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053 青筋暴起的大掌扣住床沿,顫巍……
第53章 053 青筋暴起的大掌扣住床沿,顫巍……
第五十三章
趙珩忽然變得這麽溫和好脾氣, 宋知意一時都不太習慣。
她總記得他臉色冷冰冰地喊她宋知意的漠然和疏離。
當下聽他喚了兩聲“知意”,已然心滿意足,自是沒把千千萬萬遍的玩笑話當真。
皇帝一行離去後, 宮苑恢複往昔的冷清, 封太醫卻是常帶着落眉和內侍往密林去,每日給趙珩診治的時間也變得比往昔漫長許多,屋裏的藥味日漸濃重。
別提知意,就連冬青和梅香兩個都覺得奇怪,止不住擔憂——是不是三殿下的身子更嚴重, 熬不起多少時日了?
兩日後的晌午,宋婉帶着一大車上好的藥材和時興的衣料首飾, 急匆匆趕來宮苑, 一見知意, 眼眶便泛了紅, 心疼得直道:“我的乖女,你受苦了!”
宋知意多日不見娘親, 鼻子也酸得厲害,一把撲進了宋婉懷裏, 嘟囔道:“其實也沒有受多大的苦, 是不是冬青和梅香亂給您報信呢?”
“還用的着她們報信?”宋婉輕輕撫着女兒的背, 嘆氣, “娘昨日去承安伯爵府赴宴,聽她們幾個議論起,道是皇貴妃沒了孩子, 一個說是娴妃害的,一個又說是……”
宋婉頓了頓,放開女兒低聲問道:“三殿下呢?”
宋知意看了眼門窗緊閉的主屋, “封太醫正給他看診呢。”
于是宋婉默了默,宋知意便帶她娘回自個兒屋裏說話。
宋婉這才敢放心把未出口的話說完:“一個又說是三殿下害的,還說皇上打了三殿下,娘急得一宿沒睡着,趕緊叫你爹去買了大補的好藥材,皇上氣怒之下,可打了你?”
“沒有沒有。”宋知意連聲說,還把臉蛋湊近給宋婉看,“是不是白裏透紅好着呢?”
冬青忍不住道:“可咱們姑娘為了給三殿下求情,膝蓋都跪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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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跟着點頭。
“什麽?”宋婉剛松緩下來的心頓時又是一急,二話不說掀開女兒的裙擺,那膝蓋上赫然兩團烏青發紫的痕跡,宋婉看得心口一痛,“天菩薩,你在家裏別說是跪,摔一跤都得賴在娘懷裏撒嬌半日,如今出嫁才不到一年,連受委屈也不肯跟娘說了,還疼不疼?”
宋知意鼻子陣陣發酸,眼眸裏也不受控制地湧上濕意來,雖說事情已過去三四日,她也覺得并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娘親一問,埋在心底的委屈便好似自個兒長了腳一般地爬出來:“我怕你和爹爹擔心才沒有說嘛,那夜事發突然,我又慌又怕,腿都跪麻了,好在是有驚無險,等隔了一日起身,才覺察出疼意來,不過我擦了藥,眼下只還有一點點疼了。”
宋婉這心裏更不是個滋味,忙叫冬青拿了膏藥來親自給知意擦,柔聲哄道:“傻孩子,便是你不說,我和你爹在家裏也是日夜牽挂,四處打聽,生怕你受了委屈無人相助,無人訴說。爹娘雖有鞭長莫及的時候,可哪怕是晚些,也總能趕來,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你始終是爹娘唯一的寶貝閨女,不管遇着什麽事,總有爹娘在你身後,你不要自個兒強撐着,知不知道?”
宋知意吸吸鼻子,依偎在宋婉懷裏,乖巧地點頭:“知道啦!”
可縱然宋婉和丈夫願為女兒赴湯蹈火,思及如今進退兩難的局面,也是無奈。宋婉安撫地拍拍女兒,語氣滿是抱憾:“若是嫁給還明,你哪裏需要受這種苦楚?便是有天大的事,爹娘也能給你做主!知意,你跟娘說實話,三殿下的身子,到底怎麽樣了?”
宋知意沉默半響,搖搖頭,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宋婉不得不為女兒的未來思量,抹完藥膏替她放下裙子,深思熟慮後說:“下回再有什麽事情,你需懂明哲保身的道理,不要傻乎乎地站出來了,還明那孩子很有出息,他高中探花後來家中做客,同我和你爹保證過,他會一直等你,也不介意你嫁給三殿下這段過往,等殿下……”
“娘!”宋知意吓得趕緊攔住宋婉。
宋婉蹙眉,神情嚴肅道:“你小小年紀就無可奈何嫁來守着一個半死不活的殘廢,難不成等他過身後還要青燈古佛為伴?娘生你下來是享福的,不是遭罪受苦的!”
屋外,趙珩薄唇緊抿,攥緊掌心,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裏也渾然不知痛。
他明白偷聽不是君子所為,此刻卻怎麽也無法滑動輪椅離去。
宋婉待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告別女兒回城去。
宋知意送走娘親,心也空落落的。梅香叫內侍把宋婉送來的藥材收撿去藥房存放備用,再把其餘衣料首飾放去了庫房。
宋知意挑選了幾樣寓意新婚夫婦百年好合的吉祥首飾出來,送給梅香。
她娘來還給梅香帶了話,梅香的親姐姐要成婚了,邀梅香去觀禮。
梅香看那貴重的首飾哪裏敢收,忙推拒道:“您給奴婢漲了月銀,奴婢也存了私房錢,夠用的!”
宋知意嘆氣,把東西放到梅香手裏,只說:“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那夜你及時發現咱們院子裏的猞猁,也有功,該賞。”
好說歹說,梅香才感激地收下。
主仆倆從庫房出來,正碰上慶嬷嬷推着趙珩過來。慶嬷嬷笑着道:“皇子妃,該用晚膳了,殿下等您呢。”
宋知意看看天色,原來不知不覺早已天黑,她便叫梅香把首飾收好先下去,自己則上前推趙珩,莞爾一笑道:“從前都是我叫殿下用膳,沒想到如今也換過來了。”
趙珩一雙幽深的眼眸凝視着梅香離去的身影,沒有說話。
——她這是急着收拾值錢物件,好逃跑了嗎?
一整夜,趙珩都沉默寡言。
宋知意自然也察覺了,今日宋婉跟她說的話又浮現心頭,不過她自然不會跟趙珩提起,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夜晚二人躺在床榻上,宋知意翻了個身面對着趙珩,試着問他:“是封太醫治療不順利嗎?”
趙珩沉默片刻,側過身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很鄭重,像是允諾一般:“沒有,很順利,我快好了,你放心。”
“真的呀?”宋知意眉眼彎彎,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可是看着趙珩凝重的臉色,她又慢慢蹙眉,“那你怎麽還不開心呢?”
趙珩怔然,下意識扯動唇角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有嗎?”
宋知意輕輕嘆了聲,溫聲軟語地寬慰他道:“調理身子總是要慢慢來的,你不要急嘛,我說個故事給你聽,說完咱們就睡覺,好不好?”
“好。”趙珩溫聲應她。
宋知意便用雙手支起半個身子,從枕頭旁翻翻找找,抽出一本還算正經的人物游記,從第一篇開始給趙珩念,她嗓音柔軟,音調随着故事發展而起伏。
趙珩聽着,默然合上雙眼,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柔和似春風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他才悄然睜開眼,看見宋知意竟枕着書冊睡着了。
趙珩啞然失笑,動作輕輕地擡起知意的腦袋,把書冊拿開,讓她睡舒坦來,他深深看着她恬靜的睡容,在她臉頰落下一個輕吻。
翌日封太醫過來給趙珩用毒治腿時,只聽趙珩吩咐道:“一日兩次改四次,用量也加兩倍。”
他語氣風輕雲淡,好似在說今兒的天氣還不錯。
封太醫卻聽得臉色大變,要知曉,藥箱裏的可是些許用量便會叫人身亡的劇毒啊!封太醫只得硬着頭皮勸:“殿下,這不是輕易可更改——”
“讓你用你就用!”趙珩臉色陰沉,語氣很重。
封太醫抹了把冷汗,只得連聲應下來,但也不敢貿然加量,因為到了下午,第三次用毒時,趙珩的身子便支撐不住,虛弱地暈了過去。
這一暈,便是一整夜。
趙珩昏昏沉沉睡着,隐約只覺身體漂浮到了另一個虛幻國度,母親笑容和藹地朝他招手,幼妹也在喚:“哥哥,你快來!”
“去哪?”他問她們。
她們不說,只是叫他快過來,遲了就趕不上了。他的身體如一粒塵埃,不由自主地随風而去,可每靠近一步,母親和幼妹的身影便離他越遠一步,他始終無法觸碰到她們。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輕軟歡快的嗓音:“還明哥哥,等他死了,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趙珩猛地轉身,只見宋知意依偎在衛還明的懷裏,笑容甜美。衛還明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說:“當然好,我們原本就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若不是那個殘廢,早該成親了。”
趙珩怒不可遏,沖過去欲拉開二人緊密相擁的身體,可身後又傳來幼妹天真無邪的童音:
“哥哥,你再不來,我和母後就要走了。”
“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趙珩無可奈何地回頭,既想攔住至親,又想拉回宋知意,他們的聲音不斷交織在耳畔,變得模糊幽遠,身形也忽而化作了一團白霧,幾息之間,便消失殆盡,任憑他怎麽找,都沒了蹤影。
“宋知意!”
趙珩從夢中驚醒,冷汗淋漓,下意識摸了摸身側,然而身側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摸着。
他身體一僵,猛地掀被坐起身。
小幾上只剩一豆燭火孤零零地燃着,映照出冷清寂靜的屋子,哪有宋知意的身影?
趙珩的臉色全然變了,匆匆下地,可體內餘毒尚未彼此消融,雙足傳來尖銳的痛楚,令他狼狽地跌倒到冰冷的地面,額頭冒出一層層細密的冷汗。
他雙手死死拽着床沿,踉跄爬起來,強忍着雙足鑽心的痛楚,三步一跌,踉踉跄跄爬出了屋子。
天色灰蒙蒙的,還未大亮,整個瓊安院陷入沉睡。
趙珩艱難地尋到往日知意睡的那間屋子,推門進來,只見幾個包袱整整齊齊地放在桌案上,他打開一看,有貴重值錢的首飾,有替換的漂亮衣裙,兩個食盒裏也裝滿了知意素日愛吃的糕點。
而床榻上,宋知意熟睡着。
光是幾步,趙珩便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踉跄跌坐在床邊,冷汗濡濕單薄的寝衣貼在他消瘦的肩胛和胸膛,他無奈阖上眼。
這一定也是夢境吧?
她那麽心地善良柔軟的姑娘,怎麽忍心抛下他這個可憐鬼呢?
然而許久之後,趙珩睜開雙眼,雙目清明,只見窗外一點點亮起來的天色。
晨光熹微,屋內一切都被照得無比清晰。
他後背倚靠着床畔,視線一寸寸掠過包袱、食盒,變得冰冷。他再回頭看宋知意,冰冷的眼神又變成了無可奈何的心痛和不甘。
他不是跟她說了嗎?
他會好的,會好的!
這個騙人精,騙他不要心急,卻在背地裏籌謀棄他而去,為什麽就不能再等等他?
天光大亮,宋知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正是對上趙珩涼薄冷酷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沒反應過來。
趙珩見她終于醒了,青筋暴起的大掌死死扣住床沿,顫巍站起身來,一雙泛着血絲的鳳眸居高臨下地緊盯着她,臉色陰鸷,聲息更是淩厲:
“宋知意,我還沒死呢!”
“你就想偷跑出去跟你那高中探花的竹馬私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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