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來刺客

第22章 來刺客

見周雲硯來了,血仙立馬放下接根的工作,迎了上去,眸光閃亮的道:“你來看我?”

周雲硯仔細打量血仙,見她面上沒有疲憊之色,便放下心來,視線移到了一旁的樹苗上:“是。”

他确實不放心血仙一個人才趕來看她,沒有必要不承認。

血仙知他臉皮薄,聞言愉悅的笑了。

周雲硯仰了仰下颌,沖着烤鳥的方向道:“他們烤的是尖嘴鷹?”

烤鳥的地方離樹苗有些距離,當地的百姓都有這方面的意識,千萬不能在有樹的地方生火。

因此,生火前他們先挖了個坑,用完了就蓋土撲滅,燃燒的木柴也不容易吹跑。

現在正是晌午吃飯的時候,血仙向周雲硯問道:“你用飯了嗎?”

周雲硯急着過來看她,還真沒吃飯。

血仙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腹部,周雲硯一驚,連忙退兩步,小聲道:“這是在外面!”

血仙眨眼:“在你宅子,你也不讓我随意摸啊。”

周雲硯張了張嘴:“……”

“我帶你去吃鳥肉。”血仙扯住他的衣袖,往烤鳥的方向走,周雲硯卻停住腳步,沖血仙搖了搖頭道:“我不能去。”

那只鳥再肥也就那麽大,根本不夠種樹的農家漢子們吃的。

他們一年到頭吃鮮肉的機會比周雲硯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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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仙定定的看了他幾眼,道:“那你等等。”

雲硯晌午餓着肚子來看她,她肯定不能讓他再餓着肚子回去。

周雲硯看她走遠,直到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點,血仙的上方,同樣有兩點在空中盤旋,看樣子像是尖嘴鷹。

周雲硯:……

她不會想再捉兩只吧?尖嘴鷹那麽好抓的?

周雲硯剛這麽想,就見兩只尖嘴鷹從空中直線墜落……

血仙把原本給她準備的幹糧也要過來,一股腦的塞進了周雲硯的肚子裏,再加上現烤的鳥肉,周雲硯吃了個肚滾圓。

他都不禁懷疑,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見周雲硯吞咽口水,血仙問:“想喝水?”

周雲硯出來的時候沒帶水,這邊種樹用的水都不是很幹淨,不能喝。

人喝的水倒是有,但晌午吃飯的時候,一人舀一碗,喝的都差不多了。

見血仙起身,周雲硯問:“你去哪?我不用喝水了,吃完這點東西我就走了。”

他初衷就是來看看血仙,見她無恙,他就可以回去了,誰知被血仙喂了這個多吃的,才耽誤了些時間。

血仙搖頭:“你來回奔波,我怎麽舍得你一滴水不喝就回去?等着,我去找水。”

周雲硯和血仙坐的地方離他人休憩的地方有點遠,但周雲硯還是面熱的左右望了望,見似乎沒人聽到血仙的話才放心。

血仙不等周雲硯多說,拿過一旁種樹用的鏟子,扔給了還在欣賞邊關撥土鼠的遁地虎。遁地虎被吓的一機靈,轉過頭一看是血仙:“大人,這是?”

血仙:“跟我來。”

血仙接根接了上午,對這一片的地下了解個大概,哪兒有水源自然清楚,拉着遁地虎到一旁,指着一點道:“挖。”

遁地虎:“挖多深?”

血仙:“有水為止。”

遁地虎:“……”這不是開玩笑嗎,那地底下的水有多深,他這個土鼠再了解不過了。

血仙淡淡的道:“最多兩刻鐘,我沒耐心。”

遁地虎大喘一口氣,把屈辱的辛酸淚咽下,點頭道:“沒問題!大人!”

其餘的種樹人陸陸續續的開始幹活了。

遁地虎使出看家本領,手腳并用,兩刻鐘剛過,就在周雲硯吃飽了午食,要回程之時,便聽遁地虎大聲喊道:“大人,有水了!”

周雲硯以為是叫他,連忙奔了過去,從小土坑裏不斷往外冒的可不就是水嗎?

想起血仙方才說的給他找水,就是找了個水眼的意思?

……這也太闊綽了。

找到水眼不是小事,周雲硯也沒功夫呆了,他得去告訴守知縣,讓他派人來修儲水池。

血仙見他匆忙的走了,臉上身上都是熱汗,剛回來幾天,周雲硯就曬黑了不少。

血仙擡頭,看了眼離她遠遠飛着的尖嘴鷹。

不知道這鳥的繁殖能力怎麽樣,周雲硯看起來還挺喜歡吃。

接下來的幾天,血仙每天下午回來,手裏都會抓兩只尖嘴鷹。

周雲硯以為她是帶回來吃的。

他想起來了小時候的事,自然想起來了血仙吃兔子的事情。

他現在也好奇,血仙是怎麽吃的?

回來這麽久,他沒見血仙坐下來細嚼慢咽的進食過,每次都是坐在一旁看他吃。他每次問她要不要一起吃的時候,血仙就搖頭說她吃過了。

還有一次,血仙指着裙底伸出來的樹枝,那些枝條都鑽進了地裏,血仙對他說:“我也在進食。”

周雲硯猜想,血仙或許像植物一樣,還能吃土?

結果,血仙把捉回來的尖嘴鷹腳上都綁了鏈子,一只都沒吃。

周雲硯:“你想養尖嘴鷹玩?”

血仙搖頭,她不會養動物玩,她只養雲硯。

血仙看着被鏈子拴住腳的尖嘴鷹,說道:“讓他們生蛋,以後就不用抓了。”

就像她樹根下的那窩土撥鼠一樣。

周雲硯:……她這是為了長長久久的吃,打算像養牛和羊一樣養尖嘴鷹啊。

遁地虎想起被血仙吃了的子子孫孫,不禁左手打右手,瑟瑟發抖。

這只樹精不是人啊。

他原來一直覺得血仙是良心未泯,才會留他和幾個老婆一條命,現在想來,這樹精就是留着他配崽啊!

尖嘴鷹性子猛,邊關沒人養這個,怕一不小心就被啄了眼撓了皮,周雲硯也不放心,怕這些鳥傷了血仙。

可怪就怪在,這些在邊關上空作威作福的尖嘴鷹,見了血仙就像耗子見了貓,連爪子都不敢伸,真真奇怪。

血仙手裏什麽兵器都不拿,連樹棍都沒有,可尖嘴鷹就像被吓破了膽子,站在那一動不動。

周雲硯哪裏知道,尖嘴鷹們也是生靈,自然怕血仙這個滿是血腥之氣的精怪。血仙對待除了周雲硯以外的其他活物,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所以尖嘴鷹們只能選擇,是乖乖聽話,還是現在就丢了小命。

血仙盯着他們,命令道:“配崽。”

一旁的周雲硯:“……”這鳥能聽懂嗎?

就見大鳥猛地一抖,就開始啄身旁的雌鳥,十分乖順。

周雲硯一臉木然。

邊關沒有玩的,袁副将來找周雲硯禀告事情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滿院子的尖嘴鷹,十分心動,想養一只去玩玩。

這是血仙的東西,于是周雲硯就問血仙的意見。

血仙:“給他兩只,一公一母。”

周雲硯還想着血仙挺大方,就聽血仙道:“等生蛋孵化了,讓他還兩只。”

精怪沒有無私奉獻,只有等量交換,還是看在周雲硯的面子上。

這次樹苗種植的速度特別快,也許是因為血仙連續幾天給他們加餐,幹活的農戶們變得非常積極,再加上有了水源,就不用來回運水澆樹苗,省了許多的時間與人力物力。

守知縣一腔謝意無處揮灑,見到周雲硯便要誇一次血仙。

周雲硯覺得自己也怪,別人誇血仙,他聽了特別與有榮焉,比誇他自己還高興。

守知縣誇得口若先河,從血仙主動狩鳥給農戶們加餐,既防止了尖嘴鷹去霍禍樹苗,又能讓農戶們吃頓好的。

再到血仙為了不讓農戶們受累,利用休憩時間找水眼等等。

“沒有想到,血兄不但會種樹,會農耕,還會找泉眼!”

周雲硯承認血仙做的這些事情,造成的結果都是好的,但是,她的出發點應該……沒有那麽純粹。

但他肯定不能說,她打泉眼就是為了給我找水喝,至于打鳥,周雲硯想了想,以血仙的性格,可能單純是覺得這大鳥礙到她的眼了……周雲硯清了清嗓子,硬着臉皮糊弄過去了。

守知縣又說到春耕的事情,想着也讓血仙帶頭去指導農耕。

這件事情,周雲硯持保留意見。血仙是樹精,可能對種樹有天然本能。

但莊稼就不一樣了,這關系到整個邊關人民一年的口糧問題,馬虎不得的事情。

經過與守知縣探讨,決定劃分出一小塊給血仙試試,若成功了,明年再交由她來辦。

守知縣遲疑:“明年血兄還會留在這嗎?”

他有自知之明,他們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留不住人。

周雲硯頓了一下,他今天穿的是血仙給他變化出來的棉袍,袖口內側是一朵小花,剛好貼在他血管處。

周雲硯抿唇笑了笑,鋒利的眉眼都柔和了下來,道:“她會留在這的。”

守知縣聽後無比歡喜,熱情的詢問道:“對了,血兄今年年歲幾何?娶妻了嗎?若還沒有,可不能耽誤血兄的大事。”守知縣兩眼放光,一副要做媒人的的架勢。

周雲硯臉僵了僵,清了清嗓子道:“定親了。血兄今年……十六、七吧。”

他小的時候,血仙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大,他下個月就要二十了,血仙看起來卻只有十六七的樣子。

守知縣笑道:“血兄真是年少有為!想必血兄未來娘子也一定是花容月貌,與血兄剛好是一對才子佳人。”

知道血仙定親了,守知縣順嘴說了兩句好話。

畢竟血仙長得太好看了,守知縣每次見到都忍不住感慨。

跟花容月貌一點都沒沾邊的周雲硯:……

“婚嫁之事,怎能只看相貌?”

守知縣看周雲硯,這怎麽聽着還有點氣不順呢。

也許周少将軍的未婚娘子,可能不是那麽好顏色?

守知縣連忙道:“關鍵還是要人品好,正所謂娶妻娶賢。周兄的親事何時訂下?”

周雲硯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血仙如何從如今的血公子過渡成他的娘子。

追溯到血仙為什麽會做男子打扮的初衷……

這就像周雲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一步步走進去,“咣當”躺坑裏了。

晚上到家的時候,血仙正在房裏看書,周雲硯瞥了眼書名《俏書生》。

周雲硯的眼皮跳了跳。

怪不得血仙總喜歡用扇子遮下半張臉,就是平時這種話本子看多了。

嗅到周雲硯的味道,血仙把話本子一放,光着腳就下地了。

周雲硯快走兩步迎上去,連忙道:“地上涼,把鞋穿上。”

血仙狀若未聞,赤着腳去迎他,走到他眼前時,順勢就把腳踩在了他的靴子上,雙臂摟着他的頸,道:“我跟你共穿一雙鞋。你走一步,我走一步。”

雪白的小腳踩在他黑面白底的靴子上,看得周雲硯心一軟。他不舍得把她拉下去,讓她在冰涼的地上赤腳。

只能輕輕的環住血仙,像抱着孩子一樣,一步一腳往床邊挪。血仙黑眼珠凝望着他,周雲硯就一句斥責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和血仙一樣,也喜歡和她親香,但與血仙不同的是,他得時時刻刻守着底線。

苦哉……

血仙微不可查的瞥了眼房頂。

周雲硯沒發現,一步一步,托着他的樹精到了床邊,血仙乖乖的穿上軟底鞋,把周雲硯推到床上坐好。

周雲硯以為她要撲上來,無奈的張開雙臂,對她道:“慢點,別撞到哪兒了。”

這時,屋頂上的人動了。

血仙仿佛絲毫沒有察覺。

一兩只活人,在血仙眼裏跟土鼠無異,她有些好奇,這個人想幹什麽。

弄清楚之後,她就要把這個活人吞了。

原因無他,她不喜歡被別人窺視,尤其是她和周雲硯兩人獨處的時候。

屋頂上的人忽的從房頂滑了下來,迅速的閃進屋內。他的速度非常快,一眨眼便來到了血仙的身後。

當這個人滑下屋頂的時候,周雲硯便聽到了房頂的響動,他第一時間便是想去拉身前站着的血仙。

巧合的是,血仙像被吓到了一樣,剛好微微一晃,袖子就從他指縫間滑了下去,周雲硯抓了個空。

他再一次向前探身,動作如獵豹般迅猛,想把血仙摟到身後,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刺客抓緊時機,直接從身後掠住了血仙,右手執短劍,鋒利的劍刃抵在血仙的頸前,泛着寒光。

刺客面帶黑色面巾,頭發也用黑布攏起。

個頭不高,眼睛很大,露出的部位并沒有眉毛,看起來有些怪異。

“周将軍。”刺客開口叫道,聲音聽起來又尖又細。

盯着血仙喉管前的短劍,周雲硯穩住了身形,慢慢的直起腰版,面容嚴肅道:“何必要對女子動手。”

看到周雲硯的神情,刺客嘿嘿嘿的笑了:“不這樣做,周将軍怎麽能好好聽小的說話呢。”

“周将軍,三皇子讓小的給您帶句話。”

刺客尖銳的嗓音就像箭頭劃過劍身的摩擦音,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他緩緩道:“三皇子說;血債,必須得血償。”

周雲硯面色不變,心裏猛地一沉。

作者有話要說:  是時候讓血仙脫下“軟弱”的外殼了,嘿嘿

這章下面留言4月11日23點前

前50名發紅包

實在不知道發什麽

就寫“嘻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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