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炮灰暗衛18 她用命選擇的人

第41章 炮灰暗衛18 她用命選擇的人。

自時窈說那些“那些曾給大人的物件, 往後只會給你”後,段辭能感覺到,她這樣說的, 也是這樣做的。

她也是真的無比真摯地想要與他過日子。

這段時日, 每日清晨, 總能聽見她對自己笑着道“早”。

有時她仍未起榻,便會煞有介事地喚他, 待他走到裏間簾外,便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含笑的“晨安”。

踏夜歸來,迎接他的不再是漆黑與冰冷, 而是明亮的燭火與溫暖的火爐,

時窈總會在此刻,笑着讓他快些換下冷透的衣裳。

時窈還為他備了薄厚适中的寝衣,寝衣的右下角, 繡着一個小小的“辭”字。

那些穿壞的暖袖與冬靴, 她也都為他換了新的。

最初他仍會遲疑,她便認真地解釋:那些是因大人而送你,這些卻只因是你,所以給你。

她就像對大人一樣,為他認真地丈量着身形, 而後去裁縫鋪子做合适的冬衣。

他曾受過一次傷, 是被擅闖皇宮的江湖人傷的,只是穿着玄色衣裳,并不明顯。

以往這樣的傷是常事, 他并未放在心上,也未曾對時窈提及。

卻沒想到,方才進屋, 時窈便注意到了他的傷勢,沉默着為他處理着傷口。

這一晚,她始終未發一言。

而他也不知該如何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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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從這一次受傷後,他的衣裳,不再只有單調的玄色,反而多了青色、橘色與月白。

侍衛營中的相熟之人,會打趣他說:如今要成家了,穿得都鮮亮了。

每逢此刻,段辭總會想起時窈說:以往穿玄色是為了讓傷口不明顯,如今你有家了,便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受傷了也無需掩藏。

家。

段辭想到曾經自己以為随意一處住處便是“家”,這個念頭有多荒謬。

原來真正的家,這麽美好。

那之後,他似也變了,不再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反而盡量不讓自己受傷。

時窈的廚藝很差,他每日清晨習慣了做好早食,與她一塊吃完。

夜晚歸家,若時辰尚早,他便會主動做晚食,每逢此刻,時窈總會為他打下手;若回得晚,便在街市買些晚食,拎着回家時,時窈總會笑着迎上前來。

甚至……時窈不知何時與周圍鄰居也變得熟識。

以往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來去匆匆,沉默寡言。

如今有時才走進巷子,便會碰見一個面熟之人對他打招呼,如同京城裏尋常的千千萬萬家。

段辭往日在冰冷空寂的房中時,總會靠着當初蘇樂瑤的回眸一笑,勉強讓自己的生命多上一絲暖意。

而這段時日,他發覺自己想起蘇樂瑤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這日,段辭當值結束回家時,途徑東街的糕點鋪子,停頓片刻後,他最終走了進去。

剛轉入泰和巷,便遇見了鄰家的大娘,看見他便笑着打趣:“時娘子的外家回來了?”

段辭這段時日已漸漸習慣鄰家的熱情,輕點了下頭算作回應,走進小院。

看着正靜靜搖曳的燭火,段辭的腳步頓了下,方才走了進去。

“回來了?”女子柔和的聲音響起,而後語氣夾雜了幾分欣喜,“好香,是栗子糕?”

段辭望着她微亮的眉眼,心中也莫名随之輕松了些許:“嗯,回來時剛好路過糕點鋪子。”

“多謝,”時窈彎起眉眼,“你快換下衣裳吧,都透着寒氣呢。”

段辭點點頭,走進裏間換好寝衣,看見時窈正要撥弄火爐,幾步走上前,言辭簡練:“我來做晚食。”

時窈樂得自在,退到一旁的八仙椅上。

段辭做事如同他舞劍一般,毫不拖泥帶水,刀工更是了得,片刻間已經将豆腐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塊,而後又幹淨利落地放入荇菜與羊肉,熱氣與香氣剎那間彌漫外間。

段辭因那股熱氣而眯了下眼睛,再定睛,唇邊多了一枚糕點。

他微詫,轉過頭正看見時窈淡淡的笑:“段辭,嘗一嘗?”

段辭想起上一次她喂他的樣子,那次,她将他當成了大人,而這次,她喚的是“段辭”。

這一瞬,他突然有些明白,不喜甜食的大人,為何從不會拒絕時窈的喂食了。

就如他此刻,沉默幾息,也安靜地張嘴,将糕點銜入口中。

“你明日休沐,是嗎?”時窈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身側。

段辭“嗯”了一聲,明日是臘月二十三,小年。

以往他從不會在這日休沐,今年,是第一次。

時窈松了口氣:“那明日我們去一趟安慈寺布施。”

段辭不解,他常年舞刀弄槍,手上沾滿了血,除非任務所需,鮮少踏足寺廟這種地方。

時窈像是看出他的困惑,笑道:“明日不只是小年,更是祈拜之日。”

說到此,她看向他放在兵器架上的長劍,神情微斂:“你每日刀尖上走,為你積攢些福運。”

積攢福運。

段辭聽着這樣從未發生在他身上的由頭,手一頓,半晌低低道:“嗯。”

時窈彎了彎唇,移開視線。

當初一次施粥,都能讓他記上數年,解鈴還須系鈴人,就是不知如今換了身份,他成為給予者後,會否有所改變。

恰逢此刻院外傳來一陣孩童笑鬧聲,時窈回過神來,想到了什麽:“段辭。”

段辭看向她。

“等到春日來了,我們在院中栽種個葡萄架吧,”時窈指向院中一角,“就在那裏。”

“等到夏日,還能在下面乘涼,下面還能栽種些鳳仙花,我今日見到李阿嫂的指甲被鳳仙花汁染過,好看得緊。”

段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恍惚中,仿佛看見一片綠茵茵的葡萄架下,鳳仙花迎風搖擺。

他的目光也放柔了許多:“好,到時我去移栽一株。”

“過幾日天色暖了,我們也可以去城郊放紙鳶。”時窈繼續道。

“嗯。”

“也不過一兩個月了,過幾日須得去裁縫鋪将春衣裁出來。”

段辭轉過頭,看着她說起話來安然柔和的眉眼,第一次,對往後生出了幾分期盼。

*

翌日一早,大街小巷皆在津津樂道一件事:前往西北平定戰亂的昭王殿下凱旋了,只是身受重傷,聖上特意派了禦醫前去王府醫治照料。

時窈聽聞此消息時,正在與段辭準備布施的米粥與饴糖,聞言也不過頓了一頓,便恢複如常。

反而段辭看了她幾眼。

他知道,時窈是昭王的暗衛,甚至她是為了昭王,才會主動接近大人,但見她并無異樣,他也未曾多說什麽。

約莫午時,米粥與饴糖終于備好,段辭特意雇了一名車夫,将東西全數運到了安慈寺外。

只是沒想到還未出發,便有人前來喚段辭,說是侍衛營中有要事需他前去,段辭只得讓時窈先去,自己則先行去了一趟祈府。

處理好後,已過去半個時辰,段辭正要朝安慈寺趕,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婉轉的女聲:“段侍衛?”

段辭身形一僵,好一會兒轉過頭去。

蘇樂瑤正由侍女陪同着朝這邊走來,身上的古紋煙羅鬥篷在風裏飄起,像一縷煙。

“蘇小姐。”段辭垂下眼簾。

蘇樂瑤笑了笑:“那日聽祈安哥哥說,段侍衛與時窈姑娘将要成親,一直想要祝福一番,未曾想都沒見到你二人。”

段辭沉默片刻:“多謝蘇小姐。”

蘇樂瑤搖搖頭:“是我該謝段侍衛才是,以往我來祈府,多謝段侍衛的暗中照顧。”

段辭一怔,不覺擡頭。

蘇樂瑤本嬌媚的眉眼流出溫婉的笑:“我知道,祈安哥哥不願見我那段時日,是段侍衛命人送來的熱茶。”

段辭看着她唇角的笑,與當年的回眸一笑很像,眼見蘇樂瑤正欲轉身離去,段辭的喉嚨動了動:“蘇小姐。”

蘇樂瑤不解地回頭。

段辭在這一刻,突然想将當年的事道出,他不求什麽結果,也自知配不上蘇小姐,只是……想給自己過往幾年,一個終止罷了。

“蘇小姐可還記得,八年前,蘇小姐曾于武陵街口,給一名小乞兒一碗粥,還偷塞給他一些口糧?”

蘇樂瑤眼中滿是困惑,繼而漸漸清明,眼中帶出幾分驚喜:“是你?你是那名小乞兒?”

段辭沒想到她仍記得自己:“是我。”

蘇樂瑤道:“那時我初次接觸人間疾苦,本還想給你幾件棉衣與一枚玉珠,沒想到再去找你,你已不見了蹤影。”

段辭垂下眼簾,那時他只覺自己太過肮髒低微,與她站在一處,萬般不配,怎會留在那裏?

“對了,你現在可有空閑?”蘇樂瑤想到什麽,“那玉珠我還留着,未曾想還能遇見你。不若你随我一同回府,我将其取來拿給你?”

段辭微怔,腦海竟想到離開時,時窈笑着對他說“你要早點回來”的樣子,他動了動唇想要回絕,目光落在蘇樂瑤的面頰上……

今日過後,那數年便徹底成為過往。

今日只是結束。

最終,段辭微微點了下頭。

蘇樂瑤笑了笑,走在前方,卻在幾人走出府邸時,一輛馬車行駛而來,停在府邸門口,馬夫抱拳道:“蘇小姐,昭王殿下受了箭傷,昏迷中喚了您的名字。”

“蘇小姐可否前去探望一番?”

蘇樂瑤臉色微白,西北那段時日鑽入腦海中,到底無法全然不在意。

最終,她為難地轉過身:“段侍衛……”

“蘇小姐前去便好。”段辭安靜道。

“抱歉。”蘇樂瑤對他微微颔首,轉身上了馬車。

段辭看着車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于街市轉角處。

他早已習慣望着她的背影,原本以為此一生,他都會望着她的背影,站在她的身後。

可這一次……第一次,心中竟如此輕松。

他飛身上馬,飛快地朝着安慈寺的方向疾馳。

往日接近半個時辰的路程,這次竟一炷香的工夫便已到達。

段辭停了馬,步行朝寺廟門前走,還未走到近前,便聽見了幾聲笑鬧聲。

段辭朝前望去,下瞬漸漸停了腳步:

隔着枯樹枝丫,時窈站在寺廟前的空地上,面前支着熱氣騰騰的米粥鍋具,一旁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澄黃饴糖。

幾名寺廟的僧人正在旁邊幫忙,周遭的乞人與貧苦人家依次排着隊,拿着碗,一盆粥,兩塊饴糖,一個一個,井然有序。

有寒風吹過,吹亂了女子的長發,一縷不聽話的青絲跑到她的嘴邊,她順手将其拂去,擡起頭,而後眉眼泛起奪目的笑。

她看見了他:“段辭,還站在那裏做什麽?”

“快來幫忙。”

他聽見她在喚他。

段辭的呼吸微緊,良久走上前去:“好。”

他應。

【段辭好感度:65.】

布施完已是兩個時辰後,段辭只要時窈去一旁歇着,自己收拾着鍋碗。

一名衣衫褴褛的孩童圍在時窈身邊,踟蹰許久,鼓足勇氣道:“時姐姐,我聽你的,往後好好讀書,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時窈摸了摸他的頭:“好。”

孩童鼓着小臉,嚴肅地看着她:“到那時,我娶時姐姐好不好?”

段辭本清理鍋具的手一頓,轉頭看向孩童,看見孩童眼中的光亮時,竟莫名想到了自己幼時。

他抿了抿唇,又看了眼時窈,心中莫名有些沉悶。

時窈也沒想到孩童會這麽說,詫異一瞬後,蹲下身平視着她:“你為何想娶我啊?”

孩童認真道:“因為時姐姐對我好,我喜歡時姐姐。”

“那如果旁人也對你好呢?”時窈問。

孩童一愣,為難地思索起來。

時窈“噗”地笑了一聲,從袖口拿出一枚饴糖,喂到孩童口中:“甜嗎?”

孩童用力地點頭。

時窈輕聲道:“你只是吃了太多的苦,分不清甜與喜歡。”

“可我喜歡吃糖,那喜歡不就是甜嗎?”

“你現在喜歡吃糖,那若是等你吃得牙齒都掉光了,什麽都吃不下了,還喜歡嗎?”時窈反問。

孩童仔細想了想那幅模樣,用力地搖搖頭。

時窈笑:“而喜歡,是即便現在牙齒都掉光,也會将糖吃下去。”

孩童不覺捂住了嘴。

時窈忍不住笑開,又給了他幾塊饴糖,看着他飛快跑遠後,站起身,一眼便迎上段辭怔忡的目光。

直到饴糖湊到嘴邊,他無意識地将糖吃下去,方才回過神來。

“甜嗎?”時窈像問方才的孩童一般,問道。

段辭顯然也想到這一處,神情變了變,抿緊了唇道:“我不是小孩子。”

時窈‘恍然’:“是啊,再幾日便是夫君了。”

段辭一愣,良久垂下眼簾,耳根微紅:“嗯。”

時窈彎了彎眉眼,還要開口說些什麽,餘光不經意瞥見段辭身後的不遠處。

一輛靛色的馬車停在那裏,身着雪衣的男子掀着轎簾,露出的消瘦蒼白的面頰上,唇嫣紅如血,正安靜地望着她。

祈安。

他似乎更瘦了,宛如形銷骨立。

不知何時來的,不知看了多久。

終究,那只瘦骨突兀的手松開了轎簾,隔斷了二人的視線。

馬車徐徐前行,悄無聲息地離去。

正如悄無聲息地到來。

*

時窈與段辭回去時,已近黃昏。

段辭推着裝滿物件的車,時窈在他的身側走着,夕陽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極長。

直到轉入巷子,二人的腳步在看見前方的一衆人馬時,停在了原地。

奢華闊大的馬車停在路中央,十餘名穿着黑色胡服的暗衛守在四周。

為首之人時窈很熟悉,暗衛營的統領。

那麽馬車內便是……

“回來了?”沙啞低沉的嗓音在馬車中響起,而後一只修長的手掀開了轎簾,露出一張精致絕塵的臉。

以及頭頂90的好感度。

蕭黎緩步走下馬車,目光始終落在時窈的臉上:“這麽晚?”

短暫的沉寂後,時窈後退一步,垂頭恭謹道:“民女見過王爺。”

蕭黎的神情頃刻間凝滞。

以往她常道“參見王爺”,可每一次言語之中的溫柔與愛意恨不得透過眼睛漫出。

可此刻,只剩下恭順,平靜。

他不由想起就在兩個時辰前,他方才從昏睡中清醒,看見了床榻旁的蘇樂瑤。

所有人以為,他昏迷中喚的人,是她。

可只有蕭黎自己知道,他做了個有關蘭溪村的夢。

夢裏,時窈喚他“阿黎”,他喚她……

窈窈。

眼下,卻只有疏遠的“王爺”。

“見過王爺。”段辭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人不經意間擋在時窈的面前。

蕭黎看着二人比肩而立的樣子,眼眸頃刻間陰鸷下來,殺意逐漸彌漫。

時窈眯了眯眼,蕭黎想殺誰都無妨,可現在段辭還不能死。

她想了想,喚道:“段辭。”

段辭看向她。

“你先回家,”時窈笑了笑,“我與王爺說幾句話。”

段辭目光微怔,突然想到白日蘇樂瑤頭也不回離開的畫面。

那時,他是放松的。

可若是時窈也要離開……

段辭只覺呼吸微緊。

“無礙的,”時窈看向身後,“你先将這些物件搬回去,別忘了,還要做晚食呢。”

段辭看着她的神情,最終抿緊了唇,回了院中。

院落的門環随着關門的動作發出“啪嗒”一聲響,時窈也收回了目光,看向面前的蕭黎。

“護着他?”蕭黎豈會看不出她的想法。

時窈頓了下:“王爺,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了。”

蕭黎神情一滞,良久道:“嗯,往後你便不再是孤的暗衛,先前的任務也終止。”

“随孤回府。”他說着,便要抓她的手腕。

手卻抓空了。

時窈後退半步,避開了他的手。

如避洪水猛獸。

蕭黎的手仍頓在半空,許久,擡眸看向她。

“王爺,民女在此處,挺好的,”時窈輕輕地笑,“我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也一直都知王爺心中瞧不起我,求來那月餘的相處,便已足夠。”

“我也已經,死心了。”

死心。

蕭黎瞳仁緊縮,她竟敢說“死心”?

“因為裏面那個人?一個侍衛?”

“與我很是相配,不是嗎?”時窈淡聲反問。

蕭黎陡然沉寂。

曾經他的确是這樣想的,可如今,從她口中說出,他卻覺得分外難受。

“那他呢?”蕭黎啞聲問,“你可知他如何想的?”

時窈笑:“段辭并無戀慕之人,而我所求只是安穩度日。”

“剛好。”

剛好?

蕭黎只覺得可笑,比聽聞她要和一個侍衛成親時,還要可笑。

那時他還抱有希望,以為只是祈安遷怒于她,蓄意羞辱要她嫁與一名侍衛。

而今親眼看見她方知,她是心甘情願的。

一陣寒風吹過,胸口的箭傷湧起刺骨的痛,痛到蕭黎忍不住悶咳了數聲。

時窈的容色變了變,目光落在他的胸口。

蕭黎卻不覺停了咳。

他仍記得,他唯一一次看她紅了眼眶,是在看見他的傷口時,後來的每一次上藥,都是滿眼的心疼。

他的心底不覺升起幾分期待。

然而下瞬,時窈收回了視線:“王爺身子有傷,便回府吧。”

說完,她便要繞過他離去。

蕭黎僵立在那裏,看着她将要與自己擦肩而過:“你知道,孤有一萬種法子,将你帶走。”

時窈停下腳步,沉默片刻:“王爺曾親自命人廢了我的武功,自然能輕易命人帶我走。”

她自袖口拿出一柄利刃,抵在頸間:“可我的命,只有一條。”

蕭黎身軀一震,轉眸看向她。

她的手格外用力,白皙的頸間,頃刻染上了一粒血色。

蕭黎看着那一點血,很久很久,終道:“回府。”

正如來時一般,人馬很快消失在巷子裏。

時窈停留片刻,起身回到小院。

方才推開院門,便望見段辭站在院中,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而後看向她的頸間。

時窈揚起笑,柔聲道:“天都要黑了,怎麽不點燭火?”

話音剛落,段辭走到她面前,擡手輕輕撫向她頸間的那點血跡。

她以命抉擇之人,是他。

【系統:段辭好感度: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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