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師尊,您覺得我是什麽……
第27章 第 27 章 師尊,您覺得我是什麽……
虞知聆舒舒服服睡了個覺。
夢裏的她曬着溫暖日光浴, 周身暖洋洋的,乖巧的小徒弟上前為她端了份炸雞全家桶!
“師尊,該吃飯了。”
老天爺啊, 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 修什麽煉,賺什麽功德值, 她都是中州第一了!
不想修煉不想修煉不想修煉,想躺想躺好想躺啊!
虞知聆大手一揮:“墨燭, 喂到師尊嘴裏!”
她就喜歡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鹹魚躺生活,沒有理想全是享受!
乖巧的小徒弟坐在她身邊, 将她心心念念的炸雞喂了過來。
虞知聆嘎嘣咬下一口。
嘴裏的炸雞忽然動了一下, 她聽到炸雞倒抽了口涼氣。
“師尊?”
師什麽師,尊什麽尊,她虞知聆怎麽會是一個炸雞的師尊,區區一個炸雞也想要當她的弟子!
虞知聆兩只手用上,扒着嘴裏的炸雞又狠狠咬下一口,炸雞這次終于安生了,他不說話了!
炸雞在發抖。
炸雞……不, 墨燭覺得自己還沒睡醒。
他念了無數遍清心經, 閉着眼睛不敢亂看,雙手擡起卻又不知道該落在哪裏,強行冷靜下來的心神在身上的人一口一口的啃咬下碎成一片渣渣。
她咬住了他的鎖骨,墨燭別過頭低喘, 按住她的肩膀抖着聲音:“師……師尊, 別……別咬了。”
再咬他要受不住了。
虞知聆嘟嘟囔囔:“不讓我咬你還想讓誰咬,你是我的!”
是她的炸雞!
炸雞沉默。
這難道是……使用風霜斬的後果?
虞知聆趴在他身上,照着炸雞的耳根咬了一口, 嘟囔問他:“說,你是誰的!”
炸雞:“……”
“還不說?”
猝不及防又被咬了一口的墨燭連忙開口:“是您的,是師尊的。”
“師尊是誰!”
“師尊是……虞知聆。”
“那別人可以吃你嗎!”
“……”
怎麽又說到吃不吃了?
“說!”
墨燭趕忙開口哄她:“別人不可以,只讓師尊吃。”
虞知聆美滋滋舔了舔炸雞的皮,将牙印舔平,小口小口咬他。
奇怪,這炸雞怎麽死活啃不動?
她惱了,又加了些力道咬他,在他的脖頸和鎖骨上留下一個個小牙印。
墨燭半邊身子都麻了,無法抑制自己低沉的喘息,別過頭瞧見她那張臉,她半阖着眼目光朦胧,俨然沒睡醒的模樣,他這時候不推開她就是在趁人之危。
他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将自己掙脫出來。
他只要推一推她……
幾息功夫後,他放下了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墨燭別過頭,修長的脖頸盡數展露在她面前,任由她像只小貓一樣輕咬他。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情動,聽到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在虞知聆小口小口的啃咬之下,他清楚感受到自己對她的情動。
一個徒弟,對自己的師尊起了這種邪念。
他真是瘋了。
虞知聆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啃咬下成功将自己惹惱了,可惡,她除了會弄炸雞一身口水還會做什麽,這炸雞的骨頭怎麽這麽硬!
惱怒的師尊趴在炸雞身上,只能看不能吃的委屈湧上心頭,她困得想死,但又餓得不行,嗚嗚咽咽哭起來。
墨燭:“……”
墨燭回過神來,微微仰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側臉枕在他的胸膛處,明明閉着眼睛,但眼淚卻沿着鼻梁滑下。
“師尊……您哭什麽?”
被咬的不是他嗎,她将他的鎖骨都咬破了。
虞知聆癟癟嘴,聲音很低很低。
墨燭湊近了些。
“我……我不喜歡吃炸雞了……我喜歡吃小叉骨,只有脆骨的那種……甘梅加辣……”
墨燭:“?”
“我……我好餓啊……”
墨燭:“…………”
原來是餓了。
他重新躺了回去,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皮上,深深呼吸,平複自己身體上的躁動。
一手搭在她的脊背上,輕輕拍着她,柔聲哄她:“師尊,我去拿些吃食好嗎?”
虞知聆沒回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墨燭躺了許久,鎖骨被她咬破了皮,他可以感受到細微的疼痛,但比起疼痛,更讓他難以平靜的是劇烈跳動的心髒,身體上的躁動。
他對這種反應太過陌生,十七歲的少年一直在外除邪,他性子冷淡,便是同與自己一同除邪的道友也不過多說話,也從未有過身體上的沖動。
她咬他……他很舒服,也很喜歡。
更甚至……
想咬回來。
他緩了很久很久,到最後用上靈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到她還餓着肚子,小心翼翼想要推開她去準備膳食,剛動了動,虞知聆皺起了眉頭。
墨燭連忙放下手,等她的眉頭舒展開,又小心推了推她。
她又皺了眉,臉頰在他的胸膛處蹭了蹭,低聲罵道:“別……別動了……我身上好疼……”
墨燭吓得不敢動彈。
她身上經脈碎了許多,方才他也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爬到他身上的,清醒過來的時候便是被她咬醒的,但她方才動作那般大,重傷的經脈此刻應當後知後覺疼起來。
墨燭猶豫了瞬,一手按在她的後腰,将靈力蘊熱湧進她的經脈,按着寧蘅蕪教他的方式,小心替她療愈經脈。
她果然不皺眉了,蹭了蹭他的胸膛,癟癟嘴乖巧睡過去,呼吸很輕也很規律。
墨燭平躺在榻,虞知聆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身上的錦被早就被她踢到床尾。
他擔心她着涼,用靈力将錦被撈過來蓋在她身上。
忙完一切後,屋內很安靜,外面的雨還沒停,屋內的兩扇軒窗半開,并未關嚴,雨聲便順着半開的軒窗傳進來,耳邊都是滴滴答答的水聲。
墨燭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險些跳出他的胸膛。
他安安靜靜,微微側頭看她,虞知聆的皮膚很白,晶瑩剔透,被他的體溫暖熱了些,側臉微微紅潤,嘴唇上有隐約的血跡,是方才咬他的時候留下的。
墨燭小心伸出手,指腹按在她的唇上,小心輕柔擦去她唇上的血。
她卻在這時候張開了嘴,将他的指腹叼住,狠狠咬了一口,又用小牙磨了磨,蹭了他一手口水才終于吐出來,還不忘嘟囔罵道:
“可惡的炸雞,不讓姑奶奶吃就別在姑奶奶面前晃,否則姑奶奶把你回鍋重炸一遍!”
炸雞:“……”
炸雞吓得收回了手,瞳仁微微驟縮,剛平複的心跳再一次亂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喉結滾動,目光在她的臉上游巡,漸漸地,卻又鬼使神差落在了她的唇上。
柔軟的,溫暖的,笑起來很好看,咬人的時候也是真疼。
他……他有點想……
意識到自己想幹什麽的時候,墨燭忽然別過頭閉上眼。
不行,不可以,他這是在越線,她會生氣的。
墨燭深呼吸,渾身燥熱,想要起身去水房沖個澡,身上卻又趴了個祖宗,他不敢推開她,害怕自己輕微的動作就能讓她的經脈疼痛,只能強自忍着。
許久許久,久到外面的天徹底暗了下來。
已經過去了三四個時辰,他後來也不知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虞知聆趴在他身上睡得很爽,他身上暖和,像是枕了個電熱毯一般,她痛痛快快睡了個飽。
醒來後,渾身舒暢,身體裏還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湧過來,替她溫養破碎的經脈。
如果她枕的不是個人的話,虞知聆很樂意再睡幾個時辰。
某人僵着脖子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修長的脖頸,分明凸起的喉結,以及輪廓銳利清晰的下颌線。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那一個個滲血的牙印是怎麽回事啊!!!
虞知聆一巴掌拍在了熟睡的人身上。
“可惡,誰趁我不在咬你了!好歹毒啊,是不是鐘離家,他們派人咬你了!”
忽然被打醒的墨燭:“…………”
墨燭捏了捏眉心,有些不懂他這師尊的腦回路為何總是這般清奇。
虞知聆還趴在他身上,伸手去摸他鎖骨處的一個牙印,氣得磨了磨牙:“誰咬你了啊啊啊!君子動手不動口,他不講武德!”
墨燭連忙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一個巴掌将她自己的經脈震碎。
“師尊,鐘離家沒對弟子怎麽樣。”
虞知聆氣沖沖擡起頭:“那你脖子和鎖骨的牙印怎麽回事,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烏黑的瞳仁驟縮。
墨燭滾了滾喉結,忽然有些緊張,她是不是想起來了,那她會怎麽做?
會不會……重新思考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下一秒,便看到他那好師尊捂住了嘴,一臉驚詫:“你談戀愛了?!”
墨燭:“……?”
虞知聆看他這個樣子更加确定了。
“你……你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小女修,鐘離泱還是鐘離浔撮合的,不對啊,我們來鐘離家才七天啊,別說女修了,連人都沒見幾個,你這幾天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還知道他一直和她在一起啊!
墨燭想開口解釋:“師尊,我沒有——”
虞知聆打斷他:“不不不,難道是白天照顧我,晚上去照顧你的小女朋友?”
虞知聆一臉震驚,他不睡覺的嗎!
墨燭扭頭氣笑了。
虞知聆的大腦亂成一團,在“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節奏你別管了”和“不行啊他還小呢才十七啊這是早戀”中反複掙紮,絲毫沒發現自己還趴在他身上。
墨燭閉上眼,努力壓住自己心裏那點酸酸澀澀的感覺。
她寧願相信他是和別的女修有關系,也不願意往她自己身上想想,她永遠都是站在長輩的角度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好像她永遠都拿他當個孩子。
墨燭睜開眼,面無表情,将手腕遞給虞知聆。
“師尊,咬。”
虞知聆腦子很亂,反複思考孩子早戀了,她作為家長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沒反應過來他的話,下意識張口銜住咬了一口。
虞知聆:“……”
虞知聆急忙松開嘴:“你幹什麽啊!”
墨燭将手腕擡起來,她有兩顆有些尖利的小牙,在他的手腕上留下的牙印清楚。
虞知聆:“不對,這怎麽有點眼熟?”
她舉起墨燭的手腕按在他的脖頸處,目光左右巡視對比。
一刻鐘後。
虞知聆:“感覺脖子缺點什麽。”
墨燭:“?”
虞知聆:“你去給我找根繩子,對,就那根房梁,把師尊吊上去。”
墨燭又氣笑了。
虞知聆覺得人固有一死,或者重于泰山或者輕于鴻毛,她怎麽死都無所謂,但——
不能是社死!!!
她昨天啃的不是炸雞嗎?不是炸雞嗎?不是炸雞嗎?
為什麽變成了她乖巧聽話,腦子有病的小徒弟啊!
虞知聆吭哧吭哧龇牙咧嘴就要爬下來,剛動了動身子,腰身被小徒弟按住,她慌亂擡頭看過去,墨燭晦澀的眼睛看着她。
“師尊,你經脈還傷着,不能亂動。”
虞知聆:“……你真貼心。”
墨燭微微坐起身,将她平放在榻上,他坐在她的身側,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他安靜看着她,一言不發,眸色晦暗深沉,目光像蛇盯上了獵物一般,給她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他……他是不是生氣了?
換她被人這麽又壓又啃,醒來還被人這麽編排也得生氣,更別說眼前是恨不得将她拆成一百零八塊的小主角,作為原著粉,她對于墨燭有多恨這個反派師尊有着清楚的認知。
墨燭看了她許久,喉結滾了滾,薄唇微啓,終于開口:“師尊,你——”
“小嘴巴。”虞知聆擡起手捂住他的嘴,認真道:“不說話。”
不要刀她啊!
師兄師姐救命哇!
墨燭:“……”
墨燭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下來,在她驚恐的目光下開口:“師尊,你咬了我二十幾口。”
他将衣領微微扯了扯,修長的脖頸,分明清晰的鎖骨,她留下的所有牙印清楚展露在她面前。
虞知聆還有心思感慨,她的牙真好,瞧這整齊的牙印。
但對上小主角黑沉沉的目光後,那些感慨蕩然無存,她開始在心裏掂量自己死了後,燕山青他們會不會劈了墨燭為她報仇?
好,那她也算有人償命了,沒白死!
虞知聆閉上眼,咬緊了牙關,等着他咬破她的喉管。
可等了許久,卻只等來了小弟子低聲又帶了期待的詢問。
“我,我沒有跟別的女子親近過,師尊……你要怎麽辦?”
虞知聆:“???”
虞知聆:“!!!”
虞知聆睜開眼:“你還要我對你負責?!”
這渣男語錄一出,墨燭臉上牽出的笑瞬間垮下去,漆黑的瞳仁逐漸沾染上暗金色,聲音似在威脅:“什麽?”
她為什麽不打算?
她看不上他嗎?
他明明很幹淨,長得也不錯,他有很多次都看到她盯着他的臉發呆,她也誇過他長得好看,是她見過除了她自己以外,最好看的人了。
還是因為他是妖,配不上她?
可騰蛇不是尋常妖族,他們帶了一半神獸血脈,渾身上下都是寶,他的一塊鱗片都能價值一座城,他的逆鱗更是可以幫她抵擋渡劫修士的殺招。
他的心頭血喂她喝下一口,她可以少修行十年。
更甚至,與她雙修一年,他們彼此的修為都能跨過一個大階層。
他……
他在想什麽?
墨燭忽然瞪大了眼,喉口梗塞到難以呼吸。
負責?雙修?
這是他一個弟子應該對師尊起的念頭嗎?
不過就是被她咬了幾口,他竟然想到這裏了?
虞知聆的震驚不比他少,她仔細想自己昨晚應該只是咬了他幾口,沒扒他的衣服做些旁的事情吧,以她現在重傷的身體,她便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啊!
就咬了幾口,就得到負責的程度了?
雙目相對,盡是沉默。
安靜到他們可以聽清彼此的呼吸,以及外面逐漸減小的雨勢。
墨燭的大腦好像被撞擊了一般,從未與女子相處過的少年郎無法分辨這種陌生的情緒,他想要照顧她,喜歡照顧她,也想一直照顧她,究竟是對師尊的尊敬與仰慕,還是男子對女子的喜歡?
他茫然看着她,看她同樣的茫然。
他聽到她試探性開口:“墨燭,你……你太年輕了,師尊……師尊是得對你進行一些性教育了,我們抽個時間,我讓鐘離泱教教你吧,其實我們沒做那些事情,我意識不清醒,冒犯了你是我不對,但……”
但沒到負責的地步吧?
孩子可能太保守了?
虞知聆看他神情不對勁,咬着牙接着道:“你要談對象師尊沒意見哈,如果你跟一個女孩子有這種親密行為,師尊會讓你去負責的,但是……但是我們是師徒,我昨天是意識不清醒,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男女關系,不用說負責不負責的——”
“別說了。”
墨燭忽然打斷她的話,他站起身,長身玉立,寬肩窄腰,若是平時虞知聆一定會美滋滋欣賞一番。
他抖着手,穿上掉落在榻邊的外衫。
虞知聆沒辦法動彈,可以感受到他似乎在生氣,小崽子氣到肩膀在抖,她第一次這般直觀感受到他對于她的生氣。
這股怒意之下,卻又夾雜了很多情緒,她無法分辨出來,心下忽然有些惶恐。
“那個,小崽子你——”
墨燭扣上腰封,忽然扭頭打斷她:“師尊。”
虞知聆:“我……我在啊……”
墨燭薄唇緊抿,呼吸不穩,眸底一點點紅潤。
“不要再叫我小崽子。”
他在她的眼裏,就不能是個男人嗎?
十七歲,不知道在她的眼裏是什麽年紀,但他在中州歷練的時候,許多這個年紀的尋常百姓是定了婚約的,更甚至早已成親生子。
就算是修士,十七歲訂婚的也大有人在。
她為何就非得拿他當個孩子?
墨燭轉身離開屋內,再多待一會兒或許便收不住情緒了。
屋門被他關上,虞知聆愣愣的,還是第一次被他丢下,若不是身旁的錦褥還熱着,他的氣息也尚未散去,她險些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自打小徒弟腦子有病之後,就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不管她怎麽折騰他,他似乎都脾氣很好的樣子,随她使喚,剛剛那是為什麽生氣?
虞知聆嘟囔道:“不喊小崽子就不喊嘛,為什麽要生氣?”
就因為她喊了小崽子?
十七歲的男孩子真難搞,男人心海底針,師尊她真是一點也搞不懂。
虞知聆躺了好一會兒。
約莫有兩刻鐘,實在有些渴了,試探性挪了挪身子,剛一動便感受到鑽心的疼。
可惡,墨團子走了,留下一個半身不遂的她,喝口水都沒辦法獨立完成!
虞知聆仰頭平躺,生無可戀:“師兄,師姐,來個人哇,我好渴。”
話音落下,房門被人推開。
她艱難仰起頭看過去,少年一身黑衣幾乎隐入夜色,左手端了個托盤,邁步走了進來。
他并未看她,而是将托盤上的碗筷一件件擺到桌上,雞湯的香氣充斥了整間屋子。
虞知聆秒變星星眼:“乖崽,是雞湯嗎?”
少年沒回頭,悶悶應了聲:“嗯。”
聽着還像是在生氣的模樣,虞知聆心下感慨,誰說女孩子生氣不好哄,男孩子生起氣來同樣如此!
墨燭将膳食準備好,回身來到榻邊,俯身抱起她。
她這次經脈比上次傷得還嚴重,幾乎到了只能躺着的地步,墨燭盡最大可能放輕力道,将她抱在懷裏,但還是牽扯到了她的經脈,看到她微微蹙了蹙眉,卻并未喊疼。
他只能放得再輕一些。
墨燭來到桌邊,這次并未讓她坐在椅子上,她下半身的經脈也傷了不少,此刻也坐不下去。
他便坐下,将她放在懷裏坐着,一條胳膊環過她的脊背撐住她,讓她可以不用一點力氣,也牽扯不到經脈。
虞知聆有些尴尬,但知道憑她自己是坐不直的,也沒過多推辭,看到小徒弟面無表情的臉,生怕自己越說越錯,只能閉上嘴當個啞巴。
墨燭盛好湯,淡聲道:“二師伯說您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鐘離家也沒人知道炸雞是什麽,我便讓他們做了雞湯,炒的菜裏沒有放辣椒,師尊如今吃不了辣。”
虞知聆讷讷點頭:“也……也行,沒事的,我不挑食的。”
他夾什麽她吃什麽,一點也不挑食。
或許是不久前剛鬧了小矛盾,她今天吃飯也沉默了許多,不說話,目光偶爾瞥到他脖頸上的牙印之時,還會尴尬挪開眼,就差沒在臉上寫上“心虛”兩字。
最後等湯不那麽燙的時候,他又喂她喝了兩碗湯,虞知聆這才別過頭搖搖腦袋:“不餓了,吃飽了。”
“嗯。”
他悶悶應下,将她的碗放下,端起自己的碗一口氣喝完,把她剩下的一些菜吃完。
虞知聆縮在他的懷裏,心下感慨,小崽……墨團子也是個好寶寶,起碼也不浪費糧食。
等他吃完飯,并未先收拾碗筷,而是将她抱起去水房。
“夜深了,師尊該盥洗就寝了。”
虞知聆讷讷點點頭。
可到了水房後,她又開始沉默。
以前她傷得沒那麽嚴重,只是不能走路,但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坐着,也可以擡起手臂,可如今的她全身經脈碎了三分之二還多,別說坐着,擡個手都能牽扯不少經脈。
虞知聆低聲道:“我用個清潔術吧,沒事的。”
這個世界的修士都是用個清潔術便能好,修士入道後本就不會有污垢,但虞知聆作為一個現代人,睡前和睡醒的洗漱是習慣了的。
墨燭沒有應聲,将湯泉裏的水放好後,将木椅中鋪上幾層的軟綿,确保她不會咯到。
虞知聆擡眸,發現他的眼睛如今是一片深灰,目無焦點。
他道:“弟子封了自己的五感,我來幫您脫衣。”
虞知聆:“……”
虞知聆驚恐:“不行!”
說完才想起來,他封了自己的五感,如今是聽不到她說話的。
虞知聆急忙用靈力傳音:“不用,我用個清潔術就行!”
墨燭淡聲道:“您不用委屈自己,即使是受傷,也可以過您習慣的日子。”
他跟她待了這麽久,知道她有一些或許在旁人看起來很麻煩且沒必要的習慣,不管過去她怎麽折騰他,他也沒生氣過,更沒覺得她麻煩過。
虞知聆堅守最後一點底線:“我說了不用,我……我可以自己換衣!”
她的态度太過堅定,墨燭抿了抿唇,問道:“為何?我已經封了自己的五感,作為弟子,我伺候您是應該的。”
虞知聆惱怒:“說……說不用就是不用!”
男女有別,這小崽子不知道嗎!
墨燭沉默了會兒,這才悶聲道:“嗯,好。”
他轉過身,輕聲道:“師尊,您脫衣吧,弟子在這裏守着您,我聽不見也看不見的。”
虞知聆小心翼翼确認他确實是封了五感的,男主應該也不會做這種占人便宜的事情。
她今日淋了雨,本來就覺得不舒服,現在非常想泡個澡,于是忍着疼緩慢擡起胳膊,慢悠悠脫去身上的衣服,用了一點靈力托住自己,終于舒舒服服泡進了湯泉裏。
虞知聆:“爽啊!”
她看了眼對面坐着的人,他背對着她坐的板正。
反正他也聽不到,虞知聆樂呵呵哼起小曲,享受獨屬于自己的泡澡時間,還玩心大起拍了拍水,水花濺起落在岸上,有幾滴濺在了少年的馬尾和黑衣上。
讓你跟師尊撒脾氣!
虞知聆往他的身上又拍了幾下水花,不一會兒,他的黑衣便洇濕一大片。
他封了五感也感受不到,不知道自己的師尊現在跟個幼稚的小朋友一樣在打水漂。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虞知聆終于肯出來了。
她用靈力傳音給墨燭:“我洗好了,幫我把乾坤袋拿過來吧。”
墨燭這才動了動,解下腰間的乾坤袋,頭也沒回遞過去。
虞知聆小心擡起手解開,拿出自己需要的衣服,又龇牙咧嘴爬上岸,面目猙獰為自己換上新的衣服。
疼疼疼,疼死她了,洗個澡跟上了刑一樣!
她終于穿好,擦了擦眼角疼出來的淚花,淚汪汪看向對面還老實坐着的少年郎。
虞知聆:“……”
她恨,為什麽她沒有個可可愛愛的女徒弟!
墨燭估摸她穿好後,解開五感限制,回身看過來,便看到他那小師尊毫無形象趴在湯泉旁的榻上,面對面看着他。
墨燭站起身走過去,正要俯身抱起她,便聽到她嗚咽說了句:
“墨燭,我想收個女徒弟了。”
周圍氣壓忽然降低,虞知聆冷得一個哆嗦,梗着脖子擡頭,對上自家徒弟黑沉沉的眼。
虞知聆:“???”
舊氣未消新氣又來?
墨燭咬牙切齒:“師尊想再收個徒弟?”
虞知聆:“……”
啊對,要二胎得跟頭胎商量一下,畢竟他都這麽大了,有自己的決斷能力了。
虞知聆頗有求生欲:“不……不收了,就你一個就行……”
墨燭将她抱起,一路一言不發,将人抱回了寝殿內後,替她蓋上被子,他轉身便要離開。
虞知聆終于忍不住了,小聲開口:“墨燭。”
墨燭站住卻并未回頭。
虞知聆猶豫了會兒,糯聲問他:“你……你今天為什麽生氣呀?”
墨燭忽然便覺得無力,他自己也說不上自己為何生氣,就僅僅只是因為她拿他當個孩子嗎?
不僅是這樣,似乎,還有別的。
他轉過身,看到她懵懂的眼神,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話。
“師尊,對于您來說,我是什麽?”
虞知聆歪歪腦袋,他問的這個問題還真是奇怪,他是她的徒弟呀,還能是什麽?
可墨燭卻又問了一遍:“師尊,說話。”
他似乎鐵了心要她給一個答案。
難不成真是因為她方才說要收徒把他吓到了?
虞知聆無奈嘆氣,努力給他安全感:“你是我弟子啊,我說收徒是假話,我就你一個弟子就可以啦,不會再收第二個,一個孩子就夠我累的了,再來一個受不住。”
墨燭忽然閉眼,清楚聽到自己的一顆心碎成了渣。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忽然上前一步,單膝跪在榻邊,俯身湊近她,拉起她的手湊近到自己的臉。
“師尊,您覺得我是什麽?”
他問她,卻不等她的回答,又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下,越過薄唇和清晰的下颌線。
“我是個小崽子嗎,您總這麽喊我,在您眼裏我是個孩子嗎?”
虞知聆完全慌了:“你,你……”
他在這時候,拉着她的手觸碰到了他的脖頸,指腹下,是分明滾動的喉結,喉結上還有她睡着時候留下的牙印。
他湊得很近,幾乎與她鼻尖相抵,他們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彼此的氣息摻雜。
墨燭薄唇微啓,漆黑的眼緊緊盯着她:“我對于師尊來說,就只是個孩子嗎?”
虞知聆慌亂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又被他死死握着,他一改往日的溫柔,今日像是氣到失去了理智,強勢逼迫她重新承認他的身份。
“墨燭,我……我……”
指腹下的喉結分明凸起,他這個人身量很高,俯身下來時候,她完全看不到他身後的東西,目光所及全是他。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身量與成年的燕山青和鐘離泱一般高,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是足以帶給她壓迫感的,他滾燙的氣息,衣衫下蓬勃的肌肉,旺盛的生命力,年輕健康的身體,以及……
眼裏的深邃欲念。
虞知聆忽然意識到,她不在現代世界,在這個修真世界,尋常百姓十七可以成婚,即便是壽命長久的修士,從小訂婚的也不少,燕山青的徒弟便有一個十六訂婚的。
在這個世界,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他其實……
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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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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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