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031 親一下不行,就兩下,三下!……
第31章 031 親一下不行,就兩下,三下!……
第三十一章
宋知意剛提着兩條肥美鮮嫩的魚兒回到宮苑門口, 沒想到傾盆大雨說下就下。
她們沒帶雨具,只好先在屋檐下避避。
這時候穿着蓑衣的冬青拿了三把傘找過來,知意看這雨勢非但沒有減弱的架勢, 反而愈下愈大, 便問冬青:“聽松閣那邊有人來傳過話了嗎?”
冬青搖搖頭,邊撐開傘面替她遮擋瓦背水流淌下地面濺起的水花,邊說:“奴婢遠遠瞧着那邊宮婢內侍來來往往忙上忙下的,又有兩個妃嫔皇子,估計皇上一時還抽不出空來。”
“也罷, 等雨小些咱們再回去吧。”宋知意把最外邊的落眉往裏頭拉了拉,心想皇帝若是想不起自己, 那就等明日聖駕回宮再去送送, 也算表了心意。
雨聲嘩啦不停, 山林間密葉枯枝被打着發出窸窣聲響。
主仆幾個百無聊賴地看着地面一朵朵盛開的水花, 宋知意覺着有些像除夕夜放的煙火,只是水花純淨剔透, 沒有煙火那樣絢麗多姿的色彩。
她又不禁想,趙珩此刻在做什麽呢?皇帝會不會對這個兒子心存愧疚憐憫, 那樣的話, 或許父子二人能溫情地坐下來用頓晚膳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急切的“皇子妃”。
宋知意回過神來, 茫然轉身, 卻是見慶嬷嬷奔走在雨幕裏的焦急身影,待到近前來,她才看清慶嬷嬷難看的臉色。
“怎麽了?”知意微微蹙眉問。
慶嬷嬷一把握住她的手, 力道又大又緊,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目光閃爍着令人看不懂的複雜深意, 只說:“請您先跟老奴來。”說罷便拉着知意走進潑天陰暗的雨幕裏。
冬青“哎”一聲,趕緊打傘跟上去擋擋。
宋知意不明所以,路上追問道:“嬷嬷,你倒是說句話呀,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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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肯向六皇子道歉,惹惱了皇上,皇上不準任何人給殿下送傘,也不準人推他進屋裏來,“話沒說完,慶嬷嬷一向沉穩的聲線已隐約帶了哽咽,“殿下,殿下此刻還在院子裏淋雨。”
宋知意震驚不已,聲音都拔高了:“他那身子骨怎麽能淋這樣寒冷淅瀝的大雨!他會死的!”
“是啊!”慶嬷嬷想,皇帝怎麽能不知道這回事呢,又怎麽能忍心因為一些小摩擦就這麽殘忍地對待自己的親兒子呢!
宋知意心裏也跟燃了把火似地急起來,又問道:“皇上為什麽非要殿下向六皇子道歉?”
慶嬷嬷言簡意赅地說:“六皇子非要住殿下的聽松閣,殿下不喜,一來二去就鬧得有些不愉快,六皇子生母娴妃慣來是個會哭鬧博取皇上憐愛的,加之六皇子也一個勁的哭,殿下冷若冰霜,始終一言不發,皇帝就動了怒。”
宋知意的震驚裏又多了抹不解的無奈,她還以為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沒想到只是這樣雞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宮苑這麽大,哪個院子不能住?皇上未免也太偏心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麽非得慣着六皇子胡鬧?”
冬青聽了這話趕忙拽拽知意袖子:“您總念叨着要謹言慎行,隔牆有耳,這話萬一被旁人聽見可不好。”
宋知意郁悶地哼了聲,不知想起什麽,突然停下腳步,拉住冬青快步往回走。
慶嬷嬷當即僵在原地。
難道,如今連皇子妃也不願摻和這件事為殿下說兩句話了嗎?
皇後已故,皇貴妃心懷不軌,太後一心清修,兩耳不聞窗外事,普天之下又還能有誰是真心挂念殿下的?
方才黑鷹倒是出來跪求皇帝開恩,可惜皇帝一瞧他們這群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暗衛就來氣,當場只道:“一個沒有政務加身的廢太子,只管靜心養病便是,私底下還搜羅你們這群人來做什麽?想謀反嗎?”
帝王一怒,直接廢除暗衛隊伍。
眼下慶嬷嬷真是走投無路了。
殊不知,宋知意只是趕回去從梅香手裏把那兩條魚給提過來,然後拉住愣在大雨裏不知所措的慶嬷嬷,“咱們快走吧!只怕去晚了殿下的身子熬不起呀!”
慶嬷嬷喜極而泣,連忙将傘面朝知意傾斜。
幾人冒雨趕去聽松閣。偌大的庭院裏果然只有趙珩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他渾身都被雨水澆透了,冷峻臉龐泛出異樣病态的慘白,雙唇毫無血色,瞧着,仿佛輕輕一碰就要碎掉。
宋知意幾乎才看一眼,心尖就仿佛被什麽刺中一般湧出尖銳的疼意。
他怎麽就不能先向皇帝低個頭呢!
好歹命要緊啊!
可是當宋知意拿過傘為他遮住大雨,他睜開那雙被雨水沖洗得冰冷寂然的雙眼,她才後知後覺明白,他恐怕連這條命也不在意了。她心裏又軟又疼,輕撫去他深邃眉眼的雨水,急急道:“你,你等我!”
趙珩黯淡無光的雙眸慢慢恢複清明,漫天雨線如刀鋒,卻倒映出宋知意那張焦急又憂心的臉龐。
她不是也同樣厭惡他麽,還來做什麽。
他等她,又能等來什麽。
趙珩雙唇嗡動,可惜還沒發出聲音,宋知意已經獨自跑進雨裏。
她一路來到主屋的屋檐下,身上濕了大半,好在手裏的兩條魚還是活蹦亂跳的。
守門的兩個內侍朝她投來緊張的目光,宋知意想起皇帝盛怒,恐怕直接在外邊喊會惹得皇帝也生她的氣,得不償失,便好言跟這內侍道:“勞煩你進去通禀一聲,我有話求見聖上禀明。”
內侍為難地看着她,半響搖搖頭,委婉說:“您還是稍後再來吧。”
宋知意自然可以稍後來,可是趙珩的身子等不起一個沒有期限的“稍後”,她揚了揚手裏的魚,再說:“這是我親自去湖邊釣的,要獻給父皇。”
另一個內侍便道:“廚房正在做晚膳,您大可先拿去給廚娘處理了,待晚膳皇上看到,自然明白您作為兒媳的一片孝心。”
宋知意真是要氣死了,這個冥頑不靈的死太監!她哪裏等得了廚房把魚炖成湯,當即便要揚聲在屋外喊一聲“父皇”。焉知這時一名端着熱茶的宮婢走上前來,騰出一手拉住她,搖搖頭遞給她一個眼神。
宋知意覺着這宮婢有些眼熟,等宮婢進屋後她才回想起來,這不正是大年初一跪在梅園的那位露水姑娘!她當時給了露水一個暖手的湯婆子。
露水進屋奉茶,也不知說了什麽,片刻就出來對知意說:“皇上叫您進去。”
宋知意來不及感激露水,匆匆進門。
屋內銀絲炭燒得正旺,幹燥溫暖,與外邊的陰暗冷濕截然不同。皇帝喝着茶,娴妃正心疼地給六皇子上藥,其側淑妃與五皇子也在,幾人有說有笑。
宋知意卻仿若一個誤闖的局外人,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心口有點發堵,酸酸澀澀,不是個滋味。
她自出生便是爹娘兄長的心頭寶,小時候即使做了錯事也沒被重責過一句,從來不知,原來家人與家人之間還會有這般冷落與隔閡,也突然就明白了,趙珩為什麽沒有向皇帝服一句軟,若她是他,也斷不會說一句話的。
可是此刻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揚笑向皇帝與二妃請安。一句“殿□□弱不宜淋雨”幾經曲折到了嘴邊,到底還是換成:“父皇,兒媳聽聞您來,特意去釣了兩條鮮魚,不知您喜歡炖湯還是清蒸紅燒,不敢擅自吩咐廚娘做主。”
皇帝自然曉得她這時候求見是想給那個逆子求情,本來不大情願見,鬧心得很。然而聽聞這番恭敬的話,再肅穆的神色也不由得勉強好了些,擡手示意她起來,新奇問:“你還會釣魚?”
宋知意點點頭,“在家時跟祖爺爺學過。”
皇帝便看了看她手裏的魚,用草繩穿過魚嘴吊着,尾巴活躍地上下擺動,确實又肥又鮮,野生的魚滋味與宮人專門豢養在池子裏的不同,便道:“既然你釣了兩條,便一條炖湯,一條紅燒吧。”
外間有內侍進來取走宋知意手裏的魚,宋知意濕漉漉的手心有點發麻,小心翼翼地揪住裙擺擦了擦水漬。
淑妃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皇帝的臉色,見皇帝面露欣悅,便識趣誇贊道:“難得三皇子妃一片孝心,瞧瞧這小臉白的,想必是淋雨受寒了。”
皇帝對這個兒媳确實算是滿意的,既有孝心又恭敬懂禮,也道:“你有心了,下去換身幹衣裳吧,免得感了風寒。”
宋知意适時地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福身屈膝一禮,謝恩道:“多謝父皇關懷,兒媳身子一向康健,誰知才淋這麽一小會的雨就忍不住打起冷戰,若是病重體弱的淋了,只怕雨跟刀子一樣紮在身難受。”
她意有所指,淑、娴二妃臉色微變。
皇帝剛緩和的臉色也果然不大好,不過片刻後,還是不耐煩地揮揮手,大發慈悲道:“罷了,你推他回去好生照料吧。”
宋知意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腳步快快地退出去,到了外頭就忍不住跑起來。
庭院裏趙珩已經渾身冰冷地昏了過去。
……
一行人只能回瓊安院,傳封太醫過來給趙珩看診。
慶嬷嬷熬煮了暖身驅寒的姜湯,分給梅香冬青還有落眉,知意那碗她親自端去。
宋知意剛換好幹淨衣裙,捧着一個湯婆子發呆,慶嬷嬷送的姜湯她也乖乖喝了,只是悶悶不樂,喃聲道:“從前殿下病中瘋言瘋語觸怒皇上,也不見皇上像今日這樣動怒。”
慶嬷嬷嘆氣,“今時不同往日了吧,這宮裏世态炎涼,人心瞬息萬變。殿下這性子也……唉。”
宋知意默然半響,走到床邊看看昏迷的趙珩。
屋內溫暖,他臉色反倒有些青紫,額頭沁出一道道細密的冷汗,仔細看,身體也有些發抖。
宋知意叫人多拿了兩床被子,通通給他蓋上,再把自個兒的湯婆子也塞進被窩,卻摸到他寒冰一樣的大掌。
她被冷得直打哆嗦,急忙要縮回來,可誰知竟被反手一握。
宋知意呆了一下,愣愣看向還未清醒的趙珩。
算了,看在他這麽慘的份上,就委屈她的手給他暖一下吧。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瓢潑大雨也漸漸轉為蒙蒙細雨。
趙珩終于從夢中驚醒過來,身體傳來溫暖的感覺,令他有些異樣。他雙目無神地望着頭頂桃花粉的帳幔,一個面容慈悲的玉觀音靜靜垂挂着,耳畔傳來書卷翻動的輕微聲響。
趙珩緩緩轉眸,看到坐在床邊的宋知意苦惱皺起的眉。
宋知意看書看得不太明白,一擡頭卻看見趙珩醒過來,眉心頓時舒展,眼睛亮晶晶的,驚喜道:“你總算醒了!”
趙珩神情複雜地看着她,諸多難言情緒最終只化作一句沙啞的:“我這是在哪?”
“在我的院子呀。”宋知意笑盈盈,“怎麽樣,我的床暖和吧?封太醫還怕你寒及經脈內裏醒不過來,這不就醒了,你餓不餓?渴不渴?”
趙珩垂下眼,抿唇不語,掀被欲起身,這才發覺掌心握着的,以及夢魇裏給他溫暖的,竟是宋知意的手。他猛地松開,臉龐緊繃,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自然,只能用冷漠掩飾。
宋知意不明白他這又是怎麽了,她方才也沒說什麽惹惱他的話吧?難不成過了這麽多天,他還記恨那夜在藥池冒犯他的事嗎?
宋知意看着趙珩憔悴蒼白的面容,心軟道:“你身體虛弱,別起來了。我走便是。”
趙珩掀被的動作驀然一頓,鼻尖傳來錦被上屬于少女的清馨軟香,他目光尋着宋知意而去,眼前浮現她雨幕裏逆行的背影。
小小的,卻倔強,堅韌。
趙珩還是動作緩慢又艱難地掀開被子,可惜淋過雨的身子大不如前,他連坐起來也不能,試探幾次,終究無力躺下。
宋知意去而複返,手裏多了碗熬得清甜滋潤的銀耳蓮子粥,趙珩漠然看着她,“不必。”
“什麽?”宋知意表情困惑,舀一勺遞到他嘴邊,“你說你愛吃?那快嘗嘗!”
趙珩:“……”
她是聽不懂人話嗎?
“快點嘛。”宋知意很好脾氣,聲音也溫溫柔柔的,“我這麽舉着勺子很累的,要是不小心灑到被子上,灑到你的身上,那就麻煩了。”
片刻後,趙珩緊抿的薄唇到底還是無可奈何地張開。
宋知意笑意更盛,喂他喝了半碗粥。他臉色恹恹,精神也不太好,封太醫囑咐得吃東西,可也要注意過猶不及。
夜晚宋知意就睡在一旁的軟榻,這軟榻自然沒有她的床舒服,她翻來覆去有點睡不着。
窗外傳來幾聲“喵喵喵”的貓叫聲。
宋知意立刻起身去看了看,是她近日喂的幾只流浪貓,平時常愛在院子裏轉悠玩耍,今夜怕是冬青她們忙忘記喂食了,她就找了些廚房的剩菜給貓貓們吃,才回來鑽進被窩。
誰知沒過一會兒,小貓們又叫了。
越叫越兇。
她倒是不嫌煩,可如今屋子裏還有個陰晴不定的趙珩。
宋知意幹脆再喂了次貓,輕聲回來時,沒忍住走到床邊看了看。
昏黃燭光下,趙珩果然睜着一雙不勝其煩的鳳眸。
外邊“喵喵喵”個不停,他語調幽冷,透着股駭人的陰翳:“發情了。”
宋知意愣了一下,難怪!她明明喂飽它們了!眼瞧着趙珩神情越發陰沉,她雙手不知所措地攪緊,半響鼓足勇氣,索性俯身親親他的嘴角。
趙珩不禁一怔,片刻後反應過來,眉眼浮起愠怒:“我是說,貓發情了——”
話沒說完,右邊嘴角也落下溫軟的一個觸碰。
趙珩雙拳攥緊,怒不可遏,一字一句說完那被打斷的話:“不是我發情!”
宋知意羞澀地點點頭,“我聽明白了呀。你別動氣,待會我就叫她們把貓抱走。”
她坐在床邊,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落在趙珩冰冷的唇上。
說來奇怪,她明明畏寒,可全身上下總是暖融融的,像輕風,似春水,趙珩那抹堅硬的冰冷竟是完全不受控制地融化在她柔軟清亮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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