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22、22(修)

22、22(修)

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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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本科所有課程結課後遲喻向家人表明自己準備去北京, 嘗試着實習和考研後得到了于冰和遲迅截然相.左的意見。

于冰不贊成,而遲迅無所謂,又覺得還不錯, 撞到頭破血流才知道在家千日好。

沒得到教訓之前的年輕人總是認為自己能獨自闖出片天地來的。

朋友們在聽聞遲喻即将赴京的決定後不置可否。

唯獨陶瓊多問了一句:[我想知道你是為了前途呢,還是為了江聿懷?]

遲喻回她:[那不重要, 我已經親手把車門焊死了、剎車我拆掉了,現在只能朝前,康莊大道還是萬丈深淵,都随便吧。]

陶小瓊:[行,人類的贊歌是勇氣的贊歌,還得是你,遲小喻。]

所有的障礙都清除後遲喻才去問江聿懷這個問題,不再委婉, 打直球。

小公主:[我下周四去北京, 如果沒意外應該會在北京實習報個班準備考研,你有空陪我嗎?]

Jyh:[年假剩三天半, 周四去接你?]

小公主:[不用, 你不需要請假,我約了朋友吃飯, 周五你下班吧。]

帶着幾分試探性的時間節點, 江聿懷沒有推诿回絕。

Jyh:[好, 那高鐵比飛機方便點兒, 到了直接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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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瓊來接她,帶了暖呼呼的糖炒栗子, 內陸的北風幹冷襲面, 遲喻拉高外套領口, 沒能搶過行李箱, 小碎步跟她往天橋上跑。

今天訂的酒店在陶瓊學校附近,用不上她來回跑,選擇困難症的晚飯被挑成最近網紅的壽喜燒自助,不到飯點等號就到了二十幾位,于是在商場裏打轉。

“一杯芋泥鮮奶、一杯黑糖燒仙草,都要無糖。”點單時誰都沒多想,下肚喝了個半飽,手機彈窗前面的號碼突然少了十桌等不起的。

“我們等下是吃自助對嗎?”陶瓊小心翼翼地發問。

“……”遲喻沉着冷靜,“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吧。”

原本就沒有回本的可能性,卻還是烏龍的可笑了些。

甜甜的壽喜鍋越煮越鹹,到後來遲喻把盤子悄悄往陶瓊哪兒推,陶瓊用筷子背在擠過來。

“我其實想囑咐你兩句的,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已經是個成年的湯圓了,可以自己做任何想做的決定了,但是哦。”陶瓊邊說邊夾甜玉米到遲喻吃碟裏,“做好安全措施。”

遲喻其身起落了的把玉米送回她盤中,還附贈一小塊字的牛肩肉,眨眼狡黠說,“我正常是下周二來月經。”

陶瓊啞然失笑,“你還真是,理論豐富啊,那都随你,開心就行,江聿懷那款睡了又不虧。”

煮開的鍋裏揚着浮沫,遲喻用勺子去唠,似笑非笑地回,“賭局還沒開獎,誰又能說得準呢?”

白碗中的油沫逐漸分層,表面凝固,厚厚的一層,在暖橙吊頂燈的照射下亮潤的有些漂亮。

****

陶瓊早上學校還有事,走得很早,遲喻心下有事,再難睡着,她按着語音軟甜的問了江聿懷句“早安”。

又躺了會兒,手機提示音響起。

遲喻抓過來盲聽。

江聿懷回了句,“早,我今天應該沒什麽事情,真不用陪嗎?”

大概同樣是剛醒,聲音沉啞,磁性十足,鑽進耳廓時磨.人的癢。

遲喻睜眼又重聽了兩次,喝水清咳,軟乎乎地答,“不要,我沒睡好,補個覺,中午和朋友吃飯,下午帶行李去你那邊的酒店。”

Jyh:[嗯,那到了跟我說。]

這個“朋友”真是遲喻自己了,她輕拍臉頰讓自己蘇醒過來,收拾好行李箱出門打車,午餐糊弄地點了附近便利店的飯團關東煮糊弄一頓,接着沖進浴室開始忙乎。

洗發露是西柚果味,沐浴露選擇檸檬的,都是柑橘調。

戴着蒸汽發膜站在霧氣氤氲鏡子前,手指劃開在側邊豎着寫下“江聿懷”三個字,又把正中央用手掌摸開。

撕了張sk2前男友貼好,才又一次審視起赤.裸的自己。

這大半年的天鵝臂沒有白飛,鎖骨平直,脖頸稱得上修長,往下是青春期煩惱,成年後變為資本的豐。盈圓.潤。

遲喻挖了點兒磨砂膏繞着手肘緩慢地打圈,摩.挲過腰.腹下淡到幾不可察的生長紋時,還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希望不會被注意到吧?

她在浴室待了很久很久,細致的塗抹好身體乳,又就着面膜的精華導.入.後換了refa提拉臉型。

湊近鏡子捏着臉頰,忽而心酸的笑了下,黑眸流轉。

遲喻感覺自己好像是條魚,自己刮鱗切片,跳到盤子裏,就差問對方,“您喜歡什麽口味,紅燒還是清蒸了。”

且準備十足,都不清楚對方會不會下筷。

吹風機烘着發絲亂飄,遲喻在紛飛的青絲中目不轉睛的盯着鏡中的自己,她感受到種莫名的平靜。

在這段步入第七個年頭的單戀中,她做完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

等待命運的垂青,或是消亡。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撒在柔軟的大床房上,少女着粉色絲絨v領吊帶,蜷縮着阖眸,似夢非醒,睡相不太安穩,側躺蜷縮成半弧的姿态。

但是個很甜美的一個夢,美到根本不願意醒來。

鬧鐘訂在了四點半,江聿懷正常六點鐘下班。

被新設置的歌曲鬧鈴吵醒,遲喻尚有幾許恍惚,屏幕裏是江聿懷十來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Jyh:[測試完下班,早點兒去接你吃飯。]

Jyh:[讓我猜猜小湯圓是不是睡着了。]

等多了江聿懷,被等着時會有微妙的雀躍感。

小公主:[我醒啦,晚上好!]

Jyh:[嗯…但我這兒出了bug,你等我一下吧。]

小公主:[你先忙,我不餓的owo。]

房間開在二層,透過窗棂能看到外面挂滿黃葉的銀杏,倒扇形葉片晚風裏搖搖欲墜,遲喻抱膝發了幾分鐘的呆,即跑去衛生間開始化妝。

從妝前的毛孔隐形打底開始,每一步都做到了自己技巧的最精湛處,下垂眼線,把杏眼勾勒的更圓更無辜,鼻尖和下颌都帶着小心機掃過腮紅,營造出種楚楚動人的感覺,最後是加寬雙眼皮和貼假睫毛。

遲喻把原睫毛夾翹,用鑷子夾着,将假睫毛分成三等份,凝神一簇一簇的貼好。

鏡中人長睫圓眼瓊鼻,咬唇妝有效縮減了上唇的厚度,小圓臉無法遮蓋,幹脆沒有打陰影,好在下巴總是尖的。

“我也算是好看吧?”遲喻自言自語,又攏發絲開始用卷發棒做造型。

忘了是誰說的,當女孩子開始穿成套的內.衣,那麽對方才是被睡的哪一個。

遲喻今天選的這套是特地後買的,胸大可選擇的內.衣店家不算多,這家是主打少女牌,純白蕾.絲點綴着鮮豔的紅色蝴蝶結。

一眼就看中的款式,連名字都符合她的心境,取為《告白》,店家是真的很會賺錢了,遲喻all了整個款式三個色調。

她的行李箱很沉,沉到每次幫忙搬上搬下後備箱的司機師傅都會感嘆。

五點四十五,遲喻套好了針織連衣裙,裙子貼身大v領,領口同樣是柔軟的針織蝴蝶結,把能露的可取之處都露,肉.感十足瘦不下來的大腿被裙擺遮擋,是條買完後室友和家人們絕口稱贊的裙子。

項鏈是看款式買的,鍍銀貓貓身體,紫水晶貓貓頭。

遲喻坐回待客沙發上等江聿懷來接自己,十一月下旬,天黑極早。

五點五十九分。

Jyh:[抱歉,我這兒遇到些問題,還得一會兒,先給你點個外賣?]

小公主:[啊不用,你先忙。]

遲喻起初穿好了緊繃感十足,多少帶點兒瘦腿功能的打底襪,談不上多舒适,發了約莫十來分鐘的呆,又脫.掉光腿刷起手機。

微博裏娛樂新聞占了頭版,有人塌房,粉絲哭天搶地,遲喻心不在焉的滑過。

不知不覺間時間從18跳到19開頭。

粉白奶油的可愛款美甲頓在點開微信前,又挪去別的社交軟件。

等待喜歡人來找自己是不會煩的,遲喻等今天等過許多年,她的耐心無可比拟。

反倒是江聿懷急切多了點兒,大概是真的很忙,他在七點半左右又補了條:[真的好的不靈壞的,早知道下午就該請年假了。]

小公主:[周五的全組加班可還行。]

“出來接我吧。”江聿懷的語音挂過來。

這家酒店的安保不錯,每位訪客都要前臺登記,進住房區域需要房客出來接。

遲喻光着腿趿拖鞋跑出去接他,快走近時放慢了腳步,加快了心跳。

面對前臺那人寸頭、沖鋒衣、單手挎着背包,脊背筆挺的如同把沖天的利劍。

她其實很久沒見過他了。

兩步開外,伸手能拍到江聿懷的距離。

他驀然回首,遲喻措不及防地撞進那雙噙着笑意的深邃桃花眼裏。

“準備吓哥哥啊?”江聿懷挑眉,很輕的按了按她的發旋,“餓不餓?”

遲喻鼓左腮,故作生氣的嬌嗔,“我都已經餓過勁了!”

“走了,帶你去吃飯。”江聿懷視線向下掃,略過姣好可人的臉頰、細白的脖頸,映入眼簾的是熊前瑩潤的白與中間的溝.壑,喉嚨發.澀,淡淡提醒,“去把褲.襪穿好。”

遲喻乖順的點頭,沒什麽防備心的刷房卡進電梯帶他進房間。

江聿懷把裝筆記本電腦的背包放在置物處,不動聲色地掃過那張大床。

“我們去哪兒吃啊?”女孩子沒什麽避諱的當着他的面穿起褲.襪。

遲喻很白,是那種天生的冷白皮,雪肌踩在黑襪上,慢吞吞地向上拉,目光跟随着上挪的襪子,寸寸掠過,喉結滾了滾,江聿懷別開視線,低頭去看網約車的信息。

連衣裙裙擺遮擋了快到大.腿中端的的部分,遲喻穿好又原地踮了踮腳,去拿自己的長靴。

“不會冷嗎?”江聿懷挑眉。

“不會哦。”遲喻推開衣櫃取出自己的長款羽絨服,灰粉色,左胸.前又個透明口袋,塞了兩只小巧的玩偶兔子,連帽的系聲底垂墜着毛絨球。

江聿懷饒有趣味的看她穿好,輕笑揶揄,“你是兔子嗎?”

遲喻眨眼,把帽子扣上,兔耳朵真就一塌一翹的顯現出來,她挪過來,擡頭和江聿懷對視。

杏眼圓睜含水,江聿懷在其中看到真實的自己,褪去了所有僞裝,欲.望滿身的自己。

“我是啊。”女孩子貼近,只隔了一點點,黑色沖鋒衣的布料已然蹭.到了羽絨服的前襟,遲喻粲然,漫天星光撒在她眸裏,清甜的聲音渡過來,無辜問,“怎麽了嘛?”

江聿懷自嘲地笑笑,手指撥弄着她的兔耳朵,“沒怎麽,北京沒有好吃的兔子,否則明天我們吃兔兔。”

“兔兔不是想吃随時就能吃的嗎?”遲喻抓了只兔子玩偶在江聿懷眼前晃晃。

若有所指的引.誘被江聿懷略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拽住她只拉到胸.口的拉鏈,直接幫忙提到了下颌,“走了,車到門口了。”

冬天易滋補,他們吃烤羊腿。

果木炭燒得通紅,羊腿在後廚預先烤過,上來時已經有八分熟。

周五晚上的燒烤店熱鬧非凡,耳畔都是酒瓶碰撞和聊天聲,桌子被江聿懷用濕巾擦過,又用紙巾抹幹淨,矜貴又接地氣。

遲喻很難看透這個人,她托腮,直愣愣地越過炭火與食物凝視他。

江聿懷在她的注視中慢條斯理地拆一次性餐具,把方便筷子的毛邊磨.幹淨,然後去開啤酒。

“我真就那麽好看?”江聿懷俯身把餐具和酒瓶都送到她面前,反手輕敲桌面問。

遲喻莞爾,甜聲回,“好看唉,你平時都不照鏡子的嗎?”

江聿懷勾唇,“照鏡子然後問我和城北徐公孰美乎嗎?”

“你美啊。”遲喻眸光流轉,“我又不認識城北徐公。”

她喜歡和江聿懷對視的每個瞬間,熱衷于在那雙淡漠的深情眼裏照鏡子。

江聿懷輕嗤,“啧,那随我們小湯圓,能抽嗎?”

“你抽。”遲喻颔首。

煙霧順着抽煙機被吸走,服務生過來幫忙片表層熟.透的羊腿肉,表皮往外滲油花,刀碰到時油脂滾落,滴在碳上,滋滋啦啦的響。

片好的肉堆到下方爐網邊,蘸料有兩種,都是幹料,只有辣和不辣的分別。

“嘗嘗。”江聿懷掐了煙拿夾子又在火上燎了燎,給她往吃碟裏放。

皮被炙烤得較脆,內側的肉.嫩而多.汁,腌制入過底味,光是空口就已經很好吃了。

能在冷夜裏爆滿的店家果然有些東西。

幾種小菜和烤串口味也都很不錯,遲喻起初還端着點兒架子,倒碰瓶喝下大半瓶酒後,便也放松下來,大快朵頤。

“雞翅真的好好吃唉。”她咀嚼完才誇贊說。

“那就再吃一串。”江聿懷把鐵鉗前端擦幹淨,後端用紙包着換去她手邊易拿到的方向。

遲喻搖頭如撥浪鼓,“不了不了,我實在吃不下去了……嗝”

被投喂半天,啤酒一頂,五髒廟滿滿當當,開始發出不滿的抗議。

“那就別喝了。”江聿懷想去按住她的酒瓶,結果遲喻是握瓶口,恰好碰到。

微涼的手指帶着靜電流,順着血.脈直擊心腔,帶着全身都有片刻的癢。

遲喻怔然,江聿懷亦。

他要比她反應過來快許多,從容不迫的收回,“抱歉,電到你了。”

遲喻講沒關系,仰頭把剩下小半瓶啤酒飲盡。

決定的事情不會改、不會後悔,卻還是想要更多的外力來催着她繼續。

三瓶啤酒醉不了人,微醺都是堪堪,可江聿懷只許她喝到這裏。

不知是誰說大聲了句“下雪了”,店中人紛紛偏頭望向外面。

細碎的雪花夜幕中洋灑,路燈光暈中翩跹。

室外的溫度還不夠低到凝雪,落地即化到無影無蹤,就仿佛過去許多年裏,繞在唇齒間,不曾宣之于口,被獨自吞入腹中的暗戀無差。

靜夜裏飄蕩,積攢許多都是徒勞,陽光下消散。

“我們離酒店很遠嗎?”遲喻輕聲問。

“不遠。”江聿懷看了眼地圖導航,“兩公裏,你想走回去也行。”

“我有點兒撐的慌,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們溜達一下吧。”

“好。”

北京的建築總是帶着落差,高鐵森林與平房瓦礫交雜。

回去的路是條單行道,他倆逆着車來處走,雪花萦在眼睫鼻尖,被體溫融化,遲喻把手伸出兜來去拂開,用的是連帽的毛絨球。

兩只雪白的毛絨球随步調晃,餘光裏來來回回的出現,江聿懷倏爾停下來,帶着遲喻駐足。

他們停在杆路燈下。

昏黃的燈光将影子扯得斜長。

遲喻擡眸,江聿懷低頭。

她就那麽又映進那雙漂亮的眸子裏。

江聿懷沒說話,瘦長的手指勾着擾他心神的毛絨球研究了下,靈活的系出個蝴蝶結,讓連線縮短不少,互相牽扯下晃動自然輕了。

鬼使神差地抓住一只毛絨球撚在掌心,很柔軟的觸感,兔毛團的。

他玩遲喻的毛絨裝飾品,而遲喻在專注于看手,江聿懷的手掌寬而薄,骨肉勻稱,指節分明,青.筋若隐若現。

泠冽的寒風被江聿懷遮擋大半,她立在他的身影裏,舔了舔唇角,大膽發問,”那你玩我毛絨球,我等下可以玩會兒手嗎?”

江聿懷神情晦澀的瞥了她一眼,似是再掂量她這種狂熱的迷戀究竟幾斤幾兩,最後狎昵地刮她鼻子,“真想玩?”

“不可以嗎?”遲喻乖巧反問。

雪花滞在他沖鋒衣領口,遲喻得到了低沉地答複,“都随小湯圓。”

****

流水滿過肌.膚,軟若無骨的柔荑攢起泡沫,小心地覆蓋到骨節分明的手掌上。

江聿懷好整以暇地看遲喻給自己洗手,既然想玩,那就自己來洗,他的本意是勸退。

實際則好像起了反作用。

女孩子坐在沙發扶手處拉着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觸到指腹彈吉他撥弦磨出的厚繭時眨着長睫問,“會不會疼啊?”

“不會,習慣了就不會。”躁.熱随着遲喻動作如潮.水般湧動,沖刷着理智,江聿懷沉聲應。

遲喻喃喃,“這樣啊。”

下一瞬江聿懷慵懶的坐姿悄然改變,脊背緊.繃如弓。

手指被軟.嫩唇.舌包.裹,酥.麻溫暖,十指連心,偏遲喻對自己咬手的行為沒有多大概念,眼底清澈如水,臉頰緋色,很無辜地看着江聿懷,塗增了視覺震撼。

他伸出左手,下意識的想去攏她垂下的碎發,再碰到後又蜷回來,撥.弄了下星星耳飾,到底是兄弟的妹妹,會很麻煩。

如果說“聽說”也算是種見證的話,那他算看着遲喻長大的。

“放開。”江聿懷蹙眉,違心命令道。

遲喻聽話的吐出來,粉紅舌.尖卷了卷,委屈巴巴的“哦”了聲,“你讓我玩的啊。”

“遲喻。”江聿懷肅然喊她大名。

遲喻眉目寧定地和他對望,“你說。”

江聿懷噓氣,放緩語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遲喻再度牽起放下的手,低頭吻上手背,臉頰輕輕地貼敷,虔誠若信徒,“你是害怕了嗎?”

江聿懷淡聲回,“我是怕你後悔。”

“我不會的。”

“那我沒再怕的。”

遲喻生澀地吻上來,她沒親過人,唇齒相依的觸碰,耳垂被捏.撚,江聿懷又确認了一次,“小湯圓,确認嗎?”

她嗅着木質香調,鼻尖蹭了蹭江聿懷的,“可以關燈嗎?”

“不行,我比較喜歡看。”下一瞬攻與守換了勢,她被抱起栽倒在柔軟的床.幔,發.顫的齒關被撬開。

過去七年的心酸暗戀,都交付在這個被溫柔托擡着後腦的深吻裏。

江聿懷把前綴做得極細膩,不管是連衣裙還是內裏的蝴蝶結,都像是件待拆的禮物,飽.滿而顫.栗的湯圓,戳開咬.破薄皮,嘗到內裏的流心口味,滿口的甜美,是沒試過的絕妙滋味。

遲喻給自己做過無數的心理建設,可還是有說不出的難适,下意識地躲,被扣着拖回原處釘.死。

看到人時候羞怯要埋進胸.膛或肩窩,看不到又怕想逃,江聿懷不知道如何哄才好,索性臣服于自己的欲,縱着自己的喜好來,五指張開勉強籠全的白桃讓他愛不釋手。

遲喻新買的項鏈在搖晃中忽然斷開,被她自己的手掌掃到地下,很輕的聲,狂瀾浮波裏沉.溺的人無法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停下來,遲喻被摟在懷裏,她朝江聿懷脖頸吹氣,迷離又茫然的看他,“所以,我們這算什麽關系?”

江聿懷笑了聲,又摸着自側撞了進來,漫不經心地問,“算什麽小湯圓來定。”

她哪還有餘力思索其他,脫口而出的就是心裏話,“男女朋友?”

“女朋友乖。”江聿懷指尖挑開她被汗洇.濕的碎發。

江聿懷教她許多要領,滿足太多對愛的索.求,唯獨沒有提醒過遲喻,床中沒幾分可當真。

他素了很久,理所當然的要得兇,清理完後遲喻枕着他的手臂睡去,中午再醒,又是昨夜重現。

面前的是張白紙,江聿懷秉着劣.根.性恣意往上塗抹獨屬于自己的色彩。

“我餓了。”遲喻紅着眼尾,哭唧唧的求.饒。

江聿懷愣了愣,終歸意識到行事不妥,喉結微動,講了句,“抱歉。”

遲喻坐在床上被照顧着穿好衣服,突然抽了下鼻子,泫然欲泣。

六歲後被帶回父母身邊,再也沒有人照顧她過洗澡穿衣。

她張開手臂沖江聿懷撒嬌要抱抱,在見慣了滿地狼藉的父母愛情後,遲喻首次品鑒到被愛的快樂滋味。

****

折騰到去吃飯已經是下午三點。

江聿懷讓她點菜,發現是選擇困難症候群後換成了他來念出問她要不要吃。

遲喻挑食,卻熱衷于嘗試新鮮事物,在他問“黃辣丁”時候不明所以,“是什麽呀?”

“一種魚,自帶助興節目。”

“什麽節目?”

江聿懷掀起起眼皮,勾唇笑答,“鍋裏跳舞。”

“……”遲喻哽住。

江聿懷點好,把pad遞回給她,“甜食想吃點兒什麽?這個可以自己選嗎?”

九宮格紅油翻滾,遲喻把烤腦花表層的料拌勻,舀着蒜蓉入口,滑.膩綿密,味蕾得到了慰.藉。

裹滿了辣椒和麻椒混合物的牛肉入口鮮辣,毛肚爽口,筍尖脆.嫩。

碟子中永遠被江聿懷填滿,他是個會在每次杯快空時拿過去添冰豆奶、手旁紙巾剩下一張時補好的人。

孤高的月亮頻繁落在掌心中,遲喻無法停止對他狂熱的喜愛。

黃辣丁要現撈現殺,上得很晚。

兩條表面通黃的細長形魚被.幹冰蒸騰出的水汽萦着端上桌,服務生提醒兩位離遠點兒,幫忙推下鍋。

盤中原本只蠕.動的魚忽然翹頭擺尾掙紮起來,滾油擊打在表面,有種立在刀鋒烈火中舞蹈的錯覺。

它的跳動很快停止,鍋繼續沸騰,淹沒了它的蹤跡。

遲喻望着那兩條消失不見的黃辣丁,悲憫感轉瞬在江聿懷喚她“小湯圓”後消失不見。

似乎回酒店太早也沒什麽多餘的事情可做,于是被帶着去紮馬路逛公園。

江聿懷給她買冰淇淋泡芙和熱奶茶暖手,他買甜食的背影熟練,不知為誰挑過多少次。

五道口附近吃的飯,自然而然的去逛圓明園,途徑北大東門,遲喻拽江聿懷的袖子加快了腳步。

他不明所以地配合着小姑娘的步調,只是抽回袖子,轉而去牽她的手。

幹燥的掌心貼合,手指順着指縫擠.進來,遲喻這兩天從未正常過的心跳更亂了。

牽手是比doi更親密的舉措。

它在無形中昭示着關系的變化。

遲喻悄咪咪地用餘光去看握緊的手,唇角不住上揚。

“走這麽快做什麽?”江聿懷溫潤問。

遲喻理所當然,“因為考不上啊,路過會讓我有挫敗感。”

“這樣。”江聿懷挑眉,拉住她戲谑,“那你再往前點兒是清華西門,可以慢點兒走,因為能考上的人正被你牽着呢。”

昨夜雪落風急,枯葉風中盤亘,遲喻揚手去摘他肩頭的落葉,江聿懷垂眼看她沒躲避,由着她的動作,她捏着葉杆在他面前晃晃。

拿開時發現江聿懷實際上沒看葉片和外物,他只看向了自己。

這其實……會是愛吧?

作者有話說:

嘆氣,病好以後總是胸悶氣短特別累,好久不見,貼貼。

這章改麻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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