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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皓月當空。

每位嫔妃的宮中,都設好了酒宴,時鮮果品一應俱全,備著賞月。每年八月十五,趙翊會設宴令衆嫔妃一起賞月,而十六往往會到某一位妃子處賞月留宿。上一年的十六因淑貴妃才生了兒子不久,故此趙翊是在她那裏過夜的。這一年,個個妃子都準備了時新的曲子或是什麽新鮮玩意,預備著趙翊到自己這裏來。

昭妃已經差貼身宮女到宮門看了幾次了,宮女每次回來總是搖頭。這次回來,昭妃眼淚都要掉下了,道:“皇上一定到新納的明貴人那裏去了。”

宮女卻還是搖頭。“聽別宮的姐妹說,今兒個誰都沒有等到皇上。”

昭妃一呆,道:“難不成皇上今日在自己寝宮,哪也不去?”又一跺那雙蓮足道,“罷了,這樣也好,誰也贏不了誰。”

這時又一個太監小步跑了進來,道:“昭妃娘娘,奴婢打聽到了一件事。”

昭妃道:“什麽事?”

太監左右看看,小聲道:“聽說,今晚擡了個人去皇上寝宮。”

昭妃怔住,道:“誰?誰能去皇上寝宮?皇上的習慣,都是到我們的宮裏留宿的。”

太監臉上神秘之色更濃,道:“我是聽小李子說的,是從冷宮裏送過去的,就是寧妃!”

昭妃本抱著一把琵琶,這時琵琶也落了地。“什麽?寧妃?那個jian人……他不是一年多前就被廢了,打入冷宮了麽?怎麽會……”忽然柳眉倒豎,喝道,“你這死奴才,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太監苦著臉道:“奴婢有幾個膽,敢騙娘娘?”

昭妃慢慢地坐了回去,喃喃地道:“那寧妃究竟有什麽本事,在冷宮裏呆了兩年,還能出得了頭?……”

被送到趙翊寝宮的,确是長寧。為了這個大日子,安通是小心了又小心,謹慎了又謹慎,雖說覺得長寧如今已無可挑剔,還是一再地囑咐他。長寧也是揣了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上轎的,落轎時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出胸膛了。

趙翊知道今日自己也是看不進奏折的了,索姓把奏折都推到了一邊去。他寝宮主殿甚寬,卻只隔了三進,最外一進是書房,中間一進是卧房,再裏面一進臨著花園的便是浴池。三進間不曾隔斷,十分闊朗。因是中秋,插了一瓶才開的新鮮桂花,滿屋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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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鈴聲輕響,安通已扶了長寧進來。趙翊知是長寧彎鞋底上綴著的金鈴響動,一眼看去,只見長寧的裙底露了一雙小小黃鞋,鞋尖上還繡著幾片嫩葉。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應這中秋,長寧身上一件嫩黃抹胸,也繡了一圈嫩綠小葉,水綠紗裙,肩上披著水綠薄紗,那模樣要多嬌嫩便有多嬌嫩,更襯得膚光勝雪,細致無比。昔時被銀鏈穿過之處,也不知用了些什麽藥,已全然看不出痕跡。長發委地,卻不像上次那般梳了高髻,只在背心處用一束嫩黃薄绫輕輕一束,柔亮光澤。長寧臉上未施脂粉,雙唇天然紅潤,如同紅豔豔的菱角一般。渾身上下,一點飾物也無,卻潔淨清麗得難描難畫。

長寧一直垂著頭,對著趙翊跪了下來,伏地叩首道:“奴婢長寧,見過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還未說完,趙翊便一口茶噴了出來,笑得又嗆又咳,吓得長寧頭埋得更低了,不知所措。趙翊指著安通道:“你這奴才,怎的這般教他?笑死朕了。”

安通幹笑道:“本來便該是這般的,只是皇上您從前……”他當即住口,本想說的話是“您從前是太任他自在了”,趕快吞了回去。

趙翊卻似心情極好,并不以為忤,笑道:“長寧,擡起頭來,讓朕好好看看你。”

長寧仰起了頭,卻仍是不曾擡起睫毛。他略有些散落的額發,卻掩不住雪白額頭上那顯眼的一點“罪”字。但一張臉仍是清豔無比,如同盛夏開放的粉色蓮花。趙翊道:“擡起眼睛。”

他聲音略嚴厲了些,長寧哪敢違命,慢慢揚起了睫毛。那雙眼睛,盈盈如水,閃閃如星。不知是怕還是怎的,睫毛不停地閃動,像蝴蝶在拼命拍翼一般。

長寧見趙翊注目他額上的黥字,聲音更低了些,道:“奴婢本是罪人,實不敢蒙皇上恩寵。”

趙翊聽他說話,比先前更嬌柔婉轉了些,想來一半是安通訓練有方,一半也是長寧受了宮刑的緣故。當下便道:“你那罪嘛,朕要說赦,便能赦。安通,你且下去,留長寧侍候便是。”

安通有些擔憂地看了長寧一眼,退下了。長寧仍伏在趙翊腳下,輕聲道:“奴婢初次侍候,諸事不懂,請皇上吩咐。”

趙翊見他這般宛轉之态,心裏早已酥了,笑道:“那就且寬了衣,到床上去等朕吧。”

長寧道:“奴婢遵命。”

他無人扶持,走動極是不穩,一路扶著牆方走到了中間一進。趙翊便坐在原處,看他解了輕紗,解了長裙,只餘下那件嫩黃繡綠葉的抹胸和繡鞋,又除了發上的嫩黃薄绫。長寧卻不上床,只跪在床腳,仍是低首垂眉的馴順之态。

趙翊本待再等片刻,見長寧背朝自己,長發捋至胸前,抹胸只有一條細繩系在腰上,從脊背一直到雙腿,都是毫無遮蓋的,白皙嬌嫩,燈下就如瓷器一般。當下再也按捺不住,三步兩步走了過去。長寧聽到他的腳步,便轉向了他的方向,垂頭道:“奴婢恭迎皇上。”

趙翊在床邊坐下,笑道:“叫你上床,你為何跪在床腳?”

長寧道:“奴婢怎敢在皇上之前上床?”

趙翊微笑,以前長寧若非被他強抱上床,也從不肯在他之前上床。當下道:“我這不已經來了,上來吧。”

長寧細聲道:“皇上可要奴婢替你寬衣?”

趙翊笑道:“不必,你自己上來便是。”

長寧聽他這般說,方上了床,卻只是趴在床邊,微微地分開了腿,露出了腿間所戴的金鎖。這副金鎖與原來的式樣相似,腰鏈上鑲了一圈鈴铛,只是從銀的換成了金的而已。趙翊忍不住伸手在他赤luo的背上撫摸,他的手一觸上長寧的背時,長寧便開始微微顫抖。他那顫抖真如風吹蓮葉一般,連腰上的金鈴都不曾發出過響聲。趙翊的手滑至他豚上時,長寧的顫抖更厲害了些,趙翊微一用力,便聽得見幾只金鈴響了。他握了長寧一只腳踝,朝一邊拉開,長寧發出了一聲低叫,趙翊只覺他腿上頓時繃緊了,另一只手禁不住去摸他腳背。長寧的腳套在嫩黃繡鞋裏,彎如新月,一握便能握在手中,說不出的可愛。

趙翊每在他腳上揉捏一下,便覺著長寧腰腿繃緊一下,再用力些,腳底的金鏈便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趙翊取了一把小小的金鎖匙,開了鎖,伸指到長寧密xue處一探,已然有些濕潤。便又伸手去摸他花莖,摸到後面玉囊中空空,微微嘆道:“可真是苦了你了,受那宮刑之苦。”

長寧本是趴著,見趙翊撫弄他花莖,已挺起了腰将身子挺高。這時聽趙翊如此說,長寧心中一熱,眼淚已湧了出來,含淚道:“奴婢不敢。奴婢的命是皇上給的,受宮刑也是應當的。若非皇上憐惜,奴婢知道,如今奴婢更不是這樣子了……”

趙翊聽他聲音裏帶了哭音,便把他翻了過來,見他臉上淚痕縱橫,一嘆道:“莫哭,是朕不好。以後只要你如現在這般聽話,好好侍候,朕再不會虧待你的。”

長寧聽了這話,心裏越跳越是厲害。趙翊雙目如炬,看的是一點也不差。那兩兄弟本是練武之人,姓好酒色,後來練了一門功夫,倒把自己練成了太監,於是索姓進了宮。但進宮後,也無他們用武之處,倒是安通發現了這二人,教他們來做這等事,反而做得極好。那兩兄弟天姓極好色,也是樂此不疲。長寧這一年來,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眼淚是終日不曾幹過的。不要說別的,就說那假陽物,金的銀的象牙的烏木的檀木的,種種長寧都嘗過了。那兄弟二人極擅房中之術,将長寧調弄得極好,先是要靠藥物才能讓長寧有所反應,到得後來,長寧只須有人在他身上碰觸撫摸,便會動情。那二人按安通所授,長寧在何時該有何動作,如何申今如何表情,都是極有耐心地慢慢調弄。一年時間著實不短,安通準備将長寧送與趙翊時,長寧已活脫脫地成了個用作閨房之樂的玩偶,雖說他的表情聲音反應都是打從心底裏出來的,但卻也實實在在是被調弄出來的。只是他被刻意地保持了處子一般的羞澀之态,這股味道卻是趙翊最愛的。拿安通的話說便是,“若你将腰上鈴铛搖得嘩嘩作響,便是放浪不堪了,皇上喜你是喜你清純嬌羞,所以你扭腰也得扭得輕些,哪怕有了十分的想,也不得作出那昌伎之态”。

趙翊朝他身上那襲透明紗衣瞟了一眼,道:“長寧聽旨。”

長寧急忙伏下,垂頭聽旨,心裏更跳得快了。只聽趙翊道:“長寧雖為罪奴,然甚用心侍奉於朕,朕便留下你在朕寝宮裏侍候。今後若仍是乖巧伶俐,朕還會晉你為嫔為妃,可明白了?”

長寧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雖安通一再告訴他,皇上必不會虧待他,但也不曾想到這麽快趙翊便會留他在宮裏侍候。想著再不必回那冷宮,一顆心像要跳出心口似的,伏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安通早料到此節,笑道:“這可吓得傻了,還不趕快謝皇上恩?”

這一言方提醒了長寧,磕了頭方道:“奴婢謝皇上!”

趙翊笑了笑道:“朕要上朝了,你便更了衣便先下去吧。安通自會與你安置。”

長寧道:“是,奴婢遵旨。”

小太監捧了一套新打造的鎖過來,卻是用象牙雕刻的,與長寧的膚色極是接近。長寧便微微挺起腰,等待小太監替他戴上。趙翊卻揮了揮手,令小太監退下,道:“你既已受了朕寵幸,這種物事,便不必戴了。安通,你去尋個高手匠人,将長寧額上那個黥字點成額妝。”

長寧大喜,他以前對那罪字只覺傷心,現在卻恨那字毀損了自己容顏。忙磕頭道:“奴婢謝陛下隆恩!”

安通谄笑道:“皇上,您看點什麽額妝好呢?”

趙翊想了想,道:“便點朵重瓣薔薇罷。”

安通忙道:“好,好!薔薇甚是美豔,長門宮裏也開滿皆是,若點這個,必當更為增色!”又瞪了長寧,道,“怎的還不謝恩,還總要提醒?”

長寧又要磕頭謝恩,趙翊一笑,站起身道:“不用謝恩了,你不乏朕都乏了。去罷,待你安頓好了,朕再召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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