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咬痕
咬痕
沈鳶微微瞪着眼睛,“為什麽不敢喝?”白皙的臉頰幾道黑色的手指印,藕荷色的唇瓣輕微撅着,亮晶晶的。
傅翊周低下頭,鼻尖輕嗅,飄着熱氣的淺黃色糊狀物,有一股焦香。
“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做出的東西,我怎麽敢喝。”他聲音淡淡。
沈鳶急了,咽下喉嚨的哽咽,“我怎麽不分了,我會分的。”
傅翊周下巴指了指盤上的這碗粥,“那你嘗過麽?”
沈鳶又吞了吞喉嚨,咬了咬牙,但嘴角仍然控制不住,漾起弧度。其實她根本沒喝。
“喝了一口。”她點頭。
“拿走,我沒胃口。”傅翊周本來趴在被褥上,又突然跪坐了起來。
長期維持一個姿勢,動彈不得,十分難受,而且只能用左手,他更加不适應。
“不行,我煮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呢,放了好些藥材在裏頭,吃了你身體才會好得快。”
沈鳶只穿着單件衣裙,坐到床榻邊,端起那碗粥。
她吹了吹上浮的熱氣,舀了一小勺,“我喂你。”髒兮兮的花臉笑得乖巧。
傅翊周俊眉擰緊,在她殷切的目光中,仍然跪坐在床榻的另一邊。
沈鳶笑容有點冷了下去,“傅翊周,你若是不吃,我以後再也不會下廚給你做東西吃了。”她故作威脅道。
傅翊周輕嗤了一聲,在這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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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被她拿捏,但也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
“那挺好,我根本不想吃你做的飯。”他聲音因病而沙啞,還夾雜着一絲笑意。
沈鳶緊閉上眼,端着粥,單膝跪在床榻的另一頭。
良久,她睜開眼,“你不吃,我會難過的,你真的想我難過嘛?”
傅翊周笑得嘴角上揚,“你難不難過又怎樣,小爺我高興就成。”
沈鳶握着碗的手指攥緊了,才沒把手裏的粥揚到他臉上。
她單腿已經下了床,傅翊周下意識又伸出右手去抓住她。
沈鳶強硬轉過肩膀,一聽見身後的人痛呼出聲,她又緊張地望了回去,傅翊周扶着右臂,手腕上的黑線拉扯出了點新肉,他又重新趴回了被褥上。
沈鳶面色已經很差了,拉過一邊矮凳,坐在床邊,她攪動調羹,舀了一勺,往傅翊周嘴邊送。
“就吃一口吧。”
傅翊周也意識到不能再逗她了,遂張開嘴,一股帶了點苦味的米香在口腔裏散開。
和藥的苦味不同,粥裏的香氣甜中發苦,很濃厚的味道。
“好吃嘛?”沈鳶聲音柔了下去,調羹在粥裏攪了攪,又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勺。
秀眉頓時上挑,“還行,沒我預想中那麽難吃。”
傅翊周聲音沉悶,“你方才不是說你嘗過麽?”
沈鳶不應,繼續将剩下的粥舀送至他嘴裏。碗裏的粥幾乎都是被他喝掉的。
喝完一碗粥,沈鳶滿意地看着空碗,将碗放進托盤,準備送回廚房,就聽身後的人喚她。
“沈鳶。”傅翊周嘗到了嘴唇上的血味。
沈鳶一轉頭,就看見他仰着下巴,挺翹的鼻尖下流下了一行血液。她趕緊沖到床邊,摸了摸身上,用随身攜帶的繡帕,給他的鼻腔止血。
她捧着他的臉,他鼻子流出的鮮血像是怎麽也擦拭不掉,不住地流下,滴在了他裏衣和被褥上,一朵朵血漬綻開。
傅翊周面色蒼白中又帶着紅,額間發絲被汗浸得濕漉漉的,脊骨修長又明晰,在裏衣上勾勒出一條突出的線條。
“你粥裏到底放了什麽東西?”
“也就幾根人參吧,我多放了點,應該不礙事吧。”沈鳶聲音越說越小,突然胸前被他單臂壓下,她向後倒在了床榻上。
傅翊周鼻子的血液好不容易不流了,但是随着低頭,鼻尖上的一滴掉落,直直砸進她凹陷的鎖骨中央。
尋常人一天可能也就吃一根,或者一根分幾天服用,她倒好,指不定給他放了一把下去。
偏巧那人參在粥裏變成了渣子,他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當我是什麽呢?”就算是一頭牛吃了都得要瘋上一段時間。
他不是手受傷了嗎,怎麽勁還這麽大,沈鳶皺着眉心,“別勒我,箍得我生疼的。”
而且他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沈鳶橫倒在床榻上,傅翊周豎着壓着她,鼻尖在她面前蹭來蹭去。
“別動。”傅翊周埋在身上,聲音發悶。
沈鳶不聽,晃了晃肩膀,傅翊周從她身上擡起頭,一下就和她髒兮兮的臉對上,他眯了眯眼,不知道從哪拿了塊布,蓋在她臉上揉了揉。
“之前不是黏我的緊麽,怎麽這會着急跑了。”
沈鳶眼睫微顫,呆呆地看着他,他手裏攥着帕子,又順手揩拭鼻尖下的血液。
他的眼睛像是菱形,黑眸沒有往日的淩厲,因為脊背的傷,眸光濕潤溫和。挺翹的鼻梁下,通紅的唇瓣上,是被胡亂塗抹的新鮮血漬。
她好像還從未見過這樣病弱的他。
傅翊周将手帕扔了,又用手背蹭了蹭人中,鼻血才勉強被止住。
他眼神不太清明,左手捏了捏沈鳶的臉頰。
眉清目秀,根根分明的長睫,眼珠像是葡萄,無辜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是個人都會覺得她漂亮吧。
怎麽一個又胖又圓的丸子會長成這樣。
喉結上下滑動,許是流了太多鼻血,傅翊周覺得口渴,低下頭攫住粉色的唇瓣。舔舐,輕輕吸吮,呼吸交纏。
沈鳶眸底微黯,阖上眼簾。
他咬着軟肉,胸膛壓住她上半身。沈鳶覺得難以呼吸,仰着脖子左右移動,傅翊周離了點距離,垂下眼睫望她,視線漸移向下。
“我好渴。”他低聲呢喃。
沈鳶微微翻眼,“我去倒水。”
她剛要起身就又被壓了下去。
“不許去。”他态度強硬。
“我要回府了,你不是讓我回府嗎?”沈鳶圓溜溜的眼睛裏,藏着一絲狡黠。
傅翊周嗤了一聲,“現在想起來要聽我的話了。”
他俯首在她耳邊,“晚了。”
傅翊周喉間輕笑,手臂有傷,就用嘴緩慢銜開她的衣襟,沈鳶只覺得衣裳一陣濕濡,直到肩頭暴露,他用鼻梁去蹭。
沈鳶閉着眼睛,可身上的人卻突然沒了動作。
她感到此刻這種詭異的安靜,頓時睜開眼,和傅翊周審視淩厲的黑眸對上。
瓷白圓潤的肩上,有一個深紅的圓型咬痕,那傷口很深,中間結了痂,周圍還是紅豔豔的破皮狀态。
沈鳶只望了他一眼,就又低垂下眼簾,心虛地撇開視線。
輕微的鼻息傾灑在皮膚上,空氣裏詭異的安靜,誰都不願意說一句話。
沈鳶撥弄肩頭的衣料,那塊紅色咬印頓時被藏住。她要起身,身上卻被修長的手臂緊緊壓住。
“夜市那晚纏得我那樣緊,如今怪不得不親了,原是有人替我幫了二小姐。”他聲音譏诮,帶着瘆人的輕笑。
沈鳶咬住牙關,不發一言。
那天,她和寧殊沒發生什麽,寧殊再失控,也做不出那種事。
傅翊周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漬,脖頸上的喉結滑動。
“也對,我現在算是半個廢人,還能幫得了你什麽。”
又在說風涼話了,沈鳶動了動,橫隔在身上的手臂肌肉很硬。
傅翊周低頭凝視她,“你沒什麽要說的?”
沈鳶眯了眯眼,她也真是倒黴,要照看他的時候,被他往外趕,現在想走卻也走不掉了。
突然,身上一陣涼,多餘的衣物被盡數扯掉,沈鳶一陣驚慌,抱着自己,他卻像搜查那樣,将她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只有左肩有那一枚紅色圓形咬痕。
良久,她才說:“他只咬了這裏。”
“其他地方呢?”他問得急,喉嚨發癢,突然一陣咳嗽。
沈鳶搖頭,“我們沒發生什麽。”
傅翊周眯眼,把一邊自己的裏衣蓋在她身上,然後松開橫在她身上的手。
他那件白色衣衫上還有幾滴新鮮的血液。
他的衣裳在她身上顯得特別寬松,空落落的,正當沈鳶穿好,像個無事人一樣,準備蹦跶着下床時,她又被扯了回去。
“怎麽了?”沈鳶看着他,她無關痛癢的語氣,傅翊周胸中更是煩悶,有一股氣上不來。
他上半身沒有穿,後腰背那裹着白色紗布,肩膀平直,肌理修長流暢,瑩潤又堅硬。
只不過右手臂僵直,上臂內側蒼白的肌膚上一大片青紫,手腕上三等分處有一橫着的歪歪扭扭的傷。
“你不打算好好解釋?”他箭眉壓低,黑眸深邃。
“你在意嗎?”沈鳶問。
傅翊周胸膛一顫,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寧殊跟我說他睡過你。”他直截了當,之前沒說出口的話,在看到她肩膀上的咬痕後,果斷說了出來。
沈鳶攥緊手心,手指扣着指腹,“那你信他說的嗎。”
他沉了口氣,“我本來不信的。”
“他故意那樣說的,我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沈鳶扭過頭,就見傅翊周側臉望着床榻外,根本沒在看她。
傅翊周側臉立體,鼻梁挺直,聽了她的話後,眉眼沒有任何波動,面色平靜。
“你要信我,他只咬了我一口,其他真的什麽都沒發生。”沈鳶跪卧着,抵在他身前,耐着心解釋道。
傅翊周眼皮微動,好一會才轉過頭,眼神古井無波,在她臉上打量,“信不信都不重要,我還能悔婚怎麽的。”
“你要信我。”沈鳶一急,又抓錯了手,他的右手僵硬,指骨也只是輕微擡起。
“就算是真的也沒關系,我信你。”
傅翊周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沈鳶總覺得他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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