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051 單薄消瘦的身子從輪椅上跌跪下……
第51章 051 單薄消瘦的身子從輪椅上跌跪下……
第五十一章
皇帝一聲令下, 立侍兩側聽命的侍衛當即上前來,他們腰胯佩劍,身量威武高大, 映襯之下, 知意擋在趙珩面前的身影是那麽纖細嬌小,柔弱無助。
趙珩緩緩将她拉開,擡眸眼神冰冷地睨着站立跟前的兩個侍衛,二人猶豫不敢動作,趙珩張了張口, 卻抑制不住地猛咳了聲,咳出一口瘀血, 他的聲音更是含了沙礫一般低啞:“如今事态尚未明朗, 你就要趕我走?”
宋知意只覺心跳都快要被吓停了, 連忙抓住趙珩的手搖了搖, 示意他別說了,她再度跪下來, 趁皇帝勃然大怒前急聲開口道:“父皇,殿下病情一直反反複複, 方才确是糊塗說瘋話了, 此乃無心之失, 兒媳代殿下向您賠罪, 還請您息怒,千萬別往心裏去,當務之急是娘娘的身子和查明逍遙法外的真兇啊!”
要是真被趕走了, 滿堂嫔妃沒有一個會為她們說話,皇帝又是個偏聽偏信的,那豈非任由真兇把髒水潑到他們身上?
罪名一定, 待事情過後,皇帝走了,宮苑被封起來,他們出不去,很難再查明還個清白。
趙珩的手被宋知意緊緊握着,她看到趙珩猩紅眼底呼之欲出的失望和痛心,縱然她能體會他如今的心境是多麽心酸難過,可是沒有辦法,皇帝掌握他們的生死,她只能懇求地對他搖頭。
——不要争執,更不要再戳皇帝的短處,哪怕這是事實,也不能。硬碰硬對他們如今的處境而言實在沒有一點好處。
趙珩深深看着宋知意,她跪在自己身旁,渾身顫抖,總是笑盈盈的臉龐此刻卻是慌張和畏懼。
他心底跟着抽痛,淚光一點點湧上來,模糊了知意的臉,又無可奈何地阖了阖眼,将淚光壓下,再開口,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盡數變成謙卑和恭敬。
“兒臣是瘋了,還請父皇恕罪。”
話落,單薄消瘦的身子從輪椅上跌下來,發出“撲通”一聲悶響後,以一種狼狽的姿勢跪坐在地上。
宋知意始料未及,愕然睜大眼眸,雙手先一步給出反應扶住了趙珩。
皇帝這才扭頭瞧了他們一眼,怒氣稍緩,然唇角依舊緊抿着,一言不發。
兩個侍衛見狀便默默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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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去瓊安院盤查的侍衛回來了,所有的流浪貓都被裝在一個鐵籠子裏,還帶來了梅香和兩個粗使宮婢。
侍衛禀報道:“确無黑貓,屬下過去時這些流浪貓也是被關在屋子裏的,請皇上示下。”
皇帝蹙眉走下來,細細打量幾眼,小小一只的流浪貓滿眼恐懼地報團蜷縮在籠子邊角,與那些體型健碩的黑貓截然不同。
這是肉眼可見的,無需辯駁懷疑。
宋知意稍稍松了口氣,趙珩半靠在她懷裏,止不住地咳起來,她慌慌張張地用袖子給他擦去嘴角的血漬。
趙珩咳停了,才看向茍富貴說:“我記得茍內侍曾在萬獸園待過一段時日。你再驗給皇上瞧瞧,那是黑貓,還是猞猁。”
茍富貴點點頭,恭敬向皇帝請示可準。皇帝揮了揮手。茍富貴才打開鐵籠子放出一只黑貓來,在場妃嫔們紛紛吓得避開十幾步外,然而茍富貴幾招手勢下來,那只黑乎乎的大東西叫跳便跳,叫坐便坐,出奇的聽話。
皇帝臉色越發探究,茍富貴示意侍衛們把那只東西重新關好,拱手垂頭禀報道:“回皇上,如三殿下所言,這些東西雖像極了貓,卻是猞猁。猞猁體型較貓龐大,尾巴粗短,四肢健壯有力,常居于密林野外,兇猛者以獵捕野豬山鹿為食,有的甚至可以與狼一戰,若要馴服聽話,少則也得花上一兩年的功夫。”①
所以,又怎麽可能是病重起不來床的趙珩所豢養?宋知意一個嬌嬌女,更是收養不了此等兇物。
皇帝聽完,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可他臉龐緊繃着,還是沒有看跌跪在地上的三兒子和三兒媳,豁然轉身,犀利的眼神掠過在場衆人,厲聲吩咐道:“今夜事情查不明,所有人不得離開半步。茍富貴,你立刻帶人盤查各個院子,不得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茍富貴領命而去,聽夏堂陷入一片死寂。
梅香跪在知意身邊,很小心地擡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惶惶而焦急,似乎有話埋在心底說不出。
宋知意剛松緩下來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難不成他們院子會有猞猁?
可是這個時候,她們誰也走不開,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只能焦灼不安地等着。
宋知意扶着虛弱咳嗽的趙珩,已經開始預想最糟糕的後果,若是真從他們院子搜出來什麽不該出現的,皇帝大怒,要打要罰,幽禁貶斥,抄沒金銀財物……最差的結果,應該也能保得一條命吧?
一則趙珩好歹是皇帝親兒子,本就病弱之身,如今又主動跪下低了頭,虎毒不食子,那日皇帝對靖陽侯世子的處罰也并沒有直接賜死。
二則她還有爹爹和兄長,他們得知後一定會為她奔走想辦法的。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更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宋知意穩住心神,思忖真若如此該如何辯解才是最有效,邊暗暗朝梅香搖頭,如今輕舉妄動,那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更要被人抓住把柄。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夏堂外終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宋知意忐忑回頭,看到以茍富貴和趙景為首的一群人回來。
後頭還用繩子套着一個面生的內侍拖進來。
這內侍不是瓊安院的,宋知意看着面生,可不敢放松警惕。
皇帝疾步走過去一瞧,卻是有些認出來,回身怒瞪過來。
衆妃嫔膽戰心驚地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是誰的人。
娴妃本着看熱鬧的心,誰曾想看清楚後,雙腿一軟,險些吓得跪下來,她不敢置信地跑上去揪住那內侍的耳朵,“福生!?你怎麽在這?”
趙景抓住福生的手伸出來,露出一手與猞猁身上一般的毛,“此人做賊心虛,正要逃跑出宮苑!”
“不可能!”娴妃眼睛瞪得銅鈴大,“福生就是個伺候六皇子的馬奴,怎麽會——”
話未說完,皇帝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得娴妃跌倒在地,居高臨下地逼問道:“原來是你?你還敢狡辯?”
娴妃捂着發痛的臉頰,惶恐搖頭,連連喊冤道:“不是臣妾,絕不是臣妾!”
趙景狠狠丢開福生的手,福生當即磕頭道:“皇上恕罪,都是娘娘吩咐奴才這麽做的,娘娘,求您救救奴才啊!”
娴妃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登時慘白,抱住皇帝的腿凄厲喊道:“請皇上明察,臣妾從未指使過福生,更不知那什麽黑貓還是猞猁……四殿下忽然抓福生這個卑賤東西來,一定是想給三殿下洗脫嫌疑!四殿下如今是皇貴妃的兒子,豈能不知曉皇貴妃懷有身孕,說不準早悄悄說給四殿下聽又一起合謀陷害皇貴妃,如今又栽贓給臣妾!”
趙景氣紅雙頰,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急急道:“你胡說,我根本沒告訴過三哥!”
這話落在皇帝耳中,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皇帝犀利的眼神終于看向三兒子。
宋知意下意識搖頭,欲開口辯解什麽,趙珩按住她的手,聲息虛弱道:“父皇明察,兒臣說過,稚子無辜,不論我知不知曉皇貴妃懷有身孕,都不會,也沒有手段行此歹毒之事。敢問茍內侍,可從瓊安院搜查出什麽來?”
茍富貴朝皇帝搖頭。
此時,趙珩忽然伏地吐出一口鮮血,宋知意慌忙攙扶,邊哭訴道:“殿下本就命懸一線,活一日少一日的,又哪裏有心思去琢磨那些害人手段!若母後在天有靈,求您懲治真兇,保佑殿下平安啊!”
提起先皇後,皇帝負在身後的手驟然一緊,不忍再看三兒子以及滿地的血,如今沒有證據證明此事與三兒子有關,那麽,就是他一氣之下冤枉這個病弱不堪的兒子了。
可誰叫逆子口出狂言,忤逆不尊?
皇帝威嚴目光最終落在喊冤的娴妃身上,咬牙切齒道:“來人,拉這個毒婦下去關起來,刑審福生。”
侍衛立即上前,娴妃的冤屈求饒聲很快消失在無邊夜色裏。
內間有太醫來說,皇貴妃醒了。
皇帝闊步進去查看,路過知意和趙珩身邊時,只留下一句:“帶他回去罷。”
-
回到瓊安院,宋知意趕緊叫封太醫來看診,趙景跟在身後,被她臉色嚴肅地攔住:“今夜多謝你,可你三哥精疲力盡,需要靜養,你還是明日再過來探望吧。”
“你算什麽東西!”趙景怒瞪宋知意一眼,轉身離去。
宋知意本欲回去,可不知想起什麽,進門後又回頭瞧了眼,卻見趙景去了藥房,又進了廚房,她古怪地皺眉,直到趙景離開瓊安院,看屋外再無旁人,才關緊門來。
焉知後窗突然跳進來一個黑衣人。
宋知意吓一跳,剛要喊人,黑衣人拉下面巾,原來是落眉!
落眉背着個麻袋,快步上前道:“您可千萬別吓着,奴婢是怕被四皇子瞧見,這才跳窗進來。”
宋知意擺擺手,趕緊倒了盞涼茶喝了壓壓驚,邊問:“無妨,你包袱裏是什麽?”
落眉便拉開包袱,宋知意低頭一瞧,險些又被吓一跳,那裏竟是一只不知被打死還是被打昏的猞猁!
落眉把包袱收起來,搖頭無奈說:“您和殿下去赴宴後,梅香喂貓瞧見多了這東西,兇得很,險些咬死貓,就叫奴婢來抓走,奴婢本想丢去外頭林子,誰料還沒走遠,瞧見聽夏堂那邊聲勢浩大來人,怕是出了事,遂躲在屋頂,後來又來一波人搜查,奴婢沒敢下來,一直到您和殿下回來。”
宋知意這才明白過來,方才梅香怎麽慌張看她,她拍拍胸脯後怕道:“幸好梅香及時發現,幸好你機靈,不然我和殿下就慘了。”
她把事情原委大致說給落眉聽,落眉高興道:“皇貴妃的孩子沒了?沒的好啊!”
“咳咳!”宋知意差點被嗆到,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叫落眉小聲些,又問她,“你在屋頂,還瞧見什麽嗎?”
落眉收斂情緒,想了想,“茍內侍最先帶人來搜咱們院子,出去後右轉去了四殿下的靜安院,可偏巧,還沒進屋呢,四殿下抓着人從外邊跑來,茍內侍大概急着跟皇帝複命,便和四殿下急匆匆趕回聽夏堂,剩下的侍衛繼續搜查,可好像最後唯獨四殿下的院子沒進去過。”
宋知意擰眉沉默下來。
裏間傳來趙珩沙啞的聲音:“他下了手,本欲栽贓我,豈料情況有變,遂踢替死鬼上來罷了。”
這麽一想,宋知意瞬間轉過彎來了,所以剛才趙景關切地跟過來,四處打量,其實是不明白為什麽瓊安院搜不出東西!
可……趙景平時瞧着遇事莽撞青澀,胸無城府,說話沖沖的不過腦子,竟是這樣心機深沉又歹毒的人?
宋知意忽然有些為趙珩感到悲哀。
今夜宮苑戒嚴,一時半刻不好出去把這害死人的猞猁丢掉,落眉道自己有法子,便先退下了。
封太醫把脈開了方,留下一盒消腫止痛的藥膏給宋知意,也退了出去。
宋知意嘆了聲,收起重重心事,來到趙珩面前,又是彎唇笑盈盈的模樣,“殿下,我給你擦擦藥吧?”
趙珩緩緩坐起身,其實他的右臉早已麻木不知疼痛,他情緒複雜地看着知意,她在笑,他心裏卻開始隐隐抽痛,半響,只是低聲說:“你把裙擺撩起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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