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不守男德 “我是那麽好說話的人麽?”……
第33章 不守男德 “我是那麽好說話的人麽?”……
天尚未透白, 殷子戬騎馬飛奔,視野不清。
全靠他帶兵打仗的經驗,騎射技術一絕,路上很是順利, 也不曾踏錯掉進溝渠裏。
他就近找了個鄉鎮, 在街上敲開一個醫館的大門。
天色蒙蒙亮了, 這個點尋醫, 自然要多付些銀兩當報仇。
那大夫見着好處,什麽也不抱怨了,立即爬起來給佟右妤診脈。
佟右妤被鬥篷裹得嚴嚴實實, 只露出那只被咬傷的左手。
她一開始還能跟殷子戬說話,後半程已經意識混沌,整個人軟趴趴的扶不起來。
殷子戬一手抱着她, 另一手握住她的傷處,指尖已經是紫紅色,蔓延到了整個手掌。
大夫一看這個架勢, 不敢掉以輕心,連忙細細把脈,詢問那只蜘蛛的具體模樣和大小。
得知殷子戬已經給吸過毒血, 他稍稍松一口氣:“幸好公子帶着夫人來尋醫,否則耽誤下去還真不好說……”
大夫拿出他的施針工具, 在佟右妤手上封了幾個穴道,再抹上毒蛇傷藥。
又提筆開了藥方,讓回去熬煮趁熱喝,清除餘毒。
針灸過後,佟右妤就被疼醒了。
原本中毒的手指發麻無知覺,察覺不到疼痛, 這會兒她整個掌心連皮帶骨都在疼。
不是蜘蛛咬的那個小傷口疼,而是殷子戬給她擠毒血時把她手指手背都掐淤青了。
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被門縫夾了手,連骨頭帶皮肉都在痛。
佟右妤的手在微微發顫,殷子戬未曾言語,只托着她的手腕,半垂眸看着。
她柔嫩的手背此時很是觸目驚心,又紅又紫的,還腫脹了一圈,像個小豬蹄。
殷子戬給了銀子,就在醫館裏熬藥,喝過了再拿着剩餘的藥包離開。
天光大亮,大夫的妻子也起來了,替他們去街上買了兩碗小馄饨回來。
眼看殷子戬全程抱着佟右妤,男的眉目俊朗,女的楚楚動人,大娘不由一笑:“瞧你們恩愛的,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待會兒好喝湯藥。”
“多謝。”殷子戬一點頭,抱着懷裏人到桌旁坐下。
大娘不禁好奇,問道:“怎麽被蜘蛛給咬傷了,屋角常見的一些大都無毒的。”
殷子戬擡頭回道:“山裏咬的,蟲子多一些。”
“山內确實……”大娘頓了頓,再次細細打量他們,兩人模樣生得如此出挑,怎麽單槍匹馬出現在這種偏僻小鎮,還提到山裏……
看他們身上的衣裳便知出身不俗,身邊竟然沒跟随下人伺候?
別是一對私奔的苦命鴛鴦吧?
大娘也沒說什麽,心中嗟嘆着,去幫忙守着藥罐子的火候。
殷子戬抱着佟右妤安置在自己腿上,鬥篷還裹着呢,她只露出一張小臉。
他一手拿起湯匙,輕輕攪動,小馄饨熱氣騰騰,皮薄餡大,香氣撲鼻。
佟右妤起來後就沒吃東西,只喝了茶,這會兒真有點餓了。
她動動鼻子,小聲道:“放我到旁邊。”
她只是左手疼痛,腦袋的暈眩略有減退,可以自己坐着吃。
殷子戬沒動,嘴上道:“傷患就不要給旁人添亂了。”
她哪有添亂?
佟右妤擡起微紅的眼皮,問他:“你該不會……想親手喂我?”
殷子戬正有此意,他冷哼一聲:“放心,我做任何事都是要求回報了,暫且先記在賬上,來日尋你歸還。”
他的神色瞧着不好相與,手上動作卻頗為細心,舀起一粒小馄饨,将湯匙底下的湯水在碗邊刮過,不會滴得到處都是,還特意放涼了,才往她唇邊湊。
佟右妤有心拒絕他,她的右手完好無傷。
只是見此情狀,陣陣發疼的左手和腹中饑餓感,讓她不願多折騰了,就連與他鬥嘴都需要精力呢。
她張開嘴,接受了殷子戬的投喂。
兩人都低估了這個小小行為的難度。
殷子戬确實細心,不曾燙了佟右妤的嘴,也沒讓湯匙滴滴答答,只是在往她嘴裏灌的時候,湯水還是不可避免的從兩側灑出來。
把她嘴角弄得油汪汪不說,順着下巴滴落,衣襟都浸濕了。
殷子戬略一沉默,拿出白色錦帕給她擦擦,“繼續。”
第二勺往她嘴裏倒的時候,佟右妤擡高了下巴去接,結果還是略有傾灑,把她脖子都沾上了味。
她不由蹙眉:“你真的會喂食麽?”
生疏不說,還笨手笨腳的……
殷子戬并不承認:“分明是你自己沒接好。”
他一湯匙穩穩當當送過去的,可沒有灑落半點。
佟右妤微微坐直了上身,想伸手去拿湯匙,又被他給躲開了。
“我說了,傷患就不要給旁人添亂。”殷子戬面無表情的,給她再喂一口。
一口又一口,一碗小馄饨就在佟右妤的忍耐中吃完了。
殷子戬這時才開始吃他自己那一碗,許是軍營裏待久了,用餐很是利落迅速,三兩下便用完了。
正好佟右妤的湯藥煎好了,大娘用托盤捧着送來。
“良藥苦口,需得趁熱喝。”
佟右妤還沒喝,光是聞着那個味兒,就把一張小臉擰成小包子了。
黑乎乎的藥汁,氣味沖鼻!
殷子戬把它端過來,稍稍放涼了些,揚起眉梢問道:“需要給你買糖麽?”
“你當哄小孩兒呢?”佟右妤不願被人看扁了,抿着小嘴道:“不需要,我能喝。”
此番權當無妄之災了,意外總是突如其來的降臨,誰也沒辦法。
幸而這人肩負起為人夫君的職責,沒有丢下她不管,一路騎馬帶她立即尋醫……
當初她應下這門親事,也不全然是沖動之舉。
她考慮了未來婆媳關系,大将軍府的門楣以及家風,還有殷子戬的人品。
哪怕他很多時候特別可惡,還睚眦必報,可在某些原則上,又令人信服。
他便是再仇視她,也不屑于動用拳腳,遇到危險不會見死不救。
至于其他什麽情情愛愛,她不在乎,沒人在乎。
當然,佟右妤不能否認的原因還有一條,那就是當時被親吻了,露了痕跡,知情者好些個。
她被這厮纏上了,為了小女娘的臉面,只能點頭和他鬥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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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藥稍作歇息,殷子戬便帶佟右妤回府,為了讓她不那麽颠簸,還租了一輛馬車。
他全程抱着她的,就連登上馬車內,也讓她靠着自己睡。
佟右妤神情恹恹的,今天起了個大早,沒看成日出,一番折騰。
這會兒填飽肚子喝了藥,渾身暖融融的,就連左手的痛感都在逐漸被忽視,不禁困意上湧。
臨睡前又看了殷子戬兩眼,這個人口口聲聲厭惡她,卻很是大方的貢獻出他溫暖的胸膛,給她枕着睡覺……
他莫不是對每個姑娘都這般體貼?
佟右妤鼻翼間嗅着他的氣息,在馬車搖搖晃晃中睡了過去。
一覺深沉。
就連何時抵達大将軍府的都不知道,兩眼一閉一張,人已經回到鷺翎園了。
張初敏聽說佟右妤被蜘蛛咬傷時,是通過汪婆子的轉述,彼時殷子戬早就抱着人下山去了。
她吓了一大跳,哪還能安然躺着休息,立即起身收拾,幾人天剛亮便下山回府。
她們沒能追上殷子戬的快馬,不過中間不曾耽擱,倒是早一步回到家裏。
殷鳴雁哪還敢提什麽日出的事兒,她頗為自責,生怕聽見任何不好的後果。
回到府裏一邊打發葛兼阿姜出去探聽找人,一邊原地等候消息。
料想殷子戬是沿途找大夫,不會一路騎馬奔回家。
好在午時前,兩人就順利回來了,叫衆人松一口氣。
佟右妤醒來時已是午後,金葵和殷鳴雁守在她床前,這等架勢,讓她不由驚訝。
“小嫂子,你終于醒了!”殷鳴雁大喜過望:“你是不是沒事了?”
佟右妤眨眨眼睛,道:“吓着你了,我喝過藥便感覺好多了,只是補眠而已。”
“小姐醒了就好,大夫也說是因為藥性睡着了,并非昏迷。”金葵攙扶她坐起來,靠着床頭,“二姑娘擔心壞了,非要親眼見着沒事呢。”
殷鳴雁低頭道:“這次都怪我不好,以前就對不住小嫂子,又害你被蜘蛛咬傷……”
佟右妤搖搖頭:“蜘蛛是意外,誰能料到呢,怪不得你。”
她掃了一眼室內,沒瞧見殷子戬,便道:“回來時也不叫醒我,本來沒多大事兒,無需興師動衆……”
她一路被抱着進來的畫面,怕不是怪吓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重傷或是快要不行了?
殷鳴雁就是受害者之一,天知道她看見哥哥抱着小嫂子進門,懷裏人雙眸緊閉萬事不知,當時她的心裏閃過多少不妙的後果。
幸好是虛驚一場!
佟右妤起身梳洗,金葵去廚房端了一碗琥珀雞絲面過來,湯藥已經熬上了,吃完東西立即能喝。
她的左手依然是紫紅色,好在已經消腫了,餘下顏色看着可怖了些。
張初敏方才有來看過,已經吩咐了廚房,這段時日內不許見發物。
羊肉鹿肉魚蝦蟹,通通不準做,竹筍也暫時不能吃。
佟右妤自然是遵從安排,希望早日好起來。
傍晚時,流喜來禀報說表姑娘到了,夫人早已打掃好了院落,剛把行囊籠箱給騰進去。
“這麽快?”金葵不由詫異。
老太君說要她的侄孫女來陪陪自己,順道給人找一門好親事,可是提出來也沒過兩日。
人從靖陽出發,竟是這般迅速的抵達。
流喜微一猶豫,道:“金葵妹妹,表姑娘怕是早就啓程了。”
老太君先斬後奏,先傳信回去叫人啓程,而後才開口說了這件事。
金葵一聽有理,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她瞧着老太君不大喜歡小姐的樣子,就怕還有其他打算……
而且算算靖陽入京的腳程,怕不是剛成親,就給表姑娘去信了?
金葵覺得不對勁,立即把此事跟佟右妤提了提。
要真像老太君說得那般輕巧,何必如此行事,大将軍府又不是不能收容一個小姑娘住着。
佟右妤聽了,明白金葵的意思:“你擔心老太君給少将軍納妾?”
金葵重重一點頭:“怕是有這個心思,況且也太心急了點……”
“她老人家确實心急……”佟右妤垂眸,她剛進門就要給她送補品催生。
老太君輩分高,行事無顧忌,什麽都做得出來。
她許是嫌棄她出身不高,所以沒把佟家沈家的反應放在眼裏,也不怕開罪了。
“小姐要去看看表姑娘麽?”金葵問道。
佟右妤搖頭:“不着急,人是沖着少将軍來的,他自己處理。”
她才不想管,養傷要緊。
“可是……”金葵總覺得表姑娘會是威脅,畢竟有老太君撐腰,家裏輩分最大的,就連大将軍都不敢忤逆呢……
“在府上住着,吃飯時候總會見到的。”佟右妤問道:“夫人給安排了哪個院子?”
金葵想了想回道:“在倚畫閣,距離二姑娘的知錦軒不遠。”
佟右妤點頭:“改日再看吧。”
她沒想出門溜達,對表姑娘也不怎麽好奇,反倒是這位嬌客,入夜後還特意來拜訪。
佟右妤只得披上外裳,起身接待。
老太君的娘家姓杜,她侄孫女名叫杜若婉,清秀窈窕,人如其名,第一眼看過去便感覺溫婉可人。
杜若婉上前見禮,很是不好意思:“馬車在路上耽擱了,這才晚到,本不該入夜後還叨擾表嫂休息,只是……方才去給老太君請安,夫人那邊也拜見過了,總不能漏了表嫂這裏。”
“杜表妹有心了,親戚之間無需生分,不必這樣客氣。”佟右妤讓流喜給她上茶。
外間的的臨歡笑道:“少夫人,少将軍回來了!”
杜若婉連忙回過頭去,眼神悄悄張望。
殷子戬帶着佟右妤回來,立即命府醫過來診治,又給看過藥方,确定無礙後,才在午後出去了一趟。
他去得有點久,此時踏着星河回來,夜幕深沉,華燈高懸。
外間,殷子戬跨步入內,一邊問臨歡:“少夫人醒了麽?”
臨歡笑着回道:“下午就醒了,陪着二姑娘說些話,又吃過東西喝了藥。”
“嗯。”殷子戬身高腿長,步子也大,兩句話的功夫就轉進屋內。
他本想先看一眼佟右妤的手怎麽樣了,誰知裏頭還有其他人。
杜若婉早就聽見動靜了,冷不防一個身軀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出現,不由看得一呆。
她在靖陽雖說沒少往來,可是殷家二房這一脈幾乎就沒在靖陽住過過。
早年時候,殷玄赫還是個小将,被派遣到宥州駐守,只留下了殷鳴雁在祖母跟前。
随後他調遣到別處,也是帶着妻兒一起。
直至南蠻與大墉爆發戰事,殷玄赫趕赴沙場,張初敏便把女兒一同接來,在後方随夫出征。
殷子戬習武後不再病弱,逐漸展露天賦,也早早跟随父親上陣殺敵,他們這一房的人離開靖陽,一去多年,年節自然是趕不回去的。
因此杜若婉也沒見過殷子戬,她幼時只認識殷鳴雁。
這會兒乍然得見真人,屬實被鎮住了,如此高大英武,龍鳳胎兄妹二人竟是無半點相似之處!
殷子戬掃了她一眼,徑自略過,看向佟右妤道:“有客人?”
佟右妤坐在主位上,介紹道:“這是杜家表妹,杜若婉,老太君提過的。”
“表妹來得倒快。”殷子戬一挑眉。
杜若婉這才回過神,面色微紅,低頭朝他見禮,柔聲道:“未曾見過表兄,是盈盈失禮了。”
盈盈?突然冒出來的名字讓佟右妤不解。
“盈盈是我的乳名,”杜若婉緩緩擡眸,眼波流轉:“表兄表嫂喚我乳名便是。”
正奉茶上來的流喜步伐微頓,清了清嗓子道:“表姑娘請喝茶。”
殷子戬沒吭聲。
佟右妤倒是從善如流:“盈盈表妹。”
杜若婉坐了下來,先是看了看殷子戬,又轉向佟右妤,道:“在夫人院裏聽說表嫂被蜘蛛咬傷了,這會兒瞧着确實觸目驚心,可擦了藥?”
佟右妤正要回擦過了,不料金葵嘴快搶了先:“表姑娘這話說的,少将軍一路快馬加鞭,心急如焚,豈有不擦藥的道理。”
“……”殷子戬眉頭微動,他哪有心急如焚?
佟右妤輕咳一聲,道:“看着嚴重了些,過兩日便好了。”
原本白皙柔嫩的手背,消腫了顏色未退,青青紫紫的,大半是擠血時候掐出來的。
殷子戬瞥上兩眼,大抵就猜到了,忍不住皺眉:“你是豆腐做的麽?”
事急從權,他擠毒血的時候壓根沒有多想,誰知現在顯得那樣凄慘。
佟右妤扭頭,對上他的視線,而後又緩緩轉開:“我并未指責你半句。”
他冷哼一聲:“謹防你趁機給我記賬。”
“你以為我是你麽?”整天記賬記賬的,也不見去做個賬房先生。
杜若婉見他們忽略旁人,對上目光又若無其事的挪開,臉上努力挂着笑道:“此番盈盈出遠門也帶了傷藥,以備不時之需,清熱解毒的藥效是頂頂好的,這就去取來給表嫂試試,還望不嫌棄。”
她說着,便吩咐身邊婢女,去倚畫閣把她珍藏的藥給拿來。
佟右妤連忙制止:“使不得,大夫已經開了藥,多謝表妹一番好意。”
“表嫂,”杜若婉蹙眉道:“表嫂喚我乳名便是。”
見她這樣堅持,佟右妤一點頭:“多謝盈盈。”
她這才展顏一笑,道:“大将軍府什麽東西沒有,豈是我能比的,此藥只是我丁點心意,表嫂不收那定然是嫌棄了。”
“不必了,”殷子戬直言拒絕:“你自己留着吧。”
“表兄?”杜若婉終于和他搭上話,略有幾分嬌羞:“盈盈只盼着表嫂快些好起來……”
來之前姑祖母就跟她說了,要把她許配給少将軍。
她對做妾并不抵觸,杜家不顯赫,能伴随左右是她的福分。
殷子戬面無表情看着她,道:“只顧着把藥送出去,成全你自己的心意,這也能叫好意?”
她倒是做好人了,也不問旁人是否需要。
杜若婉聞言,笑意瞬間消失:“表兄,盈盈不是這個意思……”
她眼眶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佟右妤是領教過殷子戬這嘴的,嘆了口氣,道:“時辰不早了,盈盈表妹舟車勞頓,不如回去早些休息。”
杜若婉揪着手中的帕子站起身,望一眼殷子戬,低頭泫然欲泣:“是盈盈不會說話,表兄表嫂莫怪。”
她好聲好氣道了歉,才告辭離去。
人一走,金葵嘴裏就嘀嘀咕咕起來了。
要不是殷子戬在場,她非得出聲罵上幾句不可。
還是表妹呢,這般沒臉沒皮的,來介入新婚小兩口之間!
那明晃晃的企圖都快寫到臉上來了,哪有剛見面就讓人叫乳名的?
金葵心裏罵罵咧咧的,對比起來,佟右妤情緒穩定。
她也不管殷子戬是否看出老太君的意思,徑自去了內間。
殷子戬緊随其後,問道:“她來做什麽?”
佟右妤回道:“如你所見,認親。”
“看來是祖母有所交待。”他又不是沒腦子,尤其是了解自家長輩的脾性。
佟右妤想了想,決定明白告訴他:“老太君若想給你納妾,我不會同意。”
“誰又說我同意了?”殷子戬揚眉反問。
“你心中有數便好。”佟右妤不再多言,坐到梳妝臺前。
殷子戬外出一趟,回來第一時間都是沐浴。
被杜若婉耽誤了一下,這會兒便往淨室去。
他前腳出去,佟右妤後腳就讓臨歡提一桶熱水進來,泡泡雙足。
她本想趁他沐浴時候泡完了事,誰知這人的速度遠比她預想的要快。
剛剛收起腿的佟右妤,拿了塊軟帕,抱着自己的腳丫子擦拭,殷子戬便一身水氣的進來了。
“你方才說不同意我納妾,是什麽意思?”
佟右妤微微一愣,下意識将雙腳掩蓋了起來,回道:“不同意就是反對,哪有什麽意思?”
他莫不是聽不懂人話。
一擡眸,卻見殷子戬的視線直直落下,就停留在那塊軟帕上。
“藏什麽,我都看見了。”
他一探手,就把那雪白的玉足給捉了出來。
“你做什麽?沒見過腳麽!”佟右妤想躲都來不及。
殷子戬将這玉足攏在掌心,一經對比,才發現她的腳這般精致小巧,粉粉的指甲蓋圓潤可愛……
正打量着,忽然瞥見細白的腳踝處,竟有一枚粉色的花瓣。
“這是胎記?”
話剛問出口,就被惱羞成怒的佟右妤一腳蹬了過來。
她想踹他的,只是不知怎的,腳丫子抵上他硬實的胸膛後,兩人的姿态就顯得有些怪怪的……
尤其這人恬不知恥,衣襟半敞,恨不能将自己飽鼓的肌肉全露出來。
佟右妤再想撤回腳已經來不及了,殷子戬不閃躲,反而傾身逼近,抓着她的腳踝,粗粝的指腹按上那枚花瓣形胎記。
微一施力,迫使她玉白的足尖探入衣襟,點在牙印上。
他的心跳聲順着腳心傳來,那一瞬,佟右妤的腳拇趾都蜷縮了起來。
“你臉紅什麽?”他低低一笑,胸膛震動。
佟右妤何止臉紅,脖子都紅透了:“被你氣的!不守男德,沒羞沒臊!”
“你的腳在占我便宜,分明是你比較過分。”
他說着,故意讓她柔嫩的腳心往下游移,腰腹緊實。
“殷子戬!你敢!”
佟右妤實在忍無可忍,一個大力踹開了他,扭身就往矮榻的另一頭爬去。
只是膝蓋剛邁開一步,腳踝就被再次扣住了,她被拖了回去。
殷子戬從後方覆身其上,嗓音低沉:“你的手受傷了,不可勞累。”
佟右妤屈膝跪爬,怎麽也爬不動,嬌小的身形籠罩在他炙熱的氣息之中。
她氣呼呼的放狠話:“今天你要敢捅我,明日我打你百八十鞭!”
“好啊。”他未曾猶豫,一口應承。
“!”
她要哭了:“我收回上一句!不算!”
殷子戬微微眯眼:“我是那麽好說話的人麽?”
由得你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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