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溫柔催生猛獸,他可能以為……

第19章 第019章 溫柔催生猛獸,他可能以為……

這兩天的天氣實在有些異常, 屋裏像密罐似的,悶透了。

她男人又像昨晚那樣,沒多一會兒, 就惹得她一身不自在。

她讓他關燈, 可他聽不見似的, 偏不關。

他盯着她那兩塊瘀青問:“撞哪兒了?”

撞你嘴上了。

面對罪魂禍首的追問, 林遇梵甚是無語, 不想回答。

趙之敖旋即明白過來,心中似乎有些愧意,變得小心翼翼,這反倒讓林遇梵不上不下的, 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但這愧疚之意也就維持了半分鐘, 等吃上勁兒,硬把神游的林遇梵給拽了回來。

她是衣衫不整了, 可他睡袍依然系得緊緊的,一副正人君子的虛僞做派。

她夾住他不讓他用力,但她力道哪裏控得住他,手微微顫栗着, 屋裏太熱了, 熱得她出現幻覺, 仿佛坐在大白蛇上,滾進熱氣騰騰的熱水裏,翻騰着。她實在控制不住, 恨不得把他腦袋給夾斷。

終于,她還是松弛下來,有了昨晚的經驗,她今天拿了一條毛巾墊着, 明早自己用手搓一搓洗掉就好,不至于讓小丫頭們來窺探他們的隐私。

一股風從背上吹來,她側頭,是風吹起窗簾的一角,鑽了進來。

而他順勢一路向上,最後來到她唇邊。呼吸噴在她臉上,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等回過神來,知道是哪裏的味道時,她嫌棄得撇開臉不讓他吻。

結果下巴被他鉗住,偏不讓她躲,他盯着她水潤的雙眼,微微揚眉,“你自己的,不嘗嘗?”

“流氓!”她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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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這一張嘴,他舌尖順勢就闖了進來,氣勢如虹,一路掃蕩過去,他才松了手。

林遇梵其實沒嘗出什麽味道,就只嘴角麻了,被他啃得差點喘不上氣來。

以前趙昀傑從不會這樣親吻她,他那方面還不如趙昀傑呢,夫妻生活連衣服都不敢脫,真是徒有其表,還要裝成一副大男人的款兒。

想想還有點可憐。

她心生憐憫,撫着他耳後短發的手不由得也溫柔了。

但溫柔催生猛獸,他可能以為她喜歡。

硬生生憑着他那靈巧的唇舌,無師自通般,到處點火,最後把她送上雲霄。

事後林遇梵認真回想,他連衣服都沒脫,她實在是吃虧。

*

林遇梵是半夜被吓醒的。

剛才窗外傳來“啪”的一聲巨響,她坐起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只見窗簾被吹得飛起來,滿耳都是風聲。

趙之敖已經下床,去把窗戶關上。

她問:“怎麽會刮這麽大的風?”

“應該是臺風。”

海城雖靠海,但位置特殊,不輕易遇到臺風。

“快睡吧,不會有事。”他說話向來沒什麽情緒。

景華樓是新建的洋房,遇到臺風也無大礙。

林遇梵聽着外面呼呼的風聲,根本睡不着,趙之敖睡覺很安靜,她也不好亂動。

快天亮她才迷迷糊糊誰去。

等醒來已經七點,枕邊沒人,趙之敖已經起床出去了。

聽聲音,風雨還沒有停歇。

林遇梵起床拉開窗簾,花園裏的花草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有些甚至被連根拔起,到處是殘枝碎葉,一塌糊塗。

她怕風把玻璃吹裂了,也不敢在玻璃窗前久站,只把床上昨晚弄髒的毛巾拿去盥洗間。

結果進去才發現停水了。

正發愁呢,桂香和一個小丫鬟擡了滿滿一桶水上來。

“小姐,到處都停水停電了,這次臺風好吓人。”

林遇梵問:“哪兒來的水?”

“後面花園裏有口井,臨時打了幾桶水來用。”

洗漱完,把毛巾洗好挂起來,林遇梵打開衣櫃挑了件淺色旗袍,避開桂香自己進盥洗室把旗袍換上。

桂香收拾好床鋪,來給林遇梵梳頭:“我聽他們說,今天打臺風,輪船出不了港,姑爺的船期可能要往後推。”

林遇梵預料到了,她問:“推了幾天?”

桂香也不清楚。

林遇梵希望他能早點離開,趙之敖離開了,她才好辦事。

“他在哪裏?”

“姑爺在書房跟沈特談事情。”

梳妝好之後,林遇梵出門,經過書房時,聽見裏面有說話聲,她也沒打擾,徑自下樓去。

王君瑤正站在廚房門口嘗試剛出爐的蟹黃包,見林遇梵下樓,她笑着走過來:“我說昨晚怎麽那麽悶,原來是要打臺風,好吓人的呀,我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就怕玻璃窗戶碎了。幸好我們的是新窗戶,我看對面街好多人家的窗戶都被風吹走了。”

林遇梵也道:“好多年沒見過這麽厲害的臺風了。”

每次遇到這種天災,總有不幸之人遭遇橫禍。

“是啊,上次刮臺風我們還沒把小日本趕走呢。這會兒停風了,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他們說,風停了,雨都還要下兩三天的。”

林遇梵更愁了,不知道趙之敖要耽擱幾天。

“應該下不了兩三天吧?”她擔心道。

“老天爺做事,我們管不的呀。幸好家裏備的食物足夠,這兩天不出門采買也不影響一日三餐。來吃早飯,我讓廚房做了蟹黃包。快來嘗嘗。”

丫鬟把一大盤熱氣騰騰的蟹黃包端出來,放在桌上,香味确實誘人。

除了蟹黃包,還有蟹黃面,蟹肉蒸蛋……

同樣是老趙家,但老五房的夥不是老二房能比的。

林遇梵還沒來得及坐下,聽見樓梯處有聲響,回過頭去,是趙立翔下來了。

王君瑤瞥了眼兒子,沒好氣地打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麽早起來。”

趙立翔是準備起床送趙之敖出發的,可惜天公不作美。

他搖了搖頭,滿臉生無可戀地問:“什麽時候停雨啊。”

“哪兒有那麽快喲。”

林遇梵問:“你們報社還要上班嗎?”

上班在其次,趙立翔主要是想早點把他那位煩人的兄長送走。

他含糊應道:“應該要去吧,等會兒看看。”

王君瑤讓林遇梵快坐下來吃,同時回頭吩咐:“張媽,給大少爺端一盤蟹黃包到書房,再端一碗蟹黃細面,湯要多,面要少,別忘了不要放香菜。”

張媽應了一聲:“已經端上去了。”

林遇梵吃了一小碗蛋黃面,一小碗蟹肉蒸蛋,蟹黃包她跟王君瑤分了一半。

趙之敖要帶走的行李昨晚就已經堆在門口,此時特別的紮眼。

她剛想打探趙之敖究竟什麽時候走,誰知趙立翔比她心急,已問:“大哥坐的船推了幾天?”

“聽說是兩天,也可能三天,說不準呢。”

這麽久!

趙立翔和林遇梵同時默默在心底嘆了一聲。

王君瑤觀察着兒子的神色,忍不住念叨:“你這份實習的工作是大哥費心幫你安排好的,在這邊實習有了工作經驗,以後去了港城,就說你在海城有工作經驗,在港城的報社不用實習,直接就可以做編輯。你工作要好好表現,別丢你大哥的臉呀,每天中午才去上班,不像樣子的。”

趙立翔一口吃下半個蟹黃包,沒說話。

王君瑤見兒子完全不搭理,自說自話似的說:“不想聽我唠叨,我不說了,好吧?”

她也只能對兒子兇。

對其他人,她素來和善。

吃得差不多了,趙立翔才不緊不慢道:“個個都中午才上班,我上午去表現給誰看?”

王君瑤看向林遇梵笑道:“都說報社工作最忙,沒見過這麽清閑的。”

林遇梵知道趙立翔肯定沒說實話,她不好揭穿,也只笑道:“反正是實習,知道基本工作流程,能學個大概就差不多了。”

“也是。”王君瑤喝着面湯,“這個湯好喝,多喝點。”

吃過早飯,外面風雨慢慢小了。

但一直沒來電。

家裏陸陸續續有客人來訪,都在書房裏跟趙之敖談事。

到了晚上,林遇梵去歇息了,他書房裏還有客人在。

她睡到半夜醒來,周圍黑漆漆的,沒有月亮,沒有花園的路燈,伸手不見五指。

往枕邊一摸,并沒有人。

林遇梵摸黑起來點上蠟燭,看清手表,已經是四點多。

看樣子,趙之敖是忙到太晚,在書房睡了。

林遇梵六點多被洗手間的水聲吵醒的。

昨天水龍頭打開後一直沒關,看樣子是來水了。

她起床去拉電繩,還是沒電。

起身揉了揉酸脹的肩膀,門口有聲響,回過頭去,是桂香推門進來了。

桂香遞過報紙,滿臉期盼地說:“小姐你快看看,鐵龍一早出去買的。”

林遇梵接過《光明日報》,走到窗前光亮處,終于在第四版的角落看到了她的文章。

太好了!

她有心理準備,萬一不成功,那她就換方向再試幾次,同時給多家報紙多個編輯投稿。

如果普通投稿不通過,那就按照原計劃換成舉報信,她只要把拒稿的報社和編輯都寫到舉報信上,到了後期,總會有編輯害怕自己名字出現在上面,而不得不刊登她的信件。

如若報社這條路實在沒辦法打開,她就直接一封舉報信寄到調查處去。

只要調查處開始調查,趙禮傑兄弟肯定跑不掉。

桂香觀察着林遇梵的神色,微微驚喜道:“小姐,是不是成了?”

林遇梵收起報紙,“刊登了。不過,這只是開始。”

桂香不懂小姐在做什麽,只知道這件事要保密。

*

因為停電,昨晚印刷廠用發電機發電印刷,趙立翔過去幫忙盯着,直到報紙出攤才回來。

回到家倒頭就睡,也不知睡了幾個小時,被餓醒後,爬起床準備下樓吃飯。

經過書房時,發現書房門開着,趙立翔輕手蹑腳走過去,結果被他大哥叫住。

“趙立翔你進來!”

回頭瞥向屋裏,看見他大哥正坐在桌前邊吃面條邊看報紙,趙立翔不得不強裝笑顏:“大哥,什麽事?”

趙之敖白他一眼,他指了指桌上的相片,“這就是你的拍照技術?”

看着桌上一沓相片,新娘都拍得極好,而新郎不是閉着眼睛,就是只有半邊臉,甚至半邊臉都沒有,只有半個耳朵。

趙立翔強忍着笑,但還是沒忍住,他笑了幾聲。

“你還笑?!”

見大哥生氣,趙立翔只能裝無辜:“我技術就這樣,我手抖了,我能怎麽辦?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聽聽你說的話,一口一個‘我’字,兩句話四個‘我’,看來你心裏除了你自己,沒有別人了。家人,兄長都不存在了,是嗎?”

面對大哥雞蛋裏挑石頭的勁頭,趙立翔不敢硬杠,“改天給你們重新拍呗。”

“給我們?”趙之敖說話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十足。

趙立翔不得不屈服:“給你和大嫂。”

“知道她是你大嫂就好。以後不要再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還有那天半夜放歌,我要不是心情好,非揍你一頓不可!”

你心情好?

洞房花燭夜你當然心情好!

趙之敖盯着弟弟那陰晴不定的臉,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成天心裏只顧着不着四六的情情愛愛,半點事業心都沒有……”

“我怎麽沒有事業心?”

趙之敖敲着桌面的報紙:“連續三天我都沒在《光明日報》看到你的名字。”

“你結婚我請假了!”

“怎麽?你休婚假?”趙之敖嘲諷拉滿,“我結婚你請假一天,又不是請假三天,何至于一篇文章都寫不出來?”

趙立翔咽了咽喉嚨,努力為自己辯護:“我只是實習生,不是我寫了稿子他們就會發的。”

“這就充分說明你還不夠努力。你看看這種稿子,很高深嗎?一個淺顯易懂的故事,你寫不出來?”

趙立翔瞄了眼大哥指的稿子,作者叫四木,是誰他也不知道,但他能馬上編排:“這是個大作家的筆名,我怎麽能跟人家比?”

“哪個大作家?”

“……”趙立翔眼睛一轉,“我哪兒知道,人家是保密的。這種事,是我這種小小實習生可以知道的嗎?”

為了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他還不忘補上一句,“你想知道,你自己問人去!這是秦海主編的,你不是認識他嗎?你自己問啊。”

趙之敖也不可能真的去問,他換了個話題:“我今天還是要出發,家裏的事情,你要多聽媽和你大嫂的。下個月等你們出發去港城,作為家裏的男丁,路上你要照顧好她們。”

趙立翔以為趙之敖會在家裏多呆幾天,他有些意外:“昨天臺風,今天港口不是還沒開嗎?”

“我在南京剛好有點事,我去南京一趟,然後在南京坐飛機回港城。”

趙立翔壓抑住心中狂喜,忙應了一聲。

樓下,林遇梵和王君瑤把趙之敖的行李重新整理,部分跟着去南京,大部分還是這邊仆人等過兩天港口開了,坐船帶去港城。

林遇梵也是滿心的歡喜,她算是心想事成,那麽大的臺風,趙之敖也只耽擱了一天。

外面陽光普照,仆人在院子裏清理倒下的樹枝,有電工在修理電路,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趙之敖臨走前也沒跟林遇梵說話,只吩咐管家:“太太和大少奶奶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至于二少爺,從這個月開始,他只能花他自己的工資。另外,注意家裏的安全,大家沒事盡量少出門。”

簡單幾句話,事情交待的明明白白。

趙立翔滿不在乎,家裏賬房不給錢,他媽會給。

林遇梵也只當趙之敖這幾句的重點是控制二少爺花錢,而她是“沒事盡量少出門”。

趙之敖終于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林遇梵不得不客套地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他微微颔首便上了車。

王君瑤彎下腰叮囑副駕室的沈特:“你們回到港城,記得打電報來報平安。”

看着汽車駛離景華花園,林遇梵伸手遮了遮額前的太陽,不知道為什麽,她打心底長長舒了口氣。

*

因為刮臺風,老二房樓頂的瓦片被刮掉刮亂了好多。

請了專門的師傅來屋頂撿瓦,而院子裏則曬滿了衣服被褥。

大奶奶站在院子裏看着兒子兒媳晾曬書籍,二姑奶奶也在旁邊幫忙。

簡素貞從樓上下來,身後桑梓和紅玉抱着要晾曬的床單。

“大嫂,能不能讓他們把我們屋頂的瓦先撿好,我怕下午還下雨,真把我們屋裏的東西都淋濕了。”

大奶奶看着滿院子的陽光:“這麽大的太陽,哪來的雨,他們撿完老太太那邊的屋頂,就去你那邊。”

簡素貞沒轍,這麽大晴天的,确實不着急。

她壓低了聲音嘀咕:“哎,今天三朝回門,都這個點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那個四奶奶看來是把我們撇得幹幹淨淨的了。”

大奶奶冷哼:“回不回門昨天就應該給個準信,但人家壓根沒搭理我們。”

二姑奶奶為人還是稍微敦厚一點,她勸和道:“趙之敖不是回港城了嗎?就林遇梵一個人,她肯定不會回門啊。”

大奶奶撇了撇嘴:“刮那麽大的臺風,趙之敖沒走吧?他們今天回林家了嗎?”

簡素貞搖頭:“不曉得。大嫂你那天沒去,你是不知道那個場面,頭婚都沒她那麽風光的,這輩子能奢華這一回,也值了。”

大奶奶雖然沒去,但家裏大爺三爺帶着孩子們去了,孩子們回來,把她耳朵都要說起繭子了。

一個個誇張地在那兒說,四嬸打扮的老漂亮了,四嬸改嫁的老好了,婚禮老隆重了,市長來了都作不成證婚人雲雲。

“再風光又怎樣?港城三個姨太太等着她呢,有她難受的時候。”大奶奶說完自去吩咐下人,出去打聽打聽,什麽時候來電。

簡素貞和二姑奶奶互相看了一眼,二姑奶奶也不好說什麽,簡素貞少不得陰陽怪氣地小聲嘲諷:“大嫂真是,看不得別人好。”

二姑奶奶知道大嫂也好,三弟妹也罷,都不是善茬,她少惹為妙。

*

接下來的日子,林遇梵以“四木”的筆名,斷斷續續發了四篇抗日記事。

其實這些故事都來自于她在上一世給雜志撰寫抗日記事時,通過采訪了解到的真實故事。

真實故事,再通過适當的改編潤色,故事變得非常吸引人。

四篇抗日紀事在《光明日報》刊發之後,在海城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因為最近這一兩年很少媒體提及抗日期間的事,政府和報刊輿論的目标都在于如何□□,這突如其來的系列抗日記事,讓民衆回想起了當年抗擊小日本的艱難日子。

特別是其中有一則在海城牽動人心,廣為流傳的故事,竟然在抗日記事裏找到了結局。

那則事跡是說在抗日最後一年,1945年春天,一個國軍情報人員在生命垂危之際,把重要情報交給了一個賣香煙的小女孩,求她幫忙送去平安裏54號。

那個小賣香煙的小女孩叫小婉萍,才十二歲,小婉萍不負期望把情報送到了目的地,結果等在平安裏54號的卻是日本特務。

原來,有漢奸出賣了他們,把平安裏54號的信息透露給了小日本。

平安裏54號的國軍情報人員全部被殺。

小婉萍也從此沒了下落,是生是死無人知曉,這事在抗日勝利後爆了出來,牽動着全海城老百姓的心。

通過四木撰寫的抗日紀事,大家才知道,原來小婉萍被日軍逮捕後,在審訊期間被熱鐵燙傷了聲帶,變成了啞巴。

小婉萍知道的不多,也沒有太大的審問價值,但小日本并沒有就此放過她,在日本投降前夕,她被拉出去槍斃。

雖然她只有十二歲。

在執行槍決時,剛好遇到斧頭幫劫獄,小婉萍幸運而又稀裏糊塗地跟着一個獄友跑了出來。

她偷偷跑回家,發現家裏早已人去樓空,父母家人不知去向。

無奈之下,小婉萍跟着獄友遠走港城,并在港城安頓下來,現在她已經十五歲,是一名普通的洗衣房女工。

聽趙景秀朗聲念完賣香煙小女孩的故事,王君瑤和劉芳都不由輕輕抹了抹眼角。

王君瑤感嘆:“還活着就好,希望她家人能早點找到她,一家團聚。”

劉芳寬慰道:“知道她在港城做洗衣工,她家人會找過去吧。”

趙景秀放下報紙:“報紙上說,兩天後,将在下一個故事裏公布當年出賣平安裏54號情報給小日本的漢奸。”

王君瑤好奇:“那漢奸還活着?”

趙景秀搖頭:“我也不清楚。兩天後就知道了。”

一直坐在後面做針線的蕙蘭小聲嘀咕:“這種人如果還活着?那不得千刀萬剮?!”

趙景秀憤憤不平:“至少得槍斃!”

林遇梵默默整理她給趙景秀準備的英文學習資料,這個話題她沒有搭茬。

撤了新茶,女傭給大家添了咖啡,林遇梵端起杯子正要喝,卻聽見趙景秀則滿臉崇拜地說:“我聽二哥說,撰稿的四木是一個大作家的小筆名。”

林遇梵差點被咖啡嗆到了,她還沒發聲,王君瑤已問:“是哪個大作家的筆名?”

“二哥神神秘秘的,他不告訴我,說要保密。”趙景秀抿着唇,壓低了聲音。

大家“咦”了一聲,“原來是大作家!難怪知道這麽多。”

林遇梵忍着笑,也附和:“也只有大作家才能這麽厲害。”

“對。大作家就是随便寫點什麽,都不會被埋沒的。”

林遇梵心底更是樂開了花。

而此時的老二房大宅裏,趙明傑剛從外地回來,他也看了《光明日報》的報道,心中頗為狐疑。

晚上,趙明傑拿着報紙去找他大哥,問他大哥怎麽看。

趙禮傑早看過報道,他心裏多少有些忐忑,但嘴還很硬:“我能怎麽看?跟我們有關系嗎?還能把我們抓起來槍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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