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進了我家
進了我家
兩人中午在樂清鎮的一個農家快餐店裏吃的午飯,點了份魚香肉絲和手撕包菜,黃煜要了一個饅頭,王傑則盛了一碗米飯。
快餐店裝修的倒是還行,最起碼吃飯的地方衛生還看的過去,陸陸續續來吃飯的人有十來個。
隔壁桌坐了四個人,兩男兩女,看樣子也就五十來歲,操着一口當地方言,但黃煜也聽得差不多。
“今年的棗長得好有個毛用,這麽賤(便宜)!”一個男人大口扒拉着米飯,氣的好像能把大米粒給噴出來一樣。
女人也罵罵咧咧的。
“那些個當官的狗屁都不是!也不怕人家過年去砸他家鍋!”
……
這時老板娘走了出來。
“聽說他們收上去的棗都高價賣出去了,跟咱們說什麽上面差的嚴,棗質量不行,我到想看看什麽樣的果子才能稱得上好嘞!”
“誰說不是嘞!”
“嗐……”
黃煜聽着筷子也停了下來,看了看王傑,王傑也愣住了,笑了笑,轉身加入聊天隊伍。
“大姐!你們說的咋雲裏霧裏的!說的誰呀?”王傑問。
老板娘甩了甩身上的圍裙,眼神裏透露着警惕。
“你倆不像是本地的呀!”說完看了看那桌男女,得來附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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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煜講着普通話,盡可能打消他們的顧慮。
“我們來坪市旅游,路過這吃個午飯,想着晚上之前趕到坪市。”黃煜道。
只見那幾個人眼球圓溜溜的,腦子轉的也極快,看着兩個小姑娘也沒什麽大問題,就來了句:“還不是那些吃公家飯的,不幹公家事兒!”
王傑放下筷子,便是嘆息,一邊說着這年頭還有當官的這樣,一邊問着文化基地的事。
“對了,剛剛我地圖上看到,咱這個地方還是個棗鄉?”
“以前是,現在也就是個破種棗的!”一直沒言語的女人摻和了進來。
“不應該呀!”黃煜皺着眉頭,滿是不解。
“地圖上還提到一個什麽棗文化基地呢?是這的特色,我倆打算吃完飯參觀參觀呢!”黃煜笑着道。
只見那些人不是搖頭就是搖筷子的,滿臉的不屑,像是在說“你們還是太年輕了”。
“那只是拿了公家的錢,裝模作樣罷了!建個差不多就完活,剩下的錢也不知道落誰手裏喽~”老板娘笑着調侃着。
另一邊的人也在捧哏。
“那文化基地呢?”黃煜問。
“擱那落灰呢!過幾年就快成危房了!”
這頓飯兩人吃的美滋美味,了了吃完兩人就撤了。
先是半路打聽着去看了看那個文化基地。到了地方才發現,老板娘的話還是說得保守了。
基地面積不小,有兩個農戶家那樣大,外面有一圈鐵栅欄圍着,能看出來之前栅欄是刷的紅色油漆,已經掉的有百分之九十五六,像是幹巴了的死魚皮。
基地外面的牆壁顏色也褪了七七八八,院子裏有五顆棗樹,兩個人差不多可以環抱過來,只是地上的棗樹葉吹的到處都是。門被鎖着,具體看不到基地裏面的模樣,只是窗戶上可以看到有一兩處紅色油漆,還有一處玻璃缺了一大塊,像是被什麽東西砸過。
“姐。”黃煜手裏摸着栅欄上的鎖給王傑看,“這鎖像是新的。”
王傑嘆了口氣,道:“也就這把鎖是新的。”
這時,有電動三輪的聲音,坑愣铿铿的,是個老大爺。
車子兩人面前停下,車鬥上放着一把鐵掀和一把大掃帚。
“兩個姑娘幹嘛的呀?”大爺笑着問。
黃煜看了眼王傑,道:“去市裏的,路過,看這跟別的農戶不太一樣。”
只見大爺笑了笑,從棉襖內兜裏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鑰匙,插進那把鎖裏,栅欄開的十分順利,準确的說是鎖開的順利,那個栅欄是黃煜和王傑幫大爺一起推開的,伴着吱呀吱呀的老舊聲。
“謝謝姑娘了!手都髒了吧!”大爺說着自己撲拉撲拉那雙老手,從車上把鐵掀跟掃帚撤下來,拉着進了院子。
兩人還站在原地,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又見大爺回頭招呼她倆。
“不嫌髒的話進來看看嗎?”
兩人跟着踏進院子,腳下是幹脆脆的葉碎聲,有種前腳走後腳飛土的架勢。
“大爺這是您家嗎?”黃煜小心詢問。
大爺搖頭,道:“我家除了不如這大,可比這強多了!”
黃煜汕汕點頭,露出不好意思來。
大爺指着那破了的窗戶,又指了指那紅色的油漆,慶幸道:“我家可不會被人這樣糟蹋……”
大爺将鐵掀放到一邊,拖着掃帚從頭掃起來,王傑拉了拉黃煜胳膊,示意她去悄悄屋子裏面。
黃煜領意,像個好奇孩子慢悠悠地走到基地門外,那門也是鎖着的,同樣是新鎖。好在透着玻璃可以看到裏面,這要比外面所有的一切還要領黃煜驚嘆不已。
空空如也!
裏面什麽也沒有!就連一張桌子或一把椅子都不見,只是一間又一間空屋子……
黃煜試圖想要找到關于棗文化的一絲半縷,最後除了院子裏那五顆棗樹,什麽也沒有。
黃煜對着王傑搖了搖頭。
那邊王傑湊在大爺身邊,有一茬沒一茬地跟大爺閑聊着。
四點鐘左右,兩人決定離開,跟大爺打了招呼後出了基地。
回到車上,王傑才開口講話。
“那大爺是這的孤寡老人,今天中午村支書叫他這兩天把基地院子的衛生收拾收拾,給他十塊錢的工資。”
黃煜不解,道:“十塊錢?夠大爺吃兩個饅頭?”
王傑搖頭。
黃煜又道:“為什麽突然打掃!那個地方荒廢個一兩年也不至于是現在這個破樣子,裏面比坪市大橋洞子還幹淨,出了灰就是土的。”
黃煜越吐槽越生氣,這麽個破地方哪能看出什麽文化來。
王傑笑她心急,還是小孩兒脾氣。
黃煜小嘴一撅,抱着胳膊,嘆着氣。
“那大爺還說別的來嗎?”黃煜不甘心,問。
王傑點頭:“當然!”
“說了什麽?”黃煜兩眼放光。
“基地從一零年一開始建就沒想着正經幹,只是為了應付上面,他們這邊應該是有關系,所以瞞到現在基地都荒廢了也沒啥處理,可以說是都沒被上面發現基地荒廢。”
王傑搖搖頭:“不曉得上面知道這件事得多生氣,說不定要來個大改革……”
黃煜聽得也差不多,不過還是有些雲裏霧裏,搖了搖頭。
王傑只和她說了句:“上面會處理的,至于怎麽整,不是我們這些小喽喽說的算的。”
回去的路程仿佛近了許多,黃煜眯了一會兒覺,醒來時已經進了坪市市裏,還有十幾分鐘就能到文旅局。
天也黑了下來,真的是披星走帶月歸。
“醒了?剛才看你手機亮了,應該是有人給你發消息了。”王傑提醒道。
黃煜點開手機,是秦嶺清,還打了兩個電話,只不過她上了車之後就按了靜音,沒聽到。
中午去吃飯路上兩人聊了幾句,黃煜只跟秦嶺清說下午要去村裏調查看看,具體時間還不确定,秦嶺清囑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說這年頭村霸還是有的。
現在想來,還不是沒有可能。
秦嶺清——去來匆老板:幾點到文旅局?我去接你?
秦嶺清——去來匆老板:嗯???
黃煜看這微信、電話的架勢就知道那人有些着急了,笑得嬌羞裏流露着幸福。
王傑一看也跟着笑了,打趣道:“男朋友?”
見她點頭,道:“快回過去吧,別讓人家着急了。”
說着,人家就電話打進來了。
黃煜看了下王傑,王傑繼續打趣道:“你接,我開車一般專注力十分,只聽得見車喇叭。”
慌亂中,黃煜一激動,劃錯了方向,挂了電話,她長吸一口氣,趕緊返回微信給人回消息。
黃煜:我挂錯了!
文旅局門口,秦嶺清眉頭鎖了又鎖,挂錯了?她要挂誰的電話?
整要問她,只見對話窗裏一行字——我錯了。
接着是一條語音:還有五分鐘到文旅局,你來接我吧!
秦嶺清嘴角噙着笑,靜靜等在大馬路上,站在今天早上黃煜站的地方。
五分鐘很快,王傑瞅見前面要停車的地方站着個高個子男人,穿着像是尼絨大衣,雙手插在兜裏,單是側身就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
“還真有人跟你一樣,你早上站那,那帥哥晚上站那。”王傑跟黃煜吐槽着,把車停在秦嶺清面前。
黃煜順着聲音擡頭,就看見秦嶺清站在那,明明認識也不算多長時間,她卻能毫無猶豫地認出他。
黃煜嘿嘿一聲,解下安全帶,笑道:“姐,那個帥哥等我的!”
“拜拜了!姐!”黃煜沖着車裏的人擺擺手,笑得是那樣甜。
留下王傑在車裏驚訝,這小姑娘吃的這麽好?
見王傑車子駛遠,黃煜才挽上秦嶺清的胳膊,只聽那人酸言酸語道:“呦!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呢?”
黃煜搖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來回捏着他的手指,細聲道:“哪有?這不是當着別人的面不太好意思嘛!”
說着,黃煜拉着他停下,雙手順勢交叉抱住秦嶺清的腰,小臉埋在他胸前,像只小貓似的。
秦嶺清手放在她頭頂,輕輕揉了下,接着把她摟緊,只聽懷裏的人跟他說,她想他。
“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抱着你可真好!”
秦嶺清奧了一聲,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般,道:“那是誰還不接我電話,還說挂錯了,我的小人兒竟然要挂我的電話。”
懷裏的人哼唧唧着,聽到這,臉從他胸前離開,擡頭看向他,疑惑着道:“什麽?我什麽時候說挂你電話了?”
秦嶺清聽完真想好好收拾她一頓,彈了她個腦瓜崩,牙齒發力,道:“剛剛呀?你說你挂錯了!”
黃煜不行,要掏手機看,被秦嶺清制止了。
“好了!這麽冷拿手機,手不得凍掉了!”
說着拉着他的手揣進自己大衣兜裏,兩人走去停車場。
路上,黃煜堅持着,一直說着:“我真沒說挂你電話,我剛剛看你電話太激動了,一不小心劃錯了,結果就把電話挂了!”
“好好好!”秦嶺清寵溺着,“你要是敢故意挂我電話,看我不報複你!”
“我真沒有!”黃煜想辯解,卻只能說沒有。
秦嶺清終于忍不住笑出來,樂得毫無形象,黃煜這才發現被刷,指着他,瞪着眼睛,恨不得拳頭落他身上。
只是手被抓了回去,老老實實又揣進他的口袋。
“好了!天真的冷!別真凍壞了!”
冬天的周六晚上,路上人少的可憐,只有零星幾個人,嘴裏哈着熱氣匆匆趕着路,天上的那一抹亮高高的,似遠又近,鼻子凍的已經沒了知覺,木木的,就算有鼻涕可能也會被凍成水晶劍。
麻溜地鑽進車裏,還是提前打開的空調,已經熱了的暖寶寶,這次是派大星圖案。黃煜将暖寶寶貼在鼻子上暖了暖,才算是緩過勁來。
“還是車裏暖和!”黃煜感嘆着,系上安全帶。
秦嶺清捏了捏她臉上的肉,問她:“去吃什麽?”
黃煜眼睛裏仿佛有星星般,亮晶晶地看着他,道:“火鍋?”
“好!”
“走!”
去火鍋店的路上,秦嶺清問她這次去樂清鎮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黃煜大致講了講,秦嶺清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麽驚訝,而是淡淡的,看破一切的模樣。
只說了句:“估計不久市裏就會有大陣仗了。”
黃煜點點頭。
這就是大六歲的原因嗎?我要經歷的他可能早已習慣,難免以後會覺得我幼稚、不成熟吧?
黃煜心情莫名低落,靠在車窗旁,默默不吭聲。
秦嶺清只覺得她可能一天奔波累了,見她慢慢合上了眼,也緩緩減了車速。
在快到地方的時候,黃煜醒了過來,看着窗外的環境,她覺得眼熟。
她瞬間醒盹。
“不會去你嬸嬸那吃吧?”
秦嶺清點頭。
“啊!”黃煜像炸毛的刺猬,“不行!”
秦嶺清似乎猜到了她會這樣,找了個小路停下車。
“怎麽停了?”黃煜更加摸不透了。
“黃煜!”他叫她。
她嗯着。
“我們兩個戀愛,我沒有瞞着我的家人,在追你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秦嶺清認真的态度讓黃煜覺得太過正事,像是要見家長一樣隆重。
她問:“那上次吃烤肉,他們知道嗎?”
“知道,我嬸嬸還跟我打掩護,裝作不認識我呢?”
“啊?”黃煜腦子快速運轉,想那天有沒有什麽出糗的事。
秦嶺清牽過她的手,安慰她:“放心,那天你表現的非常好,沒有出糗。”
“真的?”
“嗯!”
秦嶺清揉了揉她的手,眼神裏有萬千柔水,黃煜不太能跟他對視太久,她怕溺在裏面。
“煜煜!我是認真的,跟你談戀愛是奔着一輩子去的。”
“你如果不想結婚,那我們就談一輩子戀愛,如果你想結婚了,不管什麽時候,我都能給你一場婚禮,我這個人比較死板,以前看韓冰談戀愛還很不屑,覺得不就是談個戀愛,搞得多麽神聖一樣。可是直到遇到你,我才發現當初的想法是多麽幼稚,可能我在戀愛這方面确實幼稚,我的愛你可能也認為很幼稚,可是沒辦法,遇到你之後就沒辦法了。”
車裏暖氣烘得黃煜身上熱熱的,就連眼睛也熱熱的,眼淚也是熱熱的,秦嶺清給她撫去眼淚。
“你別哭!我心疼!”秦嶺清攬過她,撫着她的後背,“你不是說我嬸嬸家的玉米排骨湯好喝,我帶你去喝湯,他家冬天還上了火鍋,去嘗嘗嗎?”
“當然,以後嘗也可以,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秦嶺清說着,聲音裏也帶着哽咽。
黃煜撫着他的臉,看他眼角躺下的淚,哭着笑出來:“你怎麽也哭了!”
那人嘴也硬,死活不承認自己流的是淚,黃煜順着那淚痕吻過去,在他耳邊呢喃着:“你要不要嘗嘗?是不是淚?”
“是鹹的!”
她不知道她有多撩人,湊在他耳邊說那兩句,蠱惑的力量足以讓他把持不住,他也沒忍住,掠過她的唇,剛剛蠱惑他的唇,吻到她呼吸不暢,吻到她兩只手在他胸前做着無謂的掙紮。黃煜現在只能後悔剛才,她不該故意去招惹他,他早就觊觎她很久,只不過一直在忍耐。
黃煜感覺要是再不離開就要窒息,死在這車上了,手換了地方,伸到他大衣裏,擰了他腰一下,下了死手。
雖然感覺他腰上的肉硬硬的,可擰到秦嶺清身上,秦嶺清是真的疼清醒了,他松開她,黃煜終于得以喘息。
“你下死手啊!”秦嶺清彈她額頭,她沒來的急躲。
只能捂着被彈的地方,嬌嬌地道:“你不也下死嘴……”
秦嶺清真的是拿她沒有辦法,被她的話逗的捧腹大笑,怎麽這麽可愛!
“你笑什麽!”黃煜不解,她說的沒有問題,她覺得。
秦嶺清狠狠在她額前親了一口,啓動車子。
“走!吃飯!”
“去我嬸家!進了我家就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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