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聞妙只覺得陸悼說起藏獒的習性,像是曾經養過一只藏獒似的,他的眼裏有故事。
「陸總,你養過藏獒?」
陸悼輕輕搖搖頭,“沒有,我沒有養過任何種類的狗,甚至沒有任何養小動物的經驗。”
「為什麽?您工作太忙了是嗎?」
陸悼回想起那個空蕩無人的家,每天他在公司加班,把家當酒店就睡個覺,實在是說不上有任何溫暖。
如果有一只小狗,每天趴在門口等他回家?
他自嘲,那對小狗也太不公平了。狗狗需要陪伴,需要誇獎和愛意,他沒自信給得起這些東西。
甚至,他還想誰能給他這些東西呢?把一只本可以幸福的小狗拉入他的寂寞深淵,他太狠心。
“是吧。”陸悼淡淡地回着。
聞妙直覺自己戳中了陸悼某些傷心事,陸悼的語氣裏有濃濃的悲傷。
于是她打算說點什麽讓他興致高一點,畢竟剛才他還給自己上藥了。
「但是你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主人,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小動物。」
「陸總,您創辦狗嗨子公司,舉辦馴犬比賽,聯合流浪貓狗基地,以及研發營養健康的寵物食品。您對它們的貢獻,哪怕你不是鏟屎官,你也是一個小動物認證的大好人。」
被小姑娘發好人卡了,陸悼的心情略微上揚了一些。
那些不好的舊日回憶就繼續深埋吧,每一次試探着要破土而出都會給他帶來不小的心靈傷害。
“所以,比賽還未結束,聞妙你怎麽想的?”
聞妙淡眉深鎖,面露糾結,她真的是一個固執的人,打算堅持的事誰說了也不聽。
從小就這樣,外公拿她也沒辦法。
她坐在椅子上,小腿耷拉着,距離地面有點距離,随着思考随意地晃動着。
陸悼在一旁靜靜等候她做決定,不管她選什麽,他心中都有備選方案。
中間林殷呈來過一趟,給聞妙打了破傷風,然後離去。
聞妙始終沉默着,任眼神到處轉悠,遠處将軍被拴在柱子上,趴在地上如如不動,像聽不進任何聲音,靜靜等待着屬于自己的審判。
由遠及近,自己和陸悼的距離只有一米,林殷呈走後,門沒有關嚴實,風從門縫吹進來,将他身上的味道散發到鼻腔內,清新,好聞。
被摟住捂眼的記憶襲來,緊接着低頭看見了手上的傷口,回想起了陸悼溫柔給自己上藥的樣子。
突然,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她一直很自然、舒适地和陸悼相處着,除了第一次見面在辦公室兩人沒說幾句話,之後的每次陸悼都用言語和行動讓她忽略掉其實她們是上下級關系,不是朋友關系。
她們什麽時候這麽親近的?
其實也才見過幾次面而已,這種自然而然地相處着,不說話也不尴尬,有人陪着心裏很安定的感覺。
除了好友陳歡歡以外,她和apple之間都還沒深化成這種地步。
她對陸悼有着十年前的濾鏡和崇拜,而陸悼對她有什麽呢?
集團內部對她是走後門進來的謠言,在陸悼一次次對自己釋放友好,超出普通上下級的關注,例外于其他同事的對待中成了唯一的解釋。
可是,陸悼并不認識她,她怎麽走的後門?
除非……
聞妙倒吸一口氣,發出了低沉的“嗬”聲,她捂住了嘴。
陸悼看過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聞妙把大學看過的多本辦公室秘戀,霸道總裁愛上傻白甜,職場潛/規則小說都想到了,而且她不道德地發現,自己不管是裏面的誰,好像都挺願意的。
陸悼是她的白月光啊。
「沒事。」
她掐掉腦子裏不健康的想法,別做白日夢了,現實不是小說,回歸正題。
她想用實力證明自己擁有留在陸氏的能力,想要讓那些看不起自己出身和學歷的高傲同事被打臉,想要在陸氏做出一番事業。
好,她決定了。
「陸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悼看她如此慎重的表情,“做好決定了?”
聞妙點頭,「我要根據問的這個問題來決定我的決定。」
陸悼挑眉,“好,你要問什麽?”
「陸總,我是走後門,通過你特招我進來陸氏的?其實我的能力根本夠不上陸氏,對吧?」
聞妙問得直接,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陸悼被噎了一下,“我不是辟過謠嗎?在你來的第二天。”
聞妙一擊即中,「希望陸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哇,聞妙在心裏給自己鼓掌,敢對集團大boss這麽說話,她應該是第一個吧。
不過,她不能慫,要想拿到最正确的回答,只有掌握主動權,不被精于說話之道、談判技巧的商人牽着走。
陸悼嘴角翹起,眉眼因為喜悅彎成一道彎,他本打算把這個秘密捂到最後的,沒想到——
“你的簡歷在一衆應聘者裏并不出衆,學的專業也和陸氏不太相關,當初我是決定讓你做陸氏外包合同工的,可是後來有一個人和我做了個交易。
對方說如果我讓你進入陸氏,就會将我想要的那塊地皮轉賣給我,狗嗨子公司開始運行後需要設立不少加工工廠,那塊是最佳地點。”
聞妙激動地打了手語,「誰?!」
陸悼搖搖頭,“抱歉,交易的附加條件是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我得遵守承諾。”
聞妙從沒想過,自己的到來背後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是走後門的,但不是走的陸悼的後門,那她還要不要留下呢。
“我猜你本打算如果是走後門的就退出比賽,對嗎?”陸悼說:“可是現在你猶豫了,那個人是誰對你來說很重要,必須要知道?”
聞妙:「我想堂堂正正和陸氏其他員工站在一起,我現在覺得我沒資格了。」
陸悼眼裏閃過詫異,“我還以為你會堅持下去,畢竟你對待田園狗田園貓的态度就是衆生平等,到了你自己身上,你就不覺得了?”
“學歷、專業是外在條件,是面試者在對應聘者毫無所知時唯一的判斷标準,這無疑是苛刻和冷血無情的。
但面試并非唯一的篩選,陸氏也不是一個養老的躺平公司,好學歷出身的員工也有被辭退的。陸氏風雨五十年以來,破格錄取的不止你一個。
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用一個個實際的項目和kpi來決定,你的試用期考核我并不會給你放水。如果現在就因為害怕被人議論而放棄,你就永遠無法打那些說閑話人的臉了。”
聞妙擡頭看他,他說的這些話和昨天晚上,自己勸解将軍的話好像,聞妙不斷鼓勵将軍站起來,站起來打一場翻身仗。
可自己剛才居然真實地有一瞬間想退縮了,她再次望向角落趴着的将軍。
陸悼清晰看見,聞妙的眼神不斷變亮,變得豐富有神采,一方面早有預料,一方面仍舊無奈。
她果然還是那個倔強不服輸的小姑娘,在泥坑裏,明明不如陸白羽力氣大,還揪着他耳朵不放,拳頭不硬,就拿牙齒咬,抓頭發,用盡一切搏鬥。
他那時候不知道她不能說話,覺得這個小孩真沉得住氣,不哭不鬧,就要欺負自己的人看看自己的厲害。
聞妙激動地跑到将軍身邊,已沒了被咬的恐懼。
她撫摸着将軍像勁草一樣自帶鋒芒的毛發,感受着手心的刺刺手感,眼神裏滿是必勝的決心。
陸悼晚一步跟過來,苦口婆心的話說多了都覺得自己腦袋上長白頭發了,“馴服藏獒第一要義,是比它強。”
他走近,發現将軍擡頭驚喜地看着聞妙,那是重獲光明的一眼。
一狗一人再次開始了意識交流,而将軍的手語能力已經完全被證實,它那小腦袋确實能明白聞妙的意思。
聞妙打手語:「将軍,我不需要你臣服于我,甚至你也不會被我馴服,我撫摸你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信任你。
我說了一起打翻身仗,就是一起合作,參與比賽,贏得比賽。你和所有狗狗是平等的,不管體型和品種,而你和我也是平等的。
請在不高興的時候拒絕我,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才能知道如何更好地對你好,可以嗎?」
将軍沉默了一會,然後将厚重如石頭的下巴擱在了聞妙的手心裏,像簽訂契約一樣,它答應了。
聞妙激動地回頭看陸悼,心情好得想要原地跳舞。
她确實也蹦跶了好幾下,陸悼沉默地、寵溺地看着她,不是臣服和馴服,而是和狗子合作,他和聞妙解決問題有着不同的方式。
目前結果未分,說不上誰對誰錯。但聞妙一直比他勇敢自信,她願意像相信自己一樣,将信任給予出去。
陸悼自省他做不到,接手陸氏以來,前有猛虎,後有白眼狼,任何能飛撲過來咬自己一口的存在,他都會在背後給它(他)上一道套索。
如履薄冰,把信任給出去,就是遞過去一把能刺回自己的刀。
聞妙被傷害了,還能繼續信任将軍,她有容人的氣度和越戰越勇的士氣。
陸悼同意了,他欣賞聞妙的強者心态,想看看它能帶她走到哪一步。
在聞妙興奮地解開拴住将軍的繩子時,陸悼通知了馬秘書,馬秘書那邊在穩住賽場評委和觀衆。
短暫的休息時間,是因為意外事故臨時暫停,觀衆們等待中難免産生情緒。
所以主持人一直帶着觀衆做抽獎活動,馬秘書拿着陸悼特批的百萬獎金,讓主持人把現場炒得特別熱鬧。
陳歡歡最初還擔心聞妙的傷勢,等聞妙給她發了信息安心後,她也在觀衆席積極參與抽獎,薅陸氏的羊毛。
美其名曰:我得給好姐妹和喜歡的男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現場整頓完畢,即将開始第三關指令環節——小狗懂人話!
聞妙和将軍二度等待進場,她不斷調節将軍身上的牽引繩,希望繩子不要勒着它脖子,讓它産生被束縛的感覺。
将軍這次好好地配合着,任聞妙摸脖子,甚至調節長度,還甩了一下繩子,像鞭子一樣,它都沒應激跳起來咬她。
聞妙:「很好将軍,你克服了繩子恐懼,你是最棒的。」
将軍微微點頭,人精兒似的贊同她的說法。
陸悼在一旁看着,耳邊是主持人剛剛結束第三輪第一組比賽的結束詞。
他随口感嘆道:“聞妙,做你的狗肯定很幸福,能得到你無條件的信任。”
他覺得自己無法給出信任的本質原因是他從未被相信過,一路走來無數诋毀、質疑、否定、貶低,他踩着三千根針走到了現在,只是個空殼子,看着還不錯的人罷了。
誰知聞妙左手牽着将軍,右手握了一下陸悼的手臂,她只敢輕輕觸碰一下。
然後打手語說:「陸總,你是我的偶像,我有對你說過這個嗎?
我無條件認可你,信任你,崇拜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無數次懷着激動不已的心情,向你奔來,大聲地宣布,對世界,對所有人,說陸悼你就是最好的,你值得一切。」
主持人的結束詞說完了,話筒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下面有請第二組參賽選手入場,以及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藏獒将軍的返場,歡迎她們!”
嘩啦啦的鼓掌聲和議論聲鋪天蓋地地來,壓過了所有聲音。
聞妙再次反應過來陸悼看不懂手語,要打字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催聞妙上場了。将軍在聽到自己名字,以及遠方傳來巨大聲響時,抑制不住沖動,牽着聞妙往前走。
力氣之大,聞妙就這樣眼神望着陸悼遺憾地邁出了步伐。
真可惜啊,剛才的陸悼就像一只沒人愛的人形狗狗,就差把“摸摸我”說出口了。
在聞妙越來越遠的背影中,陸悼看着仍是那副安靜模樣,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指緊張地蜷縮着,不得不揣進兜裏藏住。
初遇聞妙,知道她不會說話後,他自學了手語。聞妙入職以來,每一次手語他都看懂了,他窺探着聞妙的心聲,尋找自己的存在,然後暗爽,默默心動,緊張靠近,不斷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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