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Chapter11

終于，上帝聽見了她的祈禱。

有東西拽住了她。

凱瑟琳哭着抱住。也不顧會不會嗆水。

“安靜，小東西，你纏住我只會下沉。”

“不要，我怕。”說着，凱瑟琳嗆了一口水。

手一摸，觸碰到滑膩膩的鱗片。

上帝啊，這不會是蛇吧？

“有蛇。”凱瑟琳哭得更大聲了。她水嗆了出來。

“不是，蛇，閉嘴。我拉住你。”

凱瑟琳聽見是人在說話，好像還是個少年，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松開了手。

慢慢的跟着那人浮起來了。

“人可以浮在水面上。”少年說，他将凱瑟琳拖到了岸上。

“很好，聽話。”

凱瑟琳睜開眼睛，被炫目的陽光刺。比陽光更耀眼的是男孩的金發，他秀發上帶着水珠。

碧色的眼眸，好像是一對沉在水中的翠玉。肌膚雪白，一點瑕疵都沒有。他比拉斐爾筆下的小天使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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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一張臉。

年幼的凱瑟琳忍不住去摸對方的臉。

“一個人很危險，你畢竟學會游泳。”他說，傲慢又充滿了愛憐，居高臨下。

凱瑟琳讨厭這居高臨下的感覺。不過，現在沒什麽力氣說話。

“我當然可以學會。”

男孩呆住了，很快笑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壞脾氣的蠢東西。”

凱瑟琳哇哇大哭，“你才是蠢貨。”

男孩不知所措，他看着凱瑟琳，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我帶你回家？”

“嗯。”

“凱瑟琳！”

“凱瑟琳！”

她聽見了家人們來尋她的聲音。

【當下】

“凱瑟琳，不要緊張。”

她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有人拉着她浮出了水面。

“我又救了你，笨蛋。”

她來不及睜開眼睛，昏沉沉的。

她好像看見，有人撕掉了吸血鬼的頭。

“你是誰？”

“噓，很快你就會再見到我。”

說話那人的面容模糊。

凱瑟琳暈了過去。

*

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只放在兩具屍體。

是方才的吸血鬼。

一只胸口插着毒箭，另一只身首分離。

“凱瑟琳，真有你的。”

說話的是個短發的女人，她的頭發泛紅，大卷，需要打理，不過看樣子大大咧咧，秀發蓬松，臉上帶着點小雀斑，很個熱情漂亮的年輕女人。

伸出手，準備拉起凱瑟琳。

“愛麗絲，你們趕來了。”凱瑟琳握住同伴的手，如釋重負。

“我剛剛抓住一只狼人就聽見信號，今天晚上可真熱鬧，我看信息有誤，這群家夥是趕着在今天行動，真危險，還好我們更新了裝備。”

愛麗絲不太怕冷，她穿着單薄的皮衣，據說她祖母是位不懼火的女巫。愛麗絲也繼承了這一點。

“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今晚。”凱瑟琳說。驚恐感還未消散，心跳加快。

不是做夢，剛才是條人魚救下了我。

“好了愛麗絲，我們先讓凱瑟琳冷靜一下，她受到了驚吓，先回去，我們需要換一隊人馬接着巡邏。”

說話的男人叫舒特，有普魯士血統，一頭黑發，面容冷峻。

“走吧，我們還要帶上可憐的洛克。”愛麗絲說。

“真是漫長的夜晚。”凱瑟琳搖搖頭，“你們一定不相信，這還真不是我的功勞。是一條魚，美人魚。”

凱瑟琳勉強站起來，她慢悠悠的朝不遠處馬車走去。

寒風中，她嗅到了血的氣息，風帶來的寒氣在胸口開了花，濕漉漉的衣服，一股惡臭味。

凱瑟琳從身上甩掉一條死魚。

“總是不會是它幫了你。”愛麗絲打趣道。

“天知道。”凱瑟琳擡頭，看着飄灑而下的雪花。

“人魚，可不會出現在泰晤士河中，你瞧，髒兮兮的，連香噴噴的你都被弄成流浪漢了。”說着，愛麗絲脫下了大衣，披在了凱瑟琳身上。

“謝謝。”

“但願我們可以開一點開完會，你需要休息，回去就暖和了。”

*

【驅魔人協會總部】

鑽進這棟哥特建築，凱瑟琳像是回到母親身下的小雞，她打着噴嚏，可憐兮兮的，臉上毫無血色。

洛克幹脆直接昏過去了，睡得死死的，在溫暖的會議室裏，縮在沙發上，還打着呼嚕。

“兩只吸血鬼，還有三只異變的狼人，合成人增加了。”凱瑟琳說，然後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她清醒了過來，現在，她感到溫暖暖和安全。

主教一言不發，他十指交叉，神情嚴肅的立在桌子上。

“我發現他們內部之間的矛盾。”凱瑟琳站起來，走到會議室的按着地圖的牆壁上，用手指着碼頭。

“吸血鬼家族需要在英格蘭站穩腳跟，他們沒有據點了，羅馬教廷這次下了大手筆，官方和民間的獵人們窮追不舍，雖然驅魔人之流一向勢單力薄，但聚合其巫師和督察們就不一樣了。”

她語氣篤定，眼神堅毅。

“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件好事，吸血鬼渡海而來，試圖吞沒我們這座島嶼，三島全部不放過，有什麽比島嶼更合适的。遠離大陸，可以逃避人類的追殺，前提是，吞并我們。”

“我有個問題。”愛麗絲開口，“為什麽要在今晚行動。”

“貨物！”

凱瑟琳說，她的手指落在今天的港口處。

“這批貨是從東方黑市收集的古董，将要運送到美國交易，中途保存和轉成正當交易由當地的地下頭目負責的。吸血鬼勢力先從這些小生意入手，這個新的勢力，古來的血族家族之一，看準了這筆買賣。雇傭了合成狼人。他們只有今天好下手，因為蘇格蘭場的大批人馬負責皇室的安全。”凱瑟琳的灰藍色的眼睛露出興奮的神色。但她自己沒有察覺到。

“哦，對啊，這幾天女王在舉辦家族聚會。”愛麗絲說。

“平民治安的工作，皇室和政府就松懈了。”舒特說，語氣冷淡，聽上去帶着譏諷。

“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處理的，至于今晚的報告，就只說我們的獵殺工作，如何在寒冷的冬夜守護了倫敦人的夢。”主教說。

凱瑟琳領會了意思。

“至于神秘的幫手，也不必提及，凱瑟琳，這全部是你的功勞，明年，你有機會當終極驅魔人，再立下一功，你就可以升職。”主教笑眯眯的道。

“真好，萬歲，凱瑟琳。”愛麗絲歡呼。

凱瑟琳點點頭。

“多謝。”她說。

工作彙報完畢後，凱瑟琳被獨自叫住，留下來。

“主教大人。”凱瑟琳開口，“方才是發言不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主教坐在椅子上，整理衣服，他的身子有些臃腫。

“你是個聰明女孩，這是件好事，但有時不需要太清楚，我們需要幹的僅僅是守護倫敦，而上面的安排，誰也不知道。”

那就是上面的人和吸血鬼有了交易。

很快，凱瑟琳就明白了。

“是的，我們只需要負責簡單的工作。”凱瑟琳說。

“今天幹的不錯，新武器順手吧。”主教站起來，他走到壁爐前，擺弄爐火。

“順手，不過要是可以保證多配發就好了。我們需要更多的武器，主教，那群生物愈發的猖狂了。”

“這要看女王的意思了，但願她喜歡我們的表現。”主教笑着說，他看上去很和藹，凱瑟琳清楚，過去，這家夥是個狠角色。

“但願如此。”凱瑟琳說。

主教上前擁抱凱瑟琳：“我的好女孩，你立功了，這是件開心的事情，正好你也可以休假。”

“休假？”凱瑟琳問。

“對，你可以趁機好好玩玩，這兩周你就在家中寫材料吧，編撰成女王喜歡的小故事。”主教身上散發着一股紫羅蘭香水味。

凱瑟琳用力的抱住主教，用小女孩似的嗓音搭腔。

“我會好好完成，祝福我。”她說。

“是的，記得要參加聚會。”主教補充道。

凱瑟琳打着哈欠，披着愛麗絲的外套，出了門，她還要從辦公室裏拿些東西出來。

洛克蘇醒了過來。

“今天真不走運。”他說。

“我們處理了四個怪家夥。”凱瑟琳說。

“等我審問完畢要不要去吃個早飯，我讓吉利太太提前燒水了。”

吉利太太是這裏負責後旗的人員，她和老主教曾經是同事，後來吉利嫁給了一位富有的律師，也就離開了教會，現在孩子大了，她也閑得無事，在過去的機構開始做些雜物，這裏的驅魔人離不開她。

“謝謝，我真需要洗個澡，臭烘烘的，不如現在總部洗了算了。”凱瑟琳記得辦公室你還放着換洗的衣物，她會在這裏留幾套衣服備用。

“早飯，啊，我希望去家貴的。”凱瑟琳說，“我必須好好犒勞我的胃。”

“我來請客。”洛克道。

“感謝我的小少爺。”凱瑟琳鞠躬。

她笑着回到二樓的辦公室。

“看來我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凱瑟琳脫掉鞋子，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她休息了一會，然後就開始整理材料。

兩星期的假期，我可以和麥考夫聊聊，不知道約翰最近怎麽樣，自從歇洛克失蹤後，他悶悶不樂。要不是瑪麗，他那好妻子，這家夥準撐不過來。

凱瑟琳将文件整理到小皮箱子裏，将重要的材料鎖回櫃子，她看着花瓶裏的玫瑰。

不知道是誰送來的，真是有毅力，這麽多年，還不曾露面，詭異死了。

凱瑟琳想。

她不自覺的将玫瑰花扔到了垃圾桶裏。

“好吧，趁機休息一下，今晚可真是漫長。我筋疲力盡了。”

凱瑟琳扶着額頭，她靠在椅子上，思考着要問出些什麽來。

“一會還有審訊，該死的。”

她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