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緣劫
緣劫
從前并不是沒有過肢體接觸,可這次卻全然不一樣。
岳蓁只覺得,興許是因為在觸碰之前便為這個舉動刻下了定義,所以在肌膚相親的那一瞬開始,兩人之間便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岳蓁沒有應聲,就這麽安靜地回握住了韓澤淵,二人合着步子,跟着篝火周圍舞動的腳步移動。
忽然,一道火光燎過了岳蓁面前。
韓澤淵下意識要将岳蓁拉向靠外的位置,卻見岳蓁先一步攔在他面前。
就見一個老薩滿舉着一根紮滿布帶的杖子,倏地紮在了岳蓁與韓澤淵面前。
她圍繞着二人踩起了沒有規律的舞步,就這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跳了許久,忽而又在站回原處時拔起杖子,仰面張開了雙手:“不得善終——不得善終!!!”
岳蓁頓住,轉念卻感覺到包裹在手上的力道漸漸加重,
又一陣聽不清吐字的咒語念完,岳蓁面前一道銀光一閃而過。
“呵啊!!”老薩滿忽然雙眼緊閉,又連連後退幾步。
緊接着,老薩滿又是猛地一個擡頭,盯着岳蓁許久,後撤了兩步。
她眼神有些古怪,混沌與清澈的分界線在火光映照下并不分明。
灘前的熱鬧就這樣浸在緊張的沉默中良久,被老薩滿重新開口打破:“緣啊,緣啊……是緣也是劫啊!!”
說完,她盯着岳蓁腳步飄忽地後退着,直到靠近了篝火,又重新轉身合流,如前不久一般舞動禱告。
篝火邊重新熱鬧起來,但即便岳蓁不說,韓澤淵也感受到了她瘋狂加速的脈搏。
“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回山寨休整吧。”韓澤淵道。
岳蓁擡頭還是有些懵,盡可能平複自己的面色:“好。”
來那個人先一步離開,秦華緊随其後。
可走回衛兵山匪待命處,岳蓁在環視一周後又蹙起眉頭:“阿寬呢?”
翟子道:“方才見他匆忙往林子的方向跑去了,興許是內急了。”
今晚被這麽一鬧岳蓁心裏本就不痛快,此時更是煩躁起來:“別管他了,最近老是這樣。”
翟子讀出了岳蓁的不悅,很快便識趣地打點好的一切,讓跟來的山匪開路回山。
上山時,尚且不錯的天色無端驚雷四起。
岳蓁有些不踏實,幾次回頭望向山路,又收起了擔心的心思。
“放心,阿寬他雖然看着憨直,但心思似乎比所見要細致,”韓澤淵輕聲寬慰道,“不必擔心這麽多。”
岳蓁擡眼,有些哭笑不得:“細致?你與我認識的阿寬當真是一個人?”
韓澤淵沒有提及粥裏下藥的事情,只是笑笑:“抑或許是你看得表面了?”
正在這時,沉重的踏地聲快速奔來。就見阿寬揮着手,從山寨的方向跑向了這邊。
“當家的!”阿寬一邊跑一邊喊着。
直到跑到岳蓁身邊,阿寬撐着膝蓋大口喘起氣來。
岳蓁無奈道:“我們本來就是往這個方向回的,你何必多跑這一趟。”
阿寬咧嘴笑笑,岳蓁又問:“你這是去哪了,怎麽從這個方向來?”
“好像……是去撒了個尿,”阿寬道,“這一沖眼看了,山寨也妹個人影兒,就來找你們了。”
岳蓁望着阿寬,連帶着韓澤淵秦華他們也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你……”岳蓁不禁疑惑,“口音怎麽又回去了?”
“啥口音?”阿寬擡手搓起了後腦勺,“我不一直這口音?回哪兒去?”
阿寬看着比岳蓁更疑惑:“當家的,你這話我咋就聽不懂了呢?”
岳蓁打量了阿寬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翟子道:“你前些天,說話不是這個風格。”
“這啥話,”阿寬也覺得莫名其妙,“我這些天說話也這樣啊。”
幾人僵持不下間,又一記天雷擦過,亮了半邊天。
腦子裏亂哄哄的,岳蓁也實在是心煩意亂地不樂意想這些。
眼見着天色不佳,重新瞥了一眼阿寬厚,岳蓁擺了擺手,邁步道:“沒事了沒事了,回吧。”
雖不在雨季,可層雲之上,天雷卻響了一夜。
清規臺上,琅華跪在中間,面對天帝以及衆仙的責問緘口不語。
天帝的聲音穿透雲層,沉沉傳來:“琅華,蒼衍下界修行,你身為蒼衍門下大師姐,不以身作則标立門規,還擅自在人間施法幹擾人間秩序!”
琅華仍然沉默着,可思緒之間卻反複回溯着箜冥受刑時的模樣。
原來那時箜冥也是這樣孤立無援嗎?
不對,箜冥顯然比她更為堅強。
琅華擡眸,望向藏在層雲之後的衆仙,箜冥那日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再一次砸在了她腦海裏。
——
“你們将好惡藏于教規,站在階級的最高處,去扼殺所有威脅到你們權威的可能!”
“素袍青衫,也藏不住你們的欲望!”
素袍青衫。
琅華有些想笑。
驚雷之下,哪裏還看得見素袍青衫。
就聽又一聲驚雷響起,眼見着她淺桃色的仙袍之上也要落下來自同門的懲戒。
可一道銀光閃過,那道驚雷直接被打散在了空中。
琅華擡眸,就見玉珩袍袖一揮,雲層漸開,他穿過雲霧落在清規臺上。
清規臺周遭的層雲中,看得出衆仙都尤其周到地沖玉珩行了一禮。
玉珩稍一回禮,拂袖以仙力扶起琅華,遂而面向天帝:“各門之下弟子犯戒,素來都是先經過師尊懲戒,若有不妥再交由天帝規訓。”
“不知琅華仙君是犯了什麽錯,要送上這清規臺?”
天帝見是玉珩,擡手一揮撥開了雲層。
他金冠高束,看似蒼老的面孔之上,長須卻如墨一般從虎口滑出。
“琅華擅自下界,還動用術法幹擾人間規律,”天帝道,“本該是交由蒼衍處理,可如今蒼衍不在,此舉又必然要加以懲戒,便……”
“便由本尊代以訓誡,”玉珩将話頭搶過來,“天帝所見何如?”
天帝一時語塞:“你……玉珩你這是何意?”
玉珩回頭望了一眼琅華,又看着衆仙緩緩道來:“本尊素來與蒼衍一同修行,論輩分,也算能稱上是琅華的師伯。”
“而論這個天上的資歷修為,本尊與蒼衍……”玉珩話沒有說完,只是擡頭遠眺天帝的位置一眼,擺擺手笑笑,“這些都是虛無的東西,還是說得太嚴重了。”
放眼整個天界,誰不知道若不是蒼衍和玉珩不樂意當這個天帝,輪一百次都不一定輪得上如今這位。
可偏偏這兩位就是聲稱都經歷過仙魔大戰了,便沒有精力再體驗文書之上的筆墨之争了。
說來也是取巧,當初整個仙界都不知如何安頓這兩位,說到最後也只好搬出了許久未用過的“仙尊”之稱,來定位這兩位近神修為的“老東西”,順便擡一擡天帝的位置。
玉珩話一出口,天帝便沉默了下去。
誰也沒想過,前有蒼衍為了弟子甘入輪回,後有玉珩為了蒼衍的弟子擺架子給天帝難堪。
真是瘋了……
天帝心裏罵了一句,卻耐不過玉珩此次本沒有什麽可以诟病之處。
沉思良久,他也只好說:“那琅華你便帶走吧。”
“多謝,”玉珩那玉面之上,笑意清淺得不及眼底,“所有處置皆會公正,更會派門下弟子與天帝彙報,天帝不必憂心。”
天帝緩緩呼出一口大氣,心裏還是悶得不悅:“行了,都散了吧。”
“玉珩,”在散場的最後,天帝叫住了玉珩,“記得你說的話。”
琅華跟随玉珩離開,到了玉珩殿上,玉珩遣退了所有弟子,将琅華叫至面前。
“天道如是,我可以對你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別人卻不一定,”玉珩道,“你們可知此次做得太過火了?”
琅華垂着腦袋,手繞着袖口:“我……弟子知錯。”
玉珩回眸,久久凝視琅華。
被盯得久了琅華也有些不自在,便擡着眼小心地問:“玉珩仙尊……”
玉珩收起視線,負手轉身:“蒼衍若是在,也不會希望你們為了這個浪費修為。”
琅華應着聲,又想着天帝交代的話:“那弟子的懲罰……”
“禁閉是難免的,”玉珩無奈笑着,嘆了一聲,“其他的,本尊幫你周旋過去。”
琅華大喜過望,忙道謝,但還沒多嘴,玉珩就目光示意了一下大殿外:“道謝的事情就放一放吧,有人似乎比本尊更為此憂心。”
琅華順着玉珩所示意的方向望過去,就見琮壺已經候在了大殿外。
“晚一些會有人帶你去清靈宮自省,該說的便趁着現在說完吧。”玉珩留下一句交代,便離開了這裏。
琮壺得了放行便趕往這邊,見琅華身上沒有受傷,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玉珩仙尊如何說?”他問。
“說是讓我自省,別的他替我周旋,”琅華沒等琮壺多問,就連忙說,“當家的那裏你可替我看住了,我……我不踏實。”
就連琅華自己都沒意識到,什麽時候她已經習慣了當家的這個稱呼。
琮壺稍頓,也略過這個,問:“琅華,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啊?”琅華視線回避了一下,“什麽?”
話音未落,她已經接着自己的話說:“對了,師尊前是不是有個法器,叫護心鈴?”
“怎麽?”琮壺定神,“你見到了?”
琅華扯笑:“沒有,我就是怕你分不開心,想着如果他帶着這個法器入了輪回,可能可以保平安。”
“先不說護心鈴只有辨別惡意警醒之用,單說這個法器若要入輪回,便得渡靈力入骨血,”
“而且此物靈性極強,面對修為越高者才有顯形的可能,界下又怎會有用上的地方?不對……”琮壺說着又将話頭拉回來,“你……是不是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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