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31

Chapter31

他說得很對。

凱瑟琳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對于莫裏亞蒂會知道她另一個身份這件事。

她內心，希望有人看出來。

凱瑟琳從十七歲起，就過着雙重人生。福爾摩斯家族的天才們，從來沒有看錯過她。

凱瑟琳是個冒險家。

脫下那張正義的皮囊。

J小姐，屬于她的另一個身份。私密的身份。

是早該落下的正義之劍！凱瑟琳只恨自己沒有做得更多，她選擇了另一條路，在榮光中得到平靜，以上帝的名義拯救一切。

斬殺那些黑暗中的邪祟。

一開始，她做過不同的嘗試。

1887年。值得記錄的一年，凱瑟琳對這一年的印象起初是和女王有關。半個世紀之前，維多利亞女王還是青蔥少女的時候，沉重的一國之冠就壓在了她的頭上。如今，她已然是位自信滿滿的君主，她自認為帶領了一整個時代。實際上，她也的确是個象征，對于一部分人來說。

六月二十日的那一天，凱瑟琳在維多利亞女王登基的那日，十幾歲的凱瑟琳也給自己找了一個新的身份。當歐洲各國的王室首腦聚集在一塊，參加金禧慶典的時候。西城區店主們用紅、白、藍裝飾他們的商鋪。到處高懸着王室旗幟和傑克旗，五彩的花環和點燃的煤氣燈讓這座城市顯得充滿了色彩和光明。

凱瑟琳在黑暗中尋到了新的救贖之道。

她死去的兄長是個有着先進思想的人，他反對一切剝削和壓迫，在貴族圈中總是鼓勵大家以更客觀的方式看待這個世界。

凱瑟琳耳濡目染也帶上了些這種思想，她會閱讀《資本論》和在她出生那邊發表的《宣言》。會參加社會運動，加入女性權益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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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也會以另一種更為獨特的方式來實現更為理想的生活方式。

她有天賦，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事物，聽見常人聽不見的低語。

汽車，飛艇還有無數可愛的發明擠滿了日常生活。科技朝着奇幻的角度發展着，蒸汽，電力，還有無數的神秘儀式，這是個更适合出現在故事裏的奇妙時代，對于生活在其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這裏是金燦燦的地獄。

凱瑟琳坐在飛艇上，和一大堆的陌生人一道觀看慶典，她聽見不同地區的口音，也見到了不少來自世界各處的富商和貴族。

她像人們所認為的那種貴族小姐一樣，假裝天真可愛的望着這一切。

在她無辜的外表下，凱瑟琳裙擺裏放着致命的武器。

她将要去審判一個罪犯。

一個人販子。酗酒成性，熱衷于虐待的男人。

趕在探長抓捕這家夥之前，一落地，凱瑟琳就給住在貝克街的表哥捎了一封信。信會在第二天的早上送到貝克街，到時候，他們會看到一場意外。

她得來了證據，為早就無法發聲的受害者讨公道。

下了飛艇，她漫步在泰晤士河的西北。

這裏的街道混亂，買一條看起來都四通八達。

她住進了提早安排好的旅社，換上了衣服，穿着女仆裝，用魔法藥水改變了容貌，拿出道具，化妝成另一個來自鄉下的紅發女孩。說着不标準的話，手指滿是泥，一張勉強算得上标準的臉。

夜幕降臨，凱瑟琳調整心态，朝紙條上的店鋪走去。

她知道将來自己要面對很多這種時刻，還不僅僅是和活人打交道。

*

凱瑟琳可以看見幽靈，半個月前，她路過墓園，一個只有半幅軀體慘死的女人向她求助。

她渴望得到凱瑟琳的救贖，只有在處決掉兇手後，這可憐的女人才會得到安息。

凱瑟琳原本是和老師一起研究這裏的古遺，結果遇上了幽靈侵擾事件，最終得到答案的是凱瑟琳，那怨靈主動找上了凱瑟琳。

“你和他們不同。”幽靈說，“你是地獄之主的人。”

凱瑟琳弄不懂這家夥在說什麽，但她樂于幫這個忙。

幽靈告訴凱瑟琳她因何而死。

這是個常見的悲劇。

維多利亞女王治下底層女人們常會遇上的事情。

一個鄉下來的女人被騙去了妓，院。

幽靈生前做女人的時候被反複羞辱，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大蕭條期讓很多人失去了生計。貧窮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時候似乎是原罪，遇上大蕭條期的底層女性更是深陷地獄。她是農民的女兒，十四歲去富裕人家當女仆，學着做些雜活，十六歲的時候被雇主的兒子騙上了床，十七歲被帶到了倫敦，十八歲染上梅毒，二十二歲成為當地有名的名姝，二十四歲被老龜公叫到貴族的宴會上取樂，在一場畸形秀上，被鋸子分成了兩半。

“他們殺人為樂。地下交易更多。當這些求歡的行為轉入地下，這群野獸所期待的則會更無下限。”

幽靈只記清楚将她賣到倫敦的人的底細。對于那些貴族只是模模糊糊的記得，她當時被蒙住了雙眼。

“木材商，他也是位勳爵的兒子。”

*

凱瑟琳潛入了宅邸。

“他安排的可真好。”

在接受了幽靈的求助過，凱瑟琳通過學校的一位教授搭上了和地下世界的神秘導師的關系，這位犯罪界的帝王，偶爾會無私給一些求助無門的可憐蟲一些好建議。

凱瑟琳替幽靈的求助得到了回應。

很快，凱瑟琳就要扮演鋒利的劍。

就像歇洛克說的那樣，正義之劍要斬下去。

她混入了那富商的宅邸。

在這間宅邸的男主人将要入眠的時候，她端着一杯熱牛奶，敲響了他的門。

“誰。“

凱瑟琳推開了門。

“你是誰。”富商有些詫異。

“哦，我是新來的女仆，您的貼身女仆讓我來服侍您，就一晚上。”凱瑟琳說。

“你不會是新來的，我的仆役變動我最清楚。”他很警惕。

凱瑟琳笑了。

“如果我不是新來的為什麽會輕易的進入你的房間，或許，是夫人送來的禮物。”

凱瑟琳低眉順眼的說。

她的樣貌大改，可依舊是個甜美的女孩。那富商誤以為是送來了甜蜜的禮物。他瞬間變得溫和下來。

凱瑟琳關上了房門。将牛奶遞到了那人手裏。

“夫人說老爺最近忙着慶典的事情，日日失眠。今天算是歇下了，

他一邊喝着加了助眠藥劑的奶，一邊打量着凱瑟琳。

凱瑟琳坐到椅子上，覺得這軟皮躺椅還蠻舒服。

“玫瑰木美人塌，這是什麽牌子的。”凱瑟琳問，語氣輕柔，“我也想買一個，看起來也不像是定制貨。”

“你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我還想知道這是什麽牌子的。”凱瑟琳說。

“告訴我，你來自什麽地方。”他開始解掉領帶。

“還是讓她告訴你吧。”凱瑟琳說着，從脖子取下來一截指骨，“切莉.維爾！嗯，去年你送給貴族的玩物。”

聽見這個名字，那男人大驚失色。

“你說什麽。”

凱瑟琳站起來，對着身邊的幽靈說。

“你可以盡情的報複，到時候我帶你回到墓地，神父會超度你的，這件事我不會上報給教會，沒有人知道。”

在普通人看來，看不見幽靈的人眼中，凱瑟琳的這一舉動非常可怕，一個年輕的女孩鎮定的坐在陌生人的屋子裏，像個主人。

她對着空氣說話，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

“你一定是瘋掉了。”那人開始大喊，“有人來嗎，德莉莎，還有吉姆，你們在什麽地方。”

他搖動傳喚仆人的鈴铛。

從枕頭下面找出了一把手槍，對準凱瑟琳開了一槍。

子彈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什麽東西攔下了一樣。

他慌亂的朝外跑，門被鎖上了。

又準備跨窗出逃，結果窗戶也打不開。

“不，不能。”

“我可以，我可以殺了你，因為現在我比你強大。”幽靈陰森森的說。

這是他最為熟悉的環境，在這他最有安全感的空間裏，房間裏只看見一個年幼的女人。

一個該死的，下賤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鄉下女人。

“你做了什麽，女巫。”他一把拉住凱瑟琳的衣領。

凱瑟琳面容冷淡，她開口，用毫無感情的語調對他說話。

“只是幹了你喜歡幹的事情。”

“你這女人。”

還沒有等那人出拳，凱瑟琳就扭斷了對方的手腕。

“啊啊啊啊啊啊！”他跪在地上哀嚎。

“沒有聽得見，你明白嗎？這間房裏裏現在只有我，和你曾經害死過的女孩。”凱瑟琳坐回椅子上。

她平靜的看着幽靈折磨這個家夥。

“你做皮，肉生意，為那些舉辦私人舞會的老鸨找來些年輕貧窮沒有地位的女性來充當樂子，滿足你們殘忍的欲望。這幾年管理的越來越嚴格，你們的獵奇心理就越大，嗯我也一樣，我是神學院的學生，将來成為驅魔人，意思是，我要按照規則辦事。”凱瑟琳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這個事情上其實不止有壞人喜歡獵奇，好人也是，特別像我這種，好人。”

凱瑟琳說道好人一詞時忍不住笑了。笑得誇張。

“你死後，你的妻子會非常開心，她會成為富有的寡婦，拿回屬于她的嫁妝，帶走本該屬于她的財産，然後你投資得來的錢全部也歸她所有，不要以為這是她占便宜了，她替你打理家庭，忍受你的暴力，這些錢根本不夠。”

凱瑟琳打着哈欠。

“你害死的女人很多，你足夠走運的了，只有一位來找你複仇。”凱瑟琳看着他卧室的裝修。

“對了，告訴我，你的椅子是哪裏買的，不用回答，我知道你說不出話來了，點頭就好，是百貨公司。”

那人點點頭。

“嗯，我會讓她快一點的。”

“好了，我們還有半小時，慢了就來不及布置了。警察會來，教會可能也會。”

凱瑟琳對幽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