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奔波
奔波
春玉見來人抓着沈鳶的裙擺不松手,連忙蹲下去扶她。
“诶呀,姑娘別着急哭,先起來再說。”
謝芸衣袖抹着眼淚,一跪一起,整個人幾乎站不穩,踉跄着向後倒去,還好被春玉攙扶才站了穩。
她身上衣衫滿是塵土,眼皮浮腫,臉頰瘦削發黃。
沈鳶也幫忙,和春玉兩人才将她攙扶到廊下的矮塌上躺着。
“春玉,要不你先去廚房弄點吃的來吧,別重新做了,剩了什麽趕緊端來,要快些。”
“欸。”春玉應聲。
春玉離開後,沈鳶又去倒了杯茶水,謝芸惶恐,從矮塌上起身,雙手接過沈鳶端來的茶碗。
“不着急,慢慢喝。”沈鳶溫聲說。
謝芸已經三天沒吃飯,被那些人一直餓着。
起初她被一群身高體健的男子帶走,她當即覺得事态不妙。因前幾日,就有官家的人上門挨家挨戶聞訊,暮春那一晚,是否有陌生人登門。
就是傅翊周受傷,進了她家那日。她當然回答說沒有。
可時間過去沒多久,她家就又有人登門,她被人套上了頭套帶走。再一張眼,四周石牆密不透風,地上鋪滿了稻草。
這是一處暗無天日的牢房。
她心下覺得這與傅翊周有關系,因那條街道上的鄰裏都被問了一遍,但她不明白為什麽只有她被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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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預感到自己可能會遭遇不測,可能是殘忍的拷打,或是逼得人幾近崩潰的羞辱。
但她沒想到,他們只是不給她吃飯。
謝芸被餓着,好久沒吃飯,不知過了幾天,但是她并未暴露傅翊周那晚去了他家的事。
在她滴水未進,幾乎快要暈過去時,牢房外,赫然站着傅翊周。
她懷疑自己眼睛花了,但是那的确是他。
她離開監牢之前,傅翊周确認了她沒受任何傷,才跟她說:“這跟你沒有關系,他們是為了找我,你快回家去。”
謝芸又被獄卒推出了大牢,一離開牢獄,外面的陽光刺眼,可是內裏卻黑暗無比,處處泛着潮濕血腥的氣味。
她想在外面等傅翊周一起出去,可是門外守衛卻讓她快離開。
回城的路上,謝芸問了路邊農戶,她才知道,原來這裏離京城有二十多裏。
沿途她撞見了一浩浩蕩蕩的儀仗,她不曉得馬車內坐的是誰,只聽外面高頭大馬,身披盔甲的男人,稱呼裏面的人為寧大人。
一路上,她的腳走出了嚴重的傷,沒有吃的,就去摘路邊開花的草莖。她只認識肖澤,但是去了鎮撫司,卻得知肖澤不在。
她實在是誰也不認識了,才來找的沈鳶,她還是從傅翊周那聽到的這個名字。
沈鳶一下意識到,那是軍隊駐紮之地。
謝芸不是被衙門的人帶走,而是被兵部的人帶走了。
可是寧殊為什麽要抓他,難道僅僅是因為私仇嗎?
沈鳶心中像是突然漏了一塊。
難不成寧殊是想要傅翊周的命。
“謝姑娘,你先暫住我家,我即刻讓人收拾準備去城外。”
沈鳶不敢等,她只怕慢了一點,就會得到讓她難以接受的消息。
“嗯。”
謝芸徹底松了口氣,眼裏露出了感激的看到了希望的目光。
春玉端了飯菜回來,就看見沈鳶換了一身裝束,青白色窄袖長衫,像是要出門。
她放下了飯菜,只交代了其他丫鬟照看着,便也匆忙跟着沈鳶出去。
馬車出了城,便一路颠簸,沈鳶掀開簾子,催促車夫。
她巴不得自己騎了一匹馬,也好更快些。
自打沈鳶回來,春玉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麽急躁。
“姑娘,到底是怎麽了?”
“傅翊周讓寧殊的人給抓了。”
“啊?”
“到底是因為什麽啊,抓人總不能平白無故吧,還有沒有王法了。”春玉道。
沈鳶搖搖頭,只期望着傅翊周能平安無事。
到了軍隊駐地,這裏大部分是依山而建的木屋,房屋鱗次栉比,整齊肅穆。
“我要見寧殊。”沈鳶對攔住她的看守說。
看守見來人不凡,應當是認識寧殊的,遂道:“寧大人一個時辰前已經離開,并不在此。”
“那我要見傅翊周。”沈鳶又說。
看守眯了眯眼,和另一個同僚對視一眼,搖搖頭,“這人是誰,我們不認識。”
沈鳶咬牙,“就是前幾天被你們抓回來關進牢房的人,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你們可有緝捕令,可以随意抓鎮撫司的人?”
“這,我們還真不大清楚,這樣吧,我們放你們進去,等你到了牢房,相信他們會給你一個解釋。”
春玉平時在院子裏,不管看見什麽人都不害怕,可是如今跟着沈鳶到了軍隊駐地,這裏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男人們聚在一起,她心裏倒生了些許的俱意。
可是沈鳶卻見怪不怪似的,直入駐地。
哪還有對着別人流言蜚語時悶頭不吭聲的樣子。
到了駐地牢房門口,那再度有兩名守衛。
這裏的守衛,不再像大門那裏的那樣好說話了。
他們滿臉胡子,目露兇光,春玉只看了一眼,就縮在沈鳶身後。
“站住,兵家重地,你們兩個女子,是誰放你們進來的!”一守衛将刀鞘橫在她們面前。
“你們有什麽權利抓走宮裏的人?”沈鳶根本不懼,有了之前的遭遇,面相兇惡完全吓不住她。
鎮撫司只聽從禦前差遣,怎麽會随意被兵部的人帶走。
守衛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眼前莫不是沈家的二小姐?”
他們雖遠在京城外,但是京城內發生的一些事他們也都有耳聞。沈家和寧家退了姻親,各自都有了一門新的親事。
只不過寧家和薛家那是強強聯合,薛家是內閣副手,将來閣老之位的最佳接班;而那個清譽全無的寧家二小姐只能招一個無名無姓的上門女婿。
那牢房建在高處,加之他們又站在幾層的臺階之上,陽光正盛,沈鳶只能眯着眼仰視他們。
“我是誰不重要,你沒有回答我将才的問題。” 她聲音沉靜。
守衛不屑地嗤了聲,“他意圖謀害長公主,證據确鑿,我們大人正往宮裏禀報。”他側身拱手向天。
“證據确鑿?怎麽會。”沈鳶聲音越說越小,尤其後半段,像是念叨給自己聽的。
“沈二小姐還是趕快回府吧,我看二小姐姿容昳麗,但是這運氣可不好,誰沾上你誰倒黴,還好我們家大人和你退了親,不然指不定會被你拖累。”
沈鳶終于弄清楚了事情,但是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是傅翊周。
守衛的話這樣刻薄,沈鳶卻沒有任何反應,春玉在一邊聽着氣得不行,也鼓着勇氣,從沈鳶身後出來,對着男子道:“你會不會說話,我們家小姐好着呢,用的着你在這多嘴。”
守衛冷聲笑着,“就是因為她運氣太好了,從險境一遭還沒死成,周邊人的運氣都被她一人吸走了,故而她也就是連累別人的掃把星。”
春玉瞪着眼睛,指着那個出言不遜的守衛,“呸,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刺殺皇親國戚是死罪,沈鳶指尖在袖子裏掐得緊。
傅翊周帶傷翻進她院子那日,她後來問了,長公主遇刺是否與他有關,他說過沒有。可如今這麽大的帽子怎麽會被扣在他頭上。
倘若他無名無姓,根本不會有人費勁心思想要置他于死地。
除非,除非他們将矛頭對準了他身後那人,他們想讓傅翊周承認幕後黑手是夏長蔭。
事實真相撲朔迷離,真假難辨,但是她不能仍由事态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下去。
沈鳶眸子一緊,猛地擡頭。
她該怎麽辦,要怎麽将傅翊周從局中拉出來。
回城的路上,春玉皺着眉頭,一旁沈鳶心不在焉,已然不像來時那樣有神,仿佛精氣神都被吸幹了一樣。
“小姐,別擔心了,傅公子他不會幹這種事的。”春玉堅信,真的清白是不會受到任何污蔑和懲罰的。即使有人栽贓,但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沈鳶單手扶額,直到馬車駛過一橫倒在地的樹木,車身颠簸,她撞到了車廂,她才清醒過來。
事到如今,她只能去找寧殊,看看這事情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沈鳶經過寧府,除了得知寧殊并不在府中,還附聽了寧府侍從的冷嘲熱諷。
春玉氣不打一處來,今日陪沈鳶出來一趟,已經不止聽到一個人這麽說他們姑娘了。雖然她一開始看見那些人的相貌,她也怕,可她更想站出來,替沈鳶回怼回去。
沈鳶擋住春玉,“這沒什麽。”
春玉氣得眼睛泛紅,這怎麽能沒什麽呢。
“小姐,我們趕緊回府吧,您為了那個傅翊周一路挨了多少眼色和罵聲。”
沈鳶笑了一聲,“沒有他,我也照樣挨罵。”她想了想,說:“既如此,我們便去求見長公主。”
馬車進城後,便不再像城郊那樣自由,走走停停,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來到了長公主府。
這裏占地廣闊,俨然像一個行宮,院牆之高,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景象。與別家府邸的護院不同,這裏門口站了兩個身着盔甲的兵士。
沈鳶下了馬車,一路奔波,雖然疲憊,但也強打着精神。
她臉上帶笑,自報家門。
“未遞拜帖,便突然登門拜訪,實屬不敬,煩請替民女向長公主通報。”
聞言,守衛相視一眼,一人離崗,向院內跑去。
沈鳶不敢回車,只立在門下,半炷香後,守衛才又匆匆回來。
“回去吧,長公主有命,養傷期間,不見任何無關之人。”
頭重腳輕,沈鳶額頭發熱,一天的折騰,将近傍晚,卻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沈鳶腳底發虛,幾乎要站不穩,春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正當她準備折返回馬車時,有人叫住了她。
“沈鳶。”
沈鳶回頭,從重門之內而出的蘇逸,緩緩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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