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拉攏
拉攏
夜色下,薛詩菱的眼下一片陰鸷。
“要不你向我磕頭認錯,我讓我爹主動向寧家提退親,如何?”
沈鳶哼笑了一聲,揚了揚下巴,語氣輕快。
薛詩菱咬緊了牙,發現在寧殊的事情上讨不得好,轉而攻擊她的家人。
“你以為你們家算什麽?”
她臉上的笑容猙獰,太陽穴紋路在暗光下橫斜向上。
“禮部尚書能輪到你爹來做?你們一家都是夏家的狗罷了,仰人鼻息,離了他們,我看你們一家子還能如何立足!”
沈鳶臉色微變,輕松的表情怔了下。
她張了張嘴,唇瓣有些顫抖,但很快鎮定,“那也輪不到你來管,你操心自家的事便夠了,我的家事輪的着你來管?”
“你!”薛詩菱雙袖擺使勁砸下,顯然被氣得不輕。
她冷嗤了一聲,“我只想說,你和你家人是一樣的爛罷了,都是附庸之徒。”
沈鳶攥緊手心,薛詩菱罵她也就算了,非要牽扯到自己家人,未免太過了。
意識到再跟薛詩菱糾纏下去,她可能要沒完沒了,沈鳶有點後悔下午那一陣子回怼她。
“那你說完了嗎,你還想說什麽?”沈鳶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說話我就先走了。”
她走薛詩菱旁邊繞過去,繼續沿着路走,只是沒走幾步,背後就響起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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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得意,我最讨厭看見你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你當初在江州怎麽就沒死成呢?”薛詩菱語氣惡狠狠的,很像出自真心。
這裏四下無人,沈鳶咬牙,猛地轉頭,走向薛詩菱,推了她肩膀,力道不輕。
薛詩菱嘴上逞能慣了,但絲毫沒預料到對方會直接動手,一下子也懵了,順着力道向後連退了幾步,險些就跌坐到地上。
“沈鳶你是個賤人!”
“真是可惜了,這裏只有我能看見薛二小姐這副潑皮破落戶的樣子,你父親博覽古今,溫文爾雅,這話也是他教給你說的嗎?”
“你也配提我爹?我就說你怎麽了,賤人,賤人!”
薛詩菱在原地直跺腳,衣袖扇動得都快飛起來了,沈鳶眯了眯眼,轉身而走。
到了宴席上,侍女安排,沈鳶坐在了位上。一落座,她視線無意四處打量。白日裏沒見到傅翊周來,這會晚上宴席開始,倒見着他也來了。
只是看了看傅翊周旁邊的人,沈鳶視線轉冷,那個曾經用刀威脅她的人也在。
廖飛側頭,對傅翊周說:“我帶你去見小閣老。”
傅翊周點頭。
夏長蔭的書房,文玩寶物,筆墨紙硯皆是上乘中的上乘,書桌後的屏風是一塊原切整塊的紫檀,和一面牆一樣寬闊。
在門口,裏頭沉木厚重的香氣就飄散出來。
裏頭有女眷嬉笑聲,似黃鹂般清脆婉轉。
“進。”裏頭人傳了一聲。
傅翊周跟着廖飛進了門,站在外廳通向內廳的地方。
“小閣老,您要見的人,屬下給您帶了來。”廖飛家族世代蒙蔭,他從小就跟着這群貴族子弟身邊。
“是廖飛啊。”夏長蔭揮退了身邊的虞娘,對她說:“你先到外面候着,一會再來。”
虞娘眉心微蹙,捏着帕子的手輕扶夏長蔭肩膀,一陣幽香順着帕子襲來。
她聲帶惋惜,“既夫君有事要忙,那妾就先走了。”
“嗯。”夏長蔭眼帶笑意,摸了摸虞娘的手,說:“去吧。”
虞娘欠身,微低着頭繞過廖飛,穿過雕花月門,看到了外面的傅翊周,她唇帶淺笑,溫柔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狡黠。
傅翊周只看了一眼就眼皮垂下。
夏長蔭接過濕帕,反複擦了擦手心。
“讓他進來。”
這是對廖飛說的,讓傅翊周進去。
傅翊周走近內廳,躬身問安。
“小閣老,那日去公主府監察的便是他。”廖飛道。
夏長蔭本來只看桌上奏章,無意間擡頭瞥見了桌前站着的年輕人。
當即嘆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以前去鎮撫司怎麽沒見過你。”
“小閣老日理萬機,沒注意到屬下是正常的。”傅翊周低頭道。
夏長蔭啞然失笑,看向廖飛,手指了指傅翊周,道:“這年輕人還挺謙遜。”
夏長蔭旁敲側擊,了解了一番傅翊周的來歷,又問了他的背景,當下覺得傅翊周可以為他所用。
傅翊周知道夏長蔭會問什麽,也按照他想聽到的一一作答。
“若是屬下能對小閣老有所幫助,屬下定當竭盡全力。”最後傅翊周表态。
夏長蔭向來自負,想要登夏家門庭拜訪的人,從他家排隊可以排到城門外。
況且眼前這年輕人無背景權勢,他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麽懷疑。
長公主遇刺,朝上所有人都将眼神投向他,夏長蔭心裏本就窩火。
他沒蠢到要幹這麽明顯的事情去授人以柄。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群大臣,什麽髒水臭水都往我一個人身上潑!天下出了什麽好事沒有我的,壞事全算到了我頭上,真是可惡至極。”
夏長蔭咬着牙,坐在了太師椅裏,胸膛氣得起伏。
說他玩弄權術,愛搜羅錢財寶物那是真的,但他還沒那麽閑,要去把看他不順眼的人都清理掉。
但向來一個人只要幹了一件令人不齒的事,那麽這個人從頭到腳,甚至連呼吸就都是錯的。
夏長蔭選擇照單全收,尤其是那些受了夏家庇護,卻又轉過頭來惡語相向的人。
“廖飛啊,你安排點什麽任務,我要看到小傅下個月升百戶。”夏長蔭道。
他冷笑一聲,他就是要讓別人看看,宮裏命兵部撤職的人,他照樣可以擡上來!
“屬下這就去辦。”
“屬下承蒙小閣老擡愛。”
書桌前兩人紛紛拱手行禮。
傅翊周廖飛兩人前腳剛走,虞娘就又進了來。
她身段柔軟,姿态嬌媚,坐在夏長蔭大腿上,單手撐在他肩膀上,嗔道:“夫君,方才那人是妾遠房的表弟。”
“哦?”夏長蔭略微驚訝。
但他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本來還擔心傅翊周是個剛認識的,對他不放心,現在看來,他姐姐做了自己姨娘。
這回他心也漸漸放下。
“不愧是親戚,你們家的人模樣都好生俊俏。”
虞娘笑聲不斷,“是夫君懂得欣賞才對。”
從書房繞出去前院,要經過一片園林。
因夏長蔭喜歡江南景色,特派人請了工匠在府邸裏設計園林,在前院與後院之間挖了一塊地,引進城外河水,蓄滿了池子。
初夏池水泛綠,小荷才露尖尖角,荷花未開,尚且是橢圓的綠色花苞。
傅翊周腳步停下,一陣類似于石塊沉水的聲音,只聽“咕咚”等一連串的聲。
“怎麽了?”廖飛也停下,側頭問道。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傅翊周說。
學武之人的耳力非同尋常,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注意到。
“聽見了又如何?我早餓了,快走了。”廖飛皺眉道。
“你先走,我過去看一眼,随後就到。”
廖飛擡頭看了眼,月門近在咫尺,“行吧,我先走了。”
“嗯。”傅翊周應道,向右轉向了池塘的方向。
廖飛沒走幾步,就變了臉色,微微側頭望了傅翊周的背影。
傅翊周的事,他可全都知道,尤其是和那虞娘兩姐妹的。
他哼笑了聲,走出了園林。
接二連三的石頭在空中劃過弧線,掉進了池子裏,池水漣漪一圈一圈散開。
薛詩菱滿意了,胸膛一沉,整個人無比輕松。她拍了拍手,望着池水中央掙紮的人,然後轉身離去。
提着裙裾,沿小路出去,薛詩菱一蹦一跳,望見了來人,一瞬又恢複莊重。
那人正是她在王府宴席上見到那位,她覺得最俊逸的一位。
她咳嗽了一聲,理了理額間發絲,柔聲問:“欸,本小姐又見到你了,你是在哪當的差?”
但那人擦肩而過,看都沒有看她。
她捏緊了拳頭,瞪眼看着他的背影。轉又想到了池塘那裏有她将才幹的好事,她又努了努嘴,提着裙裾,繼續向前院跑去。
沈鳶一開始在水裏撲騰,轉又想到了書上寫的內容。
如果不會游水,掉入了水中最忌諱亂動掙紮,這樣不僅耗費了體力,也會讓是身體變重,進而沉入水中。
之所以看了這樣的書,還得拜傅翊周所賜,沒他将自己推下水,她都忘了自己曾經小時候也落過水。
前陣子落水後,她急忙在書架上翻找,終于在一本民間紀事的書上,翻到了關于游水的相關內容。
她雙臂張開,淺色寬袖漂浮在水上,像是躺在柔軟的床面上,只是髒臭的池水不斷在面上流過,耳朵也嗡嗡的,進了許多水。
直到手臂被一把抓住,沈鳶才複又驚慌,整個人亂動,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又要往水下沉。
鞋尖點到了水下淤泥,攪得底下渾濁不堪,沈鳶一下子又喝了幾口水,但是身體并沒有像預想中那樣下沉,腰被蛇一樣的東西緊緊纏住。
沈鳶緊閉眼睛,本來壓下去的恐懼又湧了上來。
比淹死更可怕的就是這湖裏有水鬼。
她抽出手來,用盡全力去砸腰上纏着的物什。
但是一邊砸,她一邊覺得呼吸變得通暢了,整個人好像浮出了水面。她連忙睜開雙眼,水珠挂在長睫,一轉頭就看見了摟着她的是個人。
傅翊周單臂摟着沈鳶,将她放到岸邊的石頭上。
“你為何打我?”
他單膝蹲在她面前,背後的池水恢複平靜,波光粼粼,浮光躍銀。
沈鳶渾身都濕透了,鞋子還落了一只在水裏,水浸濕了衣衫,沉重冰冷。
她皺起了眉心,手臂一下就甩了出去。
“又是你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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