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加了卡維的WhatsApp後,艾爾海森對他的昵稱起了一些興趣,他給自己取名叫“棱鏡”,卡維卻取了一個女性名字的昵稱,叫莫伊拉(Moirah),他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去搜索了是什麽意義,在看到“命運”這兩個字的時候,艾爾海森突然覺得他們兩個的相遇好像也是命運使然。
卡維的個人信息除了一個昵稱之外都空空如也,但他會在自己出門的時候和艾爾海森留言,有的時候會在白天興奮地告訴自己今天又賣了一副肖像畫,他的種種作為一直讓艾爾海森忘記他是一個建築師,而是一個真的靠賣畫賴以生存的畫家。
相對的,艾爾海森也會在自己下班之前告訴他回不回來吃飯,自從上次與同事共餐了之後,艾爾海森的同事邀約突然多了起來,他也明白,這和琳娜在其中左右逢源脫不了幹系,但他始終感謝她能夠作為這樣的紐帶,不至于讓艾爾海森覺得自己是被總部流放至此的。
這天下班後,他應了同事的約去街區最南部的那家叫蘭巴德的小酒館聚餐,聽同事說那是一家啤酒很好喝的店,配上他們家的芝士土豆餅絕了,艾爾海森淺淺抿了一個笑說表示期待,那位同事抓着琳娜的胳膊對她說,你看到了嗎,艾爾海森對我笑了,琳娜也很高興卻盡量表現得稀松平常,說他笑不是很正常的事麽,但她看過來的眼神在艾爾海森看來,像是得到了誇獎。
棱鏡:今天公司吃飯,晚點回來
他給卡維發了條信息,算是一個日常的交代,過了沒幾分鐘,卡維回複過來了。
莫伊拉:好巧,我也是,今天有個商務飯局
艾爾海森在看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他記憶裏卡維除了會去那家披薩店秀技外,幾乎不會去別的店“施展才能”,更何況是可以被稱為商務飯局的的類型,但他們兩個還沒到可以互相關心的程度,所以他并不會去問其中的詳細,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放回桌面上了。
就是下班的時候琳娜喊他一起走的時候,心裏頭還是有些惦念卡維的這條消息,他有一些難以置信,可能是因為卡維在他面前失态過幾次,他總覺得卡維應該是需要被時刻照料的那個,但真的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卡維也是成年人了,在沒有遇見艾爾海森之前也不是照樣活着,便手在空中揮了揮,想把自己反複的心思從自己的腦子裏趕走。
蘭巴德的門面很小,只能容一個人進去,胡桃木色的門框,純純的玻璃制門,內側挂着褶皺的基本不透光的白色紗簾,因為在街區的尾端,特別不起眼,街尾的人也很少,周圍的建築都是灰色的,看起來也很蕭條,但當真的打開這扇門的時候,熱鬧撲面而來,穿着貼身白襯衫的服務員們都穿着黑色的背帶褲,還有一些戴着貝雷帽,艾爾海森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中世紀。
迎接他們進去的是一位女服務生,火紅色的卷發在巴塞羅那很常見,她的臉上畫着蜜桃色的腮紅,臉上的雀斑應該是用眉筆自己點上去的,笑起來的時候門牙有着稍微大一點的裂縫,他知道這是在歐洲流行的一種妝容,但他并不喜歡這樣,他喜歡幹淨的、乳白色的皮膚,就像——
腦子裏的那個人名還沒跳出來,小酒館的中央就傳來了大聲叫好,許多人都圍着,艾爾海森看不見人群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琳娜拽着艾爾海森的胳膊進了他們同事定的卡座,落座的時候他的目光又被那群人的一聲叫好吸引了過去。
“喜歡玩21點嗎,艾爾海森?”琳娜問他。
艾爾海森搖了搖頭,“一般。”
事實上,所有和數學相關的游戲對他來說,不過是數據篩選和概率問題,只要這副牌的數量固定、牌面完整,如果他想贏,基本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這裏如果連贏老板三局,當天的酒水就可以免單。”
他并不想出這個風頭,也只是“哦”了一聲便沒有說話。
同事一人點了一杯紮啤,和他們說這家店的紮啤裏放的是鮮釀,口感清冽氣泡感十足,艾爾海森喝下一口的時候的确感覺到了驚豔。他總是同事交流時刻的背景板、傾聽者,事實上他連同事都沒有認全,他們聊的完全和工作無關,只是說巴塞羅那哪裏沖浪或者出海更美,又或者談論在哪個街區碰到了更辣的姑娘,他甚至在這些話語中間有些期待芝士土豆餅的到來。
可土豆餅真的上來的時候,他卻看着那一碟不鏽鋼小餐盤裏的番茄醬發起了呆,這個紅色好像在哪裏有看到過,但他就是想不起來。
人群這次沒有發出叫好,而是可惜的喟嘆,圍在中央的人群四散到他們本來應有的位置,他突然想起來了,那個擁有紅色發卡的這個人,正在小酒館的中央坐着,面前擺着四張撲克牌,他的表情十分可惜,又好像有些不甘,艾爾海森的目光移不開了,他看到卡維站了起來,對着對面的人好像在說些什麽,可那人就是搖頭。
卡維最終摸了摸褲子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布包一樣的東西,他捏着底部,在桌子上反扣着倒,出來了一張10歐的紙幣,還有幾個硬幣,他看向老板的眼神有一些犯難,可艾爾海森卻沒再看到他開口。
坐在卡維對面的老板拿出了一張紙,還有一支古老的鵝毛筆,遞給了卡維,但卡維皺着眉,也沒有動作,兩個人就僵持在那裏。
就在老板露出不耐煩的那一刻,艾爾海森在同事們舉杯的時候站了起來,他并不覺得突兀,比起舉杯,在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卡維臉上的那種表情在他喝醉的那天晚上他看見過,脆弱的、隐秘的,像街頭飄搖的落葉,他有些舍不得那篇落葉掉在地上,他要走過去接住它。
“商務飯局是在這裏玩21點?”艾爾海森走到卡維的身邊,不重不輕地說道。
卡維聞聲擡起了頭來,仰着的脖子有着流暢的線條,連喉結都是小小的、圓潤的,在這根線條上做着點綴,說話的聲音裏有些委屈,“對方吃完就走了,他還忘了買單。”
此時對面的老板笑了一聲,“這位先生,你應該不太來蘭巴德酒館,那是個著名的騙子,他總是假裝大款來騙吃騙喝。”
“那你為什麽不提醒我?!”卡維高聲質問了回去。
“抱歉,進了酒館就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沒有這樣的義務,”老板圓形鏡片後的眼睛露出了精光,“何況,要提出玩21點的是您。”
“……”卡維握緊了拳頭,看着桌上剛剛倒出來的一些零錢沉默不語,他再一次擡頭看向了艾爾海森,剛想開口,就被他給打斷了。
“這裏的21點是什麽規矩?”艾爾海森問酒館老板。
“每個人都有一次挑戰我的機會,”老板又拿出了剛剛收走的那副牌,“連贏我三次的人當天晚上可以免單一次。”
“所以,”艾爾海森看向了卡維,“你剛剛輸了?”
“輸了,”卡維抿了下唇,“第三局上,就差一點點。”
老板嘲弄似的笑了一聲,“先生,您都爆點了,最後一張牌您不該要的。”
卡維洩氣一般,聲音也低落了下去,“是的,我太貪心了。”
“那張東西是什麽?”艾爾海森看向了桌上的那張白紙,還有旁邊的鵝毛筆。
“我,呃,”卡維愣了一下,“借據,我沒有足夠多的錢支付餐費。”
艾爾海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可以向您挑戰嗎?”艾爾海森對老板說道,“一人一次機會。”
“樂意之至。”老板推了一下眼鏡,突然聲音洪亮地說道,“請問您要免哪一桌的單呢?”
周圍的吹噓聲再次響起,已經有不少酒客從四處走了過來,琳娜和同事們那桌人也看了過來,艾爾海森全都置若罔聞,伸出手指了指卡維,“免他那桌。”
卡維頭一下轉了過去,看向了艾爾海森,“什麽?”
“沒聽清楚?”
“聽清楚了,但是為什麽?”
“你不是沒錢嗎?”
“你……”卡維的話裏有些猶豫,“在幫我嗎?”
“總不會是在害你。”
卡維噎住了,直直盯着艾爾海森看,沒有再回答。
老板此時說了話,“由于您要買的單并非自己消費的,如果輸了的話,您和這位先生都要支付這一桌的餐費,也就是兩份費用,還請您知曉。”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然後也看向卡維,擡了個下巴示意他起身,卡維好像被燙到了一樣哆嗦了一下,并沒有起來,而是在長條凳上往邊上挪了挪,把最中間的地方留了出來,艾爾海森微蹙了一下眉,但也沒多猶豫,擡腿直接跨了進去,然後坐下,只是覺得右邊那人的氣息太緊張了,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鬼使神差地,艾爾海森撫上了卡維的背,他今天并沒有穿露背裝,而是一件緞面的襯衫,在酒吧的燈光下泛着亮,手感也很柔軟,他輕輕上下撫動了一下,從卡維的蝴蝶骨撫到了腰的上面,然後轉過頭對着他,難得地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自信、帶着一定會贏的預感,沾染着艾爾海森的氣息撲到了卡維的身上。
剛剛還有些呼吸困難的卡維,此刻連呼吸都有些忘了,耳垂都有些紅了。
“放松,要不要給你叫一杯酒?”
卡維還是有些木然,似乎忘了此時應該給他一些反應,于是機械式地點了點頭。
“麻煩給我朋友來一杯百利甜牛奶。”艾爾海森對着老板說。
“喂,”卡維開了口,“你怎麽讓我喝甜酒?”
“我請你喝酒,當然是我請什麽,你喝什麽。”
一杯300毫升的百利甜放到了桌面上,是艾爾海森拿過來放到卡維面前的,不得不說,蘭巴德酒館的調酒師還是很有品位,即使離得不近,還是能聞到牛奶的香氣,艾爾海森沒告訴卡維真正的原因,那一晚卡維莽撞的吻,嘴唇上的味道也是甜的,他覺得這就是卡維本來的味道。
卡維抿過第一口後,艾爾海森的注意力就回到了桌上,對着酒館老板攤開雙手。
“開始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