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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宇智波一族最大的驕傲,莫過于那雙由六道仙人的長子傳承下去的寫輪眼。

正因為有這雙眼睛的存在,千繪京一出生就有過人的天賦,提前從忍者學校畢業,在十一歲時成功晉級為中忍,期間因成績優秀而得到鼬的推薦,成為暗部中的一員。

她執行過多次高難度的暗殺任務,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不得不承認,寫輪眼真的幫了她很大的忙。

可現在……

千繪京呲了呲牙,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眼睛上。

眼球帶來的刺激遠比其他傷口敏感,她呼吸一沉,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只能依靠聽覺作戰,和瞎子有什麽區別。

她不願意變成一個瞎子,不願意變成一個殘廢,不願意舍棄宇智波一族的驕傲。

更不願意以現在的狼狽模樣去報仇。

踩在冰涼的石階上,千繪京心裏的溫度也下降了幾分。

她掉進來時,曾看見過一道躲在樹後的黑影,黑影很模糊,分不清是人或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假如能再看清楚的一點,她就不會處于這麽被動的局面了。

黑洞最深處是一條密道,密道陰暗而潮濕,狹窄得只能容下一個人行走,頭頂每隔十米就有一盞燈,玻璃殼體布滿了灰塵,光線也因此昏黃暗淡,若是視力不好的人進去這裏,一定會寸步難行。

千繪京明白這點,但洞口離得太遠,有沒有借力物,她只好扶着牆進入密道裏,通過觸摸,她能感覺到這裏有多荒僻凄涼。

“該死,還沒到出口嗎……”

如果說剛進來時的空氣是涼爽的話,那現在已是冷得快要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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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有股濃郁嗆鼻的腥臭味。

就像是生了蛆的死魚一樣,最少都有上千條。

就在她低眉沉思的時候,一陣勁風猛地朝她的腳踝撲來,可這風餘力未盡,撲到一半就停下了,恍惚間,千繪京似乎聽見了一個細微的嗚咽聲。

有人在哭。

她蹲下身,還沒有聽清這聲音的來源,神經便驟然繃緊。

——剛剛撲上來的,是一只手。

一只潰爛得滿是膿瘡,沒有半塊好皮的手。

千繪京下意識地避開,哪怕是她,臉上也不免露出了一絲驚詫之色。

沒有抓到東西,那只手像是不甘心一般,又往前挪進半分,發出輕微的顫抖,可沒過多久就靜止不動,四周再次恢複了死寂。

連燈光都變得更加昏暗了。

殘破的枯葉落地,迎接的只有死亡。

千繪京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注視着那只手,半晌,她眯着眼睛湊上前瞧了瞧,瞳孔驟然緊縮起來。

藏在手後面的是黑暗,藏在黑暗裏的卻是千千萬萬只手。

她這才看清,原來密道兩旁是囚牢,被囚禁在裏面的不僅有死人,還有數不盡的流着膿血的斷手斷腳,那腥臭味鋪天蓋地湧來,根本無法忍受。

千繪京覺得自己也被關着,被這股惡臭關着,而且是沒有出口,勢必要将她熏死在裏面的那種。

這股氣味已在此處紮了根,滲入地底,連風都吹不散。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白天的畫面。

黃膿混合着血液,舌間的粘稠……

如果不是心理素質夠好,她大概會直接吐出來,把胃裏的東西吐個幹幹淨淨,半滴水都不剩。

“真惡心……”她退後一步,喃喃着,“這地方簡直就是個屠宰場……”

剛剛那只手的主人明顯是在求救,可惜一旦被關進這裏,時間一長,不死也會變成瘋子。

突然間,密道裏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感,幾塊小碎礫從屋頂落下,與此同時,高達兩丈的巨石不知從什麽地方滾落下來,其勢之猛,堪比虎豹,卻比虎豹更快更沉。

巨石帶着沖天煙塵瘋狂滾來,“轟隆”聲震耳欲聾,連天地都被撼動。

它順着軌道撞進鐵牢裏,說來也奇怪,那鐵牢像是有智能感應似的,在巨石撞來的瞬間立刻打開,等“轟隆隆”的響聲逐漸平息下來後才關上。

千繪京還是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有動。

或許她動了,但身影消失只在一剎那,誰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躲閃過。

速度,一向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

空氣中彌漫着嗆人的塵土,使得本就微弱的燈光完全變為了陰暗。

千繪京輕聲咳了咳,然後轉身往前走去,可剛擡起腳,她就踩到了一個硬邦邦黏糊糊的東西。

是一塊腐爛了的耳朵。

她收回步子,擰着眉頭看向那停在監獄裏的巨石,目光越來越深沉。

原來……是用屍體堆成的肉石嗎?

地上還殘留着一條歪歪扭扭的血跡。

千繪京不想再看下去,她掩住口鼻,沿着血跡往前走,一路上還有很多碎肉塊,全部都充滿了腐臭味,想來是死了至少三天以上,現在才被運出來。

這實在不是一個大活人該待的地方。

十分鐘之後,她并沒有找到出口,因為血跡已被隔斷,隔斷它的是一道機械閘門。

閘門和屍體都是一樣的,冰冷,堅硬,沒有心跳聲和呼吸聲。

在燈光的照射下,還隐隐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千繪京不敢妄動,她認為閘門上可能有感應裝置,一旦被觸碰就會發出警報。

于是她站在旁邊,靜靜地等待着。

既然血跡消失,那就說明屍球的确是從閘門的另一端滾進來的,有一就有二,千繪京相信,只要她等得起,這道閘門會為了運出第二個屍球而自動開啓。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千繪京搓手指的動作驀地停止。

來了!

她淩空翻身,雙手抓住鐵栅欄,腳也牢牢勾在上面,下一秒,閘門開啓,混着血腥腐臭氣息的屍球以不可阻擋之勢猛沖出來,在早已造好的軌道上轉了個彎,快速滾進了左手邊的監獄裏。

當它撞上牆壁的那一刻,千繪京的身體也跟着鐵栅欄狠狠顫抖了一下。

随後傳來的,就是碎屍塊漸漸掉落,依次瓦解的“稀稀拉拉”的聲音。

不消片刻,那屍球已經完全散成一片,如同一盤散沙。

等閘門再次合攏時,密道裏已經沒有活人了。

與黑暗的監獄截然相反,一進入閘門,視野頓時變得寬闊明亮起來,光線猶如無數根利箭般噴湧而出,刺得人眼睛疼。

好在有繃帶擋着,千繪京只感覺眼前一晃,微斂眼眸,沒過多久就适應了新環境。

她頭一次覺得,能呼吸到新鮮幹淨的空氣是件多麽愉快的事。

這屋子設立了很多大型培養皿,皿中的液體清澈而透淨,不時還有氣泡冒出,用不着細看,千繪京也能猜到裏面放着的是人體,各式各樣的,男女皆有的人體。

放眼望去,每個培養皿周圍都附有一臺精致的儀器,兩者由輸送管連接,似乎是在導入數據,但顯示器是黑屏的,這裏也沒有一點正在運作的跡象。

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千繪京試探性地上前一步,誰知道原本扶得好好的牆壁忽然凹陷下去,“咔吧”一震,整面牆壁就像是發生了連鎖效應,以那塊凹點為中心,依次往裏折疊,最後形成了一個漆黑的門洞。

這一連串的變化都在短短一秒內完成,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但千繪京不僅反應了過來,還已經走了進去。

“真窄啊……比密道還要窄。”

她心裏想着,卻不能說出口。

忍者在執行潛入任務的時候絕不能發出聲音,哪怕最微弱的一丁點的動靜,也會成為造成死亡的直接原因。

相對的,有一種人卻能肆無忌憚地發出任何聲音。

那就是被潛入者。

鐵鏈子的清脆碰撞聲回響在密室裏,越來越急,越來越清晰,似是有什麽東西想将鐵鏈扯斷。

最終,這陣躁動在一連串的鏈子崩斷聲響起後戛然而止。

一道人影從黑暗裏掠出,直直奔向密室出口——那裏有唯一的光亮,也有唯一的入侵者。

它的速度很快,快得連殘影都無法捕捉。

可惜它遇見的是宇智波千繪京。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竄到門外,還沒等看清對方的面容,千繪京已率先出手,幾枚手裏劍釘入了那身影原本站着的地方,她本人也迅速閃開,一只利爪呼嘯而過,險些掃到她臉上。

看着飄落在地上的碎發,千繪京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真是孽緣,”她腦袋一歪,轉瞬間又躲過了一招,“早上才被你惡心得快吐出來,現在居然還要跟你正面交手。”

在她對面不斷進攻的,竟赫然是剛來異世界時遇見的女怪物!

山谷幽林中的血腥慘景,想忘都忘不了。

女人像是沒聽懂千繪京的話,始終駝着背,瘦成幹柴的手臂看似無力地垂在地上,而那雙被遮在額發下的眼睛,正閃爍着異常亢奮的亮光。

她咧開嘴,一聲狼嚎從中傳出,狂躁而凄厲。

女怪物的手上留着很長的指甲,指甲原是脆弱易斷的東西,長在她的指頭上卻堪比尖刀。

所以當這十把尖刀刺穿了培養皿時,千繪京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裂縫如蛛網般迅速蔓延,培養皿已轟然炸開,粉碎的玻璃漫天飛起,囊括了所有的視野。

夾雜着玻璃碴的藥水如冰雹般砸下來,千繪京用手臂擋住臉,碴子打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劃出了數不清的細小血痕,衣服也被淋濕大半。

“啧……麻煩。”

她們都是屬于以速攻取勝的類型,單憑速度的話千繪京倒是有信心,可事情難就難在女怪物的身手太過迅猛矯健,快得已不像是個人,而像是靠本能發動攻擊的野獸。

要對戰速度與力量兼備的野獸,實在很棘手。

既然如此……

千繪京丢掉手裏劍,在不斷閃避的同時結起印來。

忍術對于野獸而言可能并不奏效,它們通常能提前嗅到危險的氣味,及時躲開,千繪京知道,這種時候只能施展幻術。

豈料印剛結到一半,突然,一股青煙從廢墟裏急速噴出,煙霧噴出來的剎那,女怪物臉上的詭笑和瘋狂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哀嚎一聲,高仰起頭,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十根尖長的指甲也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

血液流淌,她卻毫無知覺。

因為她已經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好!

千繪京心下一驚,連忙捂住鼻子往後跳出幾步,想鑽入密道裏避險,可煙霧彌漫得實在太快,遠比野獸的攻擊要快,她沒辦法用蠻力打開機械閘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房間裏充滿青色毒煙。

忍者在加入暗部之前都會參加一段時間的抗毒訓練,千繪京雖然不是百毒不侵,卻也懂得一些避免吸入過多毒煙的技巧,因此,當男人走進這間屋子時,她還比較清醒。

但她沒有站起來。

滿是屍體的監獄,數不盡的人體培養皿,被關在密室裏的怪物……毫無疑問,她的興致已經被勾起來了。

反正找不到出口,與其像只無頭蒼蠅在這兒亂轉,還不如以退為進。

啪嗒,啪嗒。

鞋子踩在水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來者是一個體格健實,正值壯年的男人。

他似乎踢到了什麽東西,腳步停頓了一會兒後才繼續朝千繪京走來。

“這可是能足足毒暈一頭大象的劑量,你居然過了這麽久才暈倒,”男人的嗓音沉穩而溫和,說出口的話卻是殘忍如刀鋒,“也罷,至少可以讓你晚一點再死了。”

千繪京盡量使自己的呼吸微弱平穩,放松全身,任男人擺布。

男人将她橫抱起來,在牆壁上的某處摁了一下,另一道閘門逐漸脫離隐形狀态,呈現在兩人面前。

進入閘門後,溫度稍微上升了些許。

與剛才的寂靜不同,這裏充斥着燒瓶碰撞和敲擊鍵盤的噪音,并且還能聽見來來回回的腳步聲。空氣中混合着各式各樣的藥物氣味,雖然刺鼻,但總比屍臭要好得多。

看樣子,這裏應該是一個大型實驗室。

男人依然抱着千繪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組長,”一名女子忽然迎上前,說道,“C組的血清化驗報告出來了,現在要彙總嗎?”

男人沉默了兩秒,仿佛是在思考該怎麽回答。

“組長?”

“我讓你當我副手,不是讓你來給我提問題。”

“可是……”

“看來你不适合這份工作,”男人的語氣居然帶上了一絲笑意,“讓恰卡過來。”

千繪京靜靜地聽着,仍不忘控制好呼吸頻率。

過了半分鐘左右,另一名女子的聲音在嘈雜中響起:“組長。”

聽上去,年齡好像比剛才那位大點。

見到她,男人毫不遲疑地說道:“你去接手柏亞娜的工作。”

“是,”恰卡的回答幹淨利落,“我會将她安排去C組後勤部的。”

男人笑了:“你倒是機靈。”

“這裏不需要蠢笨的人。”

末了,恰卡的視線轉移到了千繪京身上:“組長,這是新的實驗體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長期觀察對象的話……”恰卡稍加思索,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去準備一間幹淨的屋子。”

還好,不是扔進牢房。

千繪京正慶幸着,指尖突然一疼——有人在用針紮她!

她的眼皮條件反射地跳動了一下,呼吸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紊亂。

不過也僅僅只有一瞬間罷了。

“看來是真暈了,”恰卡抽出針,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從千繪京指尖冒出來的血珠,“我馬上叫人把她擡走。”

誰知她剛伸出手,男人便打斷道:“不用了。”

他的語氣有些強硬,恰卡怔了怔,将想說的話全咽了回去,半晌,才道:“……是,組長。”

千繪京忍住想砍下兩人腦袋的沖動,重新調整好呼吸,靜靜地躺在男人懷裏。

指尖上的痛感愈發嚴重,她只能盡力忍着,連眉頭不曾皺一下。

可這種忍耐并沒有保持多久。

千繪京感覺自己被平放在了一張桌子上,那個男人則在旁邊翻找東西,過了一會兒,他竟走到千繪京身邊,摸上了她的臉。

“哎呀,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他如此感嘆着,話語中卻暗含戲谑,“怎麽會從那麽肮髒的密道裏鑽出來呢,是迷路了嗎?”

帶着薄繭的指腹貼着千繪京的臉頰慢慢滑過,他的動作很溫柔,很認真,就像是在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

“要來的話通知我一聲就行了,對于你這樣可愛的客人,我一定會笑臉相迎。”

然後,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輕輕地撫摸着,似乎是想讓這唇瓣記住他的溫度。

男人勾起嘴角,為了更清楚地觀察千繪京的面容,他索性擡起一條腿,壓在桌子上,将後者困在了用他的身體構造成的包圍圈中。

他捏住她的下颚,眸光幽深。

千繪京毫無所動,燈光下,纏在她眼部周圍的繃帶白得刺目,白得礙眼。

“呵……”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右手離開了千繪京的下颚,轉而探向她的腦後……

“你找死。”

清冽的女音摻雜着再也明顯不過的愠怒,聞言,男人停止了不規矩的撫弄,但他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半分詫異,笑意反而更濃厚了。

近距離地審視着男人的表情,千繪京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件事,冷冷道:“你早就知道我沒中毒?”

對方不緊不慢地搖頭,回答說:“以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

他笑得雖然溫和,但總能讓人産生一種想一拳揍扁他鼻子的欲望。

千繪京也不例外,可她遲遲沒有動手。

“是不是沒辦法動了?”男人站起身來,含笑的雙眸中透露着一絲陰沉,“我這人有個優點,不管做什麽都喜歡往前走一步,你僞裝得太好,連呼吸都跟中毒後的頻率一模一樣,但我依然選擇讓恰卡往你的手上紮一針,有備無患。”

“而且為了防止有人是天生的抗毒體質,我還把針上的毒換成了麻醉劑。”

話剛說完,男人便拿出一個塑料噴瓶,往千繪京的方向噴了一下。

千繪京的臉色驟然改變,但是麻醉劑已經通過指尖擴散到了全身,她只能僵硬地躺着,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狠狠瞪着眼前這個男人。

當黑暗降臨的那一刻,她已想好了一百種折磨他的方式。

就算只剩下屍體,她也會将這一百種酷刑執行到最後。

男人用的迷藥純度很高,但用量極少,他實在是一個精明的人,知道沒有中毒的千繪京體質異于常人,所以特地控制了迷藥的用量,讓後者能在他計劃好的時間內醒過來。

千繪京睜開眼時,頭還有些暈。

她從毛毯上坐起來,發現自己睡在一所幹淨整潔的小房間裏。

一張床,一盞燈,一面桌子和一個靠背板凳。

桌子上還擺放着熱氣騰騰的美味菜肴。

就在千繪京想要好好打量一番的時候,後面猛地傳來了一陣狼嚎,她轉過頭去,見到的卻不是狼。

那只陰魂不散的女怪物正拼命撓着鐵栅欄,扭曲猙獰的臉比狼還可怕。

她不是被毒死了麽?

千繪京提高警惕,右腳稍稍退後一步,做好了随時進攻的準備。

這間屋子只有三面牆,剩下的一面是鐵栅欄,就跟所有的監獄一樣,只不過更整齊更衛生而已。

站在怪物身後的,是一個穿着白大褂,臉上總帶着笑的男人。

千繪京簡直想直接沖上去,把他的臉砸個稀爛。

“別吵着我們的客人。”

男人摸了摸女怪物的頭發,女怪物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只是喉嚨裏仍在發着“咕嚕咕嚕”的怪聲。

“你最近有些失控,”他的視線一直放在千繪京身上,話卻是對女怪物說的,“安分點,Berse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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