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以牙還牙 “太嬌氣了,這牙印刻不上去……

第29章 以牙還牙 “太嬌氣了,這牙印刻不上去……

大将軍府在新房內安排了兩個婢女伺候, 金葵怕被她們聽見一星半點兒的,都不好勸說。

只能先跟兩人一起,伺候着佟右妤把沉甸甸的金冠給取下來,再将身上繁瑣的嫁衣換一套清簡些的紅裙。

趁着婢女外出打水, 金葵才道:“小姐大喜之日, 哪能碰什麽刀劍鞭子的, 多不吉利。”

“鞭子非利器, 怎麽不吉利了?”佟右妤看她一眼,道:“去拿給我。”

金葵猶豫了一下:“小姐不會和少将軍打起來吧?”

“當然不會,他不要臉面我還要呢。”佟右妤抿唇, 她這個新娘子可不能傳出丁點的壞名聲。

金葵想了想,小姐是有分寸之人,慣來脾氣頂頂好的, 若非少将軍欺人太甚,她怎會要備下馬鞭?

于是偷偷摸摸出去,把鞭子給帶了進來。

張初敏讓殷鳴雁安排一桌席面送來, 兩個婆子擡着圓桌到新房裏,滿嘴好話,百年好合。

金葵笑着謝過, 給她們發了喜錢。

婆子千恩萬謝,喜笑顏開。

殷鳴雁背着手溜達進來:“我該改口喊嫂子了。”

她笑眯眯的, 佟右妤尚且不習慣,點頭道:“有勞鳴雁。”

鳴雁略大她幾個月,不能叫姐姐了,也不該随着殷子戬喊妹妹,索性就喚名字。

“看看可有你愛吃的?”殷鳴雁帶來好些熱食,雞鴨魚肉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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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跟佟右妤轉述前院的狀況, 車水馬龍,親朋滿座,熱鬧的不得了。

大将軍府的第一個喜事,又是陛下賜婚,還有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給恩典,哪個不想過來讨杯喜酒喝。

佟右妤還沒在這麽多人跟前露過臉,想想都有些怯場。

她問道:“老太君可還好?”

婚事之所以辦得急,皆是希望老太君康健的緣故。

“放心吧,”殷鳴雁一點頭:“娘親派人去看過幾回了,祖母得知哥哥成親,笑得合不攏嘴,飯食都多用了小半碗。”

“如此便好。”

佟右妤生怕紅事剛歇就接連白事,家中老人大安,底下人才樂和。

她用溫水潔面淨手,整個人清爽了,才坐下來吃飯。

這會兒天色剛要黯淡下來,前邊估計得鬧到深夜才散。

殷子戬倒不會逗留那麽久,陪着喝上一輪,差不多了就會回房,由他的父親兄弟們招待客人。

殷家大伯三叔都從靖陽趕來了,還有堂兄弟姊妹們,也能撐住場面。

殷鳴雁沒有逗留太久,陪着佟右妤吃完飯,便讓婆子撤了席面,回去給娘親交差。

洞房花燭夜,她可不能沒有眼力見,賴在新房太久。

金葵已經把床鋪整理好了,那根鞭子就悄悄塞在被子底下。

另兩個伺候的婢女,分別叫流喜和臨歡,都是聰敏的,不敢搶在金葵跟前去動被褥。

佟右妤認了認她們兩人,也給發了喜錢,讓去茶間歇息用飯,等少将軍回來需要人了再傳喚。

“多謝少夫人賞賜,奴婢告退。”

流喜和臨歡第一次得主子賞,磕了頭才退出去。

大戶人家的禮數,看得金葵頗為滿意,笑道:“都知道夫人厚待小姐,肯定不敢不敬。”

“那也要自己警醒些才是。”佟右妤道:“如今進了殷家,你多注意着些。”

金葵什麽都好,有時候就是心直口快。

佟右妤今早沐浴更衣,這會兒渾身香噴噴的,倒不必再梳洗,只用香茗漱口,就能歇息了。

新娘子自然沒有單獨歇下的道理,不過方才飲用的交杯酒,雖說就一小杯,但這會兒隐隐有些上頭。

不至于生出醉意,酒後困倦倒是真的。

佟右妤兩眼困頓,金葵見了,連忙将她喚醒。

“小姐可要再看看那冊子?”

前天柳婆子奉命送來的小畫冊,說是閨閣女子出嫁前必看的。

佟右妤就翻了一下便丢開了。

這會兒得她提醒,想了想坐正身子,讓拿來瞧瞧。

金葵把冊子收在梳妝盒的底部,一下就找出來了。

此前佟右妤不過随便翻翻,但大抵清楚了洞房花燭夜是怎麽一回事。

周公之禮,妻子光着身去服侍夫君,他們糾纏在一起。

然後這男子就掏出一根醜醜的小黑棍來對付他的妻子……

佟右妤又細看一邊,然後把手伸進枕頭底下,确定摸到了馬鞭,這才放心。

她可不怕,殷子戬準備棍子,她有鞭子,倘若他太過分了,她肯定不會心軟,非要鬥到底不可……

畫冊為了描重點,把那棍子描黑了,佟右妤可不知它是人生肉長的。

又等了一會兒,殷子戬才一身酒氣的回來。

他推開房門大步入內,剛轉過屏風,便見裏間的矮榻上坐着身穿紅裙的佟右妤,守着鎏金燭臺,烏發披垂,面容姣好。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品到了‘溫情’二字,再一看,小姑娘的黑眸清淩淩的,看向他的眼神也帶着審視。

“金葵,伺候少将軍去淨室沐浴。”

招呼都沒打就把人請去淨室,頗有點不客氣的意味。

被點名的金葵立即走了過來,一躬身笑道:“少将軍酒氣重,稍微散散味更好入眠……”

她偷偷打量殷子戬,生怕他不快。

殷子戬無甚反應,擺手道:“無需伺候。”

他轉身就往淨室裏去,從軍之人洗澡迅速得很,更不需要婢女寬衣之舉。

人與人的相處很是微妙,他并非沒有察覺到佟右妤的意思,不僅不覺生氣,反而有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佟右妤這個人,不論失憶與否,骨子裏就不是那等逆來順受的。

即便她長了一副乖軟無比的模樣,也就騙騙長輩們。

殷子戬一走,金葵就開始勸佟右妤。

“小姐應該先關心少将軍是否頭疼,廚房一直溫着醒酒湯,喝完了再請去沐浴……”

說話方式不一樣,态度就顯得截然不同了。

“金葵,我就是故意的。”佟右妤焉能不知,她鼓着粉粉的腮幫子,道:“我若做出賢良姿态,他以為我怕他。”

金葵不由皺皺鼻子,嘀咕道:“奴婢還以為小姐失憶後就轉性了呢……”

所有人都說她懂事乖巧,再無從前的影子。

金葵在身邊伺候,也以為如此,畢竟被表少爺纏着都一味退讓,可一對上少将軍,小姐就犯倔了,不肯服軟。

殷子戬動作快得很,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寝室,渾身散發着水氣。

新郎官回到內室,金葵等人就該告退了。

今夜不熄燈燭,大紅的龍鳳燭将燃燒到天明。

屋子裏到處火紅一片,從紗帳到床幔,再到佟右妤這個人,燭光映紅了她的容顏。

殷子戬邁着大長腿,走到矮榻跟前,一彎腰一伸手,就把人給打橫抱起。

“從今往後,落到我手裏了。”他眉梢微揚:“佟右妤,你有何感想?”

他旋身朝着大床走去。

對于這些肢體接觸,佟右妤早有心理準備,并未被吓着。

面上也還算淡定:“沒什麽感想,反正我不怕你。”

殷子戬垂眸,凝視這張嫩生生的小臉,輕嗤一聲:“不怕我算賬了?你之前可不是這樣。”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日的我,不再退縮。”佟右妤就不信了,他敢動手打她不成。

傳出去了,必然有損少将軍的赫赫威名。

“很好,”殷子戬把人往軟床上一丢,自己覆身其上,兩只臂膀撐在一左一右,低聲輕笑:“那我便以牙還牙……”

如何以牙還牙?

佟右妤尚未問出口,便見他自行解了腰帶,敞開衣襟。

勁瘦的腰腹壘塊分明,蓬勃有力,而隆起的上身飽滿潤澤,色如古銅。

殷子戬太高大了,就這麽籠罩在她上方,哪怕不言不語,也帶來極大的威懾力。

佟右妤縮着肩膀,眼眸微閃:“你要幹嘛……”

他伸手,大掌虛虛握着她精巧的下颚,道:“既然要報複你,當然是把牙印還給你了。”

聽上去好像有理有據,佟右妤一愣,目光下意識的游移到他乳i首處。

“把牙印還給我?”她一時間沒敢詢問,怎麽還?

殷子戬低頭吻她,佟右妤反應變快了,撇開臉不給親,口中振振有詞:“我沒親過你,你不準親我!”

“嗯?”他半眯着,溫熱的指腹輕輕揪她軟糯的面頰。

佟右妤瞪着他,輕哼:“你莫不是鐘情于我,所以總是親我。”

“笑話,我會鐘情于你?”殷子戬立即否認。

否認完了,盯着她紅潤柔軟的唇i瓣,也下不去嘴了。

他索性抓過她的手,直直往自己身上放,用她細白的指尖撫過那枚牙印。

“這個你總不能不認?”殷子戬冷哼。

深刻的牙印,不僅醒目,觸感還灼人得很,胸膛隆起的肌肉原來是微軟的,佟右妤仿佛被燙了一半,蜷縮起指尖,無法賴賬。

“你說吧,你想要如何?”

總歸是要解決的,否則由着他一次次搬出來找茬。

殷子戬不語,只緩緩垂眸。

視線宛如實質,落在那精致的鎖骨上,再一寸寸往下方游移,到那鼓鼓囊囊的胸團,停住不動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佟右妤瞬間猜到了他的意圖。

不由微微吸一口氣,呼吸都不平靜了。

她稍一猶豫,一把推開上方的他,撐着坐直了。

“我給你咬回來,如何?”

畫冊裏寫了,夫妻敦倫需要坦誠相見,他們必須完成這個禮。

殷子戬緩緩掀起眼簾:“你說的?”

“是。”佟右妤抿着小嘴一點頭。

“你可別反悔。”殷子戬道。

“我敢作敢當,有什麽反悔的。”佟右妤趁着這股氣尚未消散,動作利落地解了腰帶。

小手撫上裹胸,躊躇一瞬,将它扯下。

軟玉輕彈,蹦跳着出來了,白花花一片,把殷子戬看得呼吸一窒。

“好大……”

他無意識的一聲,緊接着,佟右妤的手就朝他的嘴捂了上來。

前一刻還潇灑利落的做派,這會兒勇氣散個幹淨,她頭一回在男子跟前坦誠以對,不免渾身輕顫。

捂住這人的嘴還不夠,索性另一只手也探了出來,死死按住殷子戬的雙眼。

視野乍然受阻,殷子戬一動不動,方才那場面,他也是沒見過。

他一開口,嗓音已然暗啞:“佟右妤,你反悔了?”

“沒有!”小姑娘的語氣兇巴巴的,頗有惱羞成怒的意味。

“那你抖什麽?”

“……我說了沒有。你閉嘴。”

*******

後來,佟右妤藏着的鞭子到底沒用上,殷子戬也沒機會拿出武器對付她。

光是‘以牙還牙’這一條就把人給逼哭了,顫抖着癱軟下來,淚眼汪汪,仿佛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殷子戬自認為十分冤枉,天地良心,他根本沒來得及用牙齒。

別說牙印了,唇舌剛沾染上去,佟右妤就經受不住了……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飲過酒水本就困頓的佟右妤背着他睡下,長長的眼睫毛尚且濕潤着,睡夢中都不安穩,哼哼唧唧。

殷子戬躺在她身側,上下緊繃,燥意難解,擰着眉頭安歇。

一宿過後,天際微明。

習慣早起練武的殷子戬率先醒來,瞅着上方陌生的大紅色床幔,才想起自己昨日成親了。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佟右妤,嬌滴滴的小姑娘,仿佛睡中都帶着委屈,許是因為怕冷,這會兒自發的窩在他懷裏來。

被窩裏暖融融的,本想起身的殷子戬,忽然不動了。

看了她一會兒,殷子戬思及昨夜,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肥美的桃尖尖那樣好吃,香甜可口,他恨不能吞到肚子裏,如何舍得咬出牙印。

只是他們都未曾料到,這處竟是半點碰不得的,她反應特別大……

佟右妤醒來之際,睜開眼便見枕邊人眸色幽深的望着自己,把她吓一大跳。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她眨眨眼回過神,剛一動彈,平坦的小肚子就碰到了對方暗藏的武器。

粗壯兇蠻,她不禁神色一變。

佟右妤雖然剛醒過來,但是動作可是一點不慢,立即從枕頭底下抽出那根鞭子。

指着他道:“你休想偷襲我……”

殷子戬垂眸,瞥一眼她手中的鞭子:“就這個想對付我?”

瞧不起誰呢。

佟右妤感覺被奚落了,正氣惱着,忽見他掀開被子,施施然坐起來。

碩大一頂帳篷徹底藏不住了,畫面怪異得很,把她給看愣了。

佟右妤的眼神不加遮掩,殷子戬豈會不知,他堂而皇之站起來,低聲道:“肉瘤覺醒了,害怕麽?”

“什麽?”

肉瘤,小黑棍,八竿子打不着一處的兩個忽然産生了關聯,直叫人醍醐灌頂。

佟右妤并不傻,她只是見識少,以前沒機會。

這會兒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她所以為握住的把柄,宛如一個笑話,壓根要挾不了殷子戬!

而且他這個小黑棍也不像畫冊裏那般袖珍無害……瞧着可怕得很!

殷子戬并未多說其他,金葵要端水進來了。

他淡淡道:“該去敬茶了。”

說完披上外袍,借着寬松的衣裳遮掩,自行去往淨室。

金葵伺候佟右妤起身梳洗,見她衣裳微亂,但眼角眉梢瞧不出痕跡,似乎睡得還不錯。

“小姐……沒有打起來吧?”她好奇問道。

“沒有,但遲早會打起來。”

佟右妤搖搖頭,擡手輕按在自己胸口,昨晚殷子戬捧着它們又揉又舔的,特別可怕。

她好像被下蠱了點穴了一般,牽一發而動全身,無法自抑的顫抖。

言語太過蒼白,很難一言概括,在此之前,佟右妤從不會覺得自己身體如此陌生。

反正她是後悔了,什麽以牙還牙,她不幹了。

又沒人規定只有他殷子戬能賴賬,她也可以不承認。

金葵聞言,不免擔憂:“可千萬要收着點才好,別鬧到夫人跟前去。”

佟右妤回道:“我有分寸。”

他們的恩怨,當然是關上門來解決了。

今天要去給殷老太君敬茶磕頭,金葵手腳麻利,給佟右妤更衣梳頭,一身鮮亮的紅裙,再搭配紅翡頭面,俏生生的,極為惹眼。

殷子戬梳洗後,在外間耐心等着,待她出來了,才一同出門。

新媳婦進門,不僅要敬茶認親,還得一家子共同吃早飯。

昨日采買的食材還剩下許多,天沒亮廚房那邊就忙活起來了。

敬茶的地方在正堂,殷老太君已經起身,佟右妤兩人到場不久,老人家就被攙扶出來了。

原本是要去老太君院裏磕頭的,但她精神頭很不錯,執意要按照規矩來。

身邊的婢女婆子知道老太君重視少将軍的一切事情,也不好多勸。

老人能撐着出來走動,可比之前卧床的狀況好多了,殷玄赫見着,和張初敏兩人都頗為高興。

張初敏把老太君攙扶上主位,再回頭請大伯三叔等人落座。

“都坐,都坐。”

一群人坐好了,擺了兩個團墊在中間,殷子戬才牽着佟右妤上前給祖母敬茶。

老太君還是頭一回見孫媳婦,也沒急着喝茶,讓擡起頭來,細細端詳。

“是個美人,”她觑着眼,看向殷子戬,道:“雖說容貌太盛,但也配得上我們無恙。”

‘容貌太盛’這四個字一出來,現場衆人神色各異。

這對一個姑娘家來說可不是好詞,接在後面的莫約為‘不宜家宜室’,或是更嚴重的‘禍水’之流。

“多謝祖母誇贊。”殷子戬開口代為道謝,拿過佟右妤手裏的茶杯往老太君手上一塞,“祖母喝茶。”

老太君話還沒說完呢,茶已經被迫接住了,佟右妤也沒想到殷子戬會幫忙解圍,立即跟着改口叫了一聲祖母。

她只得低頭淺飲一口,從一旁的托盤裏取出備好的見面禮,遞給佟右妤,訓誡她照顧好夫君,為殷家延綿子嗣,盡好妻子本分。

張初敏這才露了笑意,連忙招手道:“好孩子,到這邊來。”

殷老太君看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佟右妤乖乖過去,嘴角含笑,逐一給二老敬茶,喊了爹娘。

再然後是大伯一家,三叔一家。

殷家祖籍靖陽,除了殷玄赫這一房,其他人均在老家,參加完這次婚宴就會返回。

不過三叔家長子十二歲了,想留在京城求學,早飯時提了出來。

敬茶認親後擺了兩桌早飯,老太君三個兒子各自成家,有了兒女,一桌可坐不下了。

雖說是早點,但人口齊聚,也算是家宴了。

人一多,一人一句難免要吃上許久,沒那麽輕易散去。

佟右妤坐在一旁聽着,大将軍府照顧侄子倒沒什麽,只是三叔想留下兒子,大伯夫婦得知後不免也動了心思。

誰不知道天子腳下好呢,宮裏又有貴妃照應,留在京城掙個前程。

大人們一言一語,暫時也沒說定。

早飯散時,殷鳴雁過來挽着佟右妤走:“往後家裏就熱鬧咯。”

“你喜歡熱鬧麽?”佟右妤扭頭問她。

殷鳴雁皺皺鼻子:“喜歡,也不喜歡。”

趁着前邊張初敏沒注意,她低聲道:“祖母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對我這個親孫女都橫眉冷對呢。”

小輩不能議論長輩的不是,佟右妤只管點頭:“好。”

如今老太君身子欠佳,想來也不會幹預太多。

佟右妤沒急着回鷺翎園,先到張初敏的宜懷院坐坐。

張初敏囑咐說明日進宮拜見貴妃娘娘,她就不跟去了,讓殷子戬帶她去,順道報一聲老太君的平安。

暫時瞧着沖喜是湊效了,都能一早起來給孫媳訓話了。

佟右妤乖乖點頭應下,張初敏也不多留她說話,笑眯眯道:“今日無事,你且去多歇息,別累着了。”

回過頭又敲打殷子戬,要他學着細致體貼,适可而止。

“娘親變唠叨了。”殷子戬撇開頭。

什麽适可而止,他壓根都沒能開始。

“還嫌我唠叨?”張初敏板起臉道:“長輩說話自有道理,你聽着便是。”

“兒子知道了,”殷子戬一伸手,強行攙扶起佟右妤的胳膊,“這就回去歇着。”

晌午未到,怎麽就累着呢?佟右妤一頭霧水,被半拖半扶的拉走了。

回到鷺翎園,佟右妤也沒閑着。

先是見了見園內伺候的下人,一位劉管事,三個粗使婆子,以及流喜臨歡兩個婢女,再就是跟随少将軍的葛兼阿姜。

她的陪嫁就金葵一個,也沒有奶娘,私庫財物自然交給金葵保管,少不得還要其餘人多幫襯着些。

佟右妤的嫁妝尚未歸整,昨日收到的賀禮張初敏全給她堆積在庫房,外加名冊一起,等待過目清點。

而今天又收到多份見面禮,且給堂弟堂妹等人也送出去一些……

需得趁着記憶清晰,将賬目弄清楚,免得來日對不上,死活回想去添補。

殷子戬沒給她幫忙,反倒讓葛兼把他的私庫鑰匙一并送上。

按照內宅的說法,財政大權交予妻子,是最大的尊重。

佟右妤不由愣住,平白多了許多活要幹。

她原以為,兩人各自管着自己的,而收到的賀禮屬于二人共有,張初敏交給她,也是她一番好意。

誰知殷子戬這個家夥竟是拿出了他自己的鑰匙……

佟右妤本不想管的,可沒忍住好奇,翻了翻葛兼送來的冊目,瞧瞧殷子戬的身家如何。

然後她就被鎮住了,這些年靠着軍功,他得到過不少賞賜,陛下以及貴妃娘娘賜下的皆有。

以及逢年過節、生辰收到的……林林總總,身家豐厚。

佟右妤看完,倒沒有怎麽羨慕,只是多少有些意外。

入夜後,殷子戬回屋裏來,她問道:“為何把你的鑰匙給我?”

殷子戬解下外袍,随手搭在木架上,頭也沒回:“娶你進門,不能叫你閑着。”

“……”佟右妤被噎了一下。

殷子戬回過身,朝她走來,長臂一伸将她托舉到懷中。

佟右妤一驚,小手攀住他肩膀,蹙眉道:“你做什麽?”

“你說呢?”他低聲反問,喉間微動:“以牙還牙。”

“不行!”她頓時慌了,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不行,我反悔了!”

殷子戬聞言,直接駁回了她,道:“反悔無效。”

“不行,我不同意!”佟右妤踢着小腿,可惜半點掙紮不過,一下就被抱了進去。

床幔落下,不多時,連名帶姓辱罵殷子戬的詞彙斷斷續續外洩,還夾雜着小哭音。

殷子戬充耳不聞,略有遺憾:“太嬌氣了,這牙印顯然是刻不上去。”

反複吮i吸,又紅又腫,他見了都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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