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063 圓房
第63章 063 圓房
第六十三章
趙珩看着知意神采飛揚的含笑眉眼, 漆眸不禁閃過幾許少有的不确定。然而他除了暴怒,心事一向深埋在心底,從不表露在臉上。
宋知意自然看不出什麽異色, 只是見他停頓, 剛想問兩句,不過外邊傳來了慶嬷嬷的聲音:“殿下,東西都備好了。”
宋知意探身看了眼,只見慶嬷嬷提着兩個食盒,落眉背着包袱抱劍在旁, 冬青梅香也已收拾妥當,笑嘻嘻地看過來, 等候出發的命令。
那瞬間, 宋知意心裏的期待和好奇好似達到了一個頂峰, 立馬回來推趙珩出去, 不知不覺間也忘了方才要問什麽,高興地說道:“我想起小時淩州姨母家的表兄成婚, 給我家發來拜貼,那是我第一回跟爹娘兄長們出遠門, 印象裏也是這樣, 什麽都準備得齊齊全全, 可好玩啦!”
趙珩不禁輕笑一聲, 打趣道:“你跟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
宋知意不以為然:“我就是高興,就是喜歡出門,而且這是你第一回給我準備驚喜呢!你覺得我幼稚嗎?”
說着, 她微微頓下腳步,傾身過來打量趙珩一眼。
趙珩的視線觸碰到少女晶亮的星眸,倏而一黯, 他神情有些許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不幼稚,你高興就好。”
宋知意嘿嘿一笑,推着他出了宮苑。外邊有輛寬敞的車架在候着,一行人上了車,沿着一條知意從沒去過的方向行駛。
她掀開車簾,雙手撐着下巴新奇地望着沿途風景。如今夏日灼灼,兩岸花草樹木一派青蔥生動,幾只彩蝶紛飛,映襯着頭頂的藍天白雲,微風拂面都是帶着甜味的。
宋知意情不自禁閉上眼,感受着新鮮自由的氣息。
趙珩凝神望着她,眸光不自覺地沉了又沉。
——待會她看到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會失望嗎?
趙珩幾度想開口跟她說,可是目光觸及她笑盈盈的天真臉龐,又不忍打破這樣的美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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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慢悠悠的越走越遠,估摸着過了半個時辰,才停在一片樹蔭下。前邊是沿着山林往上修建的棧道臺階,馬車不能再通行了。
宋知意下來,好奇地看看四周,可惜樹木高大,郁郁蔥蔥,一眼并不能看出什麽。
直到兩個穿着特制宮廷服飾的侍衛出現在眼前,恭敬地問候她與趙珩。
她看到侍衛腰間一個像是上古負責守護亡靈的神獸圖案,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怔然看向趙珩。
趙珩神色有些複雜,薄唇輕啓,正欲向她解釋,誰知先見知意竟是猶豫地後退了一步,飛揚輕松的眉眼也皺了起來。
趙珩臉色微變,下意識拽住她的手腕,不準她退後,他語氣第一次有些忐忑:“好知意,你先別走。”
“我明白皇陵是有些枯燥乏味,我帶你見過母後,很快的,還能趕着下山出城,陪你逛燈會。”
宋知意不安地捏着手指,很是難為情地搖頭說:“其實上回春祭我就很想來祭拜你的母親,今日沒想到你會帶我來,我心裏很願意,絕不會嫌這裏枯燥乏味,今日不去燈會也沒什麽,可我想先回去一趟。”
趙珩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緊了緊,“回去做什麽?”
宋知意懊惱地垂下頭,盯着自個兒嫩綠色的上裳、櫻粉色用金線繡着海棠花瓣層疊曳地的裙擺,再有珍珠點綴的漂亮繡鞋,連披帛也是霞粉色的,她語氣弱弱:“我起先以為咱們要進城,或者去溪林郊游踏青,放風筝……我穿得太鮮豔華麗了,不适宜去祭拜你的母親,我想回去換身素靜的衣裙,你就在這等等我嘛?”
原來只是這樣麽?
趙珩愣了片刻,心裏緊繃的弦似乎被一雙柔軟的手撫得平緩,他把糾結不已的宋知意再用力拉過來些,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圈住她腰肢,溫聲道:“我母親生前最喜歡小姑娘穿得鮮亮明豔,說這樣才有朝氣,又怎會不喜歡一個活潑生動的兒媳呢?”
宋知意這才擡起頭,看着趙珩溫潤的眉眼,“真的嗎?會不會犯什麽忌諱?”
“不會。”趙珩将她發髻間的流蘇簪子扶正了些。
宋知意點點頭,有點羞澀地從趙珩腿上起來,輕咳一聲道:“那好吧。”
慶嬷嬷笑容滿面地看着兩人,心嘆若是皇後在天有靈,能看到殿下有這樣一個純真美好的姑娘陪着,該多寬慰。
先皇後入葬的陵墓名為羨陵,羨陵建在暮雲山上,四周有歸寧河環繞,山清水秀,綠樹成蔭,是風水極好的地方,日後皇帝也要合葬在此處的。
一行人穿過棧道臺階,又沿着彎曲的神道途經石獅、石馬、石象、石狻猊等物,才來到一座明樓,過明樓有一個供奉香火的寬大的廣場,四周立有碑柱,卻還沒有到供奉靈位的殿堂。
宋知意想象中的皇陵,是一個陰森森且荒無人煙的凄涼之地,沒想到如今來了,只覺十分偌大而威嚴,屋舍構造與宮廷很相似,有專門的神廚房,四周還有巡邏的侍衛、更替貢品負責灑掃的宮婢,以及念經超度的法師。
總之有人氣,有綠意,不是很可怕。
趙珩看她出神,不由得問:“你在想什麽?”
宋知意搖搖頭,沒說話。
她想其實就算來這裏守幾年,也沒什麽,但這話顯然不吉利,不适合說出來。
穿過前方的漢白玉拱橋,就是供奉先皇後香火靈位的歲和殿了。
宋知意整理好衣裙,端正姿态身形,十分虔誠恭敬地踏進來。如今趙珩尚且不便站起身,她從慶嬷嬷手裏接過食盒,把貢品擺上,斟酒,再點了香燭,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
“兒媳知意,見過母後。”
殿門不知何時輕輕掩上,趙珩起身,在她身旁跪下,與她一起拜跪先皇後。
兩人的額頭同時貼地又起身時,趙珩想起了新婚夜,尚未和知意拜過堂,尚未喝過合卺酒,更沒有挽發相纏。
他似乎還冷冰冰地讓她去睡那個靠窗會飄雪進來的小榻。
卻沒想到,次日她一點不記恨,掏寶貝似地掏出一個橘子來,說給他甜個嘴。
可他思及皇貴妃,誤認她是奸細,把那個連經絡也剝得幹幹淨淨的橘肉給打落地上。
她氣得紅着眼睛跑出清晖堂。
然而時過境遷,他們無法預知未來,錯過便是錯過了,永遠回不到只有一次的新婚夜。
正如母親長眠于此,再不會像往常他來請安一般,笑着擡起他的手臂,叫他起來,問他累不累。
從前,他怕母親擔憂,回答也總是不累,說不了幾句話,便又要為無窮無盡的政事繁忙奔波離去。
如今,他可以留在這兒一整日,一整月,一整年,可以毫無顧忌地說無數的話,說他其實很累,母親卻再也聽不到他的只言片語。
趙珩望着母親肅靜無聲的靈位,良久,再看母親端莊娴靜的畫像,終是黯然壓下心頭酸楚與眼底的淚光,扶知意起來。
二人從暮雲山下來,竟已是傍晚時分。
京都方向隐約有絢麗璀璨的煙火升起,一簇簇連綿不斷地點亮沉寂夜空。
宋知意沒忍住在湖畔駐足片刻,叫趙珩也看:“好漂亮呀!”
趙珩默了默,命落眉去牽馬。
宋知意反應過來忙擺手:“不去了。”
她知道趙珩祭拜完他母親後情緒便一直很低落,雖然他從不說,她叫他看煙火也是想讓他高興點,這會子哪還能讓他再奔波陪自己去什麽燈會呢。
宋知意拉趙珩回了瓊安院,嚷嚷着自個兒餓了,必須得吃晚膳了。
趙珩拿她沒辦法,其實今日叫慶嬷嬷拿的兩個食盒,一份裏面是貢品,一份是給她準備填飽肚子的糕點,只是她全擺了上去,他到底沒說什麽。
不過馬還是命落眉拴在院外了。
京都燈會每逢七夕上元佳節,幾乎是歡鬧徹夜,他們用完晚膳再騎快馬去,也不遲。
怎料宋知意這個懶蟲吃飽就困怏怏地躺在美人榻上,又嘟囔自己累了,哪兒也去不動了。
趙珩無奈地拽她起來:“你不必顧忌我的情緒就委屈你自己的想法,你今日穿得很漂亮,正适合去逛燈會。”
“真的不想去了。”宋知意也很無奈地說。
趙珩微微蹙眉,索性把人抱了起來。宋知意驚訝得趕緊勾住他脖子,不高興地哼道:“你這人怎麽還強迫我呢?”
強迫?趙珩眉心蹙得更緊,他力道不重,宋知意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他,跳到地上,頭也不回地跑去沐浴了。
趙珩臉色發沉,直到夜晚兩人都躺在床上,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宋知意幹脆閉着眼睛睡覺,也不知過了多久,眉心傳來一道冰涼柔軟的觸感,她沒睡着,心裏頓時一驚,不敢睜開眼。
接着,臉頰,嘴角,下巴,脖頸也傳來同樣的酥麻觸感。
趙珩居然會趁她睡着偷偷親她!
那接下來他一路往下,豈不是又要壞心眼地咬玩她的……
宋知意渾身一抖,再也忍不住地睜開眼,她清澈的眼裏倒映出趙珩有些倉惶失措的神色,當然只是片刻,趙珩就恢複了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問:“你不是睡了麽?”
宋知意一臉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的表情:“我都沒趁你睡着幹過壞事!”
趙珩冷哼:“這算什麽壞事?”
他親她天經地義。
宋知意不服氣地捂住趙珩的眼睛,也憤憤地用嘴唇撞了撞他的嘴角。
趙珩簡直氣笑了,當即握住她手腕拿下來,傾身而上,反客為主。
他身量很高,近些日子時常提刀練劍的,身體恢複得快,力道比知意大了不是一星半點。
兩人莫名其妙地為此打鬧起來,踢翻了小幾上的花瓶,屋外梅香聽見動靜,擔憂地要進來看看,被慶嬷嬷拉了一把。
屋內,宋知意臉頰通紅,唇瓣也被親得水潤,而像一座山沉甸甸壓在身上的趙珩卻一幅“我就親,你能耐我何”的無理霸道。
她氣得幹脆一口咬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趙珩抑制不住地悶哼一聲,全身緊繃。
宋知意都沒用多大力道,可是下一瞬就感受到一個灼熱的硬物氣勢洶洶地抵在了她的小腹。
她呆住。
趙珩的眼神變得深黯,捧着她臉頰重新親下來,不是很兇狠的力道,宋知意被攪亂了心湖,明明這樣的深吻不過多會她就會喘不過氣來,可今晚也不知怎的,她漸漸陷了進去,心裏像是有把小鈎子在撓着,情不自禁回應起趙珩。
趙珩頓了頓,似乎不敢置信。
她青澀又笨拙的,熱烈回應他的吻。
兩人的目光近在咫尺,彼此交彙時,似有一簇火花點燃。
燥熱的夏夜,一切都是那麽順其自然。
趙珩耐心十足,一步步引着知意沉淪進這片無底深海,邊和她說:“你之前不是問我字為何嗎?”
他想讓她待會少受點罪,手上動作并不停。
其實掌心早已濕軟得一塌糊塗。
或許,可以了。
宋知意沉浸在意亂中,渾然不覺,這會子忽然聽他提起字,也有些好奇,便顫聲問:“那,是什麽?”
“淮清,趙淮清。”趙珩嗓音柔和,如春風和煦,哄着她,“栀栀,你叫一聲給我聽聽,好不好?”
宋知意完全不知道趙珩怎麽曉得她的小名,尤其聽他用這樣缱绻多情的語調喚着,她本能地想滿足他:“淮……唔!”
…………
尖銳強烈的痛楚驟然襲來,知意幾乎抑制不住地發出一聲難耐的嘤咛,指甲深嵌進趙珩的背脊,眼淚啪嗒一下簌簌滾落。
趙珩憐愛地吻去。
再垂眸看她,真似梨花帶雨,海棠醉日,美得不可方物。
而此刻,嬌弱可憐地被他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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