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我聽不清，你大點聲兒？”莫念北推門出去，一路走到二樓樓梯口才勉強聽清楚。

“我問你在哪裏？”莊凱一副上司口吻。

莫年北心裏不爽，雖然莊凱本就是她上司。

“工作呢，陪客戶。”

“唱歌？”

“嗯。”

“地址發我。”

莫念北欲挂電話，卻見麗娜小跑過來。

“怎麽啦？”

“小北姐，你快去看看吧！”麗娜神色焦急，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走！”莫念北按了電話，帶着麗娜往回走。

推門進去。

朦胧的房間裏，陳工正摟着一個靓女對着大屏唱歌，另一靓女坐在陳工腿上，倆人膩膩歪歪互相喂葡萄。桌上多了幾瓶酒，兩個果盤，銀色光球燈閃爍。

莫年北倒吸一口氣。

她又關門出去。

“小北姐，你去哪裏？”麗娜急急問。

“你等在這裏，等我回來，不要進去。”莫念北吩咐。

見莫念北走開，麗娜內心一陣忐忑。

電話響了，又是莊凱，莫念北拒接，她現在沒空理會。該死的！她早該想到這兩個人不是什麽好貨色！騙吃騙喝騙到老娘頭上來了！媽的連姑娘都點上了！

莫念北一路下到一樓大廳找到前臺。

“你好，209房間剛客戶點的靓女，麻煩退回去。”

“嗯？”服務員一臉驚訝。

莫念北又重複一遍。

“不好意思，女士，退不了，人可以出來，但是費用已經産生了。”

“那好，我結賬。後面上的的酒水、果盤、人，誰點的，麻煩您跟他要錢。”莫念北低頭拿錢包做勢買單。

前臺幾位服務員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這樣吧，你們先把人弄出來，後面再說。”莫念北笑道。

衆人上樓。

按照莫念北教的話，服務員只說是有事，把兩位靓女叫走了。

莫念北等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跟麗娜進了房間。

陳工及上司，兩人各自一條沙發，面色都很陰。

莫念北假裝不知，笑問：“怎麽我才出去接了電話，兩位都不唱啦？”

“來來來，繼續！”她給麗娜遞了一只話筒。

“莫小姐，你可真會演戲！”陳工上司仰臉看過來。

莫念北陪笑，“實在不好意思，公司有規定……”話未完。陳工上司瞬間換了醉醺醺的笑臉，他拍拍身側的沙發，“莫小姐，沒關系，你來了就好。”

他又招呼躲在莫念北身後的麗娜，“來，小妹妹也來嘛。”

莫念北站着未動，麗娜自然也不動。

陳工上司忽然指着莫鼻子吼道：“裝什麽白蓮花！你他媽就是個花瓶，還真拿自己當回事！”

“你再說一遍！”莫念北怒目。

“我說你是個花瓶！花瓶！聽明白沒。”

陳工上司搖搖晃晃走過來，一臉鄙夷打量眼前的女人，用鼻孔出氣，“呵！現在你就是跪下來舔我腳，我也看不上啦。”他說完哈哈大笑，轉頭看陳工，“你還愣着幹啥！還等着莫小姐給你□□麽？”

“等等。”莫念北近乎平靜地道，她又側身對麗娜：“你先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三人。

莫念北怒火中燒，她走上前抓起話筒，“來！ 不是要人陪着才能唱嗎？來！拿着話筒！拿着！唱！你他媽給我唱！”把話筒塞倆人手裏。

又疾步端果盤，西瓜、哈密瓜、聖女果全扣到倆人身上，嘴裏叫嚣：“吃！都他媽給我吃！！”

“今天不吃飽誰別想出這個門！！”

倆人反應過來，這女人瘋了！不顧身上水果殘渣，往門口逃。

莫念北見狀尋找趁手利器，一個轉身，啤酒瓶閃着金光朝門口飛去！咣當砸到門上，黃色的啤酒水合着泡沫翻滾。

又一個轉身，葡萄酒瓶劃着紅光朝門口飛去！這時，門被推開！瓶底子迎着那人的腦門應聲落地，砰地一聲炸裂，紅色酒水瞬間流了一地。

敞開的門後傳來一聲驚叫！

陳工倆人抱頭蹲在門下，毫發無傷。

…………

淩晨二點。

莫念北最後一個從派出所出來。莊凱頭包紗布立在門口等她。

兩人上車，莊凱幾欲開口，每每撞上莫念北毫無悔意的臉，便咬牙閉口，一時無語。

沉默良久。

“姑奶奶，我說你就不能給我少惹點事兒嗎！”

“誰先惹誰？”

“好好好！”

“下車。”

莫念北推門下去，擡腳遠處走。

“回來！”

“不是你讓我走嘛？”

“我讓你下去換這邊！你來開！”莊凱下車，從副駕重新上來，轎頂不小心噌到紗布，嘴裏呼呲呼呲倒冷氣。

莫念北憋笑。莊凱怒目看過來。

“去哪兒？”

莊凱報了一個地址，莫念北發動車子，往城東開去。

老板就是老板，車在一處高檔小區入口停下。

“老板，到了。”車熄火。

“怎麽不笑了？”莊凱捂着頭，車速太快傷口又痛了起來。

莫年北搖頭，“不敢。”

“開那麽快幹嘛！”莊凱下車。

“路上又沒有人。”莫念北接話，把車鑰匙塞給莊凱，自己要離開。

莊凱見狀，手捂頭，又呼呲呼呲倒冷氣，“不行！頭暈，你得給我送家裏去。”

莫念北無奈，只得重新上車，把車直接開進地下車庫，打開車門，指着電梯口對莊凱恭敬道：“老板，您家到了，可從電梯上樓。”

莊凱未動，只伸出胳膊等人扶。

莫念北也有些心虛，雖是無意，但終究莊凱也是被自己所傷，她原本只瞄準了門甩酒瓶，就是想吓唬那兩個爛人，不曾想莊凱突然進來。還好，酒瓶落地才碎，莊凱只傷了額頭。

莊凱西裝褲上全是紅酒啧，确實有些可憐。

他又晃了晃胳膊。

莫念北只得扶着下車，又進了電梯，進了家門。莊凱坐在黑色絲絨質沙發上，看莫念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說：“你好好休息。”便轉身離去。

莊凱想不出別的借口，只得眼睜睜看莫念北出了門。

他躺在沙發上，暗自失落了一會兒，嘴角忽又浮上一抹笑。

第二天，天剛亮，只睡了幾個小時，莫念北被手機鈴聲吵醒。

“莫小姐，我要吃飯。”

“嗯？”含糊不清。

“我說，我要吃早飯。”

“你吃呗，跟我說幹嘛？”手機貼到眼前，看清了是莊凱。

“我傷好之前，你得負責我的一日三餐。”

“啊！”

“不來也行！我就杵着我這張臉去公司，人家看到我就會問莊總你這是怎麽啦？我說我這是被……”

“我去！”

刺穿鼓膜的聲音乍響，莊凱猛的把手機拿遠，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上午十點，莊凱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這已經是他今天吃的第二頓飯了。

四碗八碟，擺在餐廳的餐桌上，他漫不經心看球賽，耳朵卻支棱着聽動靜。廚房地板被踩着當當響，一陣瓷器碰撞聲後，又是一陣粗暴的塑料袋響動。

而後，莫念北提着垃圾袋，站在他面前。

“我走了！”莫念北道，她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名片放在茶幾上，“我給你弄了幾個餐廳電話，可以直接送上來。”

她撓撓頭，像是想通了什麽事情：“你想去公司就去吧，我不怕別人講閑話，況且，我也沒錯！”

“你！”

莊凱目瞪口呆，莫念北轉身離去，門被關上，忽又推開，探出半個腦袋。

莊凱心中一喜。

“不過，你受傷确實是我的責任，醫藥費……可以付你。”

門又重新合上。

大爺的！

莊凱仰面靠在沙發上，心事重重。

莫念北從莊凱家出來。她突然想通一件事情，她連酒瓶子都敢甩，還怕公司那幫人議論嗎！呵！這絕對是昨天睡眠不足，昏了頭！

這個時間點，地下車庫塞的滿滿的，連空餘的一個車位都沒有，開着車連轉幾圈，勉強把車擠在一處犄角嘎達，看着早就傷痕累累的車頭，莫念北只祈禱今天這舉動不會再讓它，再添新疤。

地下室燈光很暗，摸到電梯口，裏頭站了一個熟悉的側影。

莫念北心中一跳。

自那個割裂的吻之後，她沒有單獨見過杜其峰，偶爾的公司大會上，倆人也只是隔着人牆坐着，他在桌子中央，她在後門牆角。

陸其峰似乎有意無意躲着她。她無所謂。

想到這裏，她不再猶豫，見電梯門開又要合上，她大步過去，伸出手臂，門緩緩悠悠又打開。莫念北走了進去，與陸并排而立。

她看着電梯門，平靜如水。

他也看着電梯門，心中忐忑，以至于莫年北率先一步跨出電梯左轉而去，陸輕輕舒了一口氣，才邁開步子。

今天的江平公司與往日不同，當莫念北穿梭期間，人們紛紛露出笑臉，頻頻點頭。

一進到銷售部。

“哇！小北姐！你來啦！”麗娜高興地如同撿到骨頭的小狗，簡直要跳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投來贊嘆的眼神。

莫念北大驚，“你們都傻了嗎？”她摸了摸麗娜的額頭，見沒發燒，又來回打量衆人。

小林嘻嘻笑，“哈哈，小北姐還不知道呢！昨天你們打的那個，不對，欺負你們的那個恒生科技采購的什麽總……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