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對她生了男女之心

第28章 第 28 章 對她生了男女之心

墨燭步步緊逼, 喉結上下滾動,目光一寸不離盯着她的眼睛。

他從她的眸中看到倒映出的自己,看到自己脖頸上一塊一塊的牙印。

他一點也不生氣, 他甚至想讓她再多留幾個牙印, 他渾身上下都可以給她咬,只要她開心, 咬出血也無所謂。

這麽近的距離,虞知聆也看到了自己留在他身上的牙印, 她昨晚用了很大的力氣,有些印記甚至結了痂。

虞知聆道:“墨……墨燭, 你先退後一些……”

“為什麽要退後, 我不是孩子嗎,孩子沒必要避嫌,師尊今夜甚至可以與我睡在一起,畢竟我只是孩子。”

墨燭咄咄逼人,明明面無表情,但偏偏就是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怒意。

“師尊,您不是只當我是個孩子嗎, 那這樣好嗎, 今夜我便與您宿在一起,我是個孩子,我們沒必要避嫌。”

他說着直起身,單手解開腰封, 冷着臉便要脫自己的外衣。

虞知聆再也當不得縮頭烏龜, 連忙大喊道:“我錯了!”

墨燭頓住,擡眸淡淡看過來,并未說話, 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搭在腰間的系帶上,仿佛在掂量她的話,如果她說的是假的,他下一刻或許還真脫。

虞知聆艱難往床榻裏側挪了挪,小聲道:“我……我過去是拿你當個孩子,你已經長大了,鐘離泱說得對,你若是在尋常百姓家裏,這個年紀或許都訂了婚的……”

墨燭神情未變,但修長的手卻又将解開的腰封扣了回去。

虞知聆松了口氣,還真是因為她總拿他當個孩子,他才生氣的。

難道是傷到孩子的自尊心了?

也是,這個世界的孩子早熟,十幾便要獨自外出除邪了,他的心裏年齡或許與她一般了,換做她總被人當成個乳臭未幹的孩子,虞知聆怕是心裏也得惱。

她瞬間樂呵起來,找準問題所在,那就解決問題。

虞知聆朝他伸出手:“師尊錯了嘛,你長大了,是可以成家立業的年紀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亮如葡萄籽,墨燭一點氣也生不起來。

他看着虞知聆從被子中伸出來的手,她還有重傷在身,不能随意動彈。

墨燭将自己的衣裳穿好,半蹲在榻邊,握住她的手,将側臉貼在她的掌心。

虞知聆非常樂意摸摸墨團子的臉,他皮膚很好,摸起來手感不錯。

“師尊。”墨燭蹭了蹭她的掌心,小聲道:“不要拿我當個孩子了,我已經是個男人了。”

旁人怎樣看他都無所謂,但她不能這樣。

虞知聆彎起眼睛,頗為好脾氣地哄自家鬧情緒的小徒弟:“好好好,是師尊的錯,原諒師尊吧好不好?”

她歪歪腦袋,一遍遍問他:“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乖乖,小墨燭,乖墨燭,好墨燭?”

墨燭對她氣不過一刻鐘,被她氣出房,也還是惦記着她的肚子,找鐘離家為她做好膳食。

他們之間何談原諒不原諒,她只要笑一下,他就心甘情願湊上來。

“好寶寶,乖寶寶,你原諒師尊吧,師尊錯了錯了錯了嘛,好不好嘛?”

墨燭別過頭笑出來,将她貼在側臉的手拿下來握住,點點頭:“好。”

虞知聆挪了挪身子湊近他,烏溜溜的眼睛專注看他。

“你原諒師尊啦?”

“嗯。”

“你不生氣啦?”

“嗯。”

“你真的真的不生氣啦?”

“真的真的不生氣。”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生氣啦?”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生氣。”

虞知聆這才笑起來,側過身子與他面對面,問他:“今天是我睡着不老實,把你拉到榻上的嗎?”

墨燭神色一僵,目光灼灼看着她。

虞知聆道:“我沒對你做其他的吧?”

墨燭席地坐在榻邊,放輕聲音回她:“沒有,師尊沒有對我做什麽,是我累了在師尊的榻上睡了會兒,師尊生氣了嗎?”

虞知聆搖搖頭:“沒有呀,我不生氣的。”

很近的距離,在墨燭的眼裏,她笑起來像朵小花,能讓他所有的壞心情都一掃而空。

墨燭眸色轉深,她沒有察覺,将臉頰往錦被中藏了一半,小聲叮囑他道:“我先睡啦,你等我睡着就走吧,今夜早些休息。”

“嗯,好。”墨燭應下,替她拉了拉被角,“師尊睡吧,我守着您。”

小徒弟不生氣了,虞知聆這才放心閉上眼,醞釀睡意。

墨燭長睫微垂,思緒如今很亂,脖頸和鎖骨上的咬痕隐隐作疼,以他的自愈能力,輕易便能讓其愈合,但就是……

不想。

所以未曾動靈力療傷,隐秘的疼也讓他清醒到難以入睡。

這是她留下的牙印——

“墨燭!”

思緒忽然被耳畔跳躍的聲音打斷。

他回過神看去,瞧見虞知聆又将腦袋從錦被中探了出來,柳眉緊緊皺起,好像想起了很嚴重的事情,讓他也立刻嚴肅起來。

“師尊,怎麽了?”

虞知聆忽然道:“大事!”

墨燭蹙眉:“怎麽了,您哪裏不舒服嗎?”

虞知聆認真道:“你今天吃藥了嗎!”

墨燭:“……”

虞知聆一臉懊惱:“是我的錯,你今天忙着照顧我,一定沒來得及吃藥吧,快吃啊,這藥不能間斷的,早治療早痊愈。”

墨燭:“……”

墨燭:“好,這就吃。”

虞知聆親眼看到他吃了藥,提起的心總算落下,試探性詢問病情:“那你吃了兩天藥,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呀?”

墨燭:“……好多了。”

虞知聆心滿意足縮回錦被中,笑眯眯道:“那好,接着吃,晚安。”

他不懂她的晚安是什麽意思,但看她閉上了眼,應當是祝他晚好的意思。

墨燭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無聲笑起來,聽到她均勻規律的呼吸,他将臉頰湊近她,小聲又鄭重地回她:“晚安。”

晚安,師尊。

被她這麽一打岔,他是徹底沒心思亂想其他的了,往日潔癖異常,此刻卻能席地坐在榻邊,守着她入眠。

外面夏雨淅淅瀝瀝,雖是深夜,但屋內燭光通明,自打知曉虞知聆怕黑之後,他便将她的寝殿內放滿了明燭,可以燃上一整晚。

只要有光,她就永遠也不會害怕。

***

燕山青一早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路上遇到鐘離浔,他瞧見幾人收拾好了包裹,詫異詢問:“燕掌門,你們要回穎山宗嗎?”

燕山青沉聲應道:“嗯。”

鐘離浔茫然問:“我兄長知曉嗎?”

“嗯。”燕山青态度不冷不淡。

鐘離浔也不生氣,朝幾人拱手行禮:“那祝幾位一路順風,平安回去。”

他們走得這般早,可苦了虞知聆,一大早便被墨燭喊醒。

她還沒睡醒,迷迷瞪瞪問他:“怎麽了嗎?”

墨燭俯身單膝跪在榻邊,撥開她鬓邊睡得淩亂的發,将虞知聆從被中抱出來。

“掌門和師伯們傳信,我們啓程回穎山宗,我已幫師尊收拾好東西了,師尊換上衣服,我們便離開。”

虞知聆被他抱在懷裏,側臉貼在他的胸口,暈暈乎乎蹭了蹭他的胸膛,聲音帶了幾分沙啞:“我還沒睡醒呢。”

墨燭試了試水溫,将虞知聆小心放在水房的軟榻上,頗為好脾氣地哄她:“師尊要盥洗嗎,收拾好接着睡。”

小徒弟都把她抱過來了,她也只能懶懶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我自己收拾吧,你先出去。”

“嗯,師尊有事喚我。”

墨燭替她關上水房的門。

虞知聆龇牙咧嘴爬起來,又龇牙咧嘴替自己收拾好換上新衣,一通忙完後,她生無可戀躺在榻上,默默決定,她這小習慣也不是非得延續下去,清潔術也挺好的。

真的——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

疼哭了的師尊擦了擦眼淚,努力堅強起來,喚自己乖巧的小徒弟進來。

她舒舒服服窩在墨燭的懷裏。

還是這樣舒服,小徒弟身上味道好聞,抱她跟抱一團空氣一樣輕松,身上體溫還比她高些。

他們的東西本就不多,一個乾坤袋便能放下。

墨燭抱着她趕去芥子舟,燕山青幾人早已等候在芥子舟前。

虞知聆目瞪口呆,“這芥子舟是穎山宗的?”

如果她沒猜錯,穎山宗雖然有錢,但從不會把錢花在這種一年都用不了幾次的東西上。

可眼前的芥子舟俨然就是個大型游輪,尋常芥子舟只有一間房舍,這艘芥子舟卻足有三層高,每層都有三間房,便是一個甲板都足以趕上虞知聆來時用的那艘芥子舟了。

“我送的,怎麽了,濯玉仙尊很喜歡?”

頗為欠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虞知聆拍了拍墨燭的肩膀:“轉過去,讓我看看。”

墨燭聽話轉了個身。

鐘離泱從遠處走來,依舊是那張欠揍的棺材臉,瞧見虞知聆還躺在墨燭的懷裏之時,他頓了頓,又擡起頭看向墨燭。

“濯玉仙尊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虞知聆沒聽出來他話裏的深意,白了他一眼:“怎麽了,你是羨慕還是嫉妒還是恨啊?”

鐘離泱沒回話,沉默與墨燭對視,在虞知聆看不到的地方,在她眼裏乖巧聽話脾氣頗好的小徒弟一改往日的溫和,此刻面色冷淡目無情緒。

燕山青憂心虞知聆又和鐘離泱吵起來,眼神示意一旁的相無雪,畢竟穎山宗脾氣最好的也就是他了。

相無雪會意,上前充當個和事佬。

“小五,該走了,穎山宗不能無人照看。”

虞知聆知曉正事,朝鐘離泱揮了揮手,不情不願道:“多謝鐘離家主安排的芥子舟,我們便先走了。”

鐘離泱颔了颔首:“嗯。”

墨燭沒跟他說話,抱着虞知聆率先一步上了芥子舟。

芥子舟內很大,一層最大的屋子似乎便是為虞知聆準備的,連木椅中都鋪上了柔軟的錦褥,點上了安神的香。

墨燭進去後先将虞知聆放在鋪好的榻上,随後打開緊閉的三扇軒窗,忙前忙後收拾屋子。

虞知聆看得心裏暖乎乎的,等墨燭看過來的時候,費力擡手為他比了兩個小愛心。

墨燭失笑,這段時間也能看出來這是什麽意思了,大概就是她表達喜歡的方式。

他朝她走過去,半跪在榻邊,問道:“師尊,餓不餓?”

虞知聆搖搖頭:“不餓,我師兄師姐還沒上來嗎?”

“嗯,在外和鐘離家主告別。”

“他們有什麽好告別的?”虞知聆蹙眉:“不是說穎山宗和鐘離家關系不好嗎,我師兄死活不告訴我是因為什麽,好像有些丢面子。”

墨燭沉默,他其實有一點耳聞,跟拂春仙尊有些關系,大抵就是很久之前,鐘離家的上上任家主和拂春仙尊之間的一些事情,後來兩位前輩斷絕關系,兩家也因此變得不合,幾百年來都是這樣,互相不往來,兩家弟子見面還掐架。

但燕山青目前不想告訴虞知聆的,應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墨燭便不過多摻和。

虞知聆偏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悶悶道:“墨燭,我有點困了。”

她今日起得太早了些,墨燭知道她沒睡醒,見她鬓邊的發又亂了起來,上前為她拂開發。

“睡吧,師尊。”

虞知聆閉上眼,這段時間對墨燭的靠近習慣了,任由他幫她拂開鬓發。

墨燭的動作很柔,好像在對待珍寶一般,拂開她淩亂的鬓發後,又彎腰将床榻裏側的錦被拉過來為她蓋上,坐在榻邊看着她入睡。

他或許不知道,自己看虞知聆的目光與看其餘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同,柔意和依賴濃到幾乎溢出來。

寧蘅蕪剛推開艙門,瞧見的便是黑衣少年坐在榻邊,一動不動看着榻上安睡的人,神情專注,目光柔和。

而她那沒心沒肺的師妹閉眼酣睡,沒有一絲警惕心。

寧蘅蕪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墨燭方才走神,并未察覺到寧蘅蕪的靠近,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進了艙門。

墨燭站起身,恭敬行禮:“見過二師伯。”

寧蘅蕪應下:“不必行禮,我來看看小五。”

虞知聆還沒睡着,聽見動靜急忙睜開眼,瞧見寧蘅蕪後歡歡喜喜喊了句:“二師姐!”

她最喜歡這個師姐了,漂漂亮亮,身上味道好聞,跟她說話永遠溫溫柔柔。

寧蘅蕪的思緒被她這麽一打岔,也沒工夫細想方才的事情,臉上牽出笑朝虞知聆走去。

“小五,昨晚休息好了嗎?”

她坐在榻邊,擡了擡手,虞知聆立馬會意,将手腕遞給她。

“睡得可好了!”

除了墨團子睡前跟她鬧了個矛盾之外。

寧蘅蕪點點頭,沉思為她診脈。

一刻鐘後,她收回手,取出了瓶丹藥放在榻邊:“這是用仙木芽煉制的噬心蠱解藥,你的傷還未好,芥子舟不宜飛太快,我們離穎山宗需要三日路程,這三日可以讓墨燭将蠱解了,總共三顆丹藥,一日一顆。”

虞知聆連忙拿起來,“謝謝二師姐!”

她用眼神示意了下墨燭,少年郎會意,也跟着拱手行禮。

“多謝二師伯。”

外面似乎也忙完了,喧雜聲停下,寧蘅蕪透過半開的軒窗朝外看了一眼,呢喃道:“大師兄他們應當忙完了,我們該啓程了,小五,你先睡吧,雲祉和照檐也收到消息,正在趕去穎山宗的路上。”

雲祉和邬照檐?

他們兩個去穎山宗做什麽?

虞知聆眉心微擰,還沒得出結論,寧蘅蕪無意打擾她睡覺,見芥子舟要啓程了,便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師姐在樓上住着,墨燭的房間在你隔壁,你有事就喚人,莫要自己下床走動。”

虞知聆乖巧點頭:“好。”

寧蘅蕪照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起身離開。

她沒有理會墨燭的送別走出去,回身關門的時候,目光朝屋內看了一眼。

虞知聆似乎是要挪身,墨燭俯身抱起她,将她往床榻裏側放了放,外側邊空出很大的位置,他坐在榻邊替她掖緊被角,又細致幫她整理鬓邊的發。

很溫柔,很親密。

親密到……寧蘅蕪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适。

關上房門,正好撞見登上芥子舟的燕山青和相無雪。

寧蘅蕪朝他們搖了搖頭:“小五要休息了,等她睡醒再進去看她吧。”

他們同窗這麽多年,對彼此格外熟悉,燕山青和相無雪立馬便能看出來寧蘅蕪的不對勁。

相無雪詢問:“二師姐,小五怎麽了嗎?”

寧蘅蕪搖頭:“她無事。”

說到這裏又頓了頓,她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船艙,猶豫了瞬,遲疑道:“墨燭今年十七了,是嗎?”

燕山青點頭:“對。”

寧蘅蕪道:“讓他貼身照顧小五,是不是有些不妥?”

燕山青和相無雪兩人一愣,彼此對視一眼。

“這……有什麽不妥當的?墨燭是小五的弟子。”相無雪這人脾氣好,心思沒有那般敏感,沒反應過來寧蘅蕪話裏的深意,只是道:“他只是個孩子,小五是他的師尊,沒事的。”

燕山青也附和:“蘅蕪,別多想,小五很依賴墨燭,這孩子确實将她照顧很好,方方面面都很具體,過去他們師徒兩個鬧了那麽多誤會,難得這孩子不介意,還願意照顧小五。”

寧蘅蕪也知道自己或許是想多了。

她只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墨燭看虞知聆的眼神,總讓她覺得不像是一個弟子該有的眼神。

但毫無根據的猜測,她也沒辦法告訴燕山青和相無雪,便只能點點頭:“好,先走吧,讓小五休息。”

三人的房間分散在樓上,他們一走,整個一層便只有虞知聆和墨燭居住。

芥子舟平穩穿梭在雲層中。

屋內,虞知聆瞧見了自家小徒弟似乎情緒不太對,關愛徒弟的師尊總能第一時間發覺小徒弟的異常狀況,她戳了戳他的胳膊。

“墨燭,你在想什麽?”

芥子舟隔音很好,她聽不見寧蘅蕪他們在門口說話,但墨燭卻聽得清清楚楚。

超絕的五感讓他聽清楚了寧蘅蕪的每一句話。

“墨燭?”

墨燭笑起來,柔聲哄着她:“沒事,弟子方才走神了而已。”

虞知聆道:“你要不去隔壁休息休息,師姐說你的房間在隔壁,現在是白天,我不害怕的。”

墨燭不想休息,也不想離開她。

“師尊,我不累,我守着您,您休息吧。”

可虞知聆現在腦子很亂。

她方才聽到寧蘅蕪說,雲祉和邬照檐去了穎山宗,其實她也能猜出來是因為此次南都的事情,畢竟幕後之人是個中州追殺了幾十年的魔修。

一提起雲祉……

她就想起自己做的那段夢。

系統說功德值達到一千點,所以為她激活了第一階段,然後她便看到了那段記憶,是濯玉的記憶。

按記憶中看來,雲祉應當知道很多東西,那為什麽上一次見面,他完全沒有一點異常?

有些事情,或許得等到見到雲祉才有答案。

虞知聆小聲嘆息,她明明是來賺功德值的,幫助墨燭修煉就可以了,沒想到後面還牽扯出這麽多事情。

拿着一份工資卻幹着好幾份的活。

墨燭替她蓋好被子,“師尊,睡吧,您昨日未曾睡好。”

虞知聆點點頭:“那我睡了,你若不想去隔壁休息,在這邊休息也行。”

她拍了拍一旁寬敞的榻,這間屋子是芥子舟上最大的房間,主榻足足能容納五六個人。

虞知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低聲道:“乾坤袋裏不是還有被褥嗎,你累了就自己鋪一下,在這裏睡下吧,不要一直守着我,我先睡了。”

對于她來說,這跟和徒弟在同一間屋內打個地鋪沒什麽區別,也沒什麽好避諱的。

她睡得倒是很快,卻全然沒注意自己的話會給墨燭帶來多大的沖擊。

男子與女子同躺一榻,即使是師徒兩個,即使未曾蓋同一個被褥,也是格外親密的舉動了。

昨日她意識糊塗說出了那話,墨燭承認自己卑劣地鑽了空子。

可此刻,她是清醒的,她竟然……

允許他睡在這張榻上?

墨燭別過頭閉眼打坐,努力想要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可滿腦子都是她方才的話。

他坐了許久,無數次想要讓自己安靜下來,但騰蛇優越的五感,讓他聽到她的每一次呼吸,聞到她清新又夾雜了藥香的氣息。

他又想起來方才寧蘅蕪在外的話。

他能聽出來寧蘅蕪的意思,她想要讓他們兩人避嫌。

墨燭回身看向榻上酣睡的人,這位名揚中州的濯玉仙尊,中州皆說她性子清冷淡漠,一年也說不出來幾句話,墨燭小時候和她接觸的時候,也覺得她就是中州傳的那樣。

很強大,話很少,性子孤僻冷淡。

如今看來,原來在成為濯玉仙尊之前,她是這般模樣,性子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自己跟自己也能玩得有來有往,話很多很密。

墨燭悄悄湊近她,越是靠近,便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悸動,也沒辦法控制自己想要與她親近的心意。

他湊得越來越近,近到幾乎與她鼻尖相抵,如果虞知聆在此刻睜眼,便能看到他撐在她的上方,往日漆黑的眼睛早已化為了騰蛇的豎瞳,暗金色的瞳紋幽邃,對視一眼便能被蠱惑。

他的目光一寸寸下移,從她彎彎翹翹的柳眉,到緊閉的長睫,小巧的鼻尖,再往下……

是形狀飽滿的紅唇,微微啓開,隐約可見緊閉的貝齒。

昨日她便是這般咬了他。

她咬他的時候,他情動了,即使是第一次,但男子在這方面總是無師自通,他雖然年輕,卻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他了解自己的身體反應。

墨燭無意識呢喃:“師尊……”

耳畔在此刻傳來冷淡的聲音。

“出來。”

是寧蘅蕪。

墨燭忽然驚醒,發覺自己……

離她的唇只有不到一指距離。

她無知無覺,墨燭懵懵懂懂。

耳畔的傳音再一次加重:“出來,墨燭。”

他直起身子,閉上眼深呼吸。

墨燭側過身,與窗外的寧蘅蕪對上視線,她的眼神很冷很冷。

因為虞知聆怕黑暗和幽閉,她的屋子從來不會關緊窗戶,他進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将軒窗半開。

而此刻,寧蘅蕪就站在船艙的過道處,通過半開的窗可以清楚看見屋內。

墨燭薄唇微抿,起身走了出去。

寧蘅蕪來到甲板前方,狂風吹亂她的烏發,一身藍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墨燭沉默上前,站在她的身後。

寧蘅蕪頭也沒回,開門見山:“你在幹什麽?”

墨燭沒應聲,他在做什麽,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寧蘅蕪回身,臉上一絲情緒都無,“墨燭,你對小五起了什麽心思?”

墨燭擡眸與她對視,垂下的手悄無聲息握緊,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寧蘅蕪忍着怒意,滿腦子都是方才因不放心虞知聆,下來查看之時看到的畫面。

從她的角度,墨燭是險些親上去了的,一雙眼早已變成了豎瞳,那是蛇盯上獵物之時的表現,偏偏她那心大的師妹睡得正香。

她強自忍住才沒甩他一個巴掌,膽敢冒犯虞知聆,若換成旁人,寧蘅蕪早把人捆起來打了一頓。

墨燭低聲自言自語:“我……對師尊起了心思?”

寧蘅蕪眼神如炬,察覺了不太對勁的地方,在墨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上前一步扒開他的衣領,露出少年的鎖骨。

鎖骨和側頸上隐隐半退的牙印便露在眼前。

寧蘅蕪厲聲道:“墨燭!你和小五做了什麽!”

墨燭後退一步,将自己的衣領掙脫出來打理平整,悶聲道:“無事,我自己弄的。”

寧蘅蕪冷冷嗤笑:“你是說你自己咬了自己幾口?”

墨燭皺眉,有些懊惱自己應該早些将這牙印消下去的,他有些不太舍得便留了下來,沒想到讓寧蘅蕪看到了,她會不會誤會虞知聆?

寧蘅蕪別過頭深呼吸,罵人的話被她忍下去,她指着墨燭:“我知道你長得不錯,但我警告你,墨燭,記好你的身份,不要用你的皮相去引誘她,小五如今失憶,心性純真,或許會上你的當,你若是再敢這般,我定饒不了你。”

墨燭眨了眨眼,喉口忽然發梗:“引誘?”

虞知聆說過很多次他長得好看,他還能……引誘?

她喜歡這樣嗎?

寧蘅蕪沉默了瞬,忽然罵了句:“呸!”

他怎麽看起來像是忽然被她點醒了一樣!

寧蘅蕪徹底惱了,語無倫次道:“小五以後會有自己的家庭,會有自己的道侶,你不要對她有任何越線的心思,墨燭,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她存了男女之心,你是她的弟子,她沒教過你尊師嗎!”

“你們的身份也絕對不匹配,她是中州仙尊,穎山宗長老,日後便是要尋道侶,也絕不能是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少年,你能保護她嗎,你如今不還得靠她保護?”

“墨燭,你給我聽好了,敢對她……”

寧蘅蕪絮絮叨叨說話。

墨燭後來便沒一句能聽得進去了。

男女之心。

道侶。

寧蘅蕪說,他對她生了男女之心。

寧蘅蕪說,她以後會尋自己的道侶。

墨燭緊緊攥起的拳頭忽然松開,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塊巨石在此刻落下,他呼吸到冷冽的風,每一縷風都讓他前所未有般清醒。

為什麽他會喜歡親近她,厭惡她總拿他當個孩子?

為什麽他會不反感她的觸碰和擁抱,甚至對此生出渴望?

為什麽昨天,他會情動?

一個弟子應該對師尊這麽沒邊界感嗎?

從這次她出關,将他召回來之後,她每一步都走在他的意料之外,跳躍的思想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他對她的所有戒備都在一點點瓦解,他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軟,也不想承認自己的目光會落在她身上。

他在別扭什麽?

因為不敢承認自己會對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心動。

少年郎接觸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會甜滋滋對他笑,每日守着他修煉,為他準備許多吃食,盡自己所能照顧他,他對她早就沒那麽防備了。

後來,得知她便是真正的她之後,那點幼稚的別扭也徹底消失,他開始毫無保留對她好。

寧蘅蕪看他走神了,滿心怒火徹底點燃:“墨燭!”

上方的相無雪和燕山青聽到動靜,從二層的圍欄處探出頭。

“蘅蕪,怎麽了?”

“二師姐,你兇什麽?”

寧蘅蕪沒理會他們,冷眼看着墨燭:“你聽好了,她會有自己的道——”

“不會的。”

一直沉默的墨燭冷冷淡淡打斷了她的話。

寧蘅蕪:“……什麽?”

墨燭面無表情道:“不會的。”

她不會有自己的道侶,除非這個人是他。

他這人本就不是多麽溫柔的人,唯一所剩不多的柔和都給了她。

寧蘅蕪一貫淡定,此刻也被他氣炸了。

“墨燭,你混賬!”

墨燭看也未看,轉身朝艙門走進。

寧蘅蕪抽出腰間的軟劍就要追上去劈了他,燕山青察覺不對,連忙跳下來抱住她。

“蘅蕪,你幹什麽!”

只是片刻,墨燭便進了屋。

他關上房門,一顆心格外清楚。

他竟然笨到連心意都需要旁人幫忙順清楚。

墨燭自嘲一笑,目光落在榻裏酣睡的人,虞知聆還睡着,外面的動亂并沒有吵醒她,她的小臉被暖得微紅。

墨燭看了許久,聽到自己一陣陣的心跳,越來越快,震耳欲聾。

他算什麽徒弟?

他怎麽會甘心做她的徒弟,看她以後尋到自己的良緣?

他偏要在她的身邊,成為唯一可以與她并肩的人,牢牢抓住她,死也不放手。

他終于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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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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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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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