扶面具說道:“很适合我的身份,就是太重了……稻草人看直眼了啊!怎樣我帥吧!”
他說完便摘下面具擡手斜着砍掉一半,寧槐序看着掉落的一半面具說道:“這下半張挺好看的……你不要嗎?”
桑羽涅帶上面具說道:“那…那一半給你吧,一人各執一半。”寧槐序看了眼面具塞進懷裏呢喃道:“有機會再戴。”
一月玉蘭花開,随風落下
桑羽涅擡手摘下玉蘭花編成花環詢問道:“你說……稻草人戴花環好看嗎?!”寧槐序看着樹聽見後看向他
桑羽涅微微揚起嘴角将花環戴在他頭上垂眸見他紅了臉
“看來被哥的魅力征服了呢!”桑羽涅自信說着
寧槐序疑惑的看着他嘟囔道:“自信過頭不是件好事。”桑羽涅雙手叉腰看向玉蘭樹應道:“不聽不聽,稻草人念經!”
他見玉蘭樹上挂着數根紅絲綢便扯下一根打量着,餘光看向寧槐序
此時的寧槐序蹲在路邊撫摸着貓殊不知桑羽涅手捧沾了水的花瓣團一瞬間抛向空中落在寧槐序頭上,花團散開粘在衣服以及頭上
寧槐序拍掉後起身生氣看着他,桑羽涅捂着嘴笑着說道:“花瓣稻草人挺好看的嘞!”
旭日升起,寧槐序身上花瓣滴下的水珠泛着光,桑羽涅插腰說道:“這天啊亮了…也是玩了一晚上,走吧。”
兩人騎上馬,桑羽涅遞過水袋抓緊馬繩說道:“要會岑梧對吧?”
“嗯,走吧。”
兩人進過周梁鎮時,到處房屋破敗,孩童灰頭土臉翻着地上木板,寧槐序蹙眉下馬上前蹲下低聲詢問:“這裏發生什麽了?怎麽就你們幾個孩童?”
小男孩顫抖擡手比劃手勢“土匪浪蕩,蕩平周梁鎮,孩童半死,已無長輩,野狗啃食。”比劃手勢時小男孩淚水充斥着眼眶紅了鼻頭
寧槐序起身看着殘餘孩童遍體鱗傷轉身解開綁在馬匹身上的藥箱,桑羽涅下馬走到塌掉的房屋前說道:“這裏面即将有嬰兒亡魂出現。”
話剛傳進寧槐序耳中,桑羽涅便被撞開,他奮力搬開木板,幸運找到嬰兒抱起說道:“差點就要被壓死……吃的”
寧槐序在藥箱中翻出水泡了點馕說道:“湊活吃點,不至于餓死…羽涅,把剩下的孩童都帶來。”
桑羽涅雙手環胸哼着歌走去
遠處風鈴響起小男孩走來慌張比劃道:“土匪又來了,快逃!。”寧槐序拉住他慌張的手說道:“放心,沒事。”
桑羽涅拉着一群孩童回來說道:“那邊聽見有馬蹄聲,因該是搜殘餘的錢…你們待着吧。”
說完,桑羽涅便離去,寧槐序剛疑惑,土匪的慘叫響起趕忙蹲下捂住小男孩的耳朵
慘叫消失後,小男孩害怕坐在地上,寧槐序安慰道:“沒事的,哥哥去看一下。”
寧槐序起身走過拐角,遍地屍體馬匹狂奔,桑羽涅渾身鮮血淋漓滴落,他擡手吸走亡靈,寧槐序掏出手帕遞過:“沒受傷吧?”
“就這些小卡拉米,灑灑水的啦!”桑羽涅得意擦着臉上濺到的血漬
小男孩走來小心翼翼扯了扯寧槐序的衣袖比劃道“那邊,全鎮屍體皆已放置于那,求……您……救治。”
桑羽涅歪着頭剛想說話,寧槐序立馬拍了一下手臂說道:“好,哥哥去看看。”
小男孩激動眼眶中裝滿淚水跑向屍體方向,寧槐序說道:“你不會是想說那邊的人全死了吧。”桑羽涅雙手環胸點頭說道:“嗯,剛剛路過亡靈已經全部收回。”
小男孩坐在娘親旁邊趴在娘親身上,兩人來到,小男孩站起身走到兩人身邊看着遍地屍體麻木的眼睛閃過一絲希望
寧槐序不知怎麽開口,桑羽涅蹲下拉起小男孩的手說道:“這的人都逝世了,但是哥哥可以讓你和他們告別。”
他起身擡手亡靈湧現飛回到身體上飄着,小男孩擡手不敢相信沖過亡靈撲向父母,卻撲了個空摔在地上,父母相視一笑看向他随着風消散,小男孩無聲哭泣着見亡靈一個接一個消散
“看來,他們都護住了孩兒死而無憾便去投胎轉世了吧。”桑羽涅說着,寧槐序上前扶着踉跄的小男孩詢問道:“你叫什麽?”
小男孩笑着比劃着:“小池…鎮上人已經死了啊,我還以為有救。”說完便倒地不起,寧槐序慌忙推了推說道:“這怎麽…?!”
桑羽涅拉起他說道:“那幾個小孩也是。”
寧槐序轉身看着那群孩童都倒在地上不解看着遍地的屍體,桑羽涅開傘遮住陽光說道:“果然不假,一開始他們就已經不是人只是以為鎮上的人還有得救便靠着執着和孩童才有的極陽之氣困住靈魂……現在既然沒了要執着的事便放下執着死去,那些大人或許還以為自己的孩兒過的很好安心離去,這也算是好的結局,不是嗎?”
挖開泥土埋下鎮上所有人,至此周梁有了千人坑,千魂皆已入奈何橋,埋完已然日落黃昏,寧槐序拍了拍身上灰塵說道:“這裏的千人都有了歸宿,我們也該走了。”
桑羽涅施法消去身上泥沙灰塵便轉身騎上馬看向遠處說道:“會路過土匪寨…那裏肯定都會有更多的土匪,我們或許要繞路。”
“饒不了,土匪寨中描寫了很多其他地方沒有的藥材,我們或許要進去采些。”寧槐序說完,桑羽涅開心說道:“那太好了啊,我就喜歡刺激。”
寧槐序惋惜看着周梁鎮破敗的環境長嘆離去
“孩童無歸處全靠執念困于夢中,長輩少年血洗周梁鎮,野狗啃食遍地屍體,千人坑千人魂,皆已消散入奈何”一事傳進周邊城中
兩人走進土匪寨,寧槐序看見來回的商人說道:“看來那草藥可以買,走吧,去看看。”
桑羽涅好奇看着周邊瞧見以物換物的鋪子上前詢問:“只要等額就可以換?”
“自然!你想要什麽?”
桑羽涅掃了眼桌上木雕小吊墜拿起槐花樣式的木雕嘀咕道:“這很适合槐序啊,槐…花!”
“你有什麽可以換的?”老板問道
桑羽涅摘下頭上其中一個小金飾說道:“買你槐花兩個都夠,我這個人老好了,我就要一個。”老板看着金飾拿起樂呵呵道:“謝謝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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