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夫君 “嫁給我,讓你受委屈了
第2章 夫君 “嫁給我,讓你受委屈了。”……
靖國公府占地極大,婉瑛住在西邊兒的觀瀾院。
蕭紹榮一大早被老爺叫去用早膳,還未回來。婉瑛一身衣衫被冷汗浸透,便想着先去換套衣裳。
不料剛走入廂房,就見幾個箱櫃大開,裏頭的衣裳物件一股腦兒翻出來,東一件兒西一件兒地散落在床榻上。
妹妹婉琉正拿着一件石榴色的衣料往自己身上比,幾個丫鬟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春曉見狀,立即沖過去,劈手奪過婉琉手裏的衣裳。
“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遭了強盜呢!”
婉琉還未有動作,她身後的李嬷嬷便閃身出來,舉起那蒲扇似的大掌,抽了春曉一個響亮的耳光。
“主子們如何行事,豈有你來教的道理!別說咱們姑娘拿幾件衣裳,就是這靖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也原是我們姑娘的。”
她一瞥呆呆立着的婉瑛,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呸!一個妾生的賤種,也敢來我們姑娘面前充主子的款兒!”
春曉臉上頂着鮮紅的五指印,卻昂着脖子怒道:“別說什麽妾不妾的,這裏是靖國公府,不是江陵慕府,小姐是世子夫人,你以為還像從前那樣任你們打罵!”
李嬷嬷又擡手欲打,婉瑛連忙将春曉護在懷中,肩上啪地挨了一巴掌。
春曉氣得幾欲嘔血,瞪向幾個不言不語的丫鬟們:“你們是瞎子是啞巴?沒見着夫人被欺負了?還不過來幫忙!仔細姑爺回來了我告訴他,揭了你們的皮!”
丫鬟們這才動起來,攔的攔李嬷嬷,護的護婉瑛,房中亂成一團。
混亂中,婉瑛不得不高喊:“嬷嬷,別打了,妹妹想要什麽便拿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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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琉聞言,嗤地一聲:“打量我稀罕你的東西麽?”
說罷,将一件衣料随手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見上面多了幾枚灰撲撲的腳印,這才作罷。
她轉身悠閑地走到妝臺前,目光掃過上面的首飾,像是檢視自己的物件那般自然。又打開鏡奁,見裏面躺着一支赤金點翠的孔雀簪,不免來了興趣,拿起簪子,斜插入發髻,對着銅鏡左右欣賞起來。
婉瑛見了勸道:“這個不行,妹妹,換成別的罷。”
這支簪子是蕭紹榮前些時日買來送她的禮物,聽說花了不少銀子。蕭紹榮本就不滿她什麽好東西都給妹妹,上次還為了這事與她鬧了矛盾,倘若被他看到了,又該生出事來。
婉琉極其滿意銅鏡裏自己的模樣,點翠簪這樣華貴的首飾,就該戴在她的頭上,慕婉瑛戴也戴不出那個味道,反倒襯得簪子都低賤起來。
“我就要這個了,旁的我不要。”
婉琉得了喜歡的東西,如同打了一場勝仗,帶着李嬷嬷揚長而去。
臨出門時,忽被身後的婉瑛叫住。
“妹妹,你想回江陵去麽?”
婉琉腳步一頓,蹙眉回頭:“你什麽意思?想将我趕回江陵?”
“不,不,”婉瑛讪讪笑着,“我是說,我們一起回江陵。”
紗窗外日光半洩,投進屋子裏,婉瑛立在陰影中,身後是一地狼藉的衣裳首飾。
不知怎麽,她雖是笑着的,卻令婉琉感覺出一股難言的悲傷。
她忽略心頭那輕微的不适感,不以為然道:“江陵有什麽好?鄉下地方,遠不如玉京繁華。要回你回,我才不回去。”
*
蕭紹榮一大早被親爹叫去陪着用膳,當然,明是用膳,其實是考問他的功課。
蕭紹榮這一陣兒疏于學業,自然是一問三不知,挨了他老子一頓數落,叫他別一心撲在女人身上,多花點心思在學問上。
蕭紹榮肚子沒填飽,倒灌了一肚子腐儒酸理,臊眉耷眼地自蕭老爺那兒出來,越靠近觀瀾院,腳步越輕快起來,插了翅膀似的奔入廂房,口中一疊聲兒地喚着“瑛娘”,卻見房中并沒有婉瑛的身影,只有丫鬟們在低頭收揀着箱籠。
“瑛娘!”他東張西望,又喊了一聲。
“在這兒呢。”
婉瑛自屏風後轉出來,身上換了一套素淨衣裳,見了他便忍不住笑。
“跑什麽呢,我難道還會不見不成?瞧你,汗都急出來了。”
說罷便摘了衣襟上的手帕,替他拭汗。
蕭紹榮自幼習武,個子高挺,如一竿青竹,高出她大半個頭,擔心她胳膊酸,特意遷就她的身高,俯下身來,将額頭湊到她眼前。
一張大白臉突然伸過來,婉瑛不禁微愣,抿着嘴兒一笑。輕輕替他将鬓角處的汗擦幹淨了,這才笑着推他的臉。
“好了。”
蕭紹榮嗅着她袖中散發出來的幽香,不禁覺得酥魂醉骨,追着那皓腕正欲親吻,卻愕然發現燙紅的指尖。
“這是怎麽一回事?”他捧着婉瑛的手問。
“喝茶時不小心燙到了,不妨事,已經上過藥了。”
婉瑛欲抽回手,卻被蕭紹榮強行握着不讓動,他皺眉看向她身後的春曉,發現她臉頰上一個鮮紅掌印。
婉瑛待人和善,從不是對下人動手的主兒,何況是她自江陵帶來,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的陪嫁丫鬟,這只能是別人扇的。
再聯想起她才從松鶴堂請安回來,蕭紹榮幾乎立刻确定了是誰動的手。
“娘又欺負你了?”
婉瑛忙辯解道:“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蕭紹榮卻徑自打斷她,冷臉看向春曉:“春曉,你來說,是誰将你主子手燙傷了,又扇了你一耳刮?”
春曉嗫嚅着,內心實在是想将這一早上的不快與委屈一吐而盡,但她方才被婉瑛反複告誡過,不能讓蕭紹榮知曉,所以進退兩難。
婉瑛道:“春曉,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先下去罷。”
丫頭們魚貫而出,房中只剩下他們夫婦二人。
蕭紹榮捏着婉瑛的手指細看,見那燙紅的指腹上還有挑破的水泡,心疼得像自己被針紮了一樣,又看婉瑛低眉順目,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越發氣不打一處來,一跺腳就要往外沖,慌得婉瑛連忙攔腰抱住他。
“夫君,我沒事!一點兒也不疼!你別去,求你別去……”
話沒說完,一串眼淚早已走珠似的滾落。
蕭紹榮忙回身抱住她,哄道:“我不去,你別哭,別哭……”
這邊蕭紹榮殷勤地替她拭着眼淚,又故意拿些衙門裏的趣事兒來說笑,溫言軟語地哄了半晌,方才逗得婉瑛展顏。
蕭紹榮好不容易将人哄好,怕她勾起傷心事,又用別的事來引她注意:“怎麽忽然讓丫頭們收拾起箱籠來了?”
婉瑛才哭過一場,開口時還帶着甕甕的鼻音:“近日天晴,将衣裳翻出來曬曬,好去去潮氣。”
蕭紹榮也不覺有什麽不對,捏捏她哭紅的鼻頭,拉着她在羅漢榻上坐下,倒了一杯茶,估摸着溫度适宜,先遞給婉瑛,這才倒了杯給自己。
他喝着茶,狀似不經意地一提:“對了,我方才在院子裏碰見你妹妹了,你将我上回送的那支簪子給她了?”
婉瑛喝茶的動作一頓,握緊掌心,心想到底是給他碰着了。
蕭紹榮不知她們姐妹間的關系,每回見婉琉身上有什麽好東西,不會覺得是婉琉搶去的,只會以為是婉瑛給的,所以上回他見自己送的兩只鳳髓玉镯竟戴在婉琉手腕上,還以為是婉瑛不在乎自己的心意,随手轉送給了妹妹,便與她争了幾句口角,雖然事後也是後悔不疊,但那是他們成婚以來第一次争吵。
婉瑛正不知如何解釋,不料蕭紹榮想的卻全然不是這回事。
他好似思索了半晌,才啓唇說道:“不然還是将你妹妹從觀瀾院挪出去罷,二妹妹的院子還空着,你若願意,我便去問問她。瑛娘,你別怪我無情,只是小姨子同姐夫住一個院子,到底不像話,方才碰見她,她又來拉拉扯扯的,說些不着邊際的話,讓人看了笑話。”
婉瑛聽罷,頓時羞得面皮漲紅。
婉琉不安分,這事她早從丫鬟那裏聽到過,春曉也暗中警告過她好幾次,說婉琉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見着蕭紹榮不說回避,還故意拿腔拿調地說話,搔首弄姿,顯然是抱着其他心思。
婉瑛本來不信,直到去年冬天,婉琉在雪地裏崴了腳,蕭紹榮恰好從旁經過,便攙了她一把。
當時婉瑛遠遠站在廊下,望見婉琉身若無骨地倚在蕭紹榮懷中,擡頭時眼波流轉,滿滿裝着少女的嬌羞和綿綿情意。
婉瑛頓時如被打了後腦勺,好在蕭紹榮立即就把人推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婉瑛每每想起這事,心中便覺膈應,沒想到婉琉這次又犯了老毛病,還讓蕭紹榮忍無可忍地提了出來。
雖然他為了顧全婉瑛的顏面,沒有明說,但婉瑛還是羞得擡不起頭,臉皮火辣辣的,她為妹妹勾引人的行徑感到羞恥。
半晌,她才小聲說:“可……可是,二妹妹同婉琉關系不大好,會願意同她住一個院子麽?”
這靖國公府中,不僅是二姑娘同婉琉關系不合,這府中人人都瞧不起她們姐妹倆。況且婉琉性子盛氣淩人,二姑娘嘴上刻薄,也不是讓人的主兒,若讓她倆住在一起,恐怕家中永無寧日。
蕭紹榮想了想道:“不挪出去也行,只是得快些替她找個婆家。”
不用他說,這也正是婉瑛肩上擔着的任務。她自江陵來玉京時,嫡母特意讓她帶上婉琉,為的就是讓她在京中替婉琉尋個高門貴婿。
“我在府中足不出戶,又初到玉京,人生地不熟,無人保媒介紹。此事還要仰仗夫君多為我費心,看看同僚之中有沒有家世清白、人品貴重的兒郎,給婉琉做夫婿。”
“放心罷。”
蕭紹榮一口應下,哪怕是為了他自己,也得将婉琉盡快嫁出去。
婉瑛這才松了口氣,笑容也多了些真心實意。
蕭紹榮拉起她的手,挨個兒吹着那燙紅的指尖,擡頭時,不免多了幾分愧疚。
“瑛娘,嫁給我,讓你受委屈了。”
婉瑛搖頭一笑:“不委屈。”
她目中帶着柔情,腮上還有殘留的淚痕,未褪的紅意順着耳根,一直鑽到衣領下的脖頸裏去,勾得人意動。
蕭紹榮心念一起,便将人壓在榻上,寬衣解帶,想要行事。
婉瑛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去推他的胸膛。
“夫君,這還是白天……”
“不妨事,沒人知道。”
蕭紹榮只顧着低頭亂親,手下也愈發沒規矩起來。
婉瑛卻怎麽也不肯俯就,這府上豈有尤夫人不知道的事呢?
昨兒夜裏蕭紹榮也是不聽勸,非壓着她多來了兩回,害得婉瑛身疲體乏,昏睡了過去,第二日果然起遲了,誤了請安,所以今晨才被尤夫人當着衆人一通不留情面地罵,這要是傳出去了,又該罵她白日宣.淫,是不要臉的狐媚子了。
婉瑛用盡力氣推開壓在身上的蕭紹榮,滾去一旁,一手掩着散亂的衣襟,氣喘籲籲。
“夫君,真不行,衙門上值的時辰到了,今日輪到你當值,快去罷……”
蕭紹榮在兵部捐了個閑職,不過他新婚燕爾,全身心都撲在妻子身上,去衙門不過點個卯,一日之中大半工夫都同婉瑛在府中厮混,況且這時正在興頭上,豈能止住,但見婉瑛縮在榻上一角,掩着衣襟瑟瑟發抖,眸中淚光盈盈,活像只掉入籠中的小動物。
他心中知道她在懼怕什麽,也不舍得逼迫她,只得主動替她整理好衣裙,倒在她身上,看着自己長袍下的狼狽形狀,長嘆一聲。
“好瑛娘,我遲早死在你手裏。”
婉瑛摸摸他的後腦勺,哄孩子似的道:“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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