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山洞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

第42章 山洞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

殷子戬嘴上沒事人一樣, 但實則中了一支箭,流血過多,到底是傷得不輕。

他勉力撐着,給佟右妤指路, 兩人進入山裏, 找到了一個頗為隐秘的山洞落腳。

進去後, 又把洞口稍微用藤蔓給遮擋了一下。

殷子戬從懷裏摸出一包油紙, 未被河水浸濕,打開裏面裹着火折子和外傷藥。

這兩樣幾乎是殷家軍出門在外必備的,倘若發生意外, 可做應急之用。

“你去弄些幹草過來。”殷子戬看向佟右妤如蔥的十指,道:“生火烤幹衣裳,替我拔箭上藥, 能做到麽?”

佟右妤認真一點頭:“我能。”

這會兒哪能說做不到?

她立即去扒拉一些幹草,只是才剛出手,細嫩的皮肉就被小木刺給紮了一下。

佟右妤皺皺眉, 又疏散開,繼續把幹草捧過去。

跟那些與死士拼殺的精兵比起來,這麽丁點的刺痛都不算傷, 她必須盡快生火,不然殷子戬會生病的。

甚至……耽誤久了死亡?

佟右妤都不敢設想這個可能性, 她不曾接觸過傷患,不知道這個箭傷是不是會要人命……

只希望有了河水的緩沖,它威勢減半,沒有紮得太深。

佟右妤就在山洞口撿拾幹柴,不敢獨自出去亂跑,萬一遇着追殺的死士, 逃都逃不掉。

這個山洞有黑色的火堆痕跡,看樣子以前有人來待過,散亂的枯木正好方便了他們。

佟右妤沒有用過火折子,捧着幹草半天點不起來。

濕乎乎的裙擺早就髒得不成樣了。

還是殷子戬看不下去了,撐着過來把火堆點燃。

這麽一會兒功夫,他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佟右妤連忙伸手,替他脫下濕衣裳,萬幸夏天到了,否則當真是雪上加霜。

只是背後這支箭讓她束手束腳,指尖都在顫抖……

“把它拔了。”殷子戬低聲道:“拔箭上藥,用裏衣包紮。”

“好。”她只能說好。

佟右妤深吸一口氣,拔下發間的簪子,用尖銳的一端刺穿布料,更容易把它撕成條狀。

殷子戬的長劍就在一旁,但是太多鮮血,怕弄髒了布條。

這件裏衣寬大,雪白的顏色看着幹淨,倒是能撕下不少。

把布條堆放備用,然後她起身,蹲到他的背後。

佟右妤有點害怕,可是現在除了她沒有旁人能幫忙了,她即使不會弄,也必須頂上。

沒有功夫猶豫,她的手指,碰上了那支箭。

許是牽引到傷口,殷子戬微微動了一下。

尖利的箭镞紮進了他的皮肉,被沖刷的血水又重新流下來,蜿蜒了猩紅的一道,尤為可怖。

“我要拔了。”她的嗓音發緊。

“嗯。”殷子戬淡淡回應。

他一直沒有失去意識,給了佟右妤很大的力量,有了主心骨才不會過于慌亂。

否則她一定會抓瞎的,整個人不知所措。

拔箭是需要勇氣的,當事人才知其中滋味。

佟右妤一咬牙,将它用力拔出,溫熱的鮮血噴灑出來,飛濺在她臉上。

三翼箭镞拔除時剜出一塊血肉,傷口像個血窟窿,那麽大一個……

佟右妤吓得不輕,尋常人看見這血淋淋的一幕,怕是都要忍力,仿佛自己身上也在疼。

她連忙用布條去堵住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再将它纏繞着包紮。

殷子戬上身光裸,包紮過程中,佟右妤幾乎擁抱着他,他體型健壯,難免觸碰到胸膛。

溫涼的觸感……

她慌然一驚:“殷子戬,你是不是很冷?”

曾經雪夜裏,他的胸膛都是灼熱的,可是這會兒泡了水脫掉衣裳,更兼失血過多,體溫明顯降低了不少。

殷子戬确實有點冷,一垂眸,瞥見她慌亂的神色,他輕吻她的嘴角,道:“別怕,抱着我。”

佟右妤無法不怕,她張了張嘴,到底沒問他會不會有事。

有些事情,問了也不一定有答案,她所能做的,就是替他保暖。

夫妻之間沒有避忌,佟右妤并無猶豫,只是她身上衣裳濕乎乎的……

索性都脫下來烤幹,然後用自己肉身做他的暖爐。

夏日裏又還沒入夜,稍稍烤火就要冒汗了,她避開殷子戬的傷口抱住他,胸脯緊緊相貼,密不可分。

殷子戬很快睡着了,方才許是在強撐着。

佟右妤都不敢把害怕挂在嘴上,好在傷口順利止血了,他的身軀也在逐漸回暖。

未曾想這一趟如此兇險,皇後的殺招放到這裏來了……

仔細一推敲,又覺得合理,因為殷子戬不想讓皇帝知道是他來查了聚真仙師。

既然他掩人耳目,那被皇後刺殺也就無法擺在明面上嚷嚷。

一旦傳到陛下耳朵裏,以陛下的心智,豈會猜不到他去了壟化。

皇後拿殷子戬洩憤,也是希望他吃個啞巴虧。

宮裏的貴妃和四皇子,輕易動不得。

佟右妤只希望鳴雁和金葵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鳴雁身邊有丫鬟和申全冬松二人跟着,應該不會有太多死士窮追不舍。

至于金葵,也有精兵把她給護着,船上的時候太過緊急,殷子戬實在騰不出手來多顧及一個人。

金葵跟他們分開,想來還更安全,大部分的刺殺都跟着跳下河了。

一番躲避追殺,佟右妤也有些累了,她強撐着不能睡,時不時擡手摸摸殷子戬的額頭,看是否會引起高燒。

身上有傷,經常會并發高熱症狀,若是如此,必須喝幾幅湯藥才行。

這荒郊野嶺,連口熱湯都沒得喝,最好是別發燒。

殷子戬強大的體能沒讓佟右妤失望,他睡了安穩的一覺,竟然當真沒有發熱。

外面已經是黃昏,夕陽餘晖從洞口處傾灑進來,投下樹影。

兩人的衣裳都烤幹了,火堆也燃得剩下一點灰燼。

殷子戬蘇醒過來,面色依然發白,但精神還不錯。

看着佟右妤小媳婦一樣陪在身旁,忍不住低頭啄吻她嘴角:“剛才沒有偷偷哭吧?”

哦,她就是他的小媳婦。

只是難得有這樣乖巧主動的一面,真招人稀罕。

“我才沒哭。”佟右妤抿唇。

“真的沒有麽?”殷子戬盯着她嫣紅的唇瓣,低聲道:“魚魚,吻我。”

“什麽?”

“我受傷了,動不了,”殷子戬催促道:“快點。”

佟右妤瞪他一眼,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居然照做了。

柔軟的雙唇貼了上去,又溫又軟,他們平日裏沒少親嘴,可都是在榻上,不是如今這個狀況。

沒有多餘的動作,也不做其他的,只獨獨接吻……

為了接吻而接吻,似乎親完就滿足了……

好半晌,佟右妤雙唇紅腫,舌i尖被吮得發麻,兩人才分開。

她輕輕推開他,實在搞不清楚,無緣無故怎就親上了。

她爬起來穿上衣裙,問道:“你感覺如何?”

衣裳雖然髒了,但至少烘得幹燥,夜裏穿上避免着涼。

殷子戬舒展手臂,低頭查看綁得淩亂的的布帶,輕舔薄唇:“如你所見,我沒事了。”

他都有嘴親她了,可見是無事,她就不該多此一問。

佟右妤沒好氣的替他披上外袍,看了看天色,道:“天快黑了。”

殷子戬面向洞口:“夜裏黑燈瞎火的不好走,我們估計要在這裏窩一晚上。”

佟右妤點頭道:“也好,萬一遇到殺手,不太安全。”

她對自己的累贅程度很有自知之明。

況且殷子戬的傷口那麽大一個,勉強給止血了,可不能亂動。

正這麽想着,殷子戬系好腰封,撐着起身朝洞口走去:“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去去就來。”

“什麽?”佟右妤連忙拉住他:“你如今這樣,做什麽去?”

“拾點幹柴,打個兔子。”殷子戬拿起他的長劍,血跡已經幹涸。

“別去了,”佟右妤摸摸肚子,道:“一晚上而已,我們忍一忍?”

她也有點餓了,但不是不能吃苦,安全第一嘛。

殷子戬不忍,一捏她的臉頰道:“我很快回來。”

佟右妤見他執意要出去,只能退一步:“那我在洞口附近幫忙撿幹柴如何?”

至少還能分擔一些事情。

然而殷子戬拒絕了她:“不必,你哪都不許去。”

“這……”

她跟着到了洞口,然後被他一個回頭制止住,他道:“乖乖聽話。”

殷子戬帶着他的佩劍走了。

山洞裏起初還有夕陽照進來,慢慢的,它逐漸暗淡,直至被夜幕吞并。

而那個尚未燃盡的火堆,也早已經熄滅。

佟右妤坐在黑暗裏,眼睛已經适應了這個能見度。

周圍好安靜,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或許是因為等待讓時間漫長,她覺得殷子戬好像去了許久,不免提心吊膽。

怕他傷口開裂,又怕遇到追殺的死士,或者……有其他她設想不到的意外。

佟右妤正感覺難熬,忽然聽見山洞口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連忙站了起來,側耳細聽。

是藤蔓被掀起的聲音,佟右妤一臉謹慎,沒有急着出聲詢問。

緊接着有火光透入,她一驚,直覺來者不是殷子戬,連忙往後躲去。

可是山洞狹小,一目了然,根本沒有藏人的夾縫。

她就這麽一臉無措地暴露在火光下。

然而來人也被吓了一跳:“怎的還有人?”

黑乎乎的山洞裏竟然站着個活生生的姑娘,提着燈籠的女子眉頭一皺,問道:“姑娘為何在此?”

佟右妤聽見女音,這才看清,是一位……道士打扮的女子進來,不是殺手,更不是男人,讓她多少松了一口氣。

只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詢問。

道士許是看出她的難處,也不再追問,只道:“我的住處就在附近,姑娘一人在此不安全,可否需要幫助?”

“道長住在山裏?”佟右妤還以為這一片都是荒山呢。

“只有一間小木屋聊以蔽身罷了。”道士有着一顆七竅玲珑心,又補充一句:“只我一人。”

言下之意,就是讓佟右妤別怕。

佟右妤又沒作奸犯科,自然不怕遇着人,唯恐死士追來罷了,她猶豫道:“多謝道長,我的夫君剛出去片刻,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山間無人,他們要是去了這位道士的住處,萬一連累了她怎麽辦。

眼下也不知周圍有多少追兵。

道士也沒勉強,提着燈籠站在原地:“我等你夫君回來後再走。”

有了光源,佟右妤自是感激不盡,忍不住好奇問她:“道長是進山采藥?”

“我的道號辭仲子,如此喚我便是。”辭仲子的語氣略有些淡漠:“我失去了道觀,所以滞留這山間,也會采藥捕蛇。”

佟右妤不禁訝然,才知道她是長住,而不是暫住,竟這般與世隔絕……

失去道觀又是什麽意思?

未及詢問,山洞口又是一陣細碎聲響,殷子戬提劍一躍而入,眼神銳利,殺意凜然。

他在外面隐隐瞧見火光,頓時猜到內裏有外來人,進來後看見佟右妤完好無損,而不速之客是個坤道,才收斂了周身氣勢。

佟右妤忙說是誤會,扭頭向辭仲子介紹:“這位便是我的夫君。”

“你們被人追殺?”辭仲子對血腥味敏感。

殷子戬手裏提着獵物,但是他身上的血腥味更多來自于背部,勉強包紮的傷口早就裂開了。

佟右妤見了不由揪心,又流了好多血……

這會兒也不好瞞着:“我們不敢連累道長,只望別洩露我二人的行蹤……”

“我不會。”辭仲子道:“山裏清幽,輕易不見人,我出來時見着腳印淩亂就猜到了,那夥人已經走了。”

殷子戬打量她兩眼,接話道:“我方才在附近轉了一群,這才回來晚了點,他們确實撤了。”

佟右妤聞言松了口氣,今晚有個安生覺就好。

“去我那邊吧,”辭仲子提了提燈籠,道:“山洞簡陋,你們連個煮熱湯的鍋都沒有。”

她這麽一說,佟右妤頓覺口渴,但沒有擅自做決定,而是扭頭看向殷子戬。

殷子戬略一沉吟,翻出一塊碎銀給她:“多謝道長。”

辭仲子也沒推辭,伸手接過,“既有報酬,自然好生招待你們。”

她這樣爽快坦誠,倒是讓殷子戬高看了一眼。

人食五谷,道士不是和尚,能沾葷腥,總不能因為人家是修行之人,就要求對方但行好事不問回報。

這是道德綁架。

******

佟右妤攙扶着殷子戬,随這位坤道回了住處。

果真如她所說,就在不遠處,彎彎繞繞的就到了。

周圍也沒有村落,就她這一個小院子。

院子不大,用木欄栅圍起來,裏頭栽種了一些青菜,辭仲子說山裏有野豬,若是不圍起來,經常財物受損。

不僅莊稼會被掘了,就連屋角都能被拱。

三間小屋,其中兩個卧房,一個小廳堂,擺了書桌和四方餐桌,邊角一排排藥櫃,檐下也晾曬了一些幹草藥。

道士不是藥師,她不過以此換取一些生存必需品。

不過辭仲子是懂藥理的,回來後就挑了些草藥,拿出紗布幫殷子戬重新包紮一遍。

還說他失血過多,給他熬一劑湯藥飯後吃。

給他們住的卧房曾經是她師父的,死去後就一直空着,但她時常打掃,裏頭很幹淨。

還給兩人各自一套洗換衣物,都是道袍,暫時穿一下。

身上的衣服泡了水烘幹後皺巴巴,還沾了不少泥土灰塵沒有洗,甚至是血跡,要換下來。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佟右妤沒什麽好挑的,衣裳一換,立時成了個俏麗小道姑。

她這嬌滴滴的做派可跟道士不相符,穿上衣服也不像樣。

殷子戬同樣如此,又黑又高的,道袍短了一截,顯得有些局促。

殷子戬打了一只野雞一只兔子回來,辭仲子去給他們做飯了。

佟右妤用熱水擦身,換了衣裳,而後端着他們的髒衣服來到井邊。

要洗幹淨晾起來,明日才好把道袍還給人家。

她沒做過這些,以前連自己的小衣都不曾洗過,難免有些笨手笨腳。

殷子戬朝她緩步走了過來:“需要為夫幫忙麽?”

佟右妤沒空搭理他,忙着呢,天都黑了,早點洗完早點晾幹。

“做什麽不說話了,方才還叫我夫君。”他第一次從她嘴裏聽見這個。

殷子戬蹲在她面前,道:“我來吧,以前在軍營,都是各自洗各自的衣裳。”

此事他必然比她熟練。

見他伸手,佟右妤眉頭一擰,制止道:“你背上有傷就別亂動了,還嫌流血不夠多麽?這點小事用不着你管。”

危機尚未解除的時候她不能幫忙出去撿柴,現在難道洗個衣服就難住了麽?

她也沒那麽嬌氣。

不過對殷子戬還是有諸多改觀,這位人人稱羨的少将軍,看似金尊玉貴,實際并不高高在上。

許多不起眼的瑣碎他做過,也能做,參軍的經歷到底讓他和同齡人不大一樣,比起京城裏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大少爺不知好上多少。

殷子戬被趕回去躺着不許動,佟右妤揉搓着洗完兩人的衣裳,晾曬在竹竿上。

回過頭,辭仲子叫開飯了。

野雞炖湯,野兔加了米酒焖煮,外加一道素菜。

佟右妤早就餓了,扶着殷子戬過去餐桌坐下,小小一張四方桌,擺了幾個菜三個碗。

“有勞道長了。”她笑了笑。

辭仲子一擺手:“請便。”

佟右妤也不客氣,端起飯碗,伸出筷子嘗了嘗,然後……原本饑腸辘辘的肚子忽然停止了鬧騰。

是很餓沒錯,可是這菜吧,它熟了,能吃,僅此而已。

辭仲子察覺到她的神色,道:“不擅長做飯,二位将就着用吧。”

佟右妤連忙回了一句:“沒事,挺好的。”

有的吃就不錯了,哪還好意思挑剔。

旁邊的殷子戬倒是吃得面不改色,他雖然不至于曾經吃糠咽菜,但是急行軍的時候哪有多少時間做飯。

佟右妤不同,且不說前面十幾年她失憶了,就最近三四年,養在家裏飲□□細,自然嘴挑一些。

也不是她故意如此,無非習慣二字,時間造就的。

再說……辭仲子的廚藝确實比尋常人離譜一點,兔肉微微發苦的……

吃完飯後稍作歇息,收拾了桌面,便各自回屋休息。

有熱湯熱飯還有床榻,無疑是勝過山洞千百倍。

佟右妤看着殷子戬喝藥的,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确定無礙,才放下心來。

“是不是擔心我?”殷子戬攬住她的後腰,往前一摟。

她撞入他懷裏,軟彈的胸團都給壓扁了。

佟右妤道:“我只是欣慰,你沒有丢下我自己逃命。”

殷子戬聞言,狹長的眼眸微眯:“你就這樣看待我的?”

“……那不是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

“再說我就吻你了,親腫你的嘴。”殷子戬惡聲惡氣的打斷她。

佟右妤連忙捂住自己雙唇,悶聲悶氣道:“我要睡覺了,你不許吵我。”

下午在山洞裏就強撐着不敢入睡,早就困死了。

殷子戬就是見她面有疲态,這才沒下嘴,否則他早就不客氣了。

這會兒也不鬧她,由着她窩進床鋪的裏側入眠。

佟右妤躺平後,又不那麽困了,眨巴着眼睛問道:“鳴雁他們會沒事麽?”

“商船後面有精兵跟着,他們察覺不對會立即趕來救援。”

殷子戬對自己手底下人的能力心中有數,估計落水那會兒如果多撐一下,救兵就到了。

現在山林裏既然沒有死士追殺,便說明了問題。

死士一擊不中,發現後方有人,果斷撤走了。

佟右妤一聽有道理,放下心來,“大家都會沒事的。”

殷子戬側身而卧,上挑的眉眼望着她:“是不是吓壞了,你這樣膽小……”

“你莫要小看我,”佟右妤道:“為了活下去,誰還能繼續膽小?”

“替我包紮的時候手都在顫抖,還說不膽小?”殷子戬存心揭短。

沒見過血的小姑娘,是很難鎮定自若應對如常的。

他忍不住又問:“若我死了,你當真會改嫁麽?”

佟右妤聽見這種假設就很不高興,眉頭一豎,只想把他罵上一頓。

殷子戬卻自顧自說道:“你改嫁也是應當的,你還這樣年輕。只是……我會很非常生氣,恨不能殺了那個人。”

她不由一怔:“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殷子戬捂着胸膛,臉色不太好,道:“光是設想就氣得我傷口痛。”

佟右妤順着他的手掌,看到他的胸口:“……你的傷口在背上。”

“前面也痛。”他冷哼一聲。

佟右妤擡眼看他:“殷子戬,在山洞裏你為何親我。”

“想親就親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他不假思索。

佟右妤卻覺得,他像是情難自禁。

她緩緩湊了過來,用嘴往他胸膛上吹氣,道:“吹兩下就不疼了。”

這一下把殷子戬給弄不會了,明明沒有肢體觸碰,他卻心跳如鼓,從耳根一路紅到脖子。

一把拉過被子把佟右妤的腦袋給完整罩住了,沒好氣道:“快睡吧!別害得我傷口開裂!”

被子底下,佟右妤一臉無辜,嘴角卻不禁向上牽起。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